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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妹是黑月光 第19章 第19章

作者:西朝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3-20 20:43:26 来源:文学城

那人张臂顺势挟住两个孩子,继而纵身而起。

阿渺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人尚来不及反应呼救,就已经被不断的起跃和奔跑、摇晃得头晕目眩,整个身体被从腰部裹挟着,头垂向下,胃里也是异常难受。

行出好一会儿,速度终于渐缓。

那人停住脚步,将两个孩子扔到草地上,一只手在衣襟上拭了拭,嘟囔着:“小娃娃怎么一身湿衣服……”

阿渺大口喘着气,艰难爬起身来,借着林间微弱的月光,依稀瞧见劫持他们的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头发和胡须都是乱蓬蓬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老头。

乱发老头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岔腿蹲下身,手搭在两侧膝盖上,姿态有些像只老猿猴,清了清喉咙,问道:

“我问你们,今天是不是有祈素教的人被抓进军营里了?”

陆澂这时也喘着气爬起来,不动声色地朝阿渺靠拢,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反问道:

“你……你是祈素教……教的人?”

乱发老头一愣,继而学着陆澂说话的样子,“我……我呸!你才是祈素教……教的!”

他扯着陆澂的衣襟,将他拨攘到旁边,似是有些不耐烦,“你这个娃娃说话不利索。”伸手抓向后面的阿渺,“你来说!”

阿渺惊慌之下,下意识地偏头缩身,躲开了老头的触碰。

老头见状反倒起了兴致,目光炯炯地站直起身,再度抓向阿渺。

阿渺被逼得急了,禁不住惊叫了声:“别碰我!”

她躲避的动作,落在寻常人眼中,最多只觉得小女孩的姿态有几分仗着身形优势的灵活,可在毕生钻研武学的行家眼里,那一连串的后退、偏头、缩身,甚至是下意识的格挡,都自然流畅的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老头的眸光越发亮了,索性不再缠斗,径直提气纵身跃起,截住了阿渺的退路。

他一把拽起女孩的胳膊,手极快地沿着她的肩头向下、一路摸到了她脚踝的昆仑穴。

陆澂冲了过来,用力掰住老头的手,试图将阿渺从他的擒制下解救出来,“你放开她!”

老头此时神采熠熠,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惊喜之事,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阿渺的身上,看也没看陆澂一眼,直接一手提拎着阿渺,一手化掌聚力推出,拍到了陆澂的胸口上,“闪开!”

陆澂被掌力震得向后飞出,跌落倒地,紧接着胸前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阿渺惊叫了一声,大力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却被乱发老头钳制得更紧。

“果然!果然……是脉门自行闭气归谷!”

老头两眼放光地打量着阿渺,嘴里语无伦次地嘀咕着:“见招拆招的悟性和速度,天生的练武奇才……好,好!有了你,我还找那姓柳的小子作甚?”

说完,自顾自地乐了起来,一脸的笑逐颜开,“比那臭小子好!哈哈!”

他松开挣扎的阿渺,任由她奔至倒地的陆澂面前,然后跟了过去,缓缓在两个孩子旁边蹲下身来。

阿渺扶起陆澂,焦急唤道:“陆世子!陆世子!”

陆澂身体瘫软,没有回应。

阿渺扭过头,抬眼望向暗色中的乱发老头,竭力镇定住语气:“你打死了庆国公府的世子,整个玄武营的人都会来抓你!”

老头大咧咧地蹲在地上,丝毫不以为意,“什么功夫狮子的,我卞之晋谁都不怕!”

阿渺本还想威胁老头送自己回去,却不料对方连玄武营都不怕,一时言辞堵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这时,卞之晋的神色倒是和缓了几分,抬手抓了抓头顶的乱发,像是思索一瞬,然后调整了个稍微雅观点儿的姿势,挺直腰板,盘膝坐下。

他冲着阿渺招了招手。

“来,你过来,给我行个礼,叫声师兄。”

阿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卞之晋见阿渺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又催促了一遍,然后姿态傲娇地补充道:“咳!我其实,不咋喜欢女娃娃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看在你天资不错的份上,能让师父他老人家欢喜,我也就忍了。”

阿渺瞪着双眼,茫然而疑惑,“你是说……你要……做我的师兄?”

卞之晋“噢”了声,顶着花白乱发的脑袋昂得更高了些,咂了咂嘴,“你不用急着得意啊!要是你学得不好,我半途就杀了你,免得你将来有辱师门!”

阿渺脑中一片混乱,也弄不明白这疯疯癫癫的怪老头究竟想让她学什么,“那你……先带我去见一下我阿娘和哥哥。我哥哥受了伤,还在等我带人回去给他治病……”

“不行!”

