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轩知道想要扳倒严嵩,无论多少罪证都不够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让皇上对严嵩逐渐失去信任。严嵩是为人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是严世番可不是如此。
叶临轩收集了很多严世番贪赃枉法的罪证,其中最有利的莫过于勾结倭寇。叶临轩和阿雪被严嵩送往东瀛学艺,找到这份证据并不是难事。
夏漠跟阿雪看着日夜忙碌的叶临轩,只能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这日他们找到刘武跟如梅,将之前叶临轩遭遇刺杀的消息告诉他们。
刘武想起不久之前,他与如梅也经历了一次暗杀,天刚擦黑,便有一群黑衣人,袭击他们。他们和叶临轩同时遭遇刺杀,这不并不是一个巧合。指使者是同一个人。
在得知叶临轩的意图之后,刘武便和如梅收集了一些严世蕃勾结武林人士,伙同江洋大盗,训练私人武装,图谋不轨的罪证。
这些罪证有些是如梅很久之前留下的,她知道严世蕃向来视木郎为眼中钉,她收集这些,原本是想以此为筹码。以备不时之需。
书房中,刘武将他跟如梅整理的卷宗资料交给叶临轩。叶临轩看着这些卷宗,心中大喜,这些证据无疑又给了他们扳倒严世番几分把握。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刘武上前跟叶临轩一起收拾桌上的卷宗,如梅则走到门口问“谁?”
“如梅,是我”
听到木郎的声音,如梅心中一惊,她赶紧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木郎消瘦的身影,顿时心中一痛,木郎的样子虽然还是很憔悴,但是眼眸中却是沉稳的。
如梅问“你怎么来了?”
木郎说“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大哥,对你们所做之事大有帮助”
叶临轩走过来问“什么东西?”
木郎说“进去在说”
木郎进入房间与刘武对视了一会,便拿出一个信封。叶临轩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张风水宝地的介绍图,按照图中所述,这块地方具有王者之气,大有得知可得天下之势。
叶临轩盯着那张图看了半晌问“这张图是?”
木郎说“是很久之前严世蕃强行霸占的,他不仅霸占此地,还在上面修建房屋”
叶临轩与刘武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齐看向木郎,不可否认木郎手中的这份证据,比起他们两人提供的证据,更有毁灭性。
叶临轩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地方的?”
木郎沉默了一会说“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是扳倒严世蕃和严家的最佳时机。”
见木郎不肯说明这份风水图的来历,叶临轩便没有追问下去,木郎说的没错,有了这些罪证,严世蕃在劫难逃。
严世蕃当年霸占这处风水宝地的时候,做的非常隐蔽,知道内情的人是少之又少。木郎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当年木郎因为莲儿伤了严世蕃一只眼睛,严嵩将木郎交给严世蕃处置五年,五年内严世蕃想尽办法折磨木郎,他把木郎带到那块风水宝地,没日没夜的为他做苦力修建房屋,木郎无意间见过严世蕃与风水道士讨论修建房屋的细节,知道了一些内幕。
当木郎知道叶临轩搜集证据对付严世蕃的时候,他便努力回想,找到了当年那个地方,他暗中找了几个风水道士仔细勘察了一遍,结果得出的结论是一样,以皇上对风水命数的痴迷,这块具有王者之气的风水宝地,绝对会让严世蕃吃不了兜着走。就连严嵩也会受到株连。
叶临轩将手上的卷宗交给海大人与杨湛,他们略微看了一下,便都露出欣喜的表情。
看着他们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叶临轩说“还望海大人不要食言”
