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早上七点多就被喊醒,微眯着眼睛看见谭宗明已经洗漱好,换了一套蓝黑色西装,碳灰色条纹领带规矩地掖置在马甲内,握着咖啡杯的手腕处浅露出黑色皮带腕表。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含糊不清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起来下楼吃早饭。”谭宗明打了杯温水放置在床头。
沈恬幽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爬起来,坐在床上愣怔了一会缓神,喝了一口水湿润了喉咙,“这么早?”
谭宗明看着手机说:“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沈恬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起床,利索的洗漱完简单化了妆后换了一条新的长裙,随着他一同下楼吃饭。
餐桌的每个位置前都已经摆放好了一份中西混合早餐,切半的水煮蛋,清蒸南瓜,水煮虾仁西兰花,还有一份烤吐司火腿配口菇,配料甚至只有磨碎的盐粒和黑胡椒,清一色清淡无油的食物。
沈恬抿了一口鲜榨橙汁,悄悄感叹,原来不止谭宗明喜欢养生,连他的朋友们也是如此。
同样早起下楼吃饭的几位男士,和谭宗明有一搭没一搭坐在饭桌前边慢条斯理的吃饭边聊事,直到他手中的美式见底,早餐才结束。
两人一同下楼,沈恬在楼下看见时慈正站在车一旁侯着,有点惊讶,“时慈原来你也在香港呀。”
司机见他们下来,动作麻利地下车拉开了后排的两扇车门。
时慈接过谭宗明手里的衣服坐进副驾,礼貌的笑道:“我昨晚才刚到的。”
沈恬点点头,莞尔一笑,坐进了车里。
早上八点多的港岛中西区的太平山上,茂密地植被裹藏着白色建筑,公路上鲜有车辆,直到下山进入市区内,仍有许多沿街店铺尚未开门,红色的出租车穿插在稀疏的车流中。
车子一路驶向中环,窗外栉次鳞比的高楼似陆家嘴金融街,沈恬看了好一会偏过头去问谭宗明,“这是去哪?”
谭宗明一直在和时慈沟通上海的事,忙得只抽了半秒的时间回答她,“港交所。”
沈恬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没好意思再插嘴打扰两人。
香港交易所楼下挂着长条的LED蓝屏,上方的数字名称不停的滚动着,各家公司的港股价实时变换着。
电梯直上八楼,出来几个接待的人,沈恬跟在他们身旁,一路往里走,看着传说中的港交所内部,直到走进休息室,好奇心还意犹未尽。
沈恬看到谭宗明暂时不忙,坐在他一旁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我又不做老本行了。”
谭宗明推了一份文件在她面前,“看看。”
沈恬拿起来上下浏览了一遍,也没明白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解地还回去。
“还记得我送你那支基金吧。”谭宗明收回了文件递给时慈,淡淡地说道:“今天十点在这里敲钟上市,沈经理你可以期待一下,未来资产翻倍的感觉。”
沈恬有点不可置信,“你送我的那个?”
虽然这不是股份,可她知道,一家公司上市后的增值收益也归属于基金,未来顺利,她作为基金持有人,资产确实可能会翻番。
说不定以后还真有机会靠这个在上海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她现在一穷二白的,出国前把仅有的那辆牧马人都给她哥了。
想到这些,沈恬上扬的嘴角完全压不住,故作矜持地在谭宗明面前比了个爱心。
谭宗明抬头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它亏不亏,连公司名都不记得了。”
她哪记得这些,不是实打实的工资她压根不会放心上,如今这则消息比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还让人震惊。
沈恬眉眼弯弯一笑,往他身边挪了一下,笔直地望着他低声说:“那是因为我相信谭大鳄的投资眼光。”
说完附在他耳边玩笑道:“不过,你这是在给我攒嫁妆嘛谭宗明?”
