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宁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楚启民瞬时拿起父亲的威严轻喝道:“楚宁,作何如此冒冒失失?有失体统。”
江牧川闻言一震,楚宁?!
来的是楚宁?
抬眼看去,瞬时满眼亮色,眼前这个无比明丽的姑娘满是勃勃生机,正有些紧张抱歉的看着他。
江牧川蓦地浑身一紧,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了几拍,一向从容自如的他忽得局促了起来。
江牧川不敢多看,不自觉的低了眉眼忙忙的先回了楚宁先前的问话:“没,没事,不用担心,不过一个纸鸢而已,哪里能砸伤我?”
接着,见楚启民一脸不快的样子,赶紧又给楚宁说情:“宁世妹乃是无心,况小侄本也无事,世伯勿怪,世伯请息怒。”
见眼前这个文俊的公子并未有怪罪,楚宁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对于楚启民的责难,楚宁没有硬顶,此事自己本就有责任,无需推责,楚宁顺从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不会再犯。
楚宁今日出来放风筝纯粹是避风头。
丽妃给的宫嬷嬷雷厉风行,甫一上任就开始整顿楚宁荣福阁的内务。
该罚的罚,该撵的撵。
一堆人又哭又闹的找楚宁求情。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
楚宁被哭的头疼,但见今日天气清爽,蓝天白云的遂带着玉竹出来大花园放风筝了。
秋高气爽时节放风筝正好,楚宁这个手残党竟然也出乎意料的成功将风筝放飞到天空,正得趣间,谁知道风筝线给断了,还直直的砸在人头上,楚宁甚是抱歉。
好在眼前这俊秀公子明事理,不追究,楚宁赶紧又忙忙的福礼致歉:“公子不怪,小女子甚为感激。”
江牧川想将扶又不敢扶的忙忙道:“小姐无需多礼,是我不凑巧撞上来的,怪不上小姐。”
但见二人一来二往的说上了话,一旁的楚缨很是不安。
江牧川登门的事儿,她早已经吩咐了万不可给荣福阁送信的,可谁知,还是让他们俩碰上了。
楚缨狠狠的晼了眼楚宁,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
不能让她知道眼前这个俊秀公子就是江牧川。
绝对不能让他们俩对上眼。
楚缨再是忍不住的忙忙出声:“爹,祖母早早就得了信儿的,这耽误的有些时候了,还是赶紧走吧,免得祖母担心。”
楚启民点头:“嗯,说的有理。我们这就走吧。”
刚刚抬脚,楚启民又想起什么一般的停住脚步对一旁的楚宁:“宁儿,此乃江牧川江公子,你还未有正式见过,过来见见礼吧。”
楚启民难得的起了一点慈父之心,总归两人迟早要成婚的,这提前见见也没什么,何况还有他这个大人在场。
楚启民此言一出,楚缨心头一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让楚宁知道了。
楚宁确实明白了。
江牧川?!
原身那个有意向的联姻对象,未来夫婿!
楚宁很是有点不淡定了。
前世牡丹单身的她,虽然早已心有准备,可眼下一个未婚夫水灵灵的立在面前,还是让人难以从容。
楚宁颇为认真的又看了看江牧川,身材高挑,样貌英俊还很有文气,真真应了长身玉立这个词儿了。
楚宁一眼看过,从善如流的上前对着江牧川又是一礼:“江公子,楚宁有礼了。”
江牧川慌乱的忙忙躬身:“楚大小姐,小生江牧川有礼了。”
两人互相一礼后,楚宁恭谨的退后一步点头致意:“江公子有事在身,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江牧川忙乱的拱手:“楚大小姐请。”
楚宁快步离去。
江牧川目送楚宁直至看不见方才收回目光,随着楚启民一道往寿安院走去。
一旁的楚缨看得心头火起,不,不行,换婚的事情得要加快,不能再拖了。
江牧川在承恩伯后院例行公事见过陈太君跟钱夫人后,神思不属的回了江府,一头扎进书房再不出来。
江二太太没抓到人,忙忙的叫过一同跟去的张嬷嬷问话。
张嬷嬷喜气洋洋:“二太太,我们家下聘的礼说不得马上就能送出去了。”
江二太太闻言双眼一亮:“哦,此话怎讲?”