海大人说“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
叶临轩呈上卷宗证据的之后第二天,严世蕃便被下了诏狱,严嵩软禁在家中。当严嵩知道严世番派人去刺杀叶临轩的时候勃然大怒,可事情已出必须赶紧找到应对之策。虽然严世番有些后悔自己操之过急,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严嵩做足了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把重点放在严世番身上。
直到严世番进了诏狱,才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满朝文武有很多严世番的眼线诏狱之中也不例外。虽然这次皇上盛怒将严世番下了诏狱,但是严嵩还在,他们不敢怠慢严世番。严世番让他们送信,他也只能照做。
严世番暗中培植的江湖势力,接到他的密信,便准备按照他的指示劫狱,逃往东瀛投靠他之前笼络的倭寇势力。
当杨湛与叶临轩得到消息的时候,这群势力已经到达京城了。由于这些势力都是在暗中行动,朝廷官员不明目张胆的动手,所以杨湛乔装之后,和白三空,紫衣侯,白艳烛,方宝玉,大藏一起暗中劫杀这群人。他们虽然动手劫杀这群人,却不赶尽杀绝。故意留一手让他们逃脱。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削减他们的势力。
劫狱计划虽然意外横出,但他们里应外合还是将严世蕃劫出了诏狱。
当严世蕃在京城码头准备坐船逃亡东瀛的时候,叶临轩,刘武,杨湛便带着大批锦衣卫出现了。
这一次证据确凿,有严世蕃的亲笔写给倭寇的来往书信为证。皇上盛怒当场下旨将严世蕃斩立决。
严世蕃虽然死了,但是对严嵩的处决皇上却迟迟不下。依然将他软禁在家中。
五天之后海大人将二十多年镇国公和九年前严嵩陷害郭大人与赵大人的旧案掀了出来,杨湛,郭峰与含翠坊的赵姑娘联名上书伸冤,看到那些呈冤的卷宗奏折,皇上脸色铁青,下令将严嵩押入刑部大牢。
赵姑娘听到严嵩被押入大牢的消息之后,赵姑娘大声的笑了出来,那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让她笑的无比舒心,上一次她笑的如此舒心,便是亲眼看到严世蕃人头落地的时候。
还没等她笑够,另一个好消息便送到了她的眼前,看着杨湛送来的礼部赦免文书。赵姑娘喜极而泣。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赵姑娘一身素服站在热闹的街头,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畅快。
她很庆幸自己那日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赵姑娘是东厂的人,是她将大藏和宝玉藏在含翠坊的消息传递给东厂,她和郭峰一样以为为东厂做事,不但可以报仇,还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在东厂的人搜过含翠坊无功而返之后,如梅便去找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以为帮东厂做事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你以为教坊司是个什么地方,没有礼部的赦免文书,死都出不去”
赵姑娘冷笑一声说“为严嵩做事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已经开门见山,何必在要那层窗户纸?
如梅说“你觉得东厂会帮你报仇吗?张福平不过是在利用你!”
赵姑娘说“我何尝不知道东厂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棋子,并不是真心想要帮我报,你今日来找我不就是不想在让我给东厂传递消息,我告诉不可能!我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严嵩的机会”
如梅说“既然你想要报仇,为什么不跟郭峰一样去找海大人”
赵姑娘一怔说“郭峰?海大人?”
