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装游戏，但咒术界 第11章 第一节课

阮阮的离去和到来一样突然，似乎并没有给伏黑家带去什么改变，但展露在伏黑惠面前的新世界大门却并未就此合拢。

时钟才刚指到七点，伏黑惠已经提上鞋子，把包甩到右肩上：“我去上学了。”

还坐在餐桌前的伏黑诗织有些惊讶：“咦？惠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

“嗯。要做值日。”伏黑惠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今天的值日生确实是他，只不过是他主动找同学调换的轮值。

清晨的道路空空如也，伏黑惠在家附近的小公园停下单车，石质长椅上，一名熟悉的少年已经早早在那等候。

“惠，”听到渐近的脚步，吉野顺平期待地望向不论什么时候都显得分外靠谱的伏黑惠，“阮姐姐她怎么说？”

“我昨天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去上学了，爸爸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回来。”在吉野顺平身旁坐下，伏黑惠瞥了眼他轻攥成拳放在膝盖上的手，“它又出来了？”

“嗯。”展露出手心的小水母，吉野顺平有些发愁，“我试了一晚上，怎么样都控制不了它，能帮我给阮姐姐发个简讯吗？”

两个聪慧的孩子昨日研究了一天，确认了这只小水母大概是属于吉野顺平的“术式”，当它存在超过一定时间以后，吉野顺平便会感到非常疲惫，它也会随之消失。

但它会在吉野顺平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再度出现，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对于“咒术界”，他们所了解的圈内人只有伏黑阮，自然会选择向她寻求帮助。

然而伏黑惠只是摇了摇头，从包里抽出一份纸袋包装的面包：“吃早饭了没？”

“……谢谢。”犹豫了一下，对母亲称自己会在外面解决，没吃早点匆匆出门的吉野顺平接过了伏黑惠的好意，“是因为她的身份非同寻常，所以不能轻易联系吗？”

毕竟那天的场景充分彰显了阮阮的强大，对电影颇为喜爱的吉野顺平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某些隐于人后默默奉献的幕后英雄，并且理解她的苦衷。

“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脑补了些什么美强惨设定，伏黑惠平淡地道出朴实无华的事实，“因为她没钱买手机。”

祓除通灵板咒灵的那天上午还是他掏钱请阮阮吃的早饭。

作为小学生都有自己手机的吉野顺平：“？”

一般来说，普通人哪怕买不起比较好的牌子，也会备一个便宜耐用的低配机在身上，以方便联络。

但是阮阮的话，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

想起她试图用所谓的金币付款的举动，吉野顺平认可了这个理由，只好遗憾放弃。

时间还早，他们可以歇会再走。趁吉野顺平咬着松软香甜的面包，伏黑惠拎起那只小水母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氛围一时静谧而融洽。

“随意外放术式可是很危险的行为。”一道沉稳的男声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一名金发的眼镜少年穿着附近初中的校服，拎着纯黑色的书包，身姿挺括，表情肃穆，严肃的眼神透过镜片落在那只小水母上，显然他能看到他人的术式。

虽然年龄不大，但七海建人已经被内定为咒术高专下一届的学生之一，因此他早对咒术界的相关知识有所涉猎，在平日里就会祓除一些力所能及的咒灵练手，对咒力的感应也同样比较敏锐。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公园里产生了新的咒灵，准备来视情况决定是自己祓除还是上报给“窗”解决，却意外遇到了两个疑似咒术师的小子。

野生的年轻咒术师往往容易吸引咒灵的注意，又因为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相关知识，很难作出有效的抵抗，七海建人把他们也归为了此类。

对上斜刘海少年警惕的目光，好心提醒的七海建人继续毫无波动地解释：“长时间外放咒术很可能会引来对咒力敏感的咒灵，对自己也会产生不小的负担，平时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听出他话中的善意，吉野顺平站起身询问：“你是咒术师？”

对自己的水平还算有数的七海建人淡淡回答：“半吊子的水准罢了。”

正愁找不到相关人士咨询，就有咒术师自己撞上来了？

“惠……”吉野顺平下意识向旁边的伏黑惠征询意见，忽然发觉他从刚才开始就再没有产生过任何反应。

没有回应吉野顺平的呼唤，伏黑惠垂着头一言不发，小水母在它的掌心上伸展触手，依旧呆萌而可爱。

内心腾起疑虑，吉野顺平的手犹疑地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下一秒，伏黑惠的身体便顺着他的力量软倒在了长椅上，小水母从他手中落下，在地上弹了弹，接着在地面上灵巧地游走，爬向自己的主人。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吉野顺平当即紧张地按住伏黑惠的双肩：“惠？”

