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总共六百克的银条只值两个兑换点,
早起爬山四小时,血赚六个兑换点,一会还要再爬下去,好得很!
一天前她的账户上还有一串零,现在只剩零了,原先睡别墅软床,现在睡山村土炕。
揉着酸胀的胳膊腿,何念郁闷了好一会才收拾好心情,来到溪水旁取出已经归西的肥兔。
略显笨拙的斧子在何念手中格外听话,斧刃在灰棕色的皮毛上快速划过,完整的兔皮好似大衣一样被一一褪去,斧尖在关节处微微用力,一块完整的兔大腿就被轻松取下。
何念熟练的清理出一处生火点,刨出坑洞埋入柴火,在一侧留出孔洞,又在柴堆上放上堆放洗干净的光滑石子,把剔去骨头,带着些许油脂的兔腿平铺在上面,拿出从崔家厨房顺来的火柴点燃干草,送入坑洞。
手头能用的佐料只有刚采到的野葱,点缀了几朵切开的鹅蛋菇,聊胜于无,然后躺平休息,静等肉熟。
何念躺在落叶堆里,闻着林间的清香味混着烤肉弥散开的味道,翘着的二郎腿随着视野里的落叶一抖一抖,不过很快她就停下了动作,一抹黄色闯入视线。
定睛一看,发现就在溪流的对岸,一颗没了叶子的秃杈树上结了不少黄橙橙的果子,好多鸟正停在上面聚餐。
“柿子?!”
何念一个激灵,想要一个挺腰起身,却差点闪到腰。
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瘦弱的腰身,何念看向还没熟透的兔头,决定回去后一天三顿都要加大饭量,眼下她有黑斧和□□在手,以后菜是不用担心了,但是主食还缺。
原主劳作近一年的工分在出嫁前都换了粮食,被何家夫妇留在了自家地窖里,真正意义上的净身出户,同天出嫁的何盼也是相同的待遇,都打算光嘴去吃婆家的粮。
杨家那边如何何念不知,但崔家这边过门第一天就宣布分家,原本的打算落,只能自力更生。
看崔凉也不像能做体力活的,估计工分也不多,分家后带出的粮食肯定不够他们两人吃到来年开春耕种,偏这会农闲也赚不到什么工分。
何念计划用松塔换工分,再去县里将手中的金银换成钱和粮票,当然直接换成米面更好,她可不想啃玉米、土豆到来年开春。
看着有两层楼高的柿子树,手上的工具都不适合用来采摘熟透的柿子,只好上树去摘,对于原先的何念来说是小事一桩,但是对于现在的身体却难度不小,
仰头看着溜光树杈上的橙黄果子,枝头上的果子最多,但矮处也有一些,嘴巴快淡出鸟来的何念仿佛已经尝到了柿子的甜味。
想到这会村里冬天乏善可陈的吃食,连花生瓜子都是稀罕物,不年不节都只能啃地瓜干,要是有柿饼在,也能甜甜嘴不是?
何念将脚上早已被潮气染湿的布鞋脱下,露出了一双露脚趾的袜子,一双袜子还不是一个颜色,一黑一蓝,看得她直叹气,索性把袜子也脱了,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家产之一,要是爬树摩坏了,她就真要光脚了。
提着一口气,何念开始手脚并用的往柿子树上爬,攀爬的技术她已娴熟,就是徒手爬上山崖峭壁她也是做熟了的,但是眼下硬件跟不上配置,爬个树都艰难。
好在柿子树的表面还算粗糙,树杈也生得茂密,在何念够到第一根分叉后成功调转身体跪骑在树杈上,憋着的一口气终于舒散开,没有精神分给刺痛的手脚,她的视线已经被触手可及的柿子填满。
原本在树上聚餐的鸟雀早已被惊走,要不是看它们个头不大,掐头去尾没有两口肉,何念在上柿子树前就已经举起□□瞄准了。
等何念吭哧吭哧摘光了她能摘到的所有柿子下树,兔肉的香味已经扩散开了。
看着空间内躺着的二十多枚柿子,又看了看柿子树上还挂着的那些,虽然还想再摘,但是手头没有合适的工具,再往上够,树杈不足以支撑住她的身体,只能摘到这些了。
虽然二十多个看着不少,但是野柿子树结的果子只比核桃大了一圈,晒成柿饼又要缩水一圈,这点分量还不够塞牙缝的,不过积少成多。
何念用两根光溜的树枝当筷子,啃着刚烤好的兔腿,没有盐巴入味的兔肉有些柴,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滋味,跟她曾经吃过的兔肉比起来只能说乏善可陈。
但或许是上山消耗了太多体力,长久未摄入荤腥的身体本能的渴望动物蛋白,心里嫌弃,嘴巴却停不下来。
夹起一片被兔腿油脂浸润的菌菇,鹅蛋菇肥厚鲜甜的滋味让她眼前一亮,落筷的动作也开始加速,一遍斯哈斯哈的烫嘴,一边控制不住夹起下一块送入口中,原本没有什么滋味的兔腿也跟着变好吃了。
吃到最后,借着柴火的余温,何念将最后一枚鸡蛋掏了出来,放到石头上加热。
看着石堆上孤零零的鸡蛋,何念取出了一枚熟透的柿子,撕开了一个口子小口吃着,味道不负众望的清甜,正好充当饭后甜点。
树枝拨动着鸡蛋,看着蛋壳在滚烫的石子上慢慢变色,突然想到她还欠他两个鸡蛋,嗯,还有在崔家蹭的两顿饭,之后还要住他的房子,不过他们都结婚了,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只看长相的话...
