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双眼目不转睛,神的心脏正对李凌一,只是神吐露的话语是驱逐。
芙尔夏似乎很明白神在想什么,立即松开了李凌一。
李凌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难堪,自尊心在神无所遁形的注视下化为齑粉,但他无法责怪芙尔夏。
芙尔夏领着李凌一来到了自己的帐内,众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芙尔夏可是头牌,在她的手里,有无数达官贵人一掷千金。
据说没有人不为她所倾倒,她有着奇特的魔力。
她把李凌一按倒在榻上,俯视着这位神的使者。
他那双干净和清透的双眼,似乎不被世间任何的污浊所打扰。
芙尔夏低低叹着,这也许是神送给她的礼物,但是他一定会后悔。
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准备,她压住了李凌一,然后重复了在神面前的事情。
李凌一挣扎着,像一只被捆住的小羊,恳求声溢出齿间,“芙尔夏......芙尔夏.......”
他拼劲全力弓起身子去抵抗这种一厢情愿,神的凝视让他联想到马戏团里被参观的动物。
却被芙尔夏按住了,李凌一惊觉她的力气不逊于男子。
那抚上他胸膛的手,开始往下走去,芙尔夏关注着他的神情。
他神情中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只有深深地恐惧。
那只挑逗的手,终于不甘心的停了下来。
芙尔夏叹气,摇头,“您真是不解风情,我还从没有见过谁像你一样,男人们都是装模作样的不高兴。”
李凌一从床上起身,劫后余生的大口喘气。
她递给坐着的李凌一一碗热茶压惊,李凌一怔怔地望着那帐上的影子。
两个人的影子投在丝绸质地的帷幕上,几乎要叠在一起,和他们现在分开的情况完全不同。
她伸出纤纤玉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嘘——别说话,神在看我们。”
她指着那近乎交叠的影子。
李凌一捧着热茶,恍惚地看着那影子,那影子如同皮影戏一般,勾勒出一副男欢女爱的场景。
神在看他们?
看到的是——他和芙尔夏交欢的场景?
谁能够想到,他和芙尔夏中规中矩的坐着?
李凌一失神的看着那影子,失声道,“为什么......这影子......”
芙尔夏低声回答,“这就是神想看到的,您没能做到,我替您完成了。”
她的手再次放到了衣服上,和帐上的影子做出一个动作,那姿势重叠在一起。
李凌一惊慌回头,他那种慌乱就好像这不是什么享受,清澈如湖水的眼中泛起涟漪,“为什么?”
她垂眼,放弃了那个挑逗的动作,似乎是嗔怪,“神在看着呢.......”
那些影子仍然动着,就是芙尔夏和李凌一,他们灵动到像是壁画。
他们都不知道神到底在想什么,只能完成神的任务。
李凌一坐在榻边,逐渐冷静下来,那杯热茶抚慰了他此时慌乱的心。
“神还在看我?”
芙尔夏回答,“当然。”
她的手臂藤蔓一般卷住李凌一,“神掌管的,就是我所能给予的。他看着你呢,至少您别当面忤逆他的想法。”
烛火跳动中,两个影子也尽情跃动着。
李凌一望着那些荒谬影子,随后告诉芙尔夏,“撤了吧。”
芙尔夏吃惊,她原以为神的使者对神极尽谄媚之事,现在看来,也许他并不乐意。
“我当然可以撤走,只是您确定要这样?”
李凌一痛苦地闭上双眼,那桂冠在他的痛苦下闪闪发光,他喃喃道,“梵妮特会怎么想........我们之间不能说话.......谢谢你的帮忙,神的怒火,还是让我自己承担吧。”
芙尔夏往帐上泼了一碗热茶,顷刻间影子散去,她低声说,“尊重您的想法。”
热水的蒸腾下,影子倏尔变为李凌一现在独坐的模样。
障眼法褪去了,两个人正风轻云淡的坐着。
路克斯定定的望着帐上的影子,他原本是打算让李凌一留在芙尔夏这里的.......
他要确定的看到芙尔夏能完全的征服李凌一。
现在这样,他竟然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芙尔夏为李凌一打来早上盥洗用的水。
她很惊讶的看到神并没有生气,路克斯甚至比她更早来的李凌一的休息的地方。
他仔细的打量了帐内的痕迹,假的始终不能成真。
李凌一正递给神一枝蔷薇。
那枝脆弱的花奇迹的抚平了神的怒火,神捻着花没有说任何责备的话。
他也没有责备芙尔夏不能完成任务。
芙尔夏也松了口气,至少,没人愿意面对神的怒火。
她看得出,神正迫切的想要让**染指这位青年。
但是失败了......
