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小子骨头折断,生出许多骨刺,能接到如今这般程度,那大夫手艺也说得过去。”,他饮了口茶,道:“少年郎贪长,补养没跟上,骨头松软,长得不好。”
这时看到老山参,“咦”了一声,捧起细瞧,啧啧称奇,“这得有上百年了吧”,又摇头否定,“不止不止,恐怕得有两百年。”
“哪儿来得?保存不算好,品相都差了……怎么不早点给我送过去。”,做郎中的见猎心喜,嗅了又嗅,瞧了又瞧。心里转过几十个药方,算计着可以给老太爷入药,又可以扯须子给小阿织补身体。
窦大舅只当病情无望,几人都神色黯淡。苏织熟知他性情,听他话音就知道他有办法。
不客气道:“胡伯别啰唆,快说有没有办法治病。若有,这根人参窦大舅送给你。若没有,赶紧放下。”
她说话不客气,胡大夫反而越喜欢,显见不是外人。
“有办法,只是这小子得受点罪。”
窦大舅救得那名商人果然有些见识。胡大夫所出方案,与他描述相差无几。都得打断骨头,重新接续。就连他咳嗽的老毛病,也有办法慢慢缓解,乃至根除。
听他说话,窦大舅起先只当要白跑一趟。闻听有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唬地宋老大要去拉他,反被他拉倒在地,按头跪下。
窦五舅瞧瞧大哥,摁着宋止戈,也跪在了地上。
本朝不比前朝。律法上,人命为贵。除非是皇帝,否则纵你再高官厚爵,平头百姓面见贵人,只需大礼,不必跪地。纵使家中奴婢犯错,也不许随意打杀,自要送去官衙,由官府审案定夺。
他们一家舅甥跪的齐齐整整,吓得胡大夫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喊:“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了。”
连忙去扶。
窦大舅站起来,激动道:“大夫您只管放手治病。您说打折哪条腿,咱们绝无二话。这臭小子敢喊一句疼,我把他脑浆子打出来!”
苏织扑哧笑出声。
“不至于。”,胡大夫嘟囔:“我要他脑浆子,又不能入药。”
窦大舅情绪激动,顾不得其他:“我那里还有副虎骨,您要哪些药材,只管提。山里有的我去想办法,山里没有的,我们倾家荡产也买来。”
胡大夫“哎唷”奇道:“还有虎骨呢,这个稀罕,倒也对症,回头你拿来给我看看。”
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翘起一边胡子,神气说:“我可不贪你的好参和虎骨。虎骨只需一点入药,你的好参嘛,除去用药,你只管出价,我拿钱来买。”
他一指苏敏时,“找他要钱,别找阿织,她手头存不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