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熙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她这一觉直接从清晨睡到了下午太阳快要下山了的时候。
屋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上官熙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敲门的那人急促道:“王妃,是我,苓儿。”
上官熙清了清嗓子,道:“进。”
苓儿连忙开门进了屋内,着急忙慌地跑到来上官熙的榻边,道:“不好了王妃,前些日子从皇宫送来的婚服把施乐师给烧死了!”
“什么?!”
上官熙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苓儿,不可思议道:“婚服?把施汀给烧死了?”
苓儿猛地点了点头。
上官熙又道:“怎么烧死的?”
苓儿道:“就是......就是施乐师不知是怎么知道放王妃婚服的那间屋子的,她进屋之后将王妃的婚服拿了来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后婚服不知怎么的就烧了起来!施乐师跑出了屋子边叫边在地上打滚,等下人们看到后再拿水去灭火时就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
沉默片刻后,上官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神不宁道:“看来皇上皇后这是要联手把我给往死里整啊。”
苓儿疑惑道:“王妃为何这么说?”
上官熙道:“当初皇上本是要将我纳入他的后宫中的,可我不想嫁给皇上,于是我便对皇上说我与当时还是五皇子的大王已经有夫妻之实。皇上听到我已经与他的儿子有了夫妻之实便干脆赐婚于我,让我嫁给了五皇子,紧接着,皇上又封了五皇子当梁王。从那以后,我在宫中感觉自己步步难行,就连我们离开皇宫来到梁国的时候,我在皇宫里暂时住的寝宫都被烧了。”
苓儿惊恐道:“烧了?”
上官熙道:“没错,我想就是皇后让烧的,毕竟皇上原本是想将我纳入后宫中的,这样一来,我便是皇后的眼中钉了。而皇上心中想必也没有放下我,只是皇上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看上的人却被自己的儿子捷足先登了。于是他决定让我死,而且这些大婚用的东西都是皇上让人为我置办的,他定是想着他得不到的人自己儿子也别想得到,这才给我弄了一件穿上就会被烧死的婚服。”
苓儿不解:“可这种方法也太狠了些吧?”
上官熙道:“不狠又怎会是帝王家呢?我在皇宫暂住的寝宫被烧了之后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尸体,于是他们为了赶尽杀绝,在婚服上做了手脚,一心想着烧死我。”
苓儿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思索道:“这么看来,这个施乐师偷穿王妃的婚服竟是帮王妃躲过一劫了,要不是她,王妃就会被......”
上官熙道:“施汀想要嫁给大王当王妃,但我之前并未与大王大婚,她不知道还有我这个王妃的存在。后来她当着我这个王妃的面在大王面前弹琵琶,想要以此来勾引大王,结果被本宫收入麾下当了本宫的乐师。这样一来,施汀不单止当不了王妃,就连侧妃也当不了,只能当个乐师,自然不会甘心。结果她可倒好,竟然去偷穿了本宫的婚服,这只能说是她自作孽不可活,本宫就当她是为我挡灾了。”
这时,屋外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娘!我姐姐穿着你的婚服死了!快去看看吧!大家都去了!”
上官熙一听便知道门外说话的人是施情,连忙道:“知道了,娘马上去!”
说着,上官熙对苓儿道:“为我更衣。”
苓儿道:“喏。”
片刻后,上官熙身着王妃的服饰,身后跟着苓儿与施情,一齐来到了施汀被烧死的地方。
刚走近的时候上官熙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
地上到处都是被烧焦的黑色痕迹,婚服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地上。
这尸体的表情极其狰狞,令人看得后背发凉。
下人们行礼道:“见过王妃。”
上官熙道:“平身。”
烧焦的味道极其刺鼻,上官熙忍不住皱了皱眉,道:“施乐师私自偷穿本宫的婚服,这便是惩罚,找块白布将她裹起来先吧,之后将尸体送回施家的时候就将施乐师偷穿王妃婚服后婚服自燃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施家人听。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都在王府干了些什么好事!”
“喏。”下人们听到上官熙的话后,一些人去了找白布裹尸,一些人去准备向施家报备这件事情。
上官熙看了看身后的施情,道:“你姐姐这就叫做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施情语气有些哆嗦:“我也没有想到姐姐最后会是这个下场,虽然以前我被姐姐欺负后总是想着姐姐不得好死,但还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死法。”
上官熙道:“这次算是你姐姐自找苦吃了,不过也多亏了你姐姐,要不然......”
看着施汀恐怖的死状,上官熙心中有些后怕了起来:“要不然现在躺在那里变成烧焦的死尸就是我了。”
施情默默看着眼前姐姐的惨状,疑惑道:“为什么娘的婚服会自燃啊?”
上官熙道:“因为皇上和皇后想害死我。”
“啊?他们想害死娘?”施情不解道:“无冤无仇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上官熙俯下身子看着施情,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道:“因为当今的皇上和皇后都是不讲理的大坏蛋,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要不然会掉脑袋的,知道了吗?”
“嗯嗯嗯嗯!”施情边点头边道:“我知道了!”