谭宗明继续翻着手上的纸张,闻言勾勾唇角,不动声色道:“是吗,那就看看谁敢收这个嫁妆了。”
沈恬撇撇嘴,坐直了身子小声嘀咕了一句,“那这钱最后还不是送回你自己口袋了。”
声音很小,但是怎么逃得过他的耳朵,谭宗明合上纸,抬头懒散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要把钱还给我了?”
“嗯?”
沈恬滑手机的手指一顿,微眯着眼,反应过来他在套路自己,看见在一旁听到这话的时慈,也忍不住抿唇笑。
“烦人!”沈恬羞恼地要去打他。
谭宗明目光落在她仍泛红的手腕处,随手握住伸过来的手肘,偏过头看着她,“钱无所谓,我不介意到时候再追加点。”
“……”
沈恬扭过头不再搭理他,房间这才安静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外面来了几个人告诉他们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现场了。
沈恬跟随在几人身后来到现场,见到了卡点过来的萧卷,他们一行作为公司股东坐在第一排,她被安排在了第二排。
她一眼望过去,工作状态下的谭宗明,坐在那只留个背影,周身就俨然散发着凛冽严肃的气质,与人打招呼的时候微微颔首,嘴角含笑,又带着疏离。
工作人员有序的在场内安排着,沈恬安静端庄地坐在那,看着来往和他交代的人群。
与往常一样,港交所的柔和灯光下,铺着红色地毯的台上,一面铜锣闪着金光,等待着今天的主角,大屏幕上对应着公司名称以及股票代码。
沈恬知道工作中的他向来认真苛待,她也不打扰他,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一系列的演讲完毕后,十点将至,随着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一。”
公司创始人们随谭宗明几位大股东,一同敲响铜锣,台下瞬间响起一片热烈鼓掌,祝贺公司正式上市挂牌。
“恭喜x生医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登陆香港交易所。”
时慈坐在沈恬一旁,边鼓掌边悄声道:“沈小姐以后又是半个投资人了。”
沈恬迟疑了一下,看着台上熠熠发光的人,抿唇笑道:“我哪里算得上,这都是你老板买单。”
时慈浅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视线回到台上,悄然感叹,自己老板真是煞费苦心,当年投资的这家公司并不算同行翘楚,谁能想到老板为了她,后来主动带萧卷帮这家公司完成了C轮融资。
不出意外,这真的是帮她攒下一笔嫁入谭家的嫁妆。
仪式结束后,沈恬作为这家公司持有基金人,几位创始人亲自来寒暄并且安排她一同合照留念,蓝色背景下,一张九人照片,她站在铜锣右边倒数第二位,随之登上了新闻的金融板块。
临走前,谭宗明用马上要启程返沪的理由婉拒了晚上的庆功宴,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揽过沈恬的肩旁,颔首浅笑道别了一行人。
萧卷也随之礼貌客气地一同拒绝了邀请。
转身离去时,沈恬余光扫过那些人惊讶询问的眼神,不禁有点拘束,弱弱地挣脱开他的胳膊,“工作场合,你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谭宗明抬起手腕恣意地正了正领带,手插兜垂眸望着她。
沈恬知道说不过他,也不辩解,随他一同进入电梯。
其实谭宗明拒绝参宴的理由并不假,返沪的航线一早就申请在了工作结束的当日下午,萧卷和傅怀琛也借便随两人乘坐同一架飞机。
两辆劳斯莱斯和一辆黑色商务车缓慢地行驶在航空港内,沈恬下车登机前,看着那张车牌还是有点不舍,悄悄地拿着手机对着车子拍了一张照片。
走在她身后的萧卷顺着她屏幕下的镜头,看了一眼车牌,思索了一会后恍然大悟。
直到上了飞机才忍不住打趣道:“谭宗明你真够幼稚的,搞这种把戏哄小女孩开心。”
傅怀琛头也不抬地看手机问道:“怎么了?”
