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在河边遇到的人正是木郎,当时他已经在奄奄一息,她本来想带他回京城,可一想他的身份,在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被人追杀,把他带回京城,恐怕凶多吉少,思虑一会,清音将木郎带回了青木堡。
宝玉和奔月听说清音回来了,便去她房间找她。一进房门,两人便看见桌上摆满了药瓶。
奔月问坐在桌边摆弄药瓶的清音“你在干嘛呢?怎么刚回来就摆弄这些”
“是啊,清音你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弄这些药瓶干什么?”宝玉附和道
清音往床边看了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他”
“他?谁啊?”奔月好奇的问
“自己去看”清音说
奔月走到床边,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谁,顿时脸色一变“怎么是他”
宝玉边向床边走去边问“谁啊?”等到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脸色一沉,转身看向清音问“他怎么了”
清音说“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他,他的伤的很重,我身上没有带什么药物,他身上的伤,我也没怎么医治,拖了这几日,在不处理,恐怕他就没命了”
清音将弄好的药端到床边,开始未木郎处理伤口,衣服被血糊住了,一时很难脱掉,她对宝玉说“帮我一下,把他上衣脱了”
宝玉很不情愿的上前帮忙,他用力的扯掉木郎的上衣,挣裂了伤口,他身上的伤,又开始流血了。衣服扯掉的那一瞬间,清音宝玉,奔月三人都惊住了。
木郎身上的伤简直惨不忍睹,每一道伤,都像一条条蜈蚣趴在他的身上,纵横交错的地方似乎可以看到森森白骨,胸前有一处烙伤,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方宝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们离开时,他还好好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清音看着木郎身上的伤说“这是什么鞭子打出来,这么残忍,这不死也要他半条命”
奔月皱着眉头问“清音,他··他会不会死”
清音叹了一口气说“死是暂时死不了,只是这伤很不容易愈合,有他受的了”
宝玉看了看他身上流血的伤口说“先给他止血吧,再耽误会,恐怕他就血尽人亡了”
木郎身上的伤狰狞可怖,处理起来十分麻烦,等到完全处理好天已经黑了。
清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宝玉站在廊下发呆,她走过去问“宝玉,你站在这想什么呢”
宝玉回过神说“我在想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清音说“你还是别想了,他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也不是我们管的了的等到他醒了,就让他赶紧走,省的惹麻烦”
宝玉说“走?伤的这么重他怎么走?”
“那是他的事,救他回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不然,他早就淹死了”
“可是···”
宝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清音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宝玉,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干吗非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在说了二娘看到他,又该受刺激了。你听我的等他醒了就把他赶走”
宝玉一想到他母亲看见木郎的样子,便不在说什么了。好在青木堡离白水宫不远,大藏他们都在白水宫,明日他便派人去通知大藏他们,让他们把木郎接走。
木郎昏迷了两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强撑着坐起身,脑海中一片眩晕,胸口的利刃让他痛不欲生,他扶着床沿下了床,踉跄的走到外室。没走几步他便手脚发软,根本就站不住。尤其是左手,更是疼痛难忍,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他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努力调整好呼吸,让自己不要那么用力喘息,胸腔里的利刃便摩擦的不那么厉害。他颤抖着拿起桌上的茶壶,费力的倒了一杯水,缓缓喝下,等到神志清醒了几分,他开始打量这间屋子,他虽然只有进来过一次,可还是认出了这是清音的房间,他怎么会在青木堡?
他看着妆台前有一把匕首,思虑了一会,用手撑着桌边,步履阑珊的走过,将匕首拿起来。
摔下悬崖的时候,胸腔里的利刃又进去了几分,他必须赶快取出来。
他踱步回到桌前,拔出匕首,思虑一会,解开衣衫,将包住伤口的纱布解开一些,露出胸口的烙伤,对准烙伤的位置,刚要动手,一个人影快步飞奔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怒道“你干什么?”
木郎转头看到宝玉说“放开!”
宝玉不知道木郎要干什么,看情形他要对自己下手,虽然以他对木郎的了解不像是会寻短见的人,可他进来时看到的情形,让他心中一惊。心想“外公和娘他们等人马上就要到了,若是他出了意外,可真就解释不清了”
宝玉思虑一会,决定将木郎手中的匕首夺过来。
木郎精神一恍惚,下意识的反击,可他的身体太过虚弱,连一招都接不住。
宝玉一掌打在木郎胸前,虽然他只用了一成功力,却打在了木郎胸前的烙伤处。胸腔里的利刃随着外力刺进木郎肺里,血不停的的从嘴里涌出。
宝玉被眼前的景像吓住了“喂,你怎么了?喂!”
