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话题跟她搭讪,“怎么发现我们在那里说话的?”
她不搭理,找护肤品出来,坐在化妆桌前,对着镜子细细地往自己脸上涂抹。
路凌在她涂完爽肤水时,主动帮她把乳液拧开。
程橙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接过,继续给自己护肤,但是一句话都没有。
路凌又给她拧开眼霜,这时候她说话了,语气充满讥讽,“懂得倒是挺多的嘛,帮多少个女人拧过了?”
路凌不敢招惹她,老老实实地否认,“是我偷偷观察了你平时护肤的步骤。”
程橙动作微微一顿,纳闷道:“没事你观察这个做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略感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其实主要是想看你。”
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想看你,观察你的每个生活小细节。
程橙听懂了他的意思,在心里嫌弃自己,好嘛,又要被他哄好了,也太容易被哄好了吧。
路凌知道她不生气了,伸手过来摸她的头,被她一掌拍开,认认真真地做好了护肤,才转过身面向他,微微眯起眼睛,“她用什么理由约你出去,你们都聊了什么?”
路凌微微皱眉,“她说,有我读琅市一中期间发生的事情跟我讲。”
这个回答让程橙也有点惊讶,她想起李姐的话,“你说巧不巧,她好像也是琅市人,我们剧组一个化妆师跟我说的。”
重点是,路凌跟她曾经有过什么交集吗?
“那你们聊了什么?”
她话一问出来,路凌的手机刚好响起,是孙涛的电话,他接了起来,聊了片刻后他挂掉电话,摇摇头道:“没聊什么,刚起了个头,你提醒我对面有记者在拍,我就走了。”
“对面真有记者啊?”程橙无语,没想到自己胡诌的借口居然误打误撞说对了。
路凌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顺着她这句话追问,而是把孙涛调查的结果说了出来,“是你粉丝请来的代拍,恰好在把车停在那个位置,想拍你上下班的路透,我已经让孙涛把他们赶走了。”
原来是这样,程橙尴尬地笑了笑,真是锅从天上来。
可是,单独出去见一个对他有企图的女人这事就是不对,虽然被哄好了,但程橙还是觉得有必要严厉地警告他一番,“总之,不许再私下去见她。”
他犹豫片刻,试探性地问她,“你特别介意这事?”
当然啊,她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你这不是废话吗?
担心他还是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补充道:“她觊觎我的人,你不能给她任何一点点的机会。”
这句话大大地取悦了路凌,他点了点头,承诺道:“嗯,我不给她机会。”
程橙满意了,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啊。”
他顺势把她拉过来亲,很凶地亲她,像小狼狗一样横冲直撞,似是在反驳她这个动作和这句话,把她亲得节节败退,然后特别得意地看着她。
程橙拿他没办法,看他还不想罢休,连忙催他去洗澡,用这个借口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进去浴室以后,她才有时间躺在床上放空,看着天花板发呆,真的是……跟他越处越自在了,慢慢地,好像就习惯了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哪怕是在忙碌的拍戏期间,哪怕关系有可能会曝光,她都不想管了。
不想把他赶走,不想跟他分开。
她快要没救了。
因为太累了,她躺了片刻,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忽然,轻微的震动感声响起,她拿过自己的手机一看,发现是何丛之给她打来电话。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接了起来,“喂?”
恰好此时浴室的水声停了,何丛之的话特别清晰地从电话里传过来,“程橙,有打扰到你吗?”
程橙看了一眼从浴室出来的路凌,摇摇头,“没有,你有事尽管说。”
电话那边何丛之无奈道:“本来这事钱铎说他来通知你就行,但我想想,是我要请你帮忙,所以还是有必要由我亲自跟你说一声……”
程橙认认真真地听着,逐渐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他的新电影票房不是很理想,宣传方那边制定了新的宣传策略,要求演员们跟着跑下沉市场的路演,其中有一站就是琅市,问她能不能作为神秘嘉宾出席。
程橙没有冒然答应,而是先跟他确认了时间,然后表示要跟导演确认能不能请假。
“有确切的消息了我告诉你。”
“好。”
“嗯,那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一道黑影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吓了一跳。
锤了他的胸膛一下,轻声埋怨他,“你干什么,吓死我。”
路凌脸色不太好,“那个何丛之的电话?”
