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边的夜生活人们都很潇洒,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面根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天桥上面还可以享受凉风,有人卖花,还有一个年迈的道长在天桥尽头那里,就坐在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板凳上面,老道长面前的小桌子上面摆了一些红纸,还有一本破旧发黄的书,许棉棉看见红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是标准的楷体,这字写得太好,放在古代高低是个秀才。许棉棉被他工整的字体还有桌上那本旧书吸引住,蹲下来想让老老道长帮她算命,一时也担心他是骗子,先让他算了一下她的近况,老道长看了她的手相,才过五分钟许棉棉就感觉道长说得头头是道,于是便加钱想询问自己的姻缘。
老道长却只说一句诗:“红尘来去一场梦,梦到尽头终是空。”这是暗示她和陈丰年有缘无分吗?两分天命八分人为,这种话听听就好,不能深信。
回到酒店躺在那大床上,才发现一整天陈丰年都没有给她发过一条信息,也没有一通电话,这让许棉棉心里不勉有些失落。拿出相机先好好欣赏今天拍到的新鲜事物,这一次来到南方就是想要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帮十九岁的自己赴约南方,不能总是把自己规训在陈丰年身边。
安慰自己默默对自己说了很多话,现在却只有一个念头,她此时此刻真的想陈丰年,有他在自己就不用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上下楼梯,有他在的话点菜都用不着许棉棉去交流,有他在他也会用相机真诚的记录她。失落的情绪达到顶峰,才刚刚出来就想着回家,想听陈丰年那温柔的声音,想闻他身上令人安神的味道,还是太过于依赖陈丰年,这让许棉棉内心也感到很痛苦。
拗不过对陈丰年的想念,原本计划在这个城市欣赏这里的自然风光和感受这所城市的热情再走,现在只在短短三天的时间许棉棉就大概逛完这座城市的出名景点,急急忙忙的订了回瑄城的机票。在离开这里之前,许棉棉还特意去天桥上面去求那个算命老爷爷给了她两条红绳,那两条红绳还是长久结,含义是戴上红绳的有情人都会相拥到白头。
在飞机上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许棉棉时刻都在想着能在下飞机的那一刻就冲到陈丰年的怀里,想被他高高抱起,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很幸福,可是许棉棉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想让他来机场接机,更想给他一个惊喜。
瑄城的冬季已经过去,但因为地处北方的缘故还是特寒冷。瑄城的冬季虽然过去了,但下一刻许棉棉在推开书房的门的那一刻,属于她的冬季才刚到来。
许棉棉欣喜的打开房门,房间里面却没有看到陈丰年的身影,打开书房看到书房墙壁上面原本挂着许棉棉的画像变成了另一个女孩子的画像,许棉棉只感觉心头一颤,胸口好似被破碎的玻璃杯狠狠的扎进心脏里面,锋利尖锐玻璃碴子散布在心脏的每一处角落。心脏传来的刺痛让许棉棉顷刻间忘记呼吸,只是默默地关上门。
她和陈丰年什么时候结婚呢!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里面好像都是许棉棉一个人期待有一天能和陈丰年一起去民政局领九块九的红本本,想要娶你的人想必不会让你等太久。
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面,水流像丝绸一样从她的头顶滑落直到脚尖,镜子被热气笼罩形成在镜子的薄雾,一张白皙细长的手将镜子上的雾水抹掉,雾水形成的水珠顺着镜子滑落,镜子里许棉棉的脖子被黑色的发丝缠绕,眼眶里带着些许泪水,眼底也布满一些红色的血丝,此刻热水需要不断地淋浴在许棉棉身上,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疲惫感才能被热水化开。
从浴室里面出来之后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梳妆镜前吹干头发,可能是这几天熬夜的缘故她的眼底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许棉棉用双手摸着她那张年近二十八还皮肤白嫩的脸,那张长得楚楚可怜的脸,不知何时那张经常被陈丰年夸赞的脸好像快留不住他了。
