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施家家主带着施汀满脸欢喜的离开后,上官熙终于冷下了脸。
文晗在送上官熙回寝殿的路上,上官熙语气不满道:“居然当着王妃的面给自己的女儿抢王妃的位置,真是不可理喻。”
文晗无奈道:“确实,我看这个施家家主就是想要用女儿来牵制住我,只不过我还没那么容易上这种给自己找麻烦事情的当。”
上官熙回想起了在施家无依无靠的施情,忍不住道:“让施汀姑娘给我当御用的乐师便是恩赐了,她日后要是做过分的事情,我定让她没好果子吃。”
文晗道:“那么这个施汀姑娘便交由我的王妃来看管着了。”
不知为何,上官熙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和不放心。
在走到了上官熙歇息的寝殿前时,上官熙转头看向了苓儿,道:“苓儿,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大王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苓儿道:“喏。”
当苓儿打着的灯笼照出的光完全消失在上官熙的视线范围之后,上官熙转过身,一把搂住了身旁的文晗,踮起脚亲上了文晗的唇。
顿时,文晗双眼猛然睁大了。
见状,上官熙亲得更用力了。
嘴唇微痛,文晗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上官熙,小心翼翼地用舌头撬开了上官熙的唇齿,小心翼翼地品尝起了对方的味道。
殿前梁上的红灯笼照映着两人,红光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袭红色的婚服。
拥吻片刻后,两人依依不舍地与对方的唇齿分开。
上官熙喘息道:“我要一人独霸梁王!”
文晗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哑声道:“想要我的全部吗?”
上官熙微微抬眸看着拥着自己的人,定定道:“要,我全都要!都给我一个人!”
看着上官熙暗藏着一丝不甘心的坚定眼神,文晗微微笑道:“好,我的一切都给你。”
他将上官熙一把打横抱起,一脚踢开了上官熙寝殿的门。
进到屋里之后,他转身又用脚合上了门,随后他便抱着上官熙径直走到了榻前。
上官熙被文晗轻轻放到了榻上,而后,文晗单膝跪在榻前,将上官熙的鞋子给轻轻脱了下来。
他动作十分温柔地捏起了上官熙的其中一只脚丫,对着脚背神色虔诚地吻了吻。
上官熙被文晗的这一吻给激得浑身一颤。
文晗吻完上官熙的脚背不够,紧接着,他又轻轻吻了吻上官熙的脚踝。
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色,上官熙看到了文晗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热烈。她笑道:“还等什么?快把你的全部都给我吧!”
此时,房中两人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彼此的呼吸声。
下一刻,文晗蹬掉了鞋子翻身上榻。
榻前很快就被扔了一地的衣衫,梁王和王妃的服饰纠缠在了一起,两人腰封上的配饰流苏交错着,不分你我。
文晗就像是在对待一尊易碎的瓷器一般,所有的动作都温柔至极。
初时的疼痛,而后的会意,最后的沉沦,伴随着帐中两人的琴瑟和鸣之声,上官熙心底的那份不甘心和莫名的不放心终于在文晗猛烈的攻势下消失殆尽。
晃荡中,上官熙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文晗的左肩。
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咽下了身上之人滚烫的鲜血。
身上之人猛然浑身战栗了一瞬,他痴痴地望着身下让他受伤了的人,再次吻上了那人的唇。
......
屋外的天色渐渐明亮了,上官熙被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来一缕阳光唤醒。
她睁开双眼,看到身旁的文晗也逐渐醒了过来。
文晗睡眼惺忪地喃喃道:“好困......”
上官熙道:“没事,反正今日除夕,大家都放假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没事。”
听到今日是除夕,文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兴奋道:“听说今日睢阳的市集上会有灯会!”
上官熙道:“那都是晚上的事情,现在才早上呢。”
文晗思索道:“那......要不我们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去街上随处逛逛?”
上官熙回想起了往年除夕时都会和师哥与弟弟一起去逛街玩耍的情景,回应道:“好啊。”
两人起床之后正打算去看看衣柜里有什么适合的衣服时,门外传来了几声叩门声。
上官熙道:“谁?”
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王妃,听您的婢女所说大王可能在您这儿,于是我便来此和大王禀报事情。”
文晗听了这话,问道:“什么事情?”
门外那人道:“施家嫡长女施汀来了。”
上官熙瞟了瞟文晗。
文晗道:“让她直接住到招待客人的房间里吧。”
门外那人道:“喏。”
听到那人走远了,上官熙正眼看向了文晗:“这施家嫡长女总不能一直住用来招待客人的房间里吧?”
文晗认真道:“她就是个客人,怎么不能住了?”
上官熙了然,她搂住了文晗的腰,踮脚亲了亲文晗的唇,笑道:“对,她就是个客人。”
文晗看着怀里的人,眼底涌动过一丝暗流。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往来皆是客,众人皆旁人。但唯独熙姑娘不能是客人,也不会是旁人,熙姑娘是我的爱人。”
上官熙听这话听得出了神,她感觉到文晗也搂紧了自己。他温柔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接着是鼻尖,最后是嘴唇。
也许是因为昨夜的感觉还意犹未尽,两人推推搡搡的又一同滚上了榻。
这会儿的日头并不算大,但阳光还是透过窗户撒了些许金黄到房中地上。
上官熙再次舔舐上了昨夜她在文晗左肩上咬出来的伤口,她看着文晗的眼神中藏不住无尽的霸道,像是要把身上之人给独自吞吃干净一般。
她突然想到施汀要是去招待客人的房间时难免会因为好奇而故意经过本就与招待客人的房间顺路的王妃寝殿。
想到这里,上官熙毅然不再克制自己被文晗猛烈的动作给激出来的叫声。
文晗在听到了这些声音后仿佛也被刺激到了。
上官熙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中,自己的意识似乎在不断地一次又一次模糊着,却又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清醒着的。
海浪好不容易平复之后,上官熙听到了文晗在她的耳边情迷意乱道:“我最爱熙儿了,即使是死......我也要与熙儿在一起......”
