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赛年年递进,赛制一年比一年正规严格,节目一年比一年精彩的时候,总会因为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故而闹了笑话,成为流传多年的故事。
某年某月,很难得的,这次被选入的选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异,一部分人因为体质的缘故难以通过直接张开空间通道进入赛场,于是赛方挥手让工作人员前往各个世界,视情况而定,将选手带入赛场,又或者放弃掉这个选手。
这其中就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故,在某低等位面高历星际世界,工作人员成功从那对父母手中要到了预备选手的临时监护权。
在足够的利益召唤下,双方签署合约,将选手从父母手中交接到工作人员手中,因孩童身体脆弱兼其特殊体质。
返回的路上,工作人员不能如同去时一般直接乘坐长途穿梭隧道,要连续经过几个短途传送阵转点,期间还要经过危险的世界边缘。
一路上工作人员都忙的不可开交,不光是路上的住宿,中途休息的地点,还有因为长途转移带来的疾病问题以及孩子活泼的天性,于是忙中出错使得选手停留在了其中一个小世界。
“艾姨?”
没有人应她。
太阳一寸一寸的下山去,街上的行人也都在往家的方向赶,饭菜的香气逐渐浓烈起来,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儿站在街边不知所措。
水汪汪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却一点相熟之处也找不到,来回走动的大人嘴里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唯一一个熟悉的人在上一个拐弯不知去向。
齐水泽看着手里握着的糖葫芦,上面的草莓还剩下两颗,本来打算留给艾姨吃的,如今齐水泽一口咬掉上面的一个,坐在路灯下面细细的咀嚼。
人们一眼扫过来,只注意到有个漂亮小孩儿在街边站着,手里拿着吃剩的糖葫芦,一看旁边的小吃街了然的笑一笑,明白小孩的家长恐怕正在给小孩儿买零嘴,毫不在意的往自己的目的地前行。
没有人注意到小孩儿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飘落的雪花掩盖了一切。
“小穗?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你哥呢?”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在街道上匆匆忙忙的跑着,左顾右盼在寻找着什么,到远远的看见在街角站着,有一个穿着红彤彤羽绒服的小女孩儿,眼中一亮,三步做两步的跑过去,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
“嗯?”齐水泽从自己被丢下的悲伤中脱离出来,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亲切看着自己的女士,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着,最后确认了什么?一般一把把她抱进温暖的怀里,向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吃糖葫芦。”三岁的孩童不知道世界上分好人和坏人以外的哪种人,只知道这个人的怀抱好温暖,自己原来没有被抛弃,放下松来,把手中只剩下最后一颗的糖葫芦举到女士嘴边,看她毫不怀疑的一口咬下,嘴巴一边咀嚼着一边说着什么夸赞的词组。
“是水泽。”齐水泽几乎没被人喊过大名,但他只觉得觉得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这人嘴里喊的名字不太对,于是纠正的说道。
“是穗,穗恩,不要老是故意叫错。”梁囷逸皱着眉纠正自家小侄女那含糊不清的口音,颠了颠,在怀中往下滑的小小人儿,心中有些不确定。
话说自家侄女今天出门吃的零食是不是吃多了?怎么感觉重了一点?
“穗恩?”齐水泽把读音重复了一遍,精致的小脸可怜巴巴的皱到了一起,好像在思考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在前往赛场的路上,因为观众们大部分都热衷于华夏汉语,于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工作人员也会给选手进行一定的启蒙工作,而学的三瓜两枣,有一搭没一搭的语言教学造就了齐水泽如今的困境。
工作人员在某个晚上把汉语版的她的名字告诉过她,和女士叫他她的时候很像,但总有些差异。
“囷逸,你跑哪儿去了?我们都到了,就等你了,哟,这是抱来了谁家的小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可爱?”
熟悉的座驾旁边站着熟悉的人,熟悉的小孩儿迎着新年穿着红色的羽绒服站在妈妈身边,一蹦一跳的在地上踩着雪脚印,听到妈妈的话,转头看见这个便宜姑姑,眼睛亮亮的朝她跑过来。
“紧。”在她的怀里,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的不适的齐水泽挣扎起来,小声抗议,被如梦初醒般的梁囷逸把人放到地上,让人面对的自己一左一右的比较着自家小侄女和这个陌生的小姑娘。
不好,她这是把谁家小姑娘带过来了?
