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纸艺人 第12章 第十二章（夜鬼集1）

两个小宫女带着上官熙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等被皇后允许见了之后，三人才小心翼翼地进到了皇后的寝宫中。

上官熙来到了皇后跟前，开门见山的对皇后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皇后闻言，勃然大怒。

“谁给这齐夫人的胆子，竟是要毁坏本宫的东西，我看这贱人是不想活了！”

上官熙道：“我也是担心这会影响到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所以才立马赶了过来与皇后娘娘说了此事。”

皇后愤愤道：“齐夫人这人自入宫以来就没做过什么好事，诡计多端，争强好胜，我看她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上官熙道：“依皇后娘娘所言，若是此番不做阻拦，齐夫人晚些的时候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那可就难说了，毕竟现在放置剪纸和纸扎花灯的那间屋子可是没人守着的。”

皇后听了上官熙这话，神色猛然一怔。

“本宫现在就要让皇上去找人守着那屋子！”

说完，她当即便要去找皇上，谁也拦不住她。

宫女们都明白这事儿若是皇上不能给皇后一个像样点儿的交代那便定是过不去了，大家也就只是象征性阻拦了一下子就随皇后去了。

上官熙也不知皇后与皇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很快，那间放置剪纸和纸扎花灯的屋子就成了重兵把守的地方。

经过皇后这一番闹腾，齐夫人总算是进不来这屋子了。

至于皇上会怎么处置齐夫人，那就是皇上的事情了。

不过经此一事，为皇后用来庆生的一屋子剪纸和纸扎花灯也算是暂时安全了。

上官熙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就算是出了什么差错也不会直接怪罪到自己的头上，而是会怪罪到看守屋子的人头上。

“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一屋子纸糊玩意儿竟然能在皇宫中得到这么大的重视，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上官熙心中默默想着，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两个小宫女。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找五皇子。”

两个小宫女也猛然想起她们还有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连忙回应道：“好！”

皇宫里五皇子可能会去的地方早已找了个遍，其中一个小宫女有些怀疑：“五皇子不会是真的出宫去了吧？”

上官熙道：“可长安城不是有宵禁吗？”

小宫女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长安城中却是有一处朝廷管不着的地方的，那里并无宵禁，而且还是在夜间才会供人们活动的地方。”

上官熙道：“什么地方？”

小宫女四下瞧了瞧，道：“夜鬼集”。

“夜鬼集？”上官熙疑惑道：“这是什么地名吗？”

小宫女又左右看了看，道：“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地下集市，我未入宫前就曾去过那里，入宫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去过了。”

上官熙追问道：“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小宫女越发小声：“那里卖着很多朝廷明令禁止的货品，当然也有很多白天的时候人们来不及买的日常用品。但这些夜鬼集里的日常用品价格会翻上好几倍，至于其它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小宫女回忆道：“当年我是因为夜里家中老人病危，才迫不得已悄悄溜进夜鬼集去买药，也就只有那一次，所以我对夜鬼集其实并不算熟悉。”

闻言，上官熙垂眸思考了片刻，她抬眼望向了小宫女：“我想，五皇子许是在这夜鬼集中。”

小宫女道：“可我们该如何出宫？”

上官熙道：“要不我们先去与凌美人说说？她好像还不知道五皇子不见了的事情。”

小宫女道：“凌美人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干着急罢了，再说了凌美人也出不了宫去，而且要是凌美人知道我们找不到五皇子了，说不定还会罚我们。”

上官熙道：“那不如直接去告诉皇上？”

小宫女道：“皇上就更不关心五皇子了，五皇子与皇上的关系是所有皇子中最为淡薄的，五皇子在皇上眼中其实......”

“唉......”

小宫女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眸。

这时，另一个小宫女道：“我倒是知道一个能够出宫的地方。”

“哪里？”上官熙望向了另一个小宫女，神色很是期待。

她小声道：“皇宫内有一处城墙，年久失修，杂草丛生，我知道那里经常有狗打洞，而且那里鲜有人经过，从狗洞处钻出便可出宫。”

闻言，上官熙大喜：“好地方，带我去！”

......

不多时，两个小宫女就带着上官熙来到了那处年久失修的城墙处。

三人扒开杂草找了一会儿，果真找到了一个狗洞。

“走，我们快些出去吧！”上官熙有些兴奋。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三人接连钻出了狗洞出了宫外。

宫外虽然与宫内只有一墙之隔，但却是天差地别。

两边黑夜里都是一样的寂静无声，但一边是雕梁画栋的高大宫殿，另一边却是低矮的房屋，令上官熙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刚刚那个给上官熙介绍夜鬼集的小宫女道：“我带路，你们跟紧我！”

“好！”上官熙道。

此时已是丑时，夜色正浓，三人藏在黑暗里，一路来到了一处十分偏僻隐蔽的地下市集。

这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摊主的摊前有一丝光亮，没人看得清对面是谁，只能在光亮处看到那些在挑选物品的手。

为了不走散，上官熙被两个小宫女夹在了中间，她分别拉起了两人的手，道：“我们手拉着手，这样不容易走散。”