大步走来的七海建人强势地把手伸了过来，隔开不知所措的吉野顺平，紧急检查了一下伏黑惠的情况。

大致查完体，他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手帕，附身捉住了扒在吉野顺平裤腿上的小水母。

“原来这是你的术式。”手帕上的水母肆意地伸展短短的透明触手，七海建人小心地没让它碰到自己，“你不知道它有毒？”

昨天这小家伙一直被吉野顺平放在口袋里，普通人更是连看都看不到它，他还真不清楚它的能力是什么。

“所以惠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吉野顺平愣愣地盯着那只看似柔软无害，眨巴眼睛卖萌的小水母。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让他缓一下吧。”

——

铃声第三次响起，苏阮痛苦地摁掉闹钟，终于挣扎着撑起了自己沉重的眼皮。

天杀的，为什么玩一个游戏他还要按时上早课？这是什么劳改犯模拟器吗？

摸地图摸到半夜，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睡了四个小时的苏阮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迟钝的脑子思考着不去上课的后果。

……不会被退学吧？

校服还没到手，合成台没研究明白，后续的任务奖励也很诱人，最重要的是，还没和学校里那只熊猫打好关系！

苏阮严重怀疑制作组自己也清楚让玩家按照高中时间作息太不人道，所以才加上了谨慎选择的注释，并且放了只熊猫作为玩家福利。

醒都醒了，还是上线吧。

等他收拾完，套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等着游戏启动时，已经八点二十几分了，苏阮瞄了眼时间，放下心来。

无论如何都来不及的话，那就完全不用着急了嘛。

想着这是第一天上学，他还在宿舍给阮阮搭了一套新衣服，两个浅金小丸子可爱地在脑后摇晃，略长的两束刘海挂在耳前，配上假两件学院风百褶连衣裙，少女显得元气满满。

终于收拾好的阮阮按下门把，就听到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发出塑料碰撞的声音。

显然家入硝子没考虑到有人居然连回宿舍都是爬阳台的极端情况。

苏阮拾取了门把上的掉落物，发现是隔壁同班同学送的见面礼，里面除了一些零食，还有些日用品和女孩子会喜欢的零零碎碎，显然这位硝子同学非常贴心。

等阮阮终于从宿舍门口出来，就被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夜蛾正道逮了个正着。

昨天分别后，夜蛾正道才想起来没告知她上课的教室，没有联系方式就算了，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能今天早上来接应。

没想到她第一天上课就迟到！

“伏黑阮，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了。”沉下脸的夜蛾正道严厉的样子充满了威势。

哦豁。

在屏幕前吸着牛奶的苏阮动作一顿，莫名的心虚涌了上来。

……搞什么，怎么在游戏里上课迟到居然也能给他带来熟悉的压迫感？

两只小丸子摇了摇，金发的少女低下头，承认错误：“夜蛾老师，我错了。”

夜蛾正道的目光在她和昨天完全不一样的发色上停顿了一瞬，不确定学校里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了家新的理发店。

对于学生，他多数时候都更倾向于引导包容，既然知错，也不会抓着不放。

“走吧，同学们在等你。”微微颔首，夜蛾正道带着她走向教学楼。

还未进门，就能听到教室里的喧哗声。

“放开我，悟！”夏油杰的声音此时难得有些急迫。

“才不要。杰，你到底藏了什么？”另一道咋咋呼呼的男音紧随其后，“老子偏要知道。”

里面的战况似乎加剧了，桌椅掀翻的动静响起，夜蛾正道的脚步停在门前，转向身后的阮阮：“我先进去处理一下，稍后再喊你进来。”

感受到来自老师的威压，阮阮默默点头。

教室内，玻璃被撞碎的声音清脆响亮。

靠在墙壁上的夏油杰尽力后仰，从破碎的窗向外挣扎，虫形的咒灵缠绕上压在他身上的少年的腰身，即使无法接触开启了无下限的五条悟，也在尽力将他拖向远离主人的方向。

含着一根烟却没点燃的家入硝子单手支着下巴，翘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说你们，适可而止啊，一会夜蛾老师就来了。”

努力避开五条悟抓向他帽子的手，夏油杰奋力推拒：“硝子，夜蛾老师还要多久才到啊？”

今早出门看到礼物还挂在门口的家入硝子耸了耸肩：“那要看他什么时候找到新同学了。”

“放弃吧，杰，没有人会来救你的！”桀桀怪笑着，五条悟强硬地单手揪着他的领子，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脑袋，完全没被试图妨碍他的咒灵影响。