即使是妓院的头牌芙尔夏出马,也不能令李凌一有一丝动摇。
路克斯当然有挫败感,但他又有点得意,不愧是我选中的人。
这种矛盾对神来讲,也许是诅咒的开始。
总之,路克斯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甚至微妙的感到一丝高兴。
他还是完全属于我的。
第三日已去。
*
路克斯以厌倦为由,不再出现在宫殿中,实际上他只是在想,如何腐化堕落李凌一。
李凌一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花更多的时间在宫殿中。
那些人听说路克斯不在,替他行使职责的是为面嫩的青年,疯狂涌向宫殿。
因此李凌一也就格外的疲惫。
神都看在眼里,他没有阻拦,希望借此动摇李凌一。
当李凌一疲惫的回到神的寝宫,他还不得不为神点燃安息香,完成威拉德的嘱咐,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路克斯似乎早在这里,等他的到来。
李凌一有点别扭的把刚才的念头挤出脑海,路克斯转过来看着他,“休息一下吧。”
李凌一不得不警惕起来,可是神似乎是真的体谅他。
百八十个奴隶手里拿着美食珍馐,一个托盘中放着螃蟹。
路克斯撑着头,冲李凌一慵懒的笑,“尝尝吧。”
李凌一难得放松了坐下,他不觉得这些东西需要什么警惕。
葡萄美酒送到了他的跟前,那雪白蟹腿的散发着阵阵清香,在海里能钓到如此大的并不容易,再鲜活的送到路克斯所在的神殿中。
奴隶们手中的托盘多是如此,多是鲜美的活物现杀了烹调,名贵的香料如同雪一样好不心疼的撒上。
就算是梵妮特公主,也无法享受如此奢华的晚餐。
路克斯作为神所享受的,不是一个小国公主可以比拟的。
更别提李凌一还只是个侍卫,他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虽然李凌一并不注重享受,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比他在珊瑚国吃的任何都要好。
路克斯带着点儿微笑,李凌一知道他这位神的想法不可能揣测,于是也痛痛快快的吃起来,哪怕里面有毒药。
他这幅随遇而安的样子,跟梵妮特显出三分相似。
酿制好的陈年葡萄酒被侍女端了上来,李凌一经过了一天紧张的工作,本就疲惫,不由得多饮了几杯。
路克斯于是立刻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他喝得两颊泛红,满脸云霞。
侍女自然看神的眼色,还要再劝酒。
李凌一已经开始摇头了,他这样正经,喝醉了也是乖乖的,不作乱。
路克斯挥退所有人,走下自己的神座,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李凌一喝醉了,路克斯不再伪装。
“李凌一,留在月亮之国不好吗?你不喜欢这些吗?”
李凌一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今天的饭菜合胃口,李凌一多吃了几筷子。
“不能、不能留下。”李凌一吃吃地笑,随后吐出了那几个令神恼怒无比的字,“梵妮特——”
那一瞬间,路克斯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芙尔夏不好吗?有无上的权利不好吗?这些美味佳肴不比你做侍卫的时候好?
梵、妮、特......为什么总是梵妮特,就因为她曾经提拔过你?
她能给你的不及我能给的十分之一。
他把手放到了李凌一的脖子上,李凌一任由他架着,似乎对死亡无知无觉。
他仍然只是梦呓着,“梵妮特......还有三天。”
然后偏头亲吻了一下路克斯的手指,他大约是以为那是梵妮特。
非常的轻,不带任何**的,羽毛一样轻轻一碰的亲吻。
路克斯才缓缓放下,不着急,还有三天。
他留李凌一在自己位置上,回到了神座。
夜晚的宴会开始,乐师们重新奏响了音乐,舞女走上了红毯。
路克斯也自斟自饮起来,不再看沉睡的李凌一。
但其实......路克斯只是目光注视着献乐的舞池,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心不在焉的看了几轮后,芙尔夏赤脚踩着红毯上了场。
这位妓院头牌能歌善舞,饱读诗书,也足够的......放荡。
明明最是善解人意,结果李凌一完全不领情。
路克斯讽刺一笑。
芙尔夏等着神的发落,她没能完成任务,李凌一拒绝了她。
况且,她也有私心,李凌一是唯一一个告诉她,将亲自取回泉水的人,她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在等他醒来?”路克斯嘲讽的盯住了芙尔夏。
芙尔夏在那样的目光下颤抖起来,她清楚那是一位怎样暴虐的神。
当女巫的诅咒出现以后,也有不少人高兴,不过,他们都被处死了。
“芙尔夏......你的母亲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