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恭喜桑哥抱得美人归!”
阮荷和阮莜在门口两侧见桑延行抱着柳糸弛出来时放了礼炮。
衿晟就在一旁看着。
“……”
被崩了一脸的桑延行脸色黑了不少,但看怀里人没醒就没多说什么,“记得把地扫了。”
阮莜在后面跟着咬牙切齿,低着声音:“一会有你好看的。”
桑延行把柳糸弛抱到医务室的床位上,贴心的盖上被子。衿晟走在后面关了门,顺手锁了:
“我就说为什么莽莽撞撞的就进演绎局了,因为他吧?”
“嗯。”
桑延行给衿晟让位置,自己在旁边站着,“你也看出来了吧?”
衿晟用手背摸了摸柳糸弛的额头:“看出什么?”
明知故问?
没等桑延行问,衿晟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你还想再次上演吗,桑延行?”
“没。”桑延行从兜里摸出根烟,手一顿又放了回去,“你知道我的,他的死不是意外,是我亲手害的。”
衿晟表情严肃:“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糸糸为什么会让你杀他。他那么一个不愿意让自己吃亏的人,会让你无缘无故的杀他吗?”
他又忽然冷静下来,看向桑延行,“他不是阿糸,你认错了。”
桑延行瞳孔微颤,垂下眸子:“再说一遍。”
衿晟站直了身体:“他不是秦糸,他只是你带回来的一个不知名的新人。柳糸弛。”
房间里弥漫着死一样的寂静,“秦糸的性格从来不是这样,桑延行。”
他转身离开医务室:“醒了喊他来客厅。”
柳糸弛蹙眉,从刚刚开始他又梦见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凑不起来,但又深刻的片段。
一个美术室里,他坐在一块画板面前。手里拿着6B铅笔,画着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画的人——桑延行。
一节绿皮火车上,他坐在靠窗边上的位置。旁边坐着桑延行,还在逗趣的和他说话:
“外面的风景很好看,我们以后还会一起看的。”
还有那段他反复咀嚼的画面,他和桑延行在巷子里接吻。
他能感觉到,那个吻很凶。比任何吻都要强烈。
然后他就醒了,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看着四周的环境,先是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刺激着柳糸弛的神经,他微微蹙眉。
被衿晟发觉:“醒了?”
看着眼前的吊瓶,手顺着视线抬起:“我怎么了?”
衿晟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镇定剂。”
“我怎么不正常了?”柳糸弛睡了一觉明显精神好很多,他撑着床坐起来。
他走过来看了眼吊瓶里的水:“精神被污染,有做梦吗?”
柳糸弛回了个“嗯”就打算下床,被衿晟拦住。
“点滴没打完,往哪走?”
柳糸弛一顿,又缩回床上把被子掖好:“不去哪,就是想下床。”
总不可能说他是心里不安全吧?
衿晟就像是看穿他在想什么一样:“我叫衿晟,衣字旁那个今,日成晟。”
“柳糸弛。”
他对衿晟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没太大反应,反而想问问桑延行在哪。
他像有读心术似的:“你点滴要打完了,桑延行叫你去客厅。”
柳糸弛点点头,抬头看着玻璃瓶忽然开始发呆。看着点滴慢慢的打完后,衿晟一把扯了手里的针,贴了层膜:
“好,走吧。”
他才穿上鞋子走出医务室,刚想转头问客厅怎么走,衿晟就说:“左转尽头再右转就是客厅。”
马上就关了门。
柳糸弛就往衿晟说的方向走着,离客厅越近,就听见一个女生情绪咆哮似的发泄着什么。
“我就说,你是不是低端局带‘**’卡牌技能?”阮莜没好气的看着桑延行。
桑延行回:“是。”
阮莜又问:“你是不是对同一个人使用了三次技能?!”
桑延行回:“是。”
阮莜问:“你是不是违背了糸哥的意思?”
桑延行:“是。”
她猛的拍了下桌子:“那不就完了?你找新欢我不说什么,我甚至是放大炮贺喜你找到新欢了。你这么造不怕你新欢成睡美人啊?”
桑延行手微顿,伸手拿了茶盏,示意有人站在拐口:“这不是没睡?”
阮莜才顺着桑延行的视线看过去,和柳糸弛来了个对望。她猛咳几声,有些找不着北似的:“呃,哈喽?哈哈哈哈,你别在意我们刚刚聊的,随便聊点家常呢……”
她对着桑延行挤眼,桑延行跟没看到般看向柳糸弛:“柳糸弛,过来。”
柳糸弛也不是傻的,听都听得出他们在聊什么。桑延行的本意是想让柳糸弛做自己旁边的,但他挑了个离自己不远不近的位置坐着,也就没吭声。
他看向阮莜:“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阮莜一愣,知道他在问什么。朝着桑延行投去求救的眼神,桑延行放下茶盏解释:“你可能不知道,在演绎局里我的一切行为是在对你求偶。”
“?”
阮莜喝水的声音都哽了哽:“……”你追人的方式真的很特别。
柳糸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敢置信的问:“你再说一遍?”
桑延行摊手,表情略微严肃:“我说,我喜欢你。”
对,喜欢一个刚见面不到一秒的男人。并且对他还格外暧昧,还保护他。
“桑……桑先生,我想我可能有点误解。”柳糸弛的脑子缓慢的反复理解桑延行话里的意思,反复理解过来好像也就那一个意思。
桑延行打断柳糸弛:“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那句话也就只有一个意思。”
客厅陷入沉默的死寂,阮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话,也就那么看着。
柳糸弛话说的有些磕绊:“我想我们才认识……几天?”