“你没看见他俩坐的那车上,挂了个什么车牌?我说小丫头在那儿拍什么呢。”萧卷瞥见舷窗外的那辆车还没开远,伸手朝外指了指。
傅怀琛眯着眼看过去,对这种撩女孩子开心的手段司空见惯,送了“可以的”三个字后,继续低头看手机。
沈恬本来正在单独截下“TT327”那个牌照,想要发朋友圈,现在被说的面露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机。
“怎么?”谭宗明淡然地拧开水喝了一口,“你又有什么意见。”
萧卷装作听不见,困乏地往后沙发上一靠,合着眼说:“累死了我歇会。”
谭宗明也不接话茬,放下玻璃瓶,从一旁拿了张毯子铺盖在沈恬腿上,“别看手机了,睡一会就到了。”
“嗯。”
想着假期结束又要开始工作了,沈恬心情渐渐沉郁下来,深呼吸了一口,顺着谭宗明搂过自己的臂弯,乖巧地窝在他怀里闭眼休息。
受气流颠簸影响,她睡的浮浮沉沉,偶然间还能听见几人的说话声。
“把带合照加了她名字的新闻撤下来。”
“除了港媒就是一些个人和自媒体的……”
“……”
回程时间比来时要短,她睡的迷糊间就被叫醒了,谭宗明拿了件他的驼色羊绒外套披在她身上,搂过她起身一同下飞机。
扑面而来的寒气半秒内让沈恬清醒过来,冷风顺着单薄的裙摆直窜体内,冷的让她发抖,上车后的暖气让她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沈恬举过被冻冰凉的手指在嘴边呵气,小声嘟囔着,“上海怎么这么冷了……”
谭宗明看了她一眼,将空调扇叶拨弄到她这边,“让你多穿一点非不听。”
“谁让你把车停那么远——”
话还没说完,沈恬眼疾手快地抽出纸捂在嘴前又打了个喷嚏,委屈巴巴地望了他一眼,囔着鼻音说:“我不会感冒了吧。”
谭宗明慢悠悠地丢了句,“活该。”
沈恬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车子沿着机场高速一路驶向银城中路600弄,时间赶在车流量高峰期,堵堵停停,夜间起了薄雾覆盖着高楼大厦,整个城市一片灰蒙蒙。
直到车子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停下,沈恬捏着衣角下了车,看到谭宗明也一同下了车,等了他两步,一同往前走,“你没事了?”
谭宗明按了电梯,站在一旁看着前面说:“这都几点了,巴不得我去天天忙工作?”
“那倒不是。”沈恬美滋滋地主动握住他的手。
到家推开门,房子太大并不暖和,沈恬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才发现露台门没关,冷气全吹进来了,把外套丢在沙发上就小跑去推上了玻璃门,走去浴室发现谭宗明正站在浴缸前调试水温。
“泡完再出来。”说完谭宗明打开一个柜子,撕开一个包装盒,往水中丢了个艾草包。
沈恬扬唇一笑,洗干净手又伸到浴缸去试水温,皱眉道:“这么烫。”
还没等她要去转动开关,谭宗明直接挡住她的胳膊,不悦道:“以前冬天穿的不是挺多,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现在越穿越少了是吧,等再过两年你干脆冬天穿背心吧。”
沈恬不服气地收回手,“我什么时候穿的和粽子一样了!我从国外回来就一直这样。”
谭宗明侧靠在门边看着她笑道:“第一眼见你那会不是?”
“庄园后门,忘了?”