此时,一些下人已经拿着白布回了来。
文晗也在这会儿赶到了这处弥漫着烧焦味的地方。
下人们见到文晗来了,行礼道:“见过大王。”
文晗道:“平身。”
文晗看了看眼前烧焦的尸体,又看了看上官熙,道:“下人已经与本王说了整件事情是什么样的了,这施乐师居然敢偷穿王妃的婚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施乐师罪有应得。”
上官熙直起了身子看着文晗,道:“我看就不需要给施家安抚的费用了,这明摆着就是施乐师自己找死。”
文晗道:“王妃说的是,施乐师不安分守己还偷穿王妃的婚服,此罪已是不可饶恕,念在其为王妃挡灾了的份上,本王就不做多的计较了,将施乐师的尸身裹好吧,一会儿好送到施府上。”
下人齐声道:“喏。”
等这处地方被清理干净后,文晗面色凝重地走到了不远处用来放大婚时用的东西的屋子里。
上官熙也跟了上去,施情和苓儿则候在了门外。
文晗径直来到了放着自己那件婚服的柜子前,打开柜子将里面的婚服拿了出来。
他拎着手中红彤彤的婚服出了屋子,拿出火折子在屋子前的空地上点着了这件婚服。
上官熙跟着文晗走出了屋子,看着在空地上烧自己那件婚服的文晗,问道:“你是怕你这件婚服也会像我那件一样会自燃吗?”
文晗摇了摇头,他看向了上官熙道:“如若是这样的话,本王大可找个牲畜来试一试,若是本王的这件婚服不会自燃,本王就可以将婚服收起来。但本王之前对本王的王妃承诺过......”
他认真地看着上官熙,道:“我最爱熙儿了,即使是死,我也要与熙儿在一起。”
上官熙回想起了文晗说这话时的情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文晗又道:“婚服也一样,要烧就都烧了,本王的不会独留。”
上官熙道:“好,很好。”
说完,上官熙看向了那件在燃烧着的婚服,道:“大王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一个字也不会忘。”
火光中,文晗的婚服灰飞烟灭。
一阵寒风拂过,灰烬乘风而上。
上官熙喃喃道:“才定下来的正月初八大婚就因为婚服的事情没有了。”
文晗道:“本王会专门让人去做属于我们的婚服的,这次本王会去亲自监督,绝对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上官熙道:“好啊,本宫期待着。”
当晚,梁王王府前就响起了施家家主带着一众人在此哭闹的声音,守门的门卫听得头都要大了。
有人来向文晗禀报此事,文晗皱着眉道:“去和他们说,施家嫡长女偷穿王妃的婚服,殊不知婚服被人做了手脚,人一穿就会自燃,这一切都是施家嫡长女自找苦吃。本王没有因为施家嫡长女偷穿王妃婚服一事惩罚施家就已经是宽厚仁慈了,让他们速速离开,要不然统统当成来王府闹事的人,斩立决!”
施家的人或许是真的害怕了,当听到侍卫给他们传达了文晗的话后都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上官熙几乎一直闷闷不乐的在屋里面逗雪球。
雪球如今在府里面被养得很好,肥了一大圈。
上官熙手里拿着一根芦苇在雪球面前上下左右摇晃着。
雪球在晃动着的芦苇前上跳下窜的,时不时“喵喵喵喵”叫上几声。
苓儿在一旁默默地站着,她知道此时的王妃不喜欢被人打扰。
施情与乔毅的关系倒是在这几日越发好了起来。
两人都换上了干净好看的衣服,在王府里打打闹闹的,为气氛沉重的王府增添了不少欢声笑语。
听着屋外不停地传来施情和乔毅的欢笑声,上官熙放下了手中用来逗雪球的芦苇,看着苓儿道:“跟我去陪陪施情他们吧。”
苓儿道:“喏。”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寝殿,看到施情和乔毅此时已经跑到了王府里的一座亭子中。
他们两人的手中各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以树枝为剑互相嘻嘻哈哈地对刺。
这时,文晗路过了那处亭子。
上官熙远远地看着文晗。
文晗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偷看着施情与文晗互相以树枝为剑对刺了好一阵子。
几个回合下来后,文晗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对着他们道:“想不想学学真正的剑法?”
施情大声道:“想!”
乔毅疑惑道:“义父还会剑法?”
文晗道:“本王当然会剑法!本王以前的时候可是江湖大侠!”
乔毅半信半疑:“义父以前还是江湖大侠?”
文晗道:“那可不,本王曾经在江湖中可是闯荡了好多年的,剑法还算不错。”
乔毅道:“要不然义父给我们展示几招看看?”
施情道:“对啊对啊,义父给我们展示几招看看吧!”
文晗笑道:“好啊,那本王就给你们展示几招!”
说罢,文晗便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在施情与乔毅的面前行云流水地舞起了剑。
地上的落叶被文晗的剑气扫上了天,文晗的剑越快,树叶就飞得越快。
施情和乔毅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舞剑的人,神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佩剑上的红色剑穗随着剑的走向也在舞动着。
到最后,剑似乎已经成了一道被文晗持在手中若有若无的影子,一次次斩断着面前的风。
只听“呲啦!”一声响,空中被扬起的落叶全都被剑气一劈为二落在了地上。
上官熙远远地看着身姿潇洒,剑气与落叶齐飞的文晗,再加上文晗那张风神俊朗的脸,她感觉自己那颗沉闷的心有些微微发热。
文晗不紧不慢地将剑背在背后,另一只手捏着剑指收在身前,飘飞的衣摆和发丝随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剑气而止,却止不住文晗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