卞之晋反倒是被阿渺的话提醒了,猛地跳将起来,“我师父也快死了!更等不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说着,伸出大掌,拽住阿渺就想离开。

阿渺哪里肯走,“不要!”力气敌不过卞之晋,只得抱着陆澂的“尸体”不撒手,“我不能丢下他……”

卞之晋摸了摸陆澂的脖颈,见还活着,索性也懒得跟阿渺争辩,照着先前的姿势,一手挟起一个孩子,提起一口气就继续疾行起来。

阿渺又急又怕,自是不断扭动挣扎,可一日的惊吓流离、情绪大起大落,加之此刻人又饥又疲,哪里又挣得过武功极高的卞之晋?

她心里还惦记着萧劭的嘱托,又想到已经饱受惊吓、憔悴担忧的母亲,不由得悲惧交加,心底翻涌起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回去与亲人团聚的焦灼!

阿娘和五哥总说,她是皇朝的帝女,行事不能失了威严,需得让人敬畏,也不能太凶,否则便会失了人心……可刚才她对着几个士兵拿出威严的模样,似乎并不管用。

那她现在就不要再凶了,改对人客气有礼些,总行了吧?

阿渺憋住泪意,抑住情绪,仰头喊了声:

“师……师兄!”

卞之晋脚步一顿,“啊?”

“师兄,我饿了。”

阿渺睁着一双泪盈盈的眼睛,“我已经一天没用膳了,现在很饿很饿,师兄能不能给我些吃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我饿死了,就见不到你师父了。”

卞之晋显然对阿渺的改口颇为受用,把两个孩子放到地上,伸手进衣襟里摸索了片刻,拿出半块干饼,递给阿渺:“拿去!”

阿渺看了眼,不肯接,“我不吃这个。”

“那你要吃啥?”

阿渺道:“我夜里喜欢吃九珍玉蓉糕,再配上顾渚紫笋。”

卞之晋一脸茫然,“啥?”

阿渺仰着小脸,出言宽慰:“你没有这些吃食,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吃肉的。”

卞之晋:……

不过转念一想,身上就剩半块饼了,接下来赶路总不能大家都饿着肚子,自己的力气也经不住耗费。

他合计了一下,拿绳子把两个孩子的手脚绑住,扔下一句“在这儿等着!”,转身匆匆地进了旁边的林子。

阿渺确认卞之晋走远,迅速坐起身来,尝试解开手腕上的绳索,无奈麻绳在腕间绕得紧紧的,指尖根本够不着。而双脚也被同样的方法、紧紧缠住了脚踝,人完全找不到站立起身的平衡。

流云蔽月,四下的山林里一片漆黑。

就连天公也不肯作美,没过多久,竟淅淅沥沥地洒落一阵夏夜急雨,击打得满林的树叶簌簌作响。

阿渺几番尝试解绳无果,心底涌出一丝酸楚与绝望,又想到五哥和阿娘,忍不住将头埋到膝上,默然垂泪。

好不容易诓走了那个老头,还是逃不掉吗?

就在这时,躺在旁边的陆澂像是被滴落到脸上的雨水呛住,猛地抽了口气,大力地咳嗽起来。

阿渺先是一惊,继而不禁泛出喜色,“你没死?”

她年纪尚幼,对生死的状态并不完全了解,只从前在宫中见豢养的小鹿、小兔受伤不治,再也活不过来,懵懵懂懂地、能理解生与死的大概意义而已。

先前见陆澂一动不动,她便以为他被卞之晋打死了。说实话,那时心中的惊恐远远多过伤心难过,甚至……还曾有过那么短短一瞬,脑中闪过了近乎恶毒的想法,觉得若是陆澂的死、能让他父亲庆国公受到某种打击,也不全然尽是坏事……

此时见到他“死”而复生,阿渺惊讶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复杂,但一想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终究,还是让欣喜和释然的情绪站了上风。

陆澂也被卞之晋绑住了手腕,却没有绑脚踝,一面止着咳嗽,一面坐起身来,拂去脸上雨水,在黑暗中费力捕捉阿渺的身影,“殿……殿下,没事吧?”

阿渺摇了摇脑袋,决定长话短说:

“那个老头,要抓我回去给他师父,我让他去找点吃食,说不定他马上就快回来了!你能动的话,可以过来帮我解一下绳索吗?”

陆澂凑近阿渺,曲起膝盖,然后在靴子里摸索了片刻,抽出一把匕首,“请殿下把手……手递过来。”

阿渺将手伸了过去,很快,便感觉陆澂温热的指尖触上了自己手背的皮肤,又慢慢移到了腕间。

“殿……殿下勿动。臣冒犯了。”

冰凉的刀锋,沿着阿渺腕间的肌肤,小心翼翼地割擦到了麻绳上,每一次的动作,皆是无比的谨慎。

两人靠得很近,微微屏着的呼吸,带着各自的气息、不断拂送到彼此的面颊上。

阿渺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半晌,呼了口气,有几分佩服地叹道:“你怎么……会想着往靴子里藏把刀啊?”

