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打工日记 第162章 第 162 章

连续多日的奔波，让城中的百姓都黑瘦了不少，但同时也壮实了不少。现在大战在即，城中富户的家底基本上都被年姜红给掏空了！才养出了这么一批人。

这些富户他们不是跑不掉，根据他们的调查，这些都是给羌邬人卖命的！他们吃着这些用同胞换来的粮食时，不会良心不安吗？所以抄起家来，没一个手软的！

盘算了一下，年姜红见还有富足的人手，决定在远城外挖一条壕沟。北原是没有足够的水放下去让它成为护城河的了。但是稍微的阻止一下敌人前进的脚步，还是很管用的。

那天，多日来，精神紧绷的众人，终于在远城的城墙下看见了黑压压的羌邬人，这回来的大将听说是最为骁勇善战的阿朵图，是他们放回去的阿土图图的哥哥！在草原幽深处的王庭内了，知道了弟弟的惨状，等见到回来的弟弟成功的“瘦”了一半都不止时，很是心痛！双眼都被瞪出了红血丝。这回挂帅，势必要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能平息他的怒气！

身高二尺三的阿朵图，比夏军中不少壮实的将领还要再高一个头，穿着一身艳红色，包边的金色鱼鳞甲，骑着比人还高的骏马，带着起码延绵了五里路的羌邬军队前来压境。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紧绷了起来。今日这一战，远城外不是血流成河，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踩着人心跳的战鼓擂起，两军交战，没有什么多余的阴谋诡计，只有站在阵列内往前冲的将士挥着武器一往无前！远城的将士哪怕集结了北原三城的人马，人数还是不够羌邬人的多。

再加上他们的战马也不够对方的强壮，所以年姜红打算死守远城，再用各种诡计消磨对方的实力，最后守不住了，还能有一搏之力！这是他所能想出来的，胜率最大的作战方案。

他们在城外放置的铁板在前期起了一定的作用。冲在队伍最前面，没有防备的羌邬骑兵直接被扎落一批，但后面被发现后就不行了。他们气势高昂，又听指挥，很快就再次规整好队伍往前冲！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当他们看着城外5m多宽的壕沟时，轻笑一声，满是对夏军的蔑视，打仗不行，各种没有用的花哨陷阱倒是一堆堆的见。他们的马是跑不过去，但是人可以爬过去啊！阿朵图一面叫后方扛木板过来，一面指挥士兵们爬过去。

玖玖在城墙上见羌邬人已进入射程范围，下令大喊放箭！坚决不让他们跨越壕沟1米。同时还在尖端系着一袋子的猪油。现在城内已经没有生畜了，能走的，活的，都已经被他们宰杀熬油，骨头棒子被用来熬汤，肉也已经被做成了各式美味的菜肴。这半个月以来，远城内的百姓过的比过年时还要滋润。

百姓们平时储存的腊肉，肥的部分被拿来熬油。瘦的部分就用来烹饪。玖玖的本意是，反正都是打不过要死的，还不如给守城的百姓在走之前吃一顿好的，也算对的起这三城内积极来帮忙的百姓，他们愿意来远城中和大军死守，和羌邬人决一死战！就值得玖玖尊敬的对待他们。

当时还有人反对，这样做哪怕能把羌邬人打跑。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城内的粮食都没有了，到时候打赢了他们吃什么？

年姜红一脸坚决的告诉他，粮食都空了，如果大家都还不拼命，那就更没有活路了！他觉得只有这样，大家在之后的守城战中，才能有和羌邬人绝一死战的的决心！因为他们不能输！没有退路了！只有赢！才有粮食！况且，如果他们最后输了，被羌邬人破城而入，这些吃食还不是要白白的送给羌邬人吗？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现在金平城内还是会给他们运粮食过来的。不然，不是被世人骂死，也会被朝堂上的大臣拼死劝诫，更容易让有心想起事的势力抓住把柄，说现在的皇帝昏庸，德不配位，不顾边疆几十万战士的死活，直接反了吧。所以会有少，但是不会没有，只是会少到连起码的裹腹都做不到。

所以他打算，后期如果真的没有粮食了，再派人去周边打些猎物、挖树根，现在的野外，人烟稀少了不少。本来就不缺猎物，如果他能有效的组织人手出去，虽说带回来的都是肉食，能吃到觉得腻味到不行，但怎么样都能挺到朝廷运粮过来。

据一直在前方往后收缩的斥候来报，他们的大军现在都已经出发了，不日就要到北原了。按他们现在走出的路程长度而言，哪里还有回头的可能？那不是闹笑话吗？

而且一旦来到了北原，该担心军粮的是路途更遥远的羌邬人！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哪怕他们能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又如何，每天需要的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路上还想以战养战？再不行，还想打下他们做补充？缸底的米粉都留不下一丝给他们！

而北原靠近被打下的边城的这三城也快没有人了，还不给他们敞开了吃？

……

有了猪油的润滑，在豪沟内的羌邬人倒是没那么容易爬上来。城内的弓箭手目力极好，少见的忍不住信心大增。

紧接着，一个个在阳光下闪着荧光的铁板就朝着他们飞来。身手敏捷的惊险躲过后，还是有不少人中招。玖玖不用细看，也知道被丢上来的铁板就是他们埋在城外想阻击羌邬骑兵前进的荆棘铁板！

他们知道羌邬骑兵厉害，没想着跟他们硬碰硬，所以才会不惜牺牲一些带刺的铁板。埋放在城外不远处，就希望能伤到处于前排的羌邬骑兵。只要他们乱起来，在冲刺势头勇猛的大军中，还是很容易造成混乱的。但从板上不多的血迹看来，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应该并不大。

