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灵师的劫 第10章 轮回

过了两日，东方落意来寝殿过夜。

他的手放在韩明昱，撬开了她的牙齿，与她的舌头纠缠。

往常韩明昱是不愿意跟东方落意接吻的，这次却忍着没有推拒。东方落意很是意外，接下来的情事水到渠成，连动作愈发的温柔了。

事后，东方落意亲昵地吻了吻明昱的额头，“明昱这是接纳我了。”

“嗯，我想通了，你是我丈夫，我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东方落意欣喜若狂，兴奋地将韩明昱搂在了怀里。

韩明昱滴水不漏地说了些服软的话，在东方落意意乱情迷的时候问：“夫君，能告诉我长生镜的阵法是什么吗？”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仍含有戒心。

“我比较好奇，你就告诉我一下嘛，你在顾虑什么，我又解不开。”韩明昱含情脉脉的主动亲了他一口。

东方落意当场心就软了，轻咳一声以掩尴尬，“娑婆阵，能掩耳目，断灵识，此乃我们东方家的秘术之一。”

韩明昱又要开口，却被东方落意用手指按住了唇，“小家伙，别说什么有的没的，我又不会告诉你解阵之法。”

韩明昱将东方落意的手拿下，说道：“夫君说笑了，我对解阵并不感兴趣。”

“好明昱，我的乖孩子，”东方落意将她揽入怀里，“等朝儿暮儿大了，我就放你出来，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灵榆果造出的孩子长得可快了，到时候我便将王位传给他们。”

白日里东方落意一走，韩明昱便迫不及待地把镜子拿了出来。自从得知是未来的韩明昱通过长生镜与他交流，谢衡羽就时不时徘徊在此处。

谢衡羽也不带另一个自己过来了，实在怕她受到惊吓。

「娑婆阵」

「东方落意」

“你是说这个阵法东方落意能解？”

「小心他」

“师妹，东方兄对你很好。我不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但我是相信你的，你放心我会去套他的话，也不会将一切告诉他的。”

过了一日，谢衡羽真将解阵之法带了过来，他生怕韩明昱会遗漏什么，一字一句说了三遍，韩明昱自然记得烂熟。

「你是如何套话的」

“师妹，这个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师妹，你是不是还活着？”

韩明昱愣了一会。

「放心活着」

谢衡羽却哭了，“师妹，照顾好自己，不管在哪个时空，师兄都会保护你的。”既然此镜通阴阳，他还这般问，只不过自己给自身一个慰藉罢了。

“可你却死了啊！”韩明昱哭着说。

她真是个废物，不仅保护不了任何人，还让身边的人被连累。

“师妹，这段时间，我会天天守在这里的。”

「回去吧」

韩明昱将镜子反向一转，不敢再看谢衡羽。反面镜面自然是一片模糊的，韩明昱盘坐在地上，按照解阵之法开始做手势念口语。

镜子里开始呈现出一些东西，等它真正显示出来的时候，韩明昱差点把镜子扔掉。

里面是一只可怖血红的大眼睛。

韩明昱强迫自己看着它，这只眼睛充满奇特的气息，能将周围的一切吞噬进去。眼睛慢慢放大，有一瞬间冲出了镜面，它将韩明昱吸了进去。

韩明昱意识一浅，再度睁眼的时候，竟然是在不斋客栈的卧房里。

韩明昱大喜过望，就要冲出门去寻找江暮峥和红蔻，眼下唯一可依靠的就是她们。哪知失重，跌落在地毯上，余光瞥见一双靴子。

“跑到这儿来了？”

历史再度重演。

不论韩明昱怎么劝说，东方落意都强硬地将她带走，她甚至都没来及见江暮峥她们一面。

被迫到了仙岛上，韩明昱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消极被动，而是主动熟悉起王宫的环境，暗中调查寻找谢衡羽的蛛丝马迹，打算在谢衡羽被戕害之前找到他，跟着他一起逃出去。

