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自闭城 第37章 像笨蛋

药瓶倒在床头柜，贺枝坐在床上半垂着头擦湿漉漉的碎发，手机里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往外蹦。

他草草扫了眼，差不多一半的消息是五个队长的群。他没心思从头开始爬楼，干脆从最近的消息开始看。

叶子跟柏昼两个人像讲相声一样，嘴跟机关枪似的嘟嘟个没完，聊得全是一些繁琐小事。

简单看了两眼后把群免打扰，去看其他消息。

今晚苏霁并没有找他，他也没有任何事情，完全可以留在常湫的房间里跟他亲热。

但是他不行。

贺枝叹了口气，拧开床头柜上的药瓶闷了一粒入腹。

苦意在口腔蔓延，贺枝没有什么表情，任由他在嘴里扩散。

他搭着头又往掌心倒了一粒，吃完后继续倒。

“他们带我去医院，我手机摔坏了，联系不到你。”

这句话在贺枝脑子里跑来跑去扰得他心神不宁。他没有力气去想事情，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机械化的重复动作往手心里倒药片。

掌心微沉，贺枝盯着多倒出来的药片数了下大概有十几片。

男人仰起头，手掌盖在张开的嘴上。相互碰撞的药片争先恐后地闯入口腔，期间碰到牙齿还会带上苦意。贺枝依旧面无表情，生硬地吞下。

人的喉咙就这么大点，自然不能全数吞下。

修长的手指抓过一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喉间的堵塞感让他有一瞬间喘不上气，只能依靠凉水滑过喉间来减缓痛苦。

眼角涌出泪花，贺枝抬起手背蹭掉唇边溢出来的水渍，他咳嗽几声，喉咙稍有缓解。

肩膀随着呼吸起伏，男人坐在地上靠在床边有些失神。手指抠着地板缝隙，修剪干净的指甲染上污秽。

两分钟后，他抬手将灯关掉。

没锁屏的手机安静躺在床头柜上亮着淡淡的光，紧闭空间里只能听见粗重呼吸声和药片撞击瓶罐的沉闷声响。

他像是中了什么瘾一样爱上这种窒息感，于是一次性往手里倒五六片，吞不下时捏起旁边的水瓶一点点顺下去。

小半瓶下去，贺枝有些头晕，但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吞咽。

他将药瓶里最后的三片吃完，摇摇空瓶确认无物后扔进垃圾桶里，起身扶着墙壁走进卫生间。

完事后倒在床上全身软绵绵的，小腿肚还有些抽搐。

这几年他没少吃这玩意，一开始有些反应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合上沉重眼皮后只是睡了一觉，再睁眼时还是能感受到刺骨的阳光。

贺枝蜷起身子，换了一个自己常用的睡姿。闭上眼睛还没有两分钟，手机开始振动。

他没有理会，怀着只要自己不接对方就会挂的心理安稳睡觉。

振动持续了一段时间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贺枝皱着眉不耐烦地抓过手机想要看看是谁这么执着。

还未等看清备注，电话就挂了。

贺枝冷笑一声，内心骂了句国粹，决定待会儿把这人拎出来鞭尸。

想法冒出来时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这次他看清楚了。

是常湫打来的。

贺枝解开锁屏，点进聊天页面，只见常湫发来一个枯萎玫瑰花的表情，上面还有一通未接通的电话提醒。

“......”贺枝沉默几秒，后抬手不轻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拨了通视频给常湫。

对方接的很快，白皙的脸庞出现在贺枝手机里。

少年明显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他把长发束在脑后绑了一个小揪，前额的刘海随意往后叨了叨将干净的脸庞全部露出来。

他抱着枕头看向屏幕里的贺枝喊他名字甜甜一笑：“贺枝～你为什么不开灯呀？”

少年脸蛋粉扑扑的，嘴唇也红红的，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块刚出炉的蒸糕又香又软。

贺枝将床头的小灯打开，露出一双眼睛后才将摄像头对准整张脸：“刚才快睡着了，没接到电话不好意思啊。”

常湫点点头，问向贺枝：“要不要来打双排啊？”

“不了，怕玩着玩着睡了拖你后腿。”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常湫看，上抬的唇角毫不避讳暴.露在屏幕里少年的短袖领口有些宽大，他留在锁骨和脖颈处的痕迹格外明显。

贺枝吞咽下口水，感觉小腹捂了些燥热。

常湫哦了声，又问：“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耷着眼睛，说话时显得有些委屈可怜。

“没。”贺枝拇指点在屏幕里湫的脸上滑过，“我还在等你的睡前故事。”

另一头的常湫愣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闷得，脸上更加滚烫。他无措地用手指戳着屏幕点开浏览器搜索睡前故事大全。

贺枝看着他慌乱的动作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好喜欢常湫。

每个动作都好喜欢。

常湫没怎么读过童话故事，网上找的又太俗，前几次他给贺枝讲了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对方看上去挺感兴趣，没有打断也没笑他幼稚。每次都是安静地听完，然后隔着手机隔空亲两下自己。