桑延行道:“确切来说,是一个晚上。”
柳糸弛:“……”好,一个晚上。
他忽然用有些担忧口吻回,“桑先生,你……发病了?”
阮莜咳嗽了下,意识到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慌忙解释:“被口水呛了,你们继续。”
桑延行翘起腿:“很难接受?”
柳糸弛摇头:“不是,是觉得很奇妙。”
桑延行:“奇妙什么?”
柳糸弛:“奇妙世界上真的会有单方面的一见钟情,很抱歉,桑先生。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你。”
客厅里又寂静了一瞬,桑延行忽然垂眸,又抬起来看向阮莜:“你把我举报了?”
被点名的阮莜看向桑延行:“举报……是啊,难道不该吗?”
桑延行看着面前虚拟对话框的邮件:
[尊敬的桑延行玩家,由于演绎局后我们第一时间查询了你的技能,发现该玩家在低级本超过使用一次高级卡牌技能。被人举报,现扣除桑延行玩家良好信誉值-5。请桑延行玩家积极改造]
他又看向柳糸弛:“你刚刚说奇妙什么?没听清。”
还以为他是在选择性失聪的柳糸弛:“……”
“没事,不喜欢就不喜欢。以后会喜欢的。”桑延行拿起茶几上的两份合同,放到柳糸弛面前,
“签了。”
柳糸弛坐近了些,看清了合同上写的什么:特定未来协会申请单。
两份合同,一份自己的,一份协会的。柳糸弛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主攻?”
他抬眸看向桑延行,“你要让我当你们队里主攻的位置?你疯了?”
桑延行垂下眸子,对柳糸弛的态度丝毫不惊讶:“嗯,对。”
主要是,阮莜也不知道桑延行让柳糸弛签的合同是主攻位置的合同:“桑延行,我看你是真疯了。”
让一个新人当队里主攻,只有桑延行这么疯。
柳糸弛拿起笔的手有点犹豫:“你难道不是主攻吗?”
桑延行摇摇头:“我不是,我是辅助。是主攻以及全队的辅助。阮莜是远程,杀戮演绎要复赛了,必须找一个主攻。”
阮莜抿了抿唇:“协会里那么多替补主攻,让他上?想让他第一个死还是当你的肉盾?”
忍住想抽烟的冲动,往嘴里吃了颗话梅:“你觉得我刚刚的表白在开玩笑?”
阮莜噤了声,桑延行要是真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先比自己爱的人死。上一任除外。
柳糸弛还是没能签下字,他放下笔:“这个字我不能签,换一份普通成员的合同给我签吧。答应你的我也不能不做到。”
回想起他自己在演绎局里答应他进协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桑延行没逼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合同递给柳糸弛:“离杀戮演绎还有两个月。如果你这两个月表现很好或者找不到任何替补队里的主攻,你柳糸弛就上。”
柳糸弛全然不知道桑延行嘴里所谓的“杀戮演绎”是什么,只觉得那是对桑延行很重要的比赛。
阮莜解释:“杀戮演绎,全名叫七重罪杀戮卡牌档案演绎局。分为七个关卡,每一关的主题都不一样。”
“分别为喜、怒、哀、思、悲、惧、惊七种,顺序打乱的方式来排列,总系统爱怎么来怎么来。每过一关,难度加百分之五。第一关的难度为百分之六十。”
“一队六人,主攻、副攻、辅助、远程、治疗、范围。每局两队,以淘汰制达到最终目的。”
“演绎局是系统跟随副本挑选合适卡牌,选哪张就是哪张,填补角色位置。可以中途退出,最后只存活一人,那个人就是胜者,可以获得系统奖励的一千五百亿作为奖励永远离开游戏。”
柳糸弛算是知道了,他其实对钱不钱不感兴趣主要还是为离开游戏感兴趣:“我需要时间,就像你说的。这两个月我表现好或者是实在找不到替补就让我上。我觉得无论如何你都找不到作为你们队里的主攻。”
桑延行抬眸看他,唇角微勾:“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话里的漏洞。”柳糸弛提醒。
柳糸弛表现好就是让他当在众多替补里最亮眼的那个,但他们协会里所有的替补主攻都不亮眼,最后他还是会被填补队里主攻这个位置。所以他努不努力,亮不亮眼,松不松散他都会替补主攻。
他又道,“我希望这个名额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所谓的靠关系?”
桑延行放下翘起的腿,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看他:“看样子你很清楚,为了你所谓的争取。你想怎么做?”
柳糸弛握着笔,飞快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当然是融入你们现在的队伍,让我学会你们的配合。”
“不,现在不合适。”桑延行捏了捏眉心,有些苦恼似的。
阮莜已经听的呆了神:“怎么不合适?”
柳糸弛放下笔,看着合同上飞舞的三个字抬起脑袋看他:“什么意思?”
桑延行解释:“我有要求。你必须训练自己的意识和速度,再次就是拿到‘噩梦’卡牌。我的技能对‘噩梦’卡牌受益最大,也是配合度最高的卡牌,你觉得我会让你拿着一张低配卡牌进队吗?”
他嗤笑一声,转身就走,“想到挺美。”
桑延行:“老婆你别生气,不是故意说你菜的。”
被桑延行圈在怀里动弹不得的柳糸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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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游戏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