可韩明昱翻遍了整个王宫，包括那个千方百计都要进去的地牢，都没有找到谢衡羽。

正当韩明昱以为这一次东方落意没有做出残忍之事的时候，她被他带入一个密室里，谢衡羽跟第一次一般被挂在刑架上，气若游丝。

东方落意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变态。

韩明昱再度崩溃，杀掉谢衡羽，以防止更堕落的深渊。

韩明昱又一次选择了自戕。

再一个无人的午后，韩明昱就地解阵，第二次回到了过去。

但哪怕她跑的再快，甚至谨慎地没有跌倒，还没出门口，东方落意就将她堵了去，强行带离了望乡芥子境。

韩明昱再尝试解救谢衡羽，仍然不曾成功。

命运似乎总喜欢拿她开玩笑，不管她如何努力改变，改变的只是途径，结果丝毫不差。

甚至有一次，韩明昱刺杀东方落意，被东方落意将怒火转嫁给了谢衡羽和旁人。惨状此生无法磨灭。

经历过二十次的过去轮回，韩明昱终于弄不动了，她低头了。从此她将长生镜锁在角落里的箱笼里，不再理会。

韩明昱被困在这座宫殿里，过得像副行尸走肉。呵，她连行尸走肉都不如，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魂魄。

也不知过了几年，门突然被打开，韩明昱以为是东方落意来了，都懒的抬头。

哪知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咦，这里还有个大姐姐。”

旁边有人道：“王姬，咱们快回去吧，这里是禁地，要是被王上知道了，我等身家性命不保。”

“是啊，而且这间寝殿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啊，王姬莫不是看错了。”

“哼，我就不走，你们看那儿，就是坐着一个姐姐，咦，那姐姐真不讲究，蓬头垢面的。”

“这……真没有啊，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

“王姬，不能进去……咦，这里怎么还有堵墙似的，我们进不去啊。”

韩明昱抬头看着一切，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毫无障碍地踏进了寝殿，而她身后四个宫人硬生生被阵法挡在了门外。

更神奇的是，女孩能看见她。

“她们叫你王姬。”韩明昱一开口，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着了，几年不开口说话的她喉咙哑了。

“咦，你的声音太难听了。”被吓到的女孩有些嫌弃，“我叫东方暮，我父王是东方落意，他是仙岛的主宰。我说父王他总是往这里跑，原来藏着一个女人。”

朝朝暮暮，东方朝，东方暮，原来是她和东方落意的后代。

“能过来让我瞧瞧吗？”韩明昱问。

“你该不会是我娘吧？”

“不是。”韩明昱矢口否认。

东方暮哼了一声，“别装了，你肯定是我和哥哥的娘亲，父王在宫里没有任何妃子，现在就你一个，还老是跑到你这里过夜。”

她突然一个箭步跑过去抱住了韩明昱。

宫人看着王姬对着空气不断说话，又忽然抱住一个空气，以为王姬中邪了。他们又进不去，急的团团转，害怕东方落意怪罪，跑走两个报信去了。

韩明昱见女孩抱住自己，心中却为之柔软起来，一只手不由地抚摸起她的头顶。

“娘，你到底是不是我娘。我还想有娘亲在我身边，陪我玩耍，陪我读书，给我做点心吃，哄我睡觉。”

韩明昱不知为何，竟有些泪意，面对乖巧可爱的孩子，她实在强硬不起来，只得弱弱喊了声“暮儿”。

东方暮抬起头来笑道：“娘叫孩儿的名字，我好开心啊。”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真好看。

韩明昱忍不住将小小的东方暮抱在了腿上。

门外的宫人看见腾空的东方暮，吓得哇哇大叫，韩明昱忍不住笑了一下。

见韩明昱心情还不错，东方暮说：“娘，你有些邋遢，我想为你打扮一下。”

魂魄不需要沾水，韩明昱身上不脏，只是懒于应付东方落意，青丝覆面，衣衫凌乱而已。

东方暮拉着韩明昱走到了梳妆台前，想给她梳头，可她太矮了，只能看看够到桌面，光站着也看不到铜镜。

韩明昱干脆坐在地上让东方暮给她梳头。

东方暮将韩明昱的头发慢慢梳到脑后，露出了韩明昱的脸，东方暮看得有些怔住，“娘亲果然是个大美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天下谁人不爱被夸赞，何况这还是自己的子女。

韩明昱慢慢地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似乎触碰到了一点真实。

“就是太憔悴了，娘放心，暮儿一定将您喂养的白白胖胖的。”

韩明昱笑了笑，不经意看到殿内多了一人。

也不知东方落意站在那里多久了，他满脸苦涩地望着她，“明昱，你有多久没笑过了。”

韩明昱的笑慢慢凝滞在脸上。

东方暮见到东方落意很开心，手里拽着梳子跑了过去。

东方落意将东方暮抱起，来到韩明昱身边，同她一道跪坐着。

“明昱，我似乎错了，现在的我就算得到了一切，好像也未曾幸福。”

“错了又如何，该走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明昱，你的声音……”他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可是暮儿觉得幸福啊，爹爹在，娘亲也在。”东方暮不知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所在乎的人皆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