常湫抿下唇，手指攥着枕头一角。

今天讲过的是小红帽的故事，常湫为了让贺枝听上去没有那么冷漠死板，刻意将自己的声音放很轻，语速降的也很慢。

讲完后他重新看向摄像头，贺枝眉眼自然下垂，困意写了满脸。

“谢谢。”贺枝扯出一抹笑，问道，“明天还可以讲么？”

常湫点点头，小声问道：“你要睡了么？”

贺枝应了声，“抱歉，今天实在是有点困。”

“嗯，那晚安。”常湫把手掌盖在唇上，给贺枝来了个飞吻。

贺枝笑出声，道完晚安后盯着常湫的腰看了会儿，半分钟过去后才在常湫的注视下说道：“乖崽，以后要不要吃多点？太瘦了，腰好细啊。”

话传到常湫耳朵里，少年觉得脸上的越来越烫，甚至带起了脖颈和耳朵的火。

他思考几秒后没有挂断视频，反而将手机放远，保证镜头能够将自己整个人框进去。

贺枝看他操作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可以吧。”常湫撩起自己的上衣，将衣摆撩到小腹，露出一截细腰。

少年皮肤很白，整个人圈在镜框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皮肤上像是蒙上层纱。他坐在枕头上，没敢抬眼看贺枝，接着自己动了动腰调整坐姿：“也没有很瘦。”

常湫觉得撩着衣服的手也有些发烫。

围绕着贺枝的困意被一拳打散，他盯着常湫的腰线，按捺住内心想要将常湫衣服上撩的欲.望。他根本挪不开视线，嘴唇张了张，哑声道：“看不太清。”

常湫感觉自己热糊涂了，像笨蛋一样。

有一个瞬间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屏幕那头的是贺枝还是幻觉。

他探出一点猩红色舌尖舔舔下唇，将手机拿近些，挺直腰板让上半身可以露出来。

按动打火机的声响从手机里传来，贺枝的摄像头恍惚一瞬，微弱的亮光转瞬即逝。下一秒传来‘啪’的一声。常湫猜测是打火机被扔到床头柜的动静。

贺枝的吸气声将常湫从想象中抽离，他吐出白烟，手指把含在嘴里的烟摘走。

“还能再往上撩么？”贺枝问。

“......”常湫敛起眸子，低下头很小的应了声。

布料蹭着皮肤一点点往上磨，常湫的手悬在胸口下没有再往上走。

贺枝只吸了一口烟，现在把它夹在指尖静静等其燃烧。见到常湫没有动静后才开口：“常湫？”

少年紧绷的腰线因为他这声颤抖一下，贺枝看出他的窘迫，低声笑道：“为什么不继续了？”

“上面不行。”常湫说着摇摇头，羞耻感涌上心头，没等贺枝说话，自己顶张大红脸手下飞快把视频挂了。

屏幕啪的变黑，贺枝收起面上的笑容，手背捂着额头闭眼回味刚才看到的一切。随后绷着唇角将烟头扔进空水瓶中。

他给常湫发了句晚安后打算睡觉，信息发出去两分钟后贺枝的手机振动一下。

是常湫发来的图片。

贺枝点开聊天页面，将糊着马赛克的照片点开，照片中间转着圈，贺枝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个人影。

几秒后照片中的马赛克消失，清晰度提到最高，将完整的照片露了出来。

贺枝呼吸微顿，眼神固住。

照片中的常湫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偏着头将脸藏在手机后面，左手撩起身上的白T露出腰侧。

少年手抬的很高，衣服也拉的高。

贺枝喉间滚动，犹豫再三后将照片保存在相册里。

CH：【哥哥喜欢么？】

CH：【下次也教教我抽烟。】

床头的灯被贺枝关掉，房间一瞬重新回到黑暗中。

常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将照片从相册里删除，交叉在手机后面的手指缠在一起，算算时间现在贺枝没有回复自己应该是睡了。他没有多等贺枝的信息，自己开了两把游戏玩。

没有匹配对手单人四排，常湫玩了一个小时才察觉轻微困意。

少年打了个哈欠，想给贺枝发晚安，点进聊天框又看见了自己那张较为露骨的照片。

自己可能真是有点疯了，居然会在大半夜给贺枝发这个。

发完信息常湫红着脸简单刷刷微博，他平时没有这种习惯，但因为拿了个冠军他有些手痒想看看网友是怎么评价。

打开微博灰白的页面卡顿一秒，在通知声中刷新出一条关注的人发的微博。

他关注的人只有贺枝。

常湫手指线下滑动一点，看到了贺枝发的内容。

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贺枝觉得你说的对：【赢了，不只是比赛。】

常湫点开评论区看到了顶在前面的热一，这条评论是贺枝自己发出来的。

贺枝觉得你说的对：【今天很高兴，因为队友给我颁奖了。】

各位看得开心，晚安ov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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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