张嬷嬷忙忙地将自己在承恩伯府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尤其是对他家公子见过楚大小姐之后的神情特特多说了些:“二太太,您是不知道哇。我们家七少爷一见到楚大小姐,那眼睛哦,根本就不舍得挪开,脸都红了......”
江二太太听得揶揄大笑:“臭小子,枉他先前拿乔,这下,哼哼,恐怕着急了吧......”
二人开怀笑了一阵子后,张嬷嬷又不无疑惑的道:“说来,这承恩伯府也奇怪,一个未嫁的小姨子巴巴的跟未来姐夫哥说话,还跟了一路,承恩伯夫人也不说什么。”
不光是没说什么,甚至话里还时不时的将楚二小姐跟自家公子拉在一起说。也忒奇怪了点。
江二太太闻言想了想:“承恩伯原是乡野出身,想来规矩松散些也是有的。”
张嬷嬷点头:“嗯,想来是这样。”应是她多想了。
江家在说下聘的事儿,萧家也在说下聘的事儿。
镇国公萧志成下朝回来就被镇国公夫人罗氏请了过去:“老爷,我们跟承恩伯府的婚事老爷是个什么章程?还会更改么?”
镇国公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更改。丽妃是铁了心要促成这门婚事,我也在圣上面前允诺过了,老七跟承恩伯府婚事是再无更改的了。”
罗夫人也叹了口气:“我倒也不是嫌弃承恩伯府出身低,说来,这满朝文武除了那累世公卿之家而外,其余的哪个当年不是跟着太/祖于草莽之间起家的?主要是这承恩伯平日行事太过荒唐了些。”
“还有那楚二小姐,自从听到了我们两家要联姻的风声后,就时不时登门或是在路上偶遇珩儿,行事实在是有些......有些不稳重,钱夫人也不说什么,由此看来,那钱氏的行事也可见一斑。我是担心日后一个不慎,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家。”
镇国公捋须摇头:“夫人多虑了,我们这等人家,如无事,一个承恩伯府是牵连不到的;如有事,即便没有承恩伯府也还是一样。”
罗夫人默了默:“也是,老爷说的在理。那,此事既然老爷已经答应了,不如我们早些下聘,也好全了丽妃的脸面。”
镇国公点头:“此事夫人做主即可,宜早不宜迟。”
反正已经答应了,人情都做了,不如做的周全些更好。
镇国公夫妻俩就儿子婚事很快达成一致,八月十五过节加陈太君过寿,承恩伯府要忙七天,待他们一忙完,就去下聘,日子就定在八月二十五。
江家的想法跟镇国公府的想法一样,也是越早下聘越好,就定在八月二十五。
两家将消息都递到承恩伯府,陈太君跟楚启民是满口应承,好事成双,同一天下聘也好。
钱氏大急,这怎么能行?