看见城墙上砸到有些变形的铁板，她忍不住瞳孔放大。这些羌邬人的臂力果然不可小视。现在这些铁板随便一块都有十几斤重！

但刚才看它们有不少都是被直接挥臂丢上来的！这里和豪沟之间隔着的距离，可不止十几米啊。要是让他们去后世扔铅球，大概有不少人都能破世界记录了吧。

不管怎样，见有些人躲闪不及被砸到肉血模糊。玖玖就生气了，拿起铁板浸润进旁边的猪油缸内。捞起后点火，就架在巨大的弓弩上给射了出去，瞄准都不用。

这回用了能远射的工具，直切羌邬人后排的弓手，来势又快又猛，很多羌邬人躲闪不及，直接被烧红的铁板打翻在地。配合固有的铁刺，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但就是这样，也没能减缓他们进攻的势头，因为铁板真的太少了！而且有不少都被砸在城墙上，没能砸上来，只是直接被砸到变形，掉落。

羌邬人也怒了，他们在草原上射大雕的时候，这些夏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想到这里，他们的弓手直接把弓力为十力重的弓拉了个满圆！一支支利剑被射出，带着势不可挡的破空声袭来。

玖玖见他方精锐士兵才勉强拉动的大弓，直接被拉了个满圆，扯着嗓子大喊，起盾~！因为慌张，脸都变形了不少。

一声令下，城墙上竖起了不少暗绿色的青铜大盾，不一会儿，持盾的手就被持续的冲击着，甚至顶到手臂发麻，自己也止不住的后退。有人好奇，羌邬人的弓手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悄悄的探了半个头出来。

只见满城墙上的上空有不少和西瓜一样大的石块来袭。吓得他立马又缩回了盾中。有些反应没那么快的，直接就被开票了。

但也有些在周围有个靠谱的队友，见旁边人探个头出去后直愣愣的看着天空。一时感到大事不妙，直接把人给扯了回来，保住了队友的一条小命。

但这些青铜大盾再怎么厚重，也抗不住用投石器抛投出来的大石头。有不少将士直接隔着盾也被打到吐血，甚至倒地不起。玖玖躲在城墙的小射楼里，深吸了一口气，叫两人一组举着盾，就像拦鞠躬一样，叫他们尽力的把天外飞石都给打下去！不说能打回去给羌邬人，但能让它们就近的滚落下城墙也是好的。

自己则带着人把他们编织出来的稻草球，浸润到猪油缸内后，就往羌邬人的队伍里射去。等羌邬人发现，他们又用能让他们脚底抹油般的，让他们跑起来如丝般顺滑时，怒火心头起。我就不跑了，我就占桩射！看我射不死你们！

不用左躲右闪，羌邬的弓拉得更频繁了，好像不用臂力一样。

远城回应他们的是，闪着寒光的箭头带着不过巴掌大的稻草人，一起射向他们的脑袋。

当初他们召集城中的百姓编织这些稻草物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随便绑绑就好了，不过是用来带点油的，等射过去后能让羌邬人在攻城时脚底抹油，滑到不行，好快些摔倒就行。

百姓们一听，对样式没有要求，就壮着胆子问，那么可以随便编嘛？带头收集的将士请示了玖玖后，得到的答复是可以，形状不散就行了，不然浸了猪油也射不远，更带不了猪油到羌邬人的脚下，就白费材料了！

百姓们一听，当下就做了不少的稻草人样式。收上来时，看见形态各异的，很是怪异的稻草人，问他们为什么会统一的编那么多的稻草人？他还以为会收到一堆随便绑绑的稻草球、稻草结呢。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听起来闹哄哄的，但也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兴奋：“我们当初都听神婆和法官们说了，想要哪个小人倒霉，扎个稻草人出来，再用鞋底使劲的抽，

抽的时候默念对方的名字，就会灵验了，现在也是，既然你们说是要带着油射向羌邬人的脚下，那就是要让他们的鞋底踏上很多次！我们再在心里咒骂他们，大概就能让他们倒霉了！”

人们相互的挤眉弄眼，“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是能塞牙缝的！”

“对上那些倒霉鬼，到时候我们的将士在战场上还不是战无不胜？”

说到这里，众人向亲朋好友在说完一件趣事后一样，相互的搂着肩哈哈大笑起来。

玖玖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夸赞他们干的好，希望他们的愿景能成功。

除了听到这种寄托百姓淳朴愿景的事情，玖玖还没忘抓细作的大业。她也没干什么，就是悄悄的吩咐百姓们，最近谁跟他们打听做的事情，或者问他们做这些有什么用的？就来跟她细说。

这个节骨眼，如果真的想为守城战尽一份力，直接找一只正在忙碌的队伍申请加入就好了，何必来打听那么多？要说担心待遇的问题，那也不会问多个正在忙碌的队伍，像个包打听一样，谁都知道，他们给的待遇都是一样。同时，玖玖也让人格外注意那些一天换一个队伍的人。不用说了，这种也是一抓一个准。

一旦她收到线报，立马就带人，把人压回军营的大牢内，不用逼供，有不少人看见自己身处的环境后，直接就交代了。所以也截住了不少流向羌邬人的消息。同时还借他们的手，发了一些对他们有利的假情报出去。

不限于初露锋芒的年小将军因为迫切的想打下远城，之前冲在最前线，伤得很重，现正卧病在床，昏迷不醒；远城内粮食告急，军心不稳，有不少人都没有了抵抗的心思，只想着投降，等等。

这些对大夏不利的线报，令羌邬人加快了行军的脚步，迫不及待的想来收割北原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