“嗯。”两个小宫女也默契地点了点头。

虽说这是个地下市集，但人却是不少，有的摊子前竟还有在大声讨价还价的，而在一旁围观的人也是里三层外三层，都在悉悉索索地议论着，仿佛不嫌事儿大一般。

三人走了一段路后经过了一间十分华丽的屋子，听到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歌舞的声音，上官熙忍不住拉着两个小宫女倒退了回去。

这是一间位于夜鬼集中分外扎眼的屋子，借着月光能够看到这屋子足足有五层，比旁边的房屋要高出不少。

上官熙道：“夜鬼集中的一切都很低调，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好似见不得光一般，唯独这屋子如此高大张扬，位于此处好生奇怪。”

小宫女道：“要不要进去瞧瞧？五皇子或许在这里面？”

上官熙道：“我们先去门缝那儿瞧瞧。”

说罢，她拉着两个小宫女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门前。

上官熙在透出光亮的门缝中瞧了瞧，窥见了一屋子的的金碧辉煌。

堂中一片歌舞升平，两旁的宾客把酒言欢，气氛祥和。

上官熙瞧了瞧堂中的各个地方，却并没有看到五皇子的身影，有的地方被帷幔遮挡住了，即使看到了也只能看到一个虚影，没有法子完全看清。

想到这两个小宫女是服侍五皇子的，那定然是常伴五皇子左右之人，肯定会比自己要熟悉五皇子，于是上官熙便让两个小宫女也来到门缝处轮流瞧了瞧。

瞧了一阵子之后，两个小宫女也表示没有看到五皇子的身影。

上官熙微微蹙眉，她转头回望了一下刚刚走过的地方，有些自我怀疑道：“难不成五皇子不在这夜鬼集中？”

正当她这么想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上官熙连忙再次往门缝处往屋子里望去。

......

“我有战功，我向皇上邀功请赏怎么了？我哪里有错了？”

闻言，上官熙知道了此人正是彭岳。

只是彭岳为何会在这夜鬼集中？

屋内的彭岳继续道：“当时那会儿要是没有我，这整个国家都完了，你说我厉不厉害？该不该邀功请赏？”

另一人道：“可你再厉害你最多也就是个大将军罢了，你已经被皇上贬谪了，现在你虽说是被皇后劝回来的，但皇后毕竟是与皇上是一条心的，到时候，他们说不准会联手将你整死。”

彭岳道：“怎么可能？皇后可看中我，可赏识我了！”

那人道：“皇后能够坐到皇后这个位置，最不会少的就是心眼，你又如何能了解皇后？”

彭岳道：“你不信？好，那我明日一早便去与皇上说明白说清楚了，我的战功，定是要换成实在的东西的！”

那人无奈：“行吧，我看我也是劝不住你了，你是有战功的大将军，你厉害，你无敌，你想去便去吧。”

彭岳笑道：“等着！我定会满载而归！”

......

很快，他们二人的话便别其它的声音给淹没了。

上官熙小声道：“彭岳将军怎么会在这夜鬼集中，而且他好像还是和他的友人一起？”

小宫女道：“彭岳大将军？哦......”

见她面色略微有些不屑，上官熙看着小宫女的眼睛，道：“怎么了？”

小宫女道：“有点战功虽然确实是了不起，但这彭岳却总是反复利用这战功向皇上邀功请赏，皇上可不待见他。”

上官熙道：“五皇子与彭岳的关系如何？”

小宫女道：“并不熟。”

上官熙无奈：“这就难办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叫声。

“怎么回事？”

上官熙边转头望去边道。

那是一个十分热闹的摊子，摊子前围了三层在看热闹的人。

见状，小宫女道：“要不要去看看？”

另一个小宫女道：“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上官熙道：“我们就在人群的最外面看看，不挤进去。”

说着，她便拉着两人走了过去。

这摊子也不知道是在卖什么东西的，但看得出来生意不错。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发话了：“这巫咒真的管用吗？”

摊主道：“管用，用过的人都没有说不好用的。”

又一人道：“但这价格未免太高了些吧？”

摊主道：“爱买不买。”

“不是，这一个纸咒卖二十文钱，这也太贵了......”

“是啊是啊，二十文钱，这都可以买多少东西了......”

“走了走了，太贵了。”

“就是......”

众人议论纷纷。

上官熙道：“看来这夜鬼集卖的东西确实是贵啊。”

小宫女道：“但像这种听着就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就只有在夜鬼集才能买到了。”

另一个小宫女道：“听到他们说的话，卖的是什么巫咒？咒纸？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会花这么多钱买啊？”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我买了。”

两个小宫女：“......”

上官熙浑身一怔。

“是你们五皇......的声音。”

上官熙边说边开始在人群里找刚刚说了那句“我买了”的话的人，并不断往人群中挤去。

人群中的文晗与其他人一对比就令人感觉与众不同，气质不凡上官熙一眼就瞧见了他。

摊主看着他，平静道：“买几个？”

文晗道：“一个。”

摊主道：“二十文钱。”

下一刻，二十文钱就被文晗塞到了摊主的手里。

“成交。”

上官熙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情形。

胡子拉碴的摊主见到了手中被塞来的二十文钱，正眼瞧了瞧文晗，道：“凑过来我耳边与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