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熙醒来的时候,文晗早就已经去上朝了。
“唉......又去上朝了......”
上官熙不满地嘀咕着,懒懒地下了龙床。
在宫中闲逛的时候上官熙才从夏蝉的口中得知了原来文晗特意叮嘱过,让人不要叫醒上官熙。
上官熙看着夏蝉那双机灵的眼睛,笑道:“夏蝉,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爱到处听各种各样的消息啊。”
夏蝉有些委屈:“没办法,我就这一点改不了了。”
一旁的秋落道:“她一直都这样,不单止听还喜欢说,她在宫里能待这么久也是命大了。”
在来到一处僻静的池塘边时,上官熙看到池塘边的一个亭子里站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小姑娘静静地看着池塘,她的身旁还跟着两个贴身宫女。
“她是谁?”上官熙有些疑惑。
夏蝉凑到了上官熙的耳边,小声道:“她是露元公主的女儿,叫章言。”
上官熙恍然大悟:“哦......原来她是露元公主的女儿。”
夏蝉道:“之前太后外戚干政,大概是想着要完全掌控整个朝堂,她硬是让先皇娶露元公主的女儿。唉......这不就相当于逼一个当舅舅的去娶自己的外甥女嘛?先皇被这件事情给刺激得受不了,完婚后愣是没有去碰一次露元公主的女儿。而且露元公主的女儿今年也才十岁而已,完全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想必一个当舅舅的也不会对自己十岁的外甥女下手。”
上官熙听完夏蝉说的这些后愣了许久,缓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喃喃道:“太后可真是疯了......”
夏蝉道:“是啊,露元公主的女儿到了宫里之后也是日日痛苦不堪,她也不想嫁给自己的舅舅。”
上官熙看着池塘边亭子里那个发着呆的小姑娘的身影,一步步走向了她。
在走到亭子外时,章言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朝自己走来,她转头看向了身后,瞧见了上官熙与上官熙身后的夏蝉和秋落。
章言道:“皇后娘娘?”
上官熙道:“你也曾是皇后,就不必叫我皇后了,叫我上官姐姐就行。”
听到有人叫自己皇后,章言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被迫嫁给自己舅舅的事情,她转过身看向了上官熙,自嘲道:“我可不想当那什么皇后,真是太丢人了......”
上官熙道:“那我该如何称呼姑娘?”
章言犹豫道:“叫我......嗯......言儿,叫我言儿吧,母亲是这么叫我的。”
上官熙道:“好,言儿。”
章言道:“上官姐姐怎么来这僻静的池塘边了啊?”
上官熙道:“在宫里闲逛,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
章言不解:“皇宫那么大,上官姐姐怎么偏偏就走到这偏僻的地方了?”
上官熙有些无奈:“我也没有想到会走到这里的,总之就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
章言思索了片刻,道:“好吧。”
上官熙道:“言儿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章言道:“我嘛......我还能怎么办?先皇不在了,我没有被现在的皇上连带着一起杀了就已经很不错了,先在这宫中得过且过吧。”
说着,章言转身看向了池塘。
池塘中有许多锦鲤,上官熙看了看池塘中的锦鲤,又看了看一旁的章言,莫名想到了施情。
昔日在赵国的王府中,施情也是和自己一起看着一个池塘,施情还拿着枝条逗池塘里的鱼,玩得不亦乐乎。
上官熙走到了一旁的树下,捡起了草地上散落着的几根枝条中的其中一根,来到了池塘边蹲了下来,就像曾经的施情那样用枝条逗着鱼。
章言说到底就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她看到上官熙用枝条逗鱼逗得十分开心,忍不住出了亭子来到了上官熙的身旁。
池塘里的锦鲤有的一被枝条碰到就游远了,有的则追着枝条要咬,搅得水面上的动静稀里哗啦的。
章言看到上官熙逗鱼逗得起劲,小心翼翼道:“我、我、我也想玩。”
上官熙将枝条递给了章言:“枝条给你了。”
章言道:“那你就没有枝条逗鱼了呀!”
上官熙边起身再次走到了大树下的草地上边道:“我再在这儿捡一根合适的就行。”
章言看向了手里的枝条,枝条的顶端有些湿湿的。
她就像刚刚的上官熙那样蹲了下来,用手里的枝条一下下点着池塘中的鱼群,虽然动作有些束手束脚,但比起之前倒是活泼了些许。
上官熙也拿着新捡来的枝条来到了章言的身旁,用枝条随意地点着池塘中锦鲤们的脑袋。
章言有些感慨:“我之前还想象过新的皇后是什么样的呢,没想到就像个亲切的大姐姐一样。”
上官熙好奇道:“言儿之前把我给想象成什么样的了?”
章言声情并茂道:“很冷酷无情,喜欢强人所难,喜欢强词夺理,就像太后那样。”
上官熙哭笑不得:“我可不会是那个样子的人。”
章言道:“嗯,现在见到了,上官姐姐就是个亲切漂亮的大姐姐!”
小姑娘稚嫩的童声十分美好,上官熙忍不住一只手搂住了身旁的章言,道:“看,又有鱼咬了你的枝条了!”
章言“嘿嘿嘿嘿”笑着,看着鱼群的眼中似乎有星星。
逗完鱼后,章言跟着上官熙来到了御花园中。
夏蝉秋落和章言的两个贴身宫女则一路跟在了上官熙和章言的身后。
皇宫里的御花园比起封王王府里的花园要大多了,虽然现在花开的比较少,但御花园里总是飘着花的香味,闻到花的清香之后上官熙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两人在御花园中边走边聊着。
上官熙道:“你之前为什么会被人贩子给抓了?”