沈恬思索了一会,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去赴晚宴那次,罗新成送她在停车场门口等彭凡,她没想到,她都模糊的快忘了,他居然还记得。
突然,少女脑袋里像缺了根发条似地木木的傻乐,什么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那次倒是对你身边人挺有印象,身材真好。”
话落,只感到周遭气氛冷冰,空气霎时安静,她后知后觉地僵住了嘴角,视线小心翼翼地落到那人身上,只见谭宗明脸色铁青,没再停留半秒,转身就走了。
沈恬反应过来后,敲了下脑袋,她觉得自己是该吃药了,不过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样子,却莫名其妙地想笑,看着浴缸里过半的水,直接锁上了浴室门。
四十多度的水温并不算太高,只是冰凉的皮肤贴进去的一瞬间,还是有些不适,沈恬呲牙咧嘴地伸出来小腿,又加了点凉水进去,才试探性地将半个身子慢慢浸泡进去。
艾草的清香萦绕在温热的水汽四周,寒气渐渐从体内褪去,浴缸的恒温模式,让沈恬刷着视频哼着曲儿舒服的忘了时间点,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来了!”沈恬从水里出来,裹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长发开了门。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人,“怎么啦。”
水珠顺着睫毛滑落在红润的肌肤上,谭宗明站在门外上下扫了她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抿着唇走进去扯下来一条毛巾丢在她头上,“擦完吹干再出来。”
随着吹风机的声音一阵响,沈恬对着镜子扎了个一个松散的丸子头在后脑勺,换了件纯色睡裙,刚走回客厅坐上沙发,谭宗明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从厨房那儿走来,放在她面前。
“把这个喝了?”谭宗明拿了一盒抽纸放在碗旁。
沈恬疑惑地看了一眼红黑色的汤,“这是什么?”
谭宗明淡淡地解释:“姜汤。”
“啊?”沈恬立马一皱眉,满脸写着不情愿。
见她不为所动,谭宗明干脆端起碗,舀起一勺仔细吹凉了再递到她嘴边,“喝一口”
看着里面的姜丝,沈恬皱着眉喝下了,舔了舔唇,笑着抬头问道:“你煮的?”
谭宗明不应,又递了一勺在她嘴边。
沈恬轻“哼”了一声,不肯喝,等着他回答。
谭宗明眉梢一挑,把勺放回碗里,兴味地扫了一眼小姑娘得意的表情,“是,我煮的,满意了小祖宗”
要知道,从小到大都被保姆伺候的人,哪做过这种事,就连当年瞒着谭正廉去海外读书时,荣音知道后,直接强行给他安排了两个人照顾他衣食住行,也顺便监视他,防止干出格的事,如今照着视频菜谱下厨房这种事,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
沈恬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嘴角都弯到了耳根,在他一声“小心烫”中主动接过碗,咕嘟咕嘟喝了半碗下去,没一会浑身就暖洋洋的,只是满嘴的姜丝辣的她直吐槽。
“你怎么不切片。”
“刀工好。”
沈恬脱口而出,“屁!”
谭宗明掀眼皮睨她,体贴地抽了张纸替她擦试着嘴角,“别说脏话。”
沈恬瞪眼看着他,“你没说过?!”
却见谭宗明忽然凑近,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说荤话”
沈恬被他的呼吸烫了一下,耳根瞬间就红了,可还来不及反应,双唇就被谭宗明轻柔的覆住,唇齿间还不忘溢出一句:“在床上,只对你。”
说完一把将人捞起来回了卧室,
“谭宗明!”
……
卧室里
男人吐息滚烫,夹杂着柔和啄吻如同风卷着细密的雨点一样落在沈恬的颈窝,又热又痒,沈恬立刻求饶般地眯起了眼,声线也蒙上了一层轻软的情.欲味道:
“宗明…不能闹的太晚…我明天要早起…”
“嗯?”谭宗明动作一顿未顿,手指已经勾着她的小吊带拉了下去,沈恬….敞露在柔暗光线下,掌心的热度将她唤醒,
“明天就上班?”
“嗯…”没一会儿就在男人的掌心中泛起了一层薄红,
“最晚几点到?”