屋外的日头越来越亮了,榻上的两人却再次相拥着睡了过去。
午时,两人终于醒了过来,上官熙在衣柜里挑出了两件粗布衣服,一件给自己套了上去,一件丢给了文晗。
戴上坠着黑纱的斗笠后,两人便一同出了王府。
睢阳的大街小巷虽然没有长安城的那么宽敞,但街道上叫卖摊贩的热情却丝毫不输给长安城的摊贩。
两人在经过一家专门做染炉羹的馆子时,上官熙闻到了馆子里飘出来的香味,一时间走不动道了。
文晗看着上官熙一直盯着馆子里看,问道:“你想吃染炉羹?”
上官熙道:“想!”
文晗道:“那我们就去吃吧,我们早饭午饭都没有吃,这顿就当是把饭给一起吃了。”
店里的小二见来了两个戴着斗笠的人,其中一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把佩剑,连忙道:“客官里边请!”
两人跟着小二来到了一处空着的位置,小二道:“不知客官想要什么口味的底料?”
文晗道:“这大冷天的,要微微辣一些的底料吧。”
上官熙道:“清淡一些的吧。”
小二道:“好,一个微微辣些的,一个清淡些的。”
冬日能够吃上一顿染炉羹当作午饭也算是能够暖暖身子了。
很快小二就将两个染炉羹分别拿到了上官熙与文晗的面前。
不一会儿,吃染炉羹需要用到的食材摆到了桌旁也被小二摆到了桌案上。
这些食材一眼望去有羊肉片,鸡肉块,一些蔬菜和豆子。还有一些用于调味的酱料。
两人将斗笠取了下来搁到了一边,拿起筷子夹了自己想吃的食材放进了各自面前的染炉羹中。
上官熙夹了几片羊肉进了自己面前的染炉羹中,接着又夹了几片蔬菜放了进去。
不多时,羊肉和蔬菜就都熟了。
她夹出了一片羊肉沾了沾碟子中的酱料,吹了吹肉上冒着的白色热气,将羊肉放入了口中。
顿时,冬日的严寒瞬间就被驱散了。
“好吃!”上官熙忍不住道。
对面坐着的文晗也从自己面前的染炉羹中夹出了一片泡熟了的羊肉,尝了尝后点了点头。
文晗问道:“熙儿以前经常吃染炉羹吗?”
上官熙一听到文晗称呼她“熙儿”,便回想起了早上那会儿文晗俯身在自己耳边时与自己说的那句情迷意乱的话。她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道:“也不算经常吃,就偶尔吃一下。”
文晗道:“偶尔吃?那扬州的染炉羹和睢阳的染炉羹味道有什么不同吗?”
上官熙道:“其实我吃不出来,感觉都是把食材放到染炉羹泡熟了罢了,但我就是莫名喜欢这样的吃法。”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劈里啪啦”的爆竹声。
两人都被吓得浑身一抖。
而馆子里的其他食客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上官熙心中暗暗道:“看来在王府待久了都已经不适应市井间的声音了,若是以前,她是定然不会被爆竹声给吓到的。”
两人吃完午饭后重新戴上了吃饭前脱了下来的斗笠。
文晗付完钱后与上官熙一起来到街上转悠了起来。
街上十分热闹,上官熙看到了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她连忙拉起文晗的手便走了过去。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
上官熙来到了卖糖葫芦的摊贩前,边说边看着其中的一串糖葫芦。
文晗毫不犹豫地就给上官熙付了糖葫芦的钱。
上官熙边一手拿着糖葫芦吃着边一手牵着文晗,左看看右看看,对睢阳的街道充满了好奇。
只是无意间的一瞥,上官熙看到了一处宅院的大门上贴着一幅自己的剪纸。
那是一幅“牡丹花”。
她拉着文晗凑上去瞧了瞧,兴奋道:“看!是我剪的!”
文晗伸手亲亲抚了抚红彤彤的剪纸,笑道:“剪得太好看了。”
上官熙开心道:“全城的人都来光顾过我的铺子,说不定还能看到好多宅子都贴着我的剪纸呢!”
文晗道:“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上官熙兴奋道:“嗯!一起去看看!”
说着,上官熙与文晗一起来到了一处小巷子中。
这里有许多紧挨在一起的房屋,都是一户一户的人家。
两人边往前走边四处张望着。
不一会儿,上官熙就发现了一户门口上贴着自己的剪纸的人家。
她小声开心道: “我又看到了我的剪纸了!”
说着,上官熙抬手指向了那户人家的门。
文晗望了过去,见到门上贴的是一幅精致的“年年有余”。
不多时,文晗也看到了另一户人家的门上也贴了一幅剪纸。
看着剪纸精致的风格,文晗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上官熙剪的。
一路走来,两人发现上官熙的剪纸在各家各户的门上,窗子上几乎都能见到。
之前文晗想过的要让全睢阳都贴上上官熙的剪纸竟是真的实现了。
文晗凑到了上官熙的耳边道:“熙儿就是心灵手巧的仙女。”
上官熙有些害羞:“文公子真是会说笑......”
文晗浅浅笑道:“什么说笑?我说的可是认真的。”
上官熙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眼底尽是笑意,却不再与文晗搭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