宝玉刚要蹲下身查看木郎的情况,就听见白艳烛的怒吼“方宝玉!你给我住手,不许碰他!”
白艳烛,紫衣侯,白三空,大藏珠儿,等人在奔月的带领下来看木郎,没想到刚一进门便看到,宝玉和木郎动手。
“木郎……木郎……”白艳烛满脸担忧的看着木郎,紧张的询问着“木郎,你怎么样?”
木郎无力的倒在白艳烛的怀中,又呕出一口血。
白艳烛怒火中烧,看向方宝玉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宝玉慌忙解释道“我没对他做什么,我一进来,就看到他拿着匕首对着胸口,我只是把匕首夺过来而已,我是打了他一掌,可我根本就没没有用力”
“你没有用力?你没有用力木郎都这样了,那你要是用了力,是不是就一掌杀了他”白艳烛怒道
“艳儿,宝玉他没有恶意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要妄下结论”白三空劝道
“我亲眼所见,还要证明什么!”白艳烛道
昏迷中的木郎又咳出口血。胸前的半开衣服被血染红大半。
紫衣侯见木郎又吐血了,忧心道“艳烛,还是先看看木郎伤那了,怎么一直在呕血”
白艳烛跟紫衣侯合力将木郎扶到床上,奔月见紫衣侯一脸担忧,便出门去找清音。
白艳烛将木郎染血的衣衫褪下,才发现木郎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印出点点血迹。没有被包住的地方,露出深浅不一的鞭伤。都是新伤,连痂都没有结。
白艳烛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她强忍着怒气,将厚厚的纱布全部解开。木郎的背后,胸前,所有的伤全部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些狰狞的伤口,无一不显现出残忍,
那些鞭伤伤口不一,可以想像出,每一鞭打下来,肯定是皮翻肉卷,纵横交错处,都会带起一连串的血珠肉沫。
这样的鞭子,真是残忍至极。下手之人更是恶毒。
众人看着木郎身上的伤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或多或少都涌上些酸楚。
紫衣侯本来和白三空坐在桌前,可当他看到木郎身上的伤时,豁然站起,手上青筋暴起,他快步走到床前,那些伤刺的他眼睛生疼。
白艳烛早已泪流满面,“怎么回事?谁干的,谁敢这么折磨他!是谁!”
“谁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这么报复!”清音边走进来边说。
“你什么意思!”大藏问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他是什么人,干什么事,还用别人说吗?他就是个灾星麻烦,我就不该把他带回来”清音说
“闭嘴!不许你胡说!”白艳烛怒视清音,要不是紫衣侯拦着她,她早就动手了。
奔月拉了拉清音的衣袖说“清音,你别说了,快去看看他吧,他一直在吐血”
清音将情绪压下,走到床边去看木郎。
“奇怪?他并没有严重的内伤,怎么会呕血呢”清音边切脉便疑惑道
“怎么样?伤势如何?”紫衣侯问
清音没好气的说“死不了”
清音拿出随身带的银针,刺进木郎周身的穴道“你们要想他死,尽管都留下”
“你···”白艳烛怒气冲冲的看着清音。
“娘,我们先出去”大藏劝道
“清音姑娘是曾大夫的徒弟,医术很高明,您不用这么担心”珠儿附和道
众人出去后,清音关好房门,便开始处理木郎的伤口。一直到日落西山,她才一脸疲惫的从房间里出来。
门外等候的人只剩白艳烛和紫侯两人,其余的人都先回去。
清音冷冷的说“桌上有药,记得给他换,他要是痛死了,可跟我没关系”
白艳烛匆匆跑进房间,对清音的话仿若未闻,紫衣侯留在门外感激的对清音说“多谢姑娘相救,侯风感激不尽”
清音看了看紫衣侯,觉的他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心中顿时畅快了很多“总算还有个会说人话的,不枉我费心救他”
宝玉看着坐在桌前发呆的白三空,在门外犹豫了一会,走进来说“外公,您在想什么呢?”
白三空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宝玉你怎么来了,奔月呢?”
