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看着眼前的池塘,用力扔了一块石头到水中。
“我爱人最近喜欢上了钓鱼这件事情,但是我爱人除了鱼之外的东西什么都能钓的上来,什么衣服、鞋子、袜子、破渔网,甚至是死人的尸体!唯独鱼钓不上来!我让我爱人不要再钓鱼了,然后我们就大吵了一架,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和好。”
“......”
“这个嘛......”上官熙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解决薛江与他爱人之间的矛盾。
薛江自责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和我爱人吵架啊......”
上官熙思索了一会儿,道:“其实你可以和你爱人一起去钓鱼,然后你想办法钓上来很多很多的鱼,让你的爱人来向你讨教诀窍,你就好好教你的爱人,这样你爱人肯定就能和你和好了!”
薛江犹豫不决:“可是我都没有钓过鱼,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钓上来鱼。”
上官熙道:“你试一试,万一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嗯......”薛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那我改天试一下吧。”
说着,他又往眼前的池塘中扔了一块石头。
翌日,上官熙依旧带着文晗与乔毅一起来到了铺子里。
上官熙正扎花灯扎得起劲儿,突然听到窗户外面有两个老婆婆在讨论昨夜有家人的妻子把丈夫给打晕之后丢到了大街上的事情,今日这家人的夫妻两人正在闹,听说是要和离。
听到这样的事情,上官熙登时就来了兴趣,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听着听着却发现这两个老婆婆讨论的那家人似乎就是昨日文晗去上门修门的那户人家。
窗户外那两个老婆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哎哟,你知道吗?那个男的被那个女的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惨了!”
“昨日我还看到有个师傅去他们家修门了,听说是那男人给门做了手脚,故意让修门师傅来修门的。”
“这不就是傻子嘛,白白送钱让人修门,这男人的妻子可不得生气,可不得狠狠打他嘛。”
“是啊,我之前就知道这夫妻两人都是暴脾气,天天吵架打架。”
“真是苦了他们家那姑娘了,生活在这样的家里可真是命苦啊......”
“据说那男的昨夜被妻子打晕扔到街上后就这样躺了整整一夜!”
“还好现在天儿不怎么冷了,要是现在还是冬天那会儿,这男的早该被冻死了!”
“也不知道和离之后他们家的姑娘会和她爹还是和她娘一块,姑娘的爹娘都是暴脾气,去哪边我看都过不好。”
“唉......真是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听说这两夫妻现在还在他们家屋门口闹呢!”
“是吗?那我们也去瞅瞅吧?”
“走!去瞅瞅!”
窗户外两个老婆婆的声音逐渐远去了,上官熙的好奇心也被激了起来,她将手里的活儿放了下来,对着文晗和乔毅道:“我去看看热闹,就是昨日文公子去上门去修门的那一家子的热闹。”
乔毅兴奋道:“我也想去!我就知道昨日哥哥去给他们家修好了门,今日他们家一定就会因为这个事情闹矛盾!”
文晗有些无奈:“好,那我留下来看着铺子,你们快去快回。”
上官熙开心道:“好!那就辛苦文公子啦!”
说着,上官熙边戴上面纱边疾步出了铺子,乔毅紧随其后。
文晗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浅浅笑了笑。
跟着看热闹的人流一路走着,上官熙与乔毅很快就来到了那家在闹和离的人家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了吵嘴骂架的声音。
“死公狗,我就知道这门之前一直修不好肯定是你这公狗的问题!门一修好就出问题!现在被老娘逮到了吧!”
“死婆娘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貌还好意思说我?你要是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貌我也不会去......”
那男人突然不说下去了。
与他对骂的女人大吼道:“说啊!死公狗怎么不说话了?!”
“死婆娘,你不就是想要和离吗?行!和离!”
“死公狗净身出户吧!这房子和地都是老娘的,恬静也是老娘的闺女,都归老娘!你自个儿滚!”
“死婆娘,当年老子入赘的时候就是看得起你家的酒而已,那会儿你温温柔柔,怎的如今如此霸道?居然还想让我净身出户?!”
“死公狗,当年老娘就不该爱上你这个浪子,就是一整个酒鬼!死酒鬼!”
“死婆娘,真是个不讲情义的死婆娘!”
说着,这男人便要上手去打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也不是个好惹的,直接抡起拳头也向男人打去。她本来就生得五大三粗,而那男人却跟个瘦猴似的,两人没过几招那男人便被自己的妻子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
女人指着男人破口大骂:“看来昨晚把你这公狗打晕让你睡一晚上大街你嫌不够,现在还要找打呢?!”
男人在地上面前发着抖,颤颤巍巍道:“我受不了了,死婆娘,和离!和离!但是......但是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也应该给我些钱吧?!”
女人狠狠一脚踹了男人的大腿一脚,怒道:“死公狗当年就是个入赘的浪子,只有脸是能看的,要钱没有要权没有,当年老娘真是鬼迷心窍了,喜欢上了你这个酒鬼!还不知天高地厚指望你能够浪子回头,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至极!还情分?早没了!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你用我的钱用的还不够多吗?你拿着老娘的钱去夜鬼集找女人,呸!找女鬼!呸!和离都是老娘给你面子!”
