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被乔毅扔在地上后先是浑身猛烈地抽搐了一阵。紧接着,他不停地在地上打起了滚,边滚嘴里还边颤抖着喊道:“喝水......喝水......喝水......”
乔毅看了看地上的郑公子,又看向了门口站着的老鸨,问道:“这人是不是很有钱?”
老鸨看着双目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乔毅,莫名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男孩。她连忙点头道:“是。”
乔毅俯下身子开始搜郑公子的身,不一会儿就在郑公子的身上搜出了好些银子来。
乔毅将搜出来的一些银子塞了一些在自己的怀中。随后,他起身走到柳施音的身前,把剩下的银塞到了柳施音的手中。
柳施音看着手中被乔毅强行塞进来的银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老鸨看到了柳施音手中的银子,赶忙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房间里来,一把夺过柳施音手里的银子。
此时,乔毅已经来到了桌案前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根金色簪子。
那是乔琬琬的簪子,这会儿乔琬琬尸身的发髻上还簪着几根差不多款式的簪子。
乔毅带着满眼的恨意,一步步走到了郑公子的身前蹲了下来。
上官熙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凉意。
不等她想将自己一些不好的预感说出来时,那根被乔毅握在手里的金色簪子已经被狠狠地扎在了郑公子的一只眼睛上。
霎时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郑公子凄厉的惨叫声。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乔毅猛地将血淋淋的簪子从郑公子的眼中拔了出来。
血花四溅,郑公子惨叫的声音更加恐怖了起来。
紧接着,乔毅将簪子插到了郑公子的另一只眼睛中。
被绳子困起来的郑公子挣扎不得,只能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撕心裂肺尖叫着。
这可怕的叫声震得上官熙一阵阵头皮发麻。
乔毅面色阴沉地看着已经双目失明,满脸鲜血了的郑公子,恶狠狠道:“真是可惜了,忘了如果这样的话你就看不到那些吓人的幻觉了。”
说完,他便将簪子从郑公子的眼中一下子拔了出来。
伴随着簪子的抽出,郑公子的眼睛血流如注。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乔毅用的力气大了些,簪子直接将这只眼睛的眼珠子都给扯了出来。
乔毅嫌弃的“啧”了一声,烦躁地将簪子上插着的眼珠子在地板上刮掉。
簪子上的眼珠子被刮掉后,乔毅猛地将早已被血染红的金簪子一把插进了郑公子的喉咙。
顿时,鲜血咕噜咕噜地从郑公子的喉咙中溢了出来。
喉咙被刺穿,郑公子此时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只能大张着嘴不断地抖动着,像是在发出“啊”的叫声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外的群芳楼女子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恐怖的场面,顷刻间全都惊声尖叫了起来。
有的姑娘因为害怕,直接逃离了乔琬琬的房间,剩下的姑娘无一例外都被吓得两眼发直。
乔毅看着眼前还没死透的郑公子,突然将他一把拉起来拖到了窗边。
老鸨看着眼前看起来已经癫狂了的乔毅,惊恐道:“你要干什么?!你还想要干什么?!”
乔毅并没有回答老鸨的问题,而是对着窗外楼下大喊道:“大家都散开一些!我要让害死群芳楼唱功第一歌女的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楼下的小厮见是乔毅在喊,又加上刚刚房间里传出来的惨叫声,其中一个小厮大喊道:“杀人凶手是谁?!”
楼下围观的众人也好奇道:“对啊,凶手到底是谁啊?”
乔毅冷笑了一声,回应道:“我现在就让这可恶的凶手见见大家!”
说着,乔毅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居然将一直被绳子捆着的郑公子给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扔下了窗子。
见状,楼下的小厮和围观的众人惊叫着往后退去。
只听“砰!”的一身巨响,郑公子重重地摔在了乔琬琬的尸身旁,顿时浑身都不再动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楼下围观的众人爆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喊叫声。
乔毅在窗口大声道:“这个郑公子就是群芳楼唱功第一歌女的杀人凶手!他不得好死!”
老鸨看着乔毅的背影,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她战战兢兢地看着乔毅的背影,哆哆嗦嗦道:“群芳楼留不得你了,乔毅,今晚你就走!今晚你就带着你娘的尸身走!”
乔毅听到了身后老鸨说的话,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着被郑公子喷溅出来的鲜血染红的痕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
乔毅看着老鸨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求之不得。”
说完这话后,乔毅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乔琬琬的房间。
门外的姑娘们也十分自觉地给乔毅让出了一条路。
老鸨在乔毅完全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时才后知后觉一般大声喊道:“死孩子,我让你走你还真走啊?!”
说罢,老鸨快步走出了乔琬琬的房门,追着刚刚离开了的乔毅而去。
刚刚郑公子待过的地方皆是鲜红的血迹,窗户外的寒风吹进屋子里,发出“呼呼呼呼”的声音。
门外的姑娘们在看到老鸨离开后也各自惊惊慌慌地离开了。
此时,乔琬琬的房间内只剩下了柳施音,上官熙和文晗三人。
文晗看向了柳施音腰间的那块凤玉,感叹道:“不亏是帝王家的种,行事风格够狠。”
柳施音注意到了文晗在盯着自己腰间的凤玉,面色有些紧张。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文晗,道:“帝王家?”