陆澂这时割开了阿渺腕间的麻绳,转而移向她脚踝间的绳索,依旧小心翼翼、谨慎缓慢。

“臣……”

他下意识地开口回答,却又随即顿住,陷入良久的沉默。

夏夜的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击打在树叶上的雨声,渐渐弱了下去。先前淅淅沥沥的落雨,很快化作了潮湿的水气,夹杂着泥土与草植的清香,慢慢在林间弥散开来。

或许,是黑暗的环境隐去了内心的顾忌,放大了死而复生的释然,又或许,仅仅因为小女孩软糯的嗓音太过清甜,让他舍不得不回答、舍不得放弃透露心扉的这一瞬渴望,陆澂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缓缓再开了口:

“臣……之前,动过轻生的念头……”

父亲当着众人的那一巴掌,击碎了他仅存的那一点点自尊和对父爱的无望祈盼。

其后跟着去了中军帐,玄武营的张将军或是出于好心,特意在父亲面前称赞自己勤用功、擅谋略。而父亲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讥嘲道:“连一个小姑娘都能将他一脚踢倒,如此废物,读再多的书,也不过纸上谈兵。”

陆澂抬起头,望向夜空中流云拂露的一轮明月,抑制住眼中泛出的酸意,微弱地笑了笑,道:“臣听军营里的人说过,说……人投了水,哪怕心里想死,到了最后时刻,还……还是会忍不住挣扎求生。所以臣想,若……若是那时捅上自己一刀,或许,就没力气挣扎了……”

他并非怯懦之人,也不是没有勇气直面命运的艰难,可唯独经受不住的,便是活成了压在亲人身上的累赘与耻辱。

只要他死了,母亲便不必再苦守在冰冷寂寥的国公府,姐姐也能早日与青梅竹马的恋人完婚。

父亲……若想把世子位传给南疆的那个孩子,也不会再受任何阻拦、无须再有任何的顾虑……

所有人,都圆满了!

阿渺怔然望着陆澂,一时辨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难怪,刚才会在河边撞见浸湿了衣袍的他。

原来竟是……

雨后的月光,穿过树荫投落下来,照在陆澂高高肿起的半边脸颊上。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模样,如今显得更加难看了。

可那双光泽熠然的眼眸,映着明月银辉,清炤若破云之电,倒是阿渺从前不曾留意到的……

她想起皇祖母那些善意却不免伤人的盘问,想起今日陆澂在马车上回答自己的话——

“若有一日,臣发觉身边最亲近之人、实则并非臣的亲人,那臣不但不会觉得害怕,反而会因此而感恩欣喜。因为从此之后,臣身上所有的缺憾、瑕疵、耻辱,都不会再牵连到臣敬爱至深的那些人。她们也不再有责任,为了臣而做出任何的牺牲。”

最后,又想起刚才误以为他死去时,那一瞬间,因为忌惮着他的父亲庆国公,她脑中一闪而过的恶毒念头,期冀着陆澂的死、能在某种程度上打击到庆国公府和玄武营……

陆澂垂下眼,借着月光,加快速度割断了阿渺脚踝上的绳索。

“绳索虽然断了,但殿下还是先假装被缚,待那老者回来,臣会趁他不备,刺……刺他一刀。到时殿下什么都不要管,只管起身逃走,不要回头。”

陆澂平日常与年长几岁的表兄王迴相处,零零碎碎地听闻过一些大户人家内宅的腌臜事,晓得像阿渺这般容貌出众的女孩,虽则年幼,却更容易引来某些龌龊之人的觊觎。

刚才他见卞之晋将阿渺从头摸到脚,遂在心中有了猜测。当时怕误伤到阿渺,他没敢拔刀,但眼下有了机会,便是拼死也不能让那恶人再碰公主……

“那老头存了心要掳走殿下,若殿下此刻逃走,说不定还会被他追上。殿下若信得过臣,便依臣之计行事。”

陆澂抬起眼,看向阿渺,却见女孩也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那双水氤清亮的眼眸,映着溶溶月光,色泽闪耀得近乎虚幻,浮泛交织着复杂难辨的神色,令得陆澂一瞬间有些怔然。

“你刺他一刀,让我逃了,你怎么办?那个老头那么凶,万一你刺不中怎么办?”

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视线却是一瞬不瞬,“你该不会……是还想寻死吧?”

阿渺沉默片刻,从陆澂手中取过匕首,拉过他的手,一点点割着他手腕上的麻绳,“我不知道你为何想轻生,可你总该想想你的亲人、关心你的人。这世上……总归有人能看到你的好、你的才智的。”

她挫断了最后一根麻线,抬起眼睫,回忆着从前五哥说过的话:

“你的聪明,你的才智,可以利国、可以研事、可以治政,可以成为很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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