如梅说“我想你应该记得他,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他,我想海大人比东厂更可靠”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找朝中大臣申冤,只是朝中之人,大多是严嵩党羽,她不认为海大人可以帮到她,所以当东厂找到她时,她才会那么毅然决然的加入。郭峰投靠了海大人,那么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想让你先帮我”
赵姑娘思虑在三,决定帮如梅,不在将消息传递给东厂。
对于严嵩,叶临轩,刘武,如梅,木郎,夏漠,阿雪他们六人虽然恨他将他们当做棋子,操纵他们的人生。却不得不承认他对他们有恩。不管怎么样,毕竟将他们扶养长大了。没有严嵩就没有他们今日。当他们看到牢中的严嵩时,心中升起一中无法言语的悲凉。
对严嵩的处决迟迟不下,对于皇上模棱两可的态度。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皇上并不想杀严嵩,可是面对严嵩犯下的种种罪状,他却没有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直到木郎带着圣旨求见,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严嵩入狱一个月后,皇上下旨将严嵩抄家免职,命乞食回乡。
皇上对严嵩的处置,在次在朝中掀起波澜,就连海大人在面圣的时候也忍不住问起。
皇上眉头微皱,有些无奈的说“木郎神君找到罗亚古城的时候,朕曾赐他一道圣旨,如今他带着圣旨求朕,爱卿,君无戏言啊”
严嵩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叶临轩在海大人的帮助下,相继请辞离京。
如梅安顿好小翠之后,便打算跟刘武离京。
刘武离京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去找珠儿与奔月报仇。仇深似海,他被仇恨压了二十几年,他这个仇他必须得报。
珠儿刘武冷峻的神情,便猜到他要来干什么,她深吸一口气,让平儿进屋告诉他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她神色从容的走向刘武说“动手吧,事情总该有个了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你放不下,就从我这了结吧”
刘武并没有说话,他依旧沉着脸,拔出手中的剑,寒光渐渐逼进,珠儿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耳边传来大藏的惊呼声。她睁开眼睛,看到刘武将剑收回剑鞘。地上有一缕她的发丝。
“这一剑,我必须得刺,以发为首从今往后恩怨两清”说完刘武转身离去。
出了院门刘武便看到如梅站在不远处等他,见他出来,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惶恐不安的神情立刻消失不见,她笑着走过来说“事情都结束了没有?”
“没有”刘武说
“接下来我们去哪?”
“济世堂”
刘武跟如梅来到济世堂,宝玉与奔月正在后院帮忙晾晒药材。看到刘武与如梅走过来,宝玉有些不安的问“你们有事吗?”
“讨回血债”说着刘武拔剑出击,宝玉推开奔月,快速拿起放在角落的宝剑迎敌。
两人功力相当,一时难分胜负,奔月见状想要跑出找救兵,如梅看出她的企图,立刻阻止她。奔月那是如梅的对手,不过一招便被如梅制服,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宝玉心系奔月,一时分神便被刘武寻着可乘之机,一招将他击败。还未等宝玉回过神来,刘武便一个箭步跃向奔月,手中的长剑直刺奔月咽喉,宝玉迅速运起真气,想要去阻止刘武,如梅甩出巨蟒般的水袖,缠住宝玉令他动弹不得。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入奔月胸口,谁知刘武突然手腕一转,剑身割下奔月胸前一缕头发。
奔月惊恐的的看着刘武,不知他此举何意?
宝玉见奔月没事,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开,他不解的看着刘武。
刘武收回手中的剑,一句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开。
如梅收回水袖,跟着刘武离去。
院中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奔月跟宝玉。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刘武跟如梅便向城外走去。
刘武跟如梅刚一出城门,便看到了叶临轩,木郎,夏漠和阿雪。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等了好一会了。
沉默了一会,叶临轩率先开口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刘武说“回藏剑山庄,先拜祭我的父母。大哥呢?打算去哪里?”
叶临轩说“我在京城还有些事情要办,会暂时留下”
阿雪说“本以为这次回来,会永远在一起,没想到最后还是分开了”
叶临轩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无论我们身在何处都要各自珍重”
如梅说“大哥说的没错,阿雪无论我们身在何处都可以年年共婵娟”
阿雪拥抱着如梅说“姐姐,我舍不得你”
如梅说“傻丫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木郎怔怔的看着刘武,似乎有话要跟他说,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刘武看了看木郎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木郎沉默了一会说“二哥,对不起!”
刘武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的用心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木郎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的,二哥,谢谢你”
夏漠说“都是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说谢谢不就太见外了吗?”
刘武说“阿漠说的对,兄弟之间,不分彼此,不必言谢”
木郎说“二哥,你一路顺风,多保重”
刘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阿郎,你更要多保重”
看到言和的二人,如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