谭宗明轻轻地在小女人的锁骨上咬了一下,沈恬跟着抖了抖:“八点……”
“好,知道了。”
…
是很正常的流程,如果谭宗明没有用滚.烫得如有实质的目光看着的话…
“你…别看了…”
她羞耻极了。让沈恬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林间穿梭的小兔,一个不留神就要被这只夜鹰叼回去吞吃入腹。
谭宗明喜欢看的另一个原因也许就是沈恬禁不住看,每次都这么颤着嗓子软声软气地求他,着实惹人爱怜。
“好,不看了,小娇气包。”
他轻声允诺,却不等沈恬缓一口气再次被他的唇舌温柔地缠住,将他名字叫得无比含糊,像是甜甜黏黏的枫糖浆,被隔水热得恰到好处,一股脑地浇淋在谭宗明的心窝上。
…
窗子没有关紧,微风吹动窗帘让那条缎带好像也跟着开始飘动,细长的尾巴尖儿一下挠到了谭宗明的心上。他低头重新压住沈恬的双膝,滚烫的掌心紧握着那一双小巧的膝盖,再次消失…
“唔…宗明…”
沈恬半眯着眼,咬着下唇满脸舒服又难耐的表情,看得谭宗明更是心痒…
“放松点儿,九月。”
沈恬又闷闷地“呜”了一声,手指从谭宗明的发隙间穿入,纤腰扭了扭想要挣扎却无果,反倒是被谭宗明握着一动也动不了。
“不能、不能留下痕迹……”
这意乱.情.迷间还记得提醒自己不要留下吻痕,真让谭宗明好气又好笑,又忍不住咬了她一口。
“小娇气包担心的还挺多,看来可以把娇字去掉了。”
…
沈恬后背一下紧绷拱起,抱着谭宗明脑袋的手也猛地收紧…谭宗明给她喘口气的功夫,又俯下身去用手细细揩去她额角的细汗。
“老公…”
沈恬回过神来又是求饶地叫他老公,谭宗明瞥见她眼底的倦意,在她眼角亲了一下:“嗯,我在。”
沈恬的每一个眼神所代表的的状态他都了如指掌,却还是喜欢佯装不懂来听她求饶。
“有点累,而且我还想追会剧……”小姑娘哪儿能猜到老男人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呢哝撒娇示弱。
他没尽兴,只是心疼迁就她罢了。
谭宗明一向不喜欢把这些体贴放到台面上来说,他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直接把娇小轻软的小女人毫不费力地从床上抱起来。
“好了老婆,洗澡吧。”
…
夜幕降临,客厅的光线自动切换成淡黄的暖光灯,洋洒在两人身上,透亮干净的玻璃倒映着沙发上恬静相依的两人,隔绝着窗外冷凄凄的夜晚,氤氲起屋内一片的温暖,安静的只剩电视机的声音。
片尾音乐响起时,沈恬从他怀抱里钻出来伸个懒腰,无意间看见窗外飘荡着的雪花,惊喜的尖叫一声,“谭宗明,下雪了!”
她急忙穿上拖鞋,顾不上披外套,跑去拉开玻璃门,看见露台桌边的上已经堆了一层细细薄雪,空中仍在往里飘着轻盈的雪花。
“又准备冻感冒。”
谭宗明无奈地起身跟出来,将毯子裹在小姑娘身上,握住她要去扒拉雪的手,将整个人揽箍在怀中,往外站了站。
安静陪她看着雪。
沈恬看着越来越大的雪欣喜道:“上海下雪了。”
谭宗明听着她的感慨觉得好笑,单手插在兜里斜睨了她一眼,“温度到了的话,就会下雪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沈恬不老实地又将手伸到栏杆外,看着落在胳膊上瞬融的雪花,迷糊的视线下,前面是外滩的无尽灯夜阑珊。
曾经漫步在黑夜下的她,只能和路边的人一同仰头看着陆家嘴高楼大厦间的万家灯火,然这一刻,她似乎也拥有了别人可望不可及的幸福。
明明已经触手可及,又模糊的不真切。
沈恬突然一片怅然地感慨,“是啊上海也会下雪的,虽然是雪籽,基本落地就化了,可即便这样,也总在期待着。”
谭宗明浅笑一下,“怎么想这么多。”
“没有,就是感慨一下。”沈恬摸了摸冻红的鼻尖,靠在他的肩上,小声嘟囔了一句,“突然想时间过得快点。”
谭宗明低头看怀里的人,“怎么了。”
“没怎么。”
谭宗明从她脸上收回了视线,看着远处,握紧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