何念想到崔凉那张一眼惊艳的脸,忍不住嘿嘿一笑,原主五官跟她有七分相似,但因为生活环境太差,只是个皮白点的黄毛丫头,怎么看还是她占便宜。
村里人结婚不论男女,都偏爱身板结实,个高有力气的,脸好看不能当饭吃,不过何念觉得好看到崔凉这个程度,完全可以拿来下饭。
现在看日头已经是中午了,不知道崔凉有没有听她的话多吃点,不过崔家一向抠门,估计还是老三样,玉米土豆地瓜,就是做了肉,崔凉也看不见吃不着。
崔家一大家子靠崔凉父亲的遗产改善了生活,大儿子还端上了铁饭碗,却吝啬到连口肉都舍不得给人吃,偏做小人还爱装好人,一装十年,也不知道崔凉怎么忍到现在的。
何家夫妇是真坏,坏得彻底,崔家是假惺惺,坏得人反胃。
上山路难行,下山却走得顺畅了许多,大概是吃饱喝足身上有了力气,走走停停三个小时她就隐约看到了村民的踪迹了。
系统视角下看到人影的瞬间,何念立刻取出装有猎物的麻袋,将袋子扛在肩上继续赶路,看到有野菜和蘑菇就停下采摘。
身后的麻袋越来越大,分量也越来越重,何念虽然觉得有些吃力,她发现这具身体就好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原本的体虚多半是饿的。
这会饱餐一顿,身上的力气逐渐萌发,背着麻袋除了手酸,并没有感觉多累,倒是意外之喜。
若是有洗髓丹改善体制,这具身体的力量肯定要大过曾经的她。
虽然兑换点依旧是零,但现在至少有武器、有食物,还有少量的金银可以置换成钱和票,基本生存问题已解决,心情自然轻松。
何念哼着歌,手中斧子探出,手臂挥动,一条准备偷袭的短尾蝮头身分家,原本注意到有蛇靠近她的那人刚要提醒就看到这一幕,“小心”两个字又憋了回去。
杨洲看着对方麻利的动作,知道对方早就察觉到了危险,他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他还是头一次看有人这么用斧子的,而且用斧的人还是一个瘦弱的女生。
对何念背影有些眼熟的杨洲一时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毕竟身为黑五类的后代,注定他从出生就要遭人白眼,村里很少有人家愿意正眼看他,索性他也不想跟村里人多来往。
他的父母、大姐和二弟没能熬过那困苦的十年,一个个离开人世,只留下他跟小弟两人跟奶奶相依为命,他本没打算成家,只想着老实种地,在村里当个透明人,守好唯二的两个亲人。
没想奶奶早就攒下了钱,给他娶了何家的三姐做媳妇,不过多了一个家人能跟他一起照顾家里也好,家里也多了些生气。
正想着,杨洲就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正是他刚过门的媳妇何盼。
“走了这么久山路我都要累死了,刚刚叫你你怎么跟没听见一样?”何盼拎着只放了几朵蘑菇的篮筐,边走边忍不住抱怨,她根本不想上山,但是不上山就要陪着那老婆子在家剥玉米粒,那么多玉米得干到什么时候?
何盼想到她离开时小叔子冲她翻的白眼,嘴角一撇,小屁孩就是事多。
等她磨蹭到杨洲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山路蜿蜒难辨,何念离去的背影很快被树枝遮盖消失不见。
但即便如此,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何盼还是一眼认出了小妹,那头又短又枯黄的短辫,除了她小妹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