文晗道:“你腰上那块本是皇上送给乔姑娘的凤玉,这种样式的凤玉是皇室专属的。皇上当年与乔姑娘风流过一阵子,这玉许是皇上在那时候送给乔姑娘的。”
柳施音愣了一愣,她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块凤玉,眼神中多了一丝惊恐:“奴家......奴家之前不知道这些。”
文晗道:“现在你知道了。”
柳施音惊恐地看着文晗,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皇室的凤玉?”
“我......”文晗一时语塞。上官熙道:“我表哥他曾经做过公主的护卫,所以知道这些。”
柳施音将信将疑:“公主的......护卫?”
上官熙道:“你刚刚没看到他的身手吗?用轻功直接飞下四楼,又从一楼飞上了四楼,点穴的身手也不错,只是我表哥生**自由,后来便出了皇宫不再当护卫了。”
柳施音回忆了一下刚刚文晗的身手,略微相信了上官熙说的话。她又道:“那这么来说,乔毅岂不是......岂不是皇子?”
文晗肯定道:“乔毅是皇子,但他需要你腰间的这块凤玉作为证据来证明他皇子的身份。”
“啊?”柳施音轻轻碰了碰自己腰间凤玉,神色十分不舍。
上官熙缓缓地走到了柳施音的身旁,换回了女子的声音,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施音,意味深长道:“柳姑娘,害死乔姑娘的这件事,其实也是有你的一份在里面吧?”
闻言,柳施音眼神情不自禁闪躲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能开口。
上官熙见了,继续道:“看来我猜对了,柳姑娘,今夜你其实与乔姑娘都在这房间里的吧?”
柳施音没有反驳。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上官熙,小声道:“上官公子是怎么猜出来的?”
上官熙瞥了瞥桌案上的两个茶盏,道:“桌案上的两个茶盏摆放的方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之前有两个人在此对坐喝茶。而柳姑娘,你是乔姑娘的好姐妹,乔姑娘也对你寄予厚望,她将自己的成名曲‘梅花叹’传给了你一个人。今日是除夕,乔姑娘没有别的家人,乔毅也被她支走了,或许是因为她只要一见到乔毅就会想起曾经抛弃了她的那个男人吧?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乔姑娘兴许就是单纯地想着与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在房间里谈谈心。今夜,乔姑娘泡好朱颜茶后来找到了你,让你陪她聊谈喝茶,而你刚刚为了让自己撇清嫌疑,就说自己今夜转送完郑公子的礼物给乔姑娘后就离开了,对吧?”
看着眼前的柳施音沉默了片刻,上官熙道:“我没有猜错吧?”
柳施音道:“上官公子倒也不必认定今夜与乔姐姐喝茶的人一定是我。”
上官熙道:“如若不是柳姑娘,那柳姑娘的房间里为什么也会有淡淡的毒瘾花香?”
顿时,柳施音浑身一怔。
上官熙心中了然:“果真如此!”她道:“看来乔姑娘是个乐于分享的人,想必她也给了你一些朱颜茶,你就将朱颜茶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只是乔姑娘总是会让你到她的房间里陪她喝朱颜茶,你便没怎么喝乔姑娘送给你的那些朱颜茶。但整个群芳楼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这朱颜茶,乔姑娘要是想找人陪她喝茶,那当然是要找你陪她喝了。”
柳施音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她看着上官熙,释然笑了笑,道:“好吧,奴家认了,上官公子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上官熙道:“既然我没有猜错,那么柳姑娘也可以和我好好说一下,你是怎么将乔姑娘的凤玉拿到手的吧。”
柳姑娘叹了一口气,道:“今夜奴家与乔姐姐一起喝茶的时候,乔姐姐突然看着奴家说奴家是他的季郎。她将脖子上挂着的凤玉取了下来交到了奴家的手里,刚开始的时候奴家还推辞说不要,但后来乔姐姐的态度实在是太强硬了。她硬是将那块凤玉塞到了奴家的手里,说什么季郎要是不收的话,就要从窗户跳下去。奴家怕乔姐姐真的跳下去了,就连忙收下了那块凤玉,乔姐姐还边喊着一声声‘季郎,你终于来看我了’边将凤玉系在了奴家的腰封上。之后......之后奴家要去接待客人了,就离开了。”
上官熙听了柳姑娘说的这番话后思索了片刻,无奈地笑了笑,道:“柳姑娘,这么来说,你倒是成了杀人帮凶了。”
柳施音不解:“为何?”
上官熙道:“你喝的朱颜茶没有乔姑娘喝的多,量没够便达不到乔姑娘所能看到的那种幻觉。乔姑娘在幻觉中把你当成来季郎,她将季郎曾经送给她的凤玉还回给了她眼中的季郎,但柳姑娘你却是因为要去接待客人了就离开了,这在乔姑娘的眼中那不就成了爱人拿走了曾经送给自己的礼物后又转身离自己而去了吗?乔姑娘这下连有一个可以寄托思念的物品都没有了,心自然也死了,心一死,她便不想活了,于是她才会从窗户一跃而下,摔死在了歌楼前。”
“......”
许久,柳施音才缓过神来,她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泪,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腰间的凤玉,难过道:“真是没想到,到最后......原来竟是奴家害了乔姐姐......”
上官熙双手牵住了柳施音的双手,她看着柳施音安慰道:“不,害死乔姐姐的是郑公子,柳姑娘不必太过自责。柳姑娘不过是被郑公子利用了罢了,郑公子才是正真杀害乔姑娘的凶手。”
柳施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泣声道:“上官公子不用安慰奴家,奴家自知对乔姐姐有愧呜呜呜......凤玉你们拿去吧,呜呜呜是奴家不好,都是奴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