忙忙的否了:“我看八月二十五太赶了些,何况两家一起热闹是热闹,但好像有些不成体统。毕竟是女儿家的大事,还是分开来体面些。”
楚启民一向是个耳根子软的,可在此事上却难的的坚持己见:“是下聘又不是成亲,哪里就不成体统了,两家一起来我们也好省事儿些,此事就这么定了。”
楚启民废是废,但他家的饭碗是谁给的他还是很清楚的,丽妃可是迫切的希望他们跟萧家和江家的婚事赶紧定下来。
之前那两家一直摇摆不定的样子,可是让楚启民着急了一把,现在好容易人家要下聘了,日子都定好了,怎能驳回?早日定下早放心,免得夜长梦多。
钱氏难敌,于是萧家、江家同一天下聘的事儿就此愉快的定了下来。
丽妃听闻了消息,果真很是高兴,在明德帝面前狠狠的吹了一拨枕边风,于是江家得了一个知府,萧家得了一个巡盐御史,可谓是皆大欢喜。
当然,此乃后话。
现在承恩伯府欢天喜地的过节。
八月十五中秋,承恩伯家过的很是热闹。
不过这热闹跟后面几天的热闹比起来,只能算是预热。
这次过节,对承恩伯家来说,最为要紧的是八月十六这天。
盖因为,这天承恩伯府主要宴请朝中公卿,尤其是九皇子届时也会莅临。
八月十六这天,承恩伯府门口一条街冠盖云集,香车宝马来往不断。
要是往常,承恩伯府的门楣也未必会有这么多人家到,最多派个管家什么的送上一份礼也就是了。
可这次,九皇子会亲自登门贺寿。
此事很有门道,丽妃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皇上竟然允许九皇子来承恩伯府贺寿,要知道,九皇子现在也不过才十岁而已,按例来说,一般是不能出宫的。
可这次皇上偏偏就允了,这就很了得了。
皇帝都给面子,他们做臣子的还敢不给面子?
来,都来,只要给了请帖的都来。
整个承恩伯府忙的不可开交,紧张繁忙中透露着得意喜气。
楚宁今日也被拉来做壮丁,跟楚缨一起接待登门的小姐们。
楚宁楚缨两人陪着一群小姐们坐在伯府后院的花厅处,为免冷场,除了香茶细点,还备了不少玩器。
楚缨陪着诸位小姐巧笑倩兮,又时不时起身陪着投个壶什么,间或来人了起身去迎客,忙的满场飞。
听着楚缨今日格外高亢的笑声,楚宁暗忖,楚缨真是个社交天才,竟然如此契合此等场面。
但见楚宁的眼里的浮有的赞叹,楚缨更为得意。
想她梦中见到楚宁宴客时就是这样,彼时楚宁已经名满京城,镇国公夫人提起她都是夸的,总是鄙薄自己,为何同出一家的姐妹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哼,你能做,我也能做,现在我不就做的很好吗?
楚宁很是高兴合作同事能干,合作伙伴多做事多,她就可以偷下懒,不用那么累了。
门口传来通报声:“陇安江六小姐来了。”
陇安江家的人到了,楚宁不好再懒,连忙起身。
楚宁刚起身,楚缨已经先她一步起身走到门口笑容满面的热情迎接客人:“淑静来了,快屋里请。”
楚缨甚是殷勤,亲自将江淑静引到座位上,又格外热情的给她介绍在座的小姐妹们,好让她融入先来的姐妹堆里说话。
楚缨殷勤地楚宁想要给江淑静打招呼都没机会,只得在一旁颔首示意。
江淑静看着她回了一个文静的点头。
两人算是招呼过了,楚宁不再紧着关注,免得打了岔引得楚缨平生怨怼。
楚宁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旁边的小姐们说着话儿,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哗:“萧五小姐来了。”
萧五,萧玉仪,萧云珩的亲妹妹。楚宁无意抢楚缨的风头争抢迎客。
楚宁看向楚缨。
楚缨恍若未见一般继续跟江淑静说着话儿。
楚宁眉头不经意的微皱了皱,真是奇怪,萧家来客,楚缨竟然不想接待?
不好怠慢客人,楚宁赶紧起身相迎。
说来,这个萧五小姐说来跟她也有些渊源,当初在报国寺遇险后,去镇国公府地盘儿善后用的就是跟萧五小姐闺蜜说话的借口。
楚宁快步走到门口,萧玉仪刚好走过来,两下对上,楚宁忍不住暗赞,好一个英气飒爽的萌妹子。
萧玉仪看着楚宁也是爽朗一笑:“楚姐姐别来无恙。”
楚宁笑应:“萧妹妹别来无恙。说来咱俩才见也没几天,别来无恙用起来会否太过隆重了?”