程橙点点头,起身去倒水,路凌亦步亦趋地跟过去,“他找你什么事?”
程橙十分坦荡地把事情说出来,说到要跟钟导请假时,她强调,“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钟导能帮我调一下拍摄时间。”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看见路凌微微皱起了眉头,“首映不是帮过他一次了吗?何必再去一次,而且你自己还有事情要跟钟导请假,你忘了?”
“不要紧吧?”程橙略有迟疑,“路演在后天,见我爸妈的事我可以稍微往后推一推?”
“原来你还记得有这回事。”他轻哂,转身又进了浴室。
程橙不太确定他这句话的意思,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她跟钟导商量这事,出乎她的意料,钟导有点为难,取了一根烟出来抽,眉头紧皱,“有路总的投资,我们的拍摄资金不算紧张,但我们拍摄的时间比较赶,想抢年底的春节档,而且本来我们在这里拍摄,保密工作做得还可以,你一旦公开出席活动,很多市民和粉丝知道了就会来围观,会给剧组造成一点麻烦。”
“当然,如果你想要去的话,还是可以去,不是问题。”
说完这句,钟导就去忙活了。
程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霏霏见了连忙给她递来一杯水,“先拍戏,不管发生什么,活要先干完。”
程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专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这天拍完戏已经凌晨两点了,收工时程橙疲惫得一躺下就能睡着,霏霏趁着回酒店的这段时间跟她对行程,“明天白天休息,晚上七点开始拍夜戏,要持续拍二十天,所以需要你调整一下生物钟,白天多睡一点。”
程橙本来在打哈欠,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你说我明天白天没有事?”
“啊,怎么了?”霏霏在开车的间隙看了她一眼。
程橙没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核对何丛之路演的安排,看完以后她眼睛一亮,她看向霏霏,“我们开车到隔壁洛市要多久?”
“两个小时应该到了吧,你要去洛市吗?”
“你说,我让何丛之安排我在洛市作为神秘嘉宾出席路演,这个想法怎么样?”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他们在洛市是从下午开始路演,一直到晚上十点,我可以赶下午的场,然后再开车回琅市拍戏。”
“可以是可以。”霏霏皱眉道:“就是担心你太累了。”
“放心吧,没问题的。”
这样安排可以兼顾帮朋友的忙和工作,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她急忙跟何丛之说这件事情,为了不给他造成负担,她没有说自己要赶回来拍夜戏,只说自己跟钟导请了假,不过考虑到剧组的保密工作,希望能够把她安排到洛市出场。
何丛之不疑有他,爽快答应下来。
回到酒店的时候,路凌已经睡下,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也躺到床上,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早就被吵醒的路凌睁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给她盖好被子,也跟着又睡了回去。
程橙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的,连天亮了都不知道,迷迷糊糊间察觉到路凌在亲她,她本能地给予回应,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路凌无奈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拨弄她额前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嗓音温柔地问她,“已经八点了,上午不拍戏吗?”
“拍夜戏。”她咕哝道,转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又睡了过去。
路凌听她说要拍夜戏,本来想问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出门一趟,他今天要去看望顾叔,但看她累得实在睁不开眼的样子,心疼战胜了一切,便没有再打扰她。
他起身收拾好自己,独自出门了。
程橙是调了闹钟的,而且霏霏会来喊她,所以当路凌不再缠着她后,很快地,她又沉沉睡了过去,直到闹钟响起,她才倏地从床上弹起来。
房间里空无一人,路凌不在,霏霏也没来,她急忙查看时间,发现并没有睡过头后,这才松了口气。
先给霏霏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已经起来以后,她快速地收拾自己。
一个小时后,中午十二点整,霏霏开车,两个人一起前往洛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