今天一早，他就发现万年不换发型的夏油杰戴上了那顶学校小卖部滞销了一万年的帽子，还扯什么头上这几天不能过风的借口，压根瞒不过对他了解非常的五条悟。

对于当即就要掀开他的帽子研究个明白的闹事悟，夏油杰展开了激烈的反抗——如果让这家伙看见了的话，一定会被他取笑一辈子的！

“不——”五条悟的手指渐渐触上帽子的边缘，正要用力勾下，夏油杰抓着他后领的手背青筋显露，用力向外扯着他，却无济于事。

“砰！”千钧一发之时，门突然被重重地打开，夜蛾正道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门口。

喧闹的教室忽然陷入寂静。

家入硝子面不改色地夹下了烟，装作正在阅读桌上的书籍。

把夏油杰压在窗沿上一副强抢民男架势的五条悟，用咒灵捆住五条悟的腰像在玩奇怪play的夏油杰同时双双转头看向夜蛾正道。

场面一度非常糟糕。

夜蛾正道的目光扫过假装认真的家入硝子，东倒西歪的课桌和姿势奇怪的两人，很快锁定了罪魁祸首。

等在门外的阮阮听到里面传来两声拳头和脑壳相撞产生清晰而沉闷的砰砰声，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

这一拳下去绝对会掉生命值的吧……

听不太清他们交谈了什么，一分钟后，夜蛾正道拉开了门：“进来吧。”

他走上讲台，严正地宣布：“这位是新加入一年级的伏黑阮同学，希望大家接下来能好好相处。”

放下牛奶，苏阮按住W，难得有些小紧张：按照惯例，游戏里的高中往往充满了性格各异的帅哥美女，能触发各种丰富有趣的日常，留下一段热血难忘的旅程……

总之，先挑选一下准备接触的目标同学吧！

他转动视角，看清了屏幕上的画面：

耶？怎么就三个人？！

早就认识的夏油杰今天戴了顶没什么特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上半张脸，带着熟悉但稍显僵硬的微笑。

另一只白毛在室内还戴着圆圆的小墨镜，脑袋上鼓着一个被锤的包包，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极限地晃悠椅子，上下打量她一会后，忽然摘下了眼镜，用苍蓝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阮阮。

哟？这不新手任务里那个npc吗？看起来那么强，咋还在上高中呢？

唯一一个没见过的少女单手支着脸，面色平和地等着她作自我介绍，算是最正常的那个。

三个学生，还有俩本来就认识的充数。这制作组是不是太偷懒了点？

苏阮正暗忖时，屏幕上白毛少年的那头柔顺的白发忽然冒出了金光可收集提示。

【主线任务：你意外发现了新物种「鸡掰猫」，尝试靠近他来收集一些稀有材料吧！】

【温馨提示：他很强，当心被挠。】

耶？突然开主线？白毛小哥在新手任务的时候不就已经见过了吗？而且他怎么看也不是猫吧？

茫然了一秒的苏阮放弃思考，直接跳过自我介绍环节，箭步而上。

不管了，先薅再说。

正在思考为什么六眼看不出信息的五条悟眼睁睁地看着新同学一声不吭就冲自己贴了过来：“？”

他下意识想要躲避，却因为不便的姿势和阮阮突然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没能及时闪开，让阮阮的手成功摸上了他的白毛……

没碰上。

她的指尖和白毛之间像隔了一层透明的隔膜，无法突破。

苏阮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失败提示，挑起了眉，狂摁F。

有两下子，他不信了嘿。

及时开启无下限的五条悟努力后仰，和几分钟的夏油杰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等等，你想对老子干什么？”

少女不语，只是一味地想要薅他的脑袋。

越发向后倾的五条悟在殴打同学和直接跑路的选项中，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告老师：“夜蛾老师！”

“伏黑阮！”皱紧了眉，头疼的夜蛾正道刚走下讲台准备把他们扯开，就听到扑通一声，后仰过度失去平衡的五条悟连人带椅子栽在了地上，留下新同学呆站在原地，望着他直挺挺朝上的两条腿。

夏油杰移开了目光，嘴角上扬：叫你坐姿这么不端正，摔了吧。

难得见到五条悟吃瘪的场景，家入硝子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

夜蛾正道奖励了扰乱秩序的调皮学生一个爆栗。

一分钟后，头上顶着一个比五条悟小一些的同款包，见面就闹事的阮阮被安排坐在窗边，和五条悟中间足足隔了——一整个夏油杰。

阮阮还在贼心不死地瞄着五条悟的头顶，五条悟则警惕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夹在中间的夏油杰压低了帽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已经彻底认清新来的这个也是问题少年，夜蛾正道冷着脸把书重重翻开，拉回了他们的注意力：“上课！”

没一个省心的！

深夜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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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