萧玉仪瞬时笑弯了腰,扯着楚宁手:“哈哈哈,楚姐姐咱俩就别这么客气了,再客气,我怕我忍不住笑。”
楚宁从善如流的持着她的手引到座位:“很是,那我们就叫名字好了。我叫你玉仪可好?”
萧玉仪飞速响应:“好,宁姐姐,你就叫我玉仪吧,姐姐妹妹叫的我头晕。”
简单几句话,两人都对对方的爽利感到满意,说话愈发亲和从容了起来。
看着二人言笑盈盈有来有往的谈笑模样,楚缨在一旁恨的牙痒,想她预见的前世,自她嫁到镇国公府,这萧玉仪从来没给她好脸色,总是挑她的刺,可是没少让她吃苦头的。
可她现在竟然跟楚宁相谈甚欢。
哼,行,你们俩人投缘,那就好生投缘,千万要做姑嫂,一家人齐齐整整上法场那才好看呢。
楚缨瞥开眼,顾自跟江淑静说话,跟江家打好交道才是要紧。这个江六小姐日后也是个有造化的呢。
说的一阵话后,陈太君使人来叫楚宁、楚缨两姐妹出去见客。
楚宁瞬时精神一振,太好了,马上要发一笔财了。
好好表现,争取见面礼拿到手软。
楚宁打起精神,元气满满的出门见客去了。
楚缨也是不甘示弱,整了整衣衫务必以最好的面貌去见外面那一群贵夫人,给她们一个最好的印象,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这个未来首辅夫人的风采。
楚宁两姐妹精气神满满的来到陈太君屋头。
甫一露面,果真引得一众夫人赞不绝口。
真心不真心且不论,至少楚家姐妹的相貌那真是没话说。
还别说,楚家虽然泥腿子出身,家中儿女还都挺好看的。看看宫中丽妃,何等的艳丽无双方才使得阖宫粉黛无颜色啊。
镇国公夫人也是着力的打量了下楚宁两姐妹,暗暗称赞,这个楚大小姐气度甚是不错,楚缨要是有其神韵那就完满多了。
江二太太更为得意,说来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原以为不过联姻而已,哪怕是无盐嫫母他们家也得受着,可谁曾想这楚大小姐竟然如此的可人意儿,真真儿是为天意。
楚宁挺着脊背端着笑满场行了一遍礼,腰虽弯的有些发酸,可收获却是不少,收了一堆的钗环镯子并金银裸子。
楚宁脸上的笑意更为热切明丽,今日还真是发了呢。
忙碌的一天过去,夕阳西下,楚宁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荣福阁。
玉竹带着丫头行云流水的伺候完洗漱,楚宁慵懒的都不想动弹了,此时要是有个手机,楚宁就能顺势倒在床上精神百倍的刷机休息了。
可惜,没有手机。
且,也不能躺在床上歇息。
宫嬷嬷拖着楚宁给她报备这几天整肃荣福阁内务的成果。
看着面前一溜儿站着的生面孔,楚宁忍不住对宫嬷嬷赞道:“嬷嬷真是能干。”
宫嬷嬷一个不留神差点瞪了楚宁一眼,耐住性子对楚宁道:“大小姐,老奴这两天把屋子里整肃了一番,那些个不得用的我全都打发出去了,选了一批新的进来,大小姐先用着看顺不顺手,要是不顺手,咱们再换。”
楚宁只管点头:“嬷嬷做主就好。”
宫嬷嬷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恨铁不成钢的道:“我的大小姐,这是您的院子,自该是您做主,哪里是我做主就好了的?”
“这院子里的事儿,您也要上点心,说句不敬的话,您这院子先前真是有些不成体统,看看,四处溜达、当值不在的,给外面通风报信的,甚至还有偷拿主子财物出去卖的。”
“您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您啊,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也该上心管理屋子了。”
楚宁继续点头:“嬷嬷说的是,日后就劳嬷嬷多费心了。”
宫嬷嬷......