看到桌子上面枯萎的花,原来是花瓶里的水已经泛黄,她不在的这几天里应该他都没有给花换过水,就像她出门的这几天和陈丰年没有过任何联系一样。
看到陈丰年踉跄的走过来,全身也散发一股酒味,与平时不一样的是今天如此寒冷的天气他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许棉棉还未靠近他就看见衬衣领口上面的浅色口红印,顿时就感觉胸口好闷,闷得许棉棉喘不上来任何一口气,陈丰年看见许棉棉红了眼,忽然就好像醒酒了似得站直了身子,她的眼泪如同珍珠一般从脸上滑过,全身都在发抖,但陈丰年也没有为此做任何解释,想把许棉棉一把拥入怀里时却被许棉棉推开。
我留不住你了,陈丰年。
“你忽视的眼泪,不在乎我的感受,把独自内耗的我晾在一旁。是你食言,你自己说的你的画里面只画我一个人,但是现在你却为别的女孩子作画,我还没有离开你就把为她做的画放在我们的书房里。你不爱我了你就亲口对我说,我不会纠缠你,但是现在书房里的画和你领口上的口红印就是在羞辱我。”这时的许棉棉说完这些话好像用掉了她身上的所有力气,整个身体在她说话的过程中都在颤抖,即使许棉棉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身体也不起作用。
“难道你就没有错吗,我一直在包容你突如其来的脾气,我为你擦掉无数颗眼泪,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继续。”许棉棉看见陈丰年无奈的表情,想和他大吵一架却连勇气没有勇气。
“我爱你,想时刻黏着你,想成为你生活中很重要的部分,我知道我性格上面有缺陷,我守护幸福的方式让你不能接受你可以告诉我,而不是羞辱我。为什么要让我在你身上看到希望却又反过来放弃我?”许棉棉不停哽咽的说道,现在的她已经看不到陈丰年眼里的心疼,现在的眼泪对于陈丰年来说一定是累赘,她也不想再哭,可是悲伤止不住,泪水也止不住。
“棉棉,我可能不爱你了现在。”她的眼泪他当然心疼,至于为什么不想和她继续的原因只有陈丰年自己知道,每当他与许棉棉亲热时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两幅画面,他知道她是无辜的,但这并不影响他心里冒出的那股恶心劲。这些反应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到许棉棉,但长痛不如短痛,他也没有做对不起许棉棉的事,衣领上面的口红印是他自己弄上去的,她很好,有病的是他,是严重心理洁癖的他。
“你走,我祝你幸福,丰年。”听到他说出那句话时许棉棉都愣住了,那就祝他幸福,即使毫不情愿。
他为她擦过无数次眼泪,帮她作了很多画,亲过她的脚,他们一起吃过无数顿饭,看过无数场烟火,这一切因为看到那两张图片就说不爱了。可笑吗?也不可笑,她只是看到他衣领上的口红印也能想象出他和另一个女孩子的疯狂,也感觉他十分恶心。更何况是他看到两张露骨的图片呢!
把陈丰年推出去之后,许棉棉变开始疯狂的砸东西,在老人那里要来的红绳也被她丢进垃圾桶里,便是开头那一幕。
这一夜许棉棉坐在地上放声痛苦,关于性格她很抱歉,她知道陈丰年也包容她那些许多突然的情绪,到凌晨五点的时候,许棉棉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那一刻化为平静的死水,她想要离开这里,她在这座城市时常不开心。
外面还在狂风呼啸,她不知道的是陈丰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直在看着落地窗里许棉棉的身影,看见单薄的许棉棉坐瘫坐在地上一直在擦拭自己的眼泪,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却还是忍住了,就这样在外面守一夜。
真正离开许棉棉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对芝亦然的情感是一种执念,对许棉棉是爱。
四年后,许棉棉和当初在游轮上相遇的霸道胡茬男在南方举办了婚礼,在某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带鸭舌帽的男人发自内心的祝福许棉棉幸福,祝她在漫长岁月里永远被幸福包裹,祝她永远求得上上签,随即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