章言道:“被迫嫁给自己的舅舅,感觉活着都没有意思了,也没脸面对宫里的人,就想着离开皇宫逃出去。”
上官熙道:“结果你一出宫就被人贩子给抓了?”
章言道:“是出宫三天后被抓的,那时候我被饿得头晕眼花,有个叔叔给了我一个包子。我吃了包子之后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被绑了起来装在了一个笼子里。”
上官熙了然:“然后你就被人贩子一路带到了扬州?”
章言道:“我也不清楚他带我去了哪里,我只知道她说我生得好看,可以卖给大户人家赚很多钱。”
“......”
上官熙无奈:“真是万恶的人贩子。”
章言有些委屈:“还不是因为太后!要不是她逼我嫁给舅舅,我也不会逃出宫去被人贩子给抓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上官熙道:“言儿,你知道你母亲之前养过一只白色的猫吗?”
“白色的猫?章言摇了摇头:“不知道,母亲没有与我说过。”
上官熙道:“你母亲在出嫁前养过一只白色的猫,后来那只猫留在了皇宫里。”
章言有些兴奋:“那只猫现在在哪里?”
上官熙道:“原本我在入宫后是看到了这只猫的,我看它饿得可怜,就收养了它,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球。之后因为一些变故,我带着雪球辗转了梁国,赵国......”
“后来呢后来呢?”章言有些迫不及待。
“后来啊......”上官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后来雪球被太后侄子的女儿律嫣儿给用毒酒毒死了。”
“啊?死了啊......”章言有些恼火:“律嫣儿怎么可以这样对猫啊,真是太恶毒了!”
上官熙道:“那会儿律嫣儿仗着太后是她的靠山,处处与我作对,不单止杀了雪球,还杀了我的义女,杀了我的婢女,最后她还打算杀了我。但好在我的义子救了我,也多亏了当时认识了一个神医,要不然我在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章言嘟起了嘴:“真是不要脸!”
上官熙道:“律嫣儿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子,可惜的是她的争与强抢无异,她不该抢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那般抢劫犯的行为最后只能让她失去一切。”
章言疑惑道:“律嫣儿失去了一切?”
上官熙道:“她一直想要与当时还是封王的皇上圆房,但一直未能如愿,当时还是封王的皇上也离了她而去,让她成了寡妇。王府里的下人们在她的淫威之下也活得战战兢兢的,总而言之,她是个不得人心的人。”
章言骂道:“活该!”
上官熙感叹道:“不过归根到底律嫣儿也不过是太后的一粒棋子罢了,当时太后硬是把她塞到皇上的身边就是想要以此来控制当时还是封王的皇上,或许她本身并不想去当时还是封王的皇上身边,但那是太后的命令,她不得违抗。后来她疯狂地折磨下人,不顾一切地抢我的东西大概也有她发泄的情绪在里面,她想以此来宣泄自己被太后控制的命运,只是她所做的一切实在是给人带来了太多难以磨灭的痛苦。”
章言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律嫣儿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吗?”
上官熙道:“被人操控命运固然可怜,但若是把别人带给自己的痛苦又强加到了其他人的身上,那就是可恨了。”
章言思索了片刻,猛地点了点头头:“嗯!是这个理!”
虽说现在的御花园中没什么开着的花,但还是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在开着的。
上官熙无意间注意到了一朵落在地上了的红色小花,她走上前捡起了这朵小花,发现这朵花还很新鲜,看样子是刚掉下来不久的花。
章言看到上官熙捡起了地上的那朵小红花,道:“上官姐姐和太后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上官熙道:“嗯,那肯定不一样。”
章言道:“上官姐姐居然捡起了落到地上的花,要是换了太后,她肯定是一脚就踩过去了,把花给踩得稀烂。她从来就不会弯下腰去捡东西,东西掉了全都是让别人去给她捡的。”
上官熙无奈一笑:“毕竟太后就是那样的人,她就是喜欢让别人变得稀烂,别人的命在她的手里一文不值,更别说是一朵已经落地了的花了。”
正说着,上官熙听到不远处传来剑的声音。她循着剑的声音来到了御花园里的一处拱门,看到拱门后的一个亭子前有一个人在练剑。
白靛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蓝光,随着持剑人的挥舞,蓝光在空中不断地飞舞着,剑气似乎也因此有了形。
“乔毅!”
上官熙带着些许欣喜喊道。
乔毅看向了上官熙,也有些欣喜:“义母?!”
他注意到了上官熙身旁的章言,问道:“她是?”
上官熙道:“她是露元公主的女儿,叫章言。”
乔毅道:“哦!她就是那个被人贩子给拐走了的露元公主的女儿”
上官熙道:“嗯,还好陆院长把那个人贩子给抓到了,要不然言儿不知还会遭什么罪。”
章言瞧见了乔毅手中泛着蓝光的剑,好奇地盯着白靛,道:“剑会发蓝光!”
乔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笑道:“我这剑好看吧?”
章言道:“好看!”
乔毅道:“这可是江湖最厉害的三大门派之一的飞天门门主送给我的剑,可厉害着呢!”
章言道:“飞天门?那是什么?”
“这......”乔毅一时语塞:“嗯......总之飞天门这个门派的话很厉害就是了!在江湖事赫赫有名,门派中人行侠仗义,惩奸除恶,都是厉害的大侠!”
章言似懂非懂:“哦......”
“熙儿!”
上官熙的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呼唤。
听到这声呼唤,上官熙立马就知道是文晗来了。
她转过了身,看到了那个身着黑红皇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