良久,宫嬷嬷还是忍不住出声:“小姐您就这么相信我?”
她才来承恩伯府也不过才几天而已。
楚宁斩钉截铁的一摆手:“嬷嬷只管做就是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嬷嬷放心,只要你不负我,我定也不负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过一个小院而已,宫嬷嬷能愿意来,就代表她认自己为主。至于说是谁派来的奸细什么的,暂时她楚宁要财没财,要势没势,完全不必考虑这等因素。
至于日后,那就日后再说,事物在变,她楚宁也在变嘛,怕啥?
现在她手边再是没有比丽妃给的人更让人放心的了。
何况,这宫嬷嬷这么能干,才来三天而已,就已经将荣府阁清理的差不多了,这比楚宁预想的要用上一段时间文火慢炖之后再大火烧开快多了。
这等人才,还不赶紧用起来。
宫嬷嬷定定的看了楚宁一眼,忽地郑重的蹲身一礼:“多谢小姐信重,老奴必不负小姐,定然肝脑涂地一心为小姐。”
宫嬷嬷说的十分诚心,她想尽办法出宫,就是因为看够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受够了宫中的残酷,多少姐妹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冷酷的宫苑中。
她们同一批进宫的姐妹,留在现在的已经只有寥寥几人了。余生她想自在一点,不必再像在宫中一般诚惶诚恐日日担忧自己的小命的活着。
而现在,这个楚大小姐就十分对她的脾胃。
相信她,舍得放权,且不糊涂,这就很难得了。
不过,宫嬷嬷却更有些糊涂了,这楚大小姐既如此的眼明心亮,为何先前院子里的人那么乱七八糟的?她完全弹压不住。
即便是韬光隐晦,也不能到被奴才拿了月银不给都不敢说的地步吧?
宫嬷嬷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小姐,你先前的月银都被谁拿了,你知道吗?”
楚宁一顿,还别说,她也正想跟宫嬷嬷说这事儿。
楚宁连忙道:“好像是都被我房头原先的管事嬷嬷田嬷嬷拿了,话说,嬷嬷见过田嬷嬷了没有?我让她今日来上工的。”
宫嬷嬷摇摇头:“没见到,想来是听到风声没敢来。”
楚宁:“嗯,可能是这样,不然,没道理她今日不会来。”
今日当差油水可足了,四处都是客人,小姐身边的嬷嬷见人容易,随便接一份打赏就很能看了。
宫嬷嬷看着楚宁:“这田嬷嬷小姐预备怎么做?就由着她在外面?”
宫嬷嬷这是在试探自己御下的手段了。
楚宁哼笑一声:“恩自上而下,岂能她想怎样就怎样的?嬷嬷得空就把人押来好好审审,让她把这些年贪墨的银钱还有盗卖的首饰什么的还回来,然后就打出去吧。”
宫嬷嬷舒心的一笑:“好,有小姐这句话老奴就放心了。”
主仆二人开诚布公,逐渐敞开心扉。
说了一阵子院子整顿的问题之后,楚宁对宫嬷嬷说起了今日姐妹二人迎客时楚缨的反常。
楚宁说着说着又摆摆头:“说来,二妹妹异常之举还不止今日。譬如先前......”
宫嬷嬷听着听着凝重了神色,对楚宁道:“这几天宴客,人多,小姐定要避忌着前院,还有什么水边、假山边的,还有熏香什么的,万不可落单。这样,明日,老奴紧跟小姐。”
说着,宫嬷嬷又叫过玉竹等人吩咐道:“小姐身边的钗环、贴身衣物什么的千万点检清楚,万万不可有所疏漏。”
但见宫嬷嬷着紧的样子,楚宁默了默,心头也有些明了:“嬷嬷是担心......?”
宫嬷嬷点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宁垂眸:“嬷嬷说的是。”
有了宫嬷嬷做背书,她应该安全些了。
楚宁如是想。
那边,钱氏楚缨母女俩也紧张的跟人确认:“可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