一旁的恬静缩在角落里眼泪汪汪的,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爹娘,一句话也不敢说。
上官熙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却无意间注意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馆的二楼窗户处寒光一闪。
上官熙顿时心道不好,那是什么?寒光?难不成是箭?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一颗石子从人群中飞了出来,一把打歪了从茶馆二楼窗户从射出来的寒光。
寒光扎到了门上,上官熙定睛一看,看到门上扎着的是一支弩箭。
女人见状大惊失色,她抬头看向了茶馆二楼的窗户处,却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上官熙也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人。
人群中猛然跃出了一个粉色的身影,那人会轻功,直接就飞上了那处窗户口,跃到了窗户里。
上官熙在乔毅的耳边小声问道:“你看清楚个粉衣人是谁了吗?”
乔毅道:“是个女子,会武功。”
上官熙无奈:“这谁看不出来?!”
围观的众人叽叽喳喳的,刚刚在和自己丈夫干仗的女人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她看得清清楚楚,刚刚那支弩箭正是朝自己射来的。
片刻后,粉衣女子拎着一个被鞭子给捆起来了的男子从窗户处跃了下来。
这一次上官熙看清楚了,粉衣女子正是赤云坊坊主亲传大弟子蓝绪。
蓝绪把手里被鞭子给捆起来了的男子踩在地上,面无表情道:“这人刚刚想用弩箭杀人。”
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的女人缓缓站起了身,死死地盯着被蓝绪踩在地上的男子,道:“你是......大伯?”
“大伯?这男的是这女人丈夫的哥哥?”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啊?”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上官熙也对眼前的场景有些不解。
女人看着丈夫的哥哥低着头不看自己,顿时崩溃道:“好啊!老娘今天算是知道了!你们兄弟二人是想杀了我然后再霸占我的所有财产对吧!真没想到你们兄弟二人竟然如此歹毒!”
此话一出,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天呐,这难道就是吃绝户?”
“就是啊,还是兄弟两人一起算计弟弟的妻子!”
“听说这女人是酒庄老板娘,可有钱了!”
“怪不得,唉,枕边人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令人感到心寒啊......”
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此时就像是一头发火的母老虎,慌忙道:“误会啊!误会啊!我哥怎么会杀你啊?要杀他也是杀我啊!”
女人斜眼看向了这会儿还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男人,恶狠狠道:“鬼才信你的话,告诉你,老娘要报官!你们兄弟二人这是谋财害命!要不是刚刚那位粉衣女侠用石子挡了你哥射的弩箭,老娘早就死了!”
众人起哄:“报官!必须报官!”
男人无助地喊着:“冤枉啊!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不是啊......”
然而,还没等男人把话给说完,女人就一拳抡晕了男人。
上官熙看得心惊肉跳,也不知昨夜女人是不是也是用这样的拳头把男人给抡晕过去的。
女人看向了自己的女儿,道:“恬静,在家里好好待着!给我把家看好了!你娘现在就送这死公狗去衙门,让他净身出户!”
恬静猛地点了点头,满脸都写满了“惊恐”二字。
女人又看向了蓝绪,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蓝绪道:“这个男的,也要送衙门吗?”
女人道:“送!”
蓝绪道:“我帮忙。”
女人十分感激:“那就多谢女侠了。”
被蓝绪踩在脚下的男人艰难地瞥了一眼将自己踩得动弹不得的蓝绪,大喊道:“小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蓝绪面无表情地俯下身给刚刚朝着自己大喊的男人点了穴。
男人立马就被定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得面色通红。
蓝绪将这被自己定住了男子拖在了地上,与同样将丈夫给拖在地上的女人一起向衙门的方向走了去。
上官熙看着这两人各自拖着一个男人的场面,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人群里有的人就此散去,有的人则一路跟了上去,仿佛是热闹还没有看够,想要把这热闹给看完似的。
上官熙喃喃道:“没想到长安城里也会有这样精彩的家长里短看啊。”
乔毅道:“这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家长里短了,刚刚都差点把人给杀了,还是丈夫的哥哥要杀了自己弟弟的妻子,然后兄弟二人把弟弟妻子的全部财产给霸占,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上官熙道:“我们还跟上去看热闹吗?”
乔毅道:“算了吧,你还有花灯没扎完呢,之后我们或许就可以在街坊邻居的口里知道这事儿的结局了。”
上官熙思索道:“也对,还是赚钱的事情更重要些,我们回铺子去吧。”
说罢,两人便往铺子的方向走了去。
在回铺子的路上,上官熙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个蓝绪还挺仗义的。”
乔毅道:“上次她为被飞天门弟子用巫术杀死的守莲盟弟子主持公道时我就觉得她是个仗义的女侠。”
“嗯,不过说起上次那件事情,她还真是挺厉害的。”上官熙两手背在了头后面:“她说自己看一遍莫辞是怎么用巫术杀死的萧崎之后她就学会莫辞所用的巫术了,只是后来莫辞自尽了。唉......真可惜,没能看到她把莫辞所用的巫术再现一遍。”
乔毅道:“是啊,是有点可惜了......”
两人快要回到了铺子的时候,上官熙远远地就看到了铺子门口站着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
上官熙不解:“这是有生意找上门来了?可是我的铺子还没开张呢?这女子是怎么知道我这儿是卖纸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