“姑姑,她是谁?”小孩子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一向强,更别说被家里娇着宠着长大的小姑娘,跑过来之后一把抱住了梁囷逸的一只手臂,用一种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看着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
“水泽。”看到这个从人群中跑过来与自己穿着相像的小姑娘,原本还在犯迷糊的齐水泽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哪家认错小孩儿了,很友好的和这个叫“恩”的人打了个招呼。
此刻再回头看去,人群中来回行走的大腿让寻找之前站着的角落变得艰难,更何况艾姨走的一向急,等发现她不见回来找过那个角落之后,恐怕又往其他方向走去了,那现在又怎么办?自己又变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这孩子的名字和穗恩很像,听到我叫她名字的声音大概也是犯迷糊了,所以就这么被我抱回来了。”梁囷逸看着左右张望的小孩儿,和带着困惑走进的姐姐,姐夫解释到。
“你赶紧送回去啊,这孩子穿的也不差,她爸妈找她不一定还有多着急呢。”
齐水泽长了一副实在讨人喜欢的模样,至少梁囷音一见便心生欢喜,听到自家妹妹犯了这种错误,以心换心,急忙催促道。
“要我说人家也不一定呢,这小孩儿在那里站了挺久的,我抱到怀里的时候手都是冰的,天知道一个人在那站了多久了。”梁囷逸回想着自己把人抱到怀里时的场景,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总不能刚好碰到人家抛弃孩子的现场了吧,大过年的,整这么晦气。
“小朋友,你今年几岁啦?”要说乖乖站着的孩子看起来与自家孩子年纪实在一般大,但看她那懵懂的表情却好像年纪要更小一点,梁囷音蹲下来与小孩儿平视,柔声询问道。
“两岁半了!”这个齐水泽倒是听懂了,高兴的说到,话音落下的时候,听见身边的大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更加迷茫了。
倒是那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姑娘,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站在大人的身后抱着大腿,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她。
“这么小?怎么就带出来扔马路牙子上了?”梁囷逸此刻也变了脸色。
“我跟艾姨出来的,走远了,没跟上。”齐水泽并不乐意有人胡乱猜测她的处境,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关键词一样,立刻开口接到。
“报案吧。”一直沉默的姐夫看着两个女人围着两个孩子,注意到齐水泽的一些小动作,开口下了主意:“一直在外面冻着也不是办法,先别管被丢了还是走丢了,带到警察局去,丢个孩子的人会去报案。”
其他人没有意见,于是齐水泽就这么也被抱上了那辆大车,和云穗恩并排坐在后座。
车内开着暖气,暖意一点一点的浸润羽绒服,让包裹在其中的小小身体里慢慢暖和起来,齐水泽动了动,更加放松了一些。
警察局的标志齐水泽还是认识的,前几天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艾姨在忙着手续之余,带她认准了一些特殊的标志,此刻面对警察阿姨的询问,齐水泽有问必答,配合的不行。
“我们问了这附近的几个派出所,确定今天晚上报案要找孩子的基本都离开了,剩下几个要找的都是男孩儿。”年轻的警察手里拿着资料站在休息室外,一个大人说到说到这里忍不住歪头看了一眼,乖巧坐在沙发上的孩子。
同一时间,已经回到比赛驻扎地报道的工作人员听着自己上级的询问,终于记起来自己在回来的中途忘记了什么,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还能记起来孩子是在哪个世界丢的吗?”面对自己手下职员的失误,上级没有对她这个员工发火,只是平静的问道。
“上个世界刚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按照规矩,我们还拍了照。”艾伦娅的脸色有些发白,极力保持自己现有的镇静,回答道。
“很好,去,把你弄丢的人找回来,这次失误就不记上你的档案了。”上级拍了拍艾伦娅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
直到上级背手离开了这片区域,艾伦娅这才发觉自己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