“外公,我那一掌,真的没有内力,他吐血真的和我没关系”
白三空看着宝玉一脸认真的向他解释,笑了笑说“宝玉,外公当然相信你,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的脾气秉性如何,我比谁都清楚”
宝玉脸上的愁云立刻散去“那您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什么”白三空掩饰道,木郎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天边已经上了黑影,天色确实不早了,宝玉说“那您也早点休息”
二夫人一早起来就炖了红枣乌鸡汤,炖好之后,便让夏姨分别给宝玉,奔月清音三人送去。
分好之后,鸡汤还剩了一些,二夫人将剩下的鸡汤盛道汤碗中,放进食盒。
她提着食盒跟夏姨来到木郎养伤的房间。房间内没有人,只有昏睡的木郎。
二夫人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木郎,夏姨看着她的举动,心中直打怵“夫人,我们还是走吧”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他,原来这孩子长这个模样”说着伸手摸向木郎的脸
夏姨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夫人,别···他··”
二夫人轻轻摸了摸木郎的脸庞,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
“夫人,您这是··”夏姨对她的举动感到不解
“说到底,还是我们亏待了他”
木郎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清眼前坐着的人时,竟然惊的一时无语。
“你··你醒了”二夫人知道木郎不是他的真名,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用你来称呼他
木郎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慢慢起身,身体剧痛难当,起身到一半,体力不支差点摔倒,幸亏二夫人扶住了他“慢点”
二夫人扶住木郎坐好,夏姨将食盒里的鸡汤端来。二夫人接过鸡汤,轻轻搅动着汤匙,说“我听说你受了伤,特意来看看你,这乌鸡汤我熬了一早上,拿一些给你尝尝”
木郎看着嘴边的鸡汤,一时感慨万千,这一幕,他曾经梦寐以求。可如今他却有些莫名的酸楚。
他将头转向一边,二夫人并没有觉得尴尬,她收回汤匙说“鸡汤还有些热,凉一会你在喝”
木郎依旧保持沉默。
二夫人将鸡汤递给夏姨,让她放回食盒,转过头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杂种,你手脚麻利些,把这些菜洗好,否则今晚,没你的饭吃”
木郎脑海中闪现出小时候,他混迹在青木堡厨房时,厨娘对他说的话
他那里有什么名字?没有人给他取过名字。
“你在想什么?”二夫人见木郎久久不回话,在次问道,而回应她依旧是沉默。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让少爷好好休息”夏姨看着眼前的僵局解围道
二夫人见木郎样子,知道木郎心中恨她一时无法接受,她叹了一口气说“也好,你好休息,改天我在来看你”
木郎对着二夫人的背影说“你以后不用在来了”
“你··就这么恨我?”二夫人回头问道
“没有”
“你应该知道,骨肉分离二十多年,我也是受害者,你不该恨我”
木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的,她也是受害者,他知道。可他该恨谁呢?
“咳咳··”木郎情绪不稳,血气上涌,又咳嗽了起来,血顺着嘴角滴下。
夫人慌忙上前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白艳烛端着熬好的小米粥还未进门,便听到木郎的咳嗽声,心中一紧,快步跑进屋,放下粥碗,便奔到床前,看到又吐出的木郎心痛的问“木郎,你怎么了,怎么又吐血了”
木郎看着白艳烛焦急的面庞,刚要开口说话,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昏了过去。
“木郎··”看着昏过去的木郎,白艳烛心中焦急万分,她将心中的气撒到二夫人的身上,她一把推开二夫人问“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清音端着煎好的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白艳烛将二夫人推到再地,她一怒之下,将药碗摔在地上,扶起二夫人,对白艳烛吼道“你发什么疯,我二娘好心来看他,你竟敢推她”
二娘,白艳烛立刻从这个称呼中,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她就是那个把木郎赶出青木堡的人,就是因为她,木郎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是你,就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爹将宝玉当成掌上明珠,宠爱了二十几年,而你们却把我儿子不当人待,把他赶出家门,害他从小颠沛流离,变成今日的样子”
对于木郎二夫人确实心中有愧,尤其她与宝玉相认之后,心中的愧疚更深了,所以她才会想到来看木郎。
“我··我也不想的,我知道我有愧与他,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抢走我的孩子,让我骨肉分离”当年她发现襁褓中的孩子不是她的孩子,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大夫人趁机打压,即使有老夫人明里暗里照顾她,由于思念孩子过度她还是疯了。
白艳烛半晌无语,看着眼前的垂泪水的妇人,她知道自己不该也怪不到她的头上“你走,我在也不想看到你”
清音拉住转身欲走的二夫人怒道“你搞清楚状况,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要我们走,要走也是你走!”
“清音,别这样……终究是我们对不住他”二夫人劝道
“二娘,我们并对不起他了!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怪不得别人”
“你胡说!要不是你们把他赶出家门,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白艳烛说
“因为他,我二娘病了二十多年,因为他,我们家鸡犬不宁!你根本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你父母!要不你……”
“清音,别说了……”二夫人不想清音旧事重提,便出言打断她。事情已经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况且当事人早已做古多年,何必旧事重提。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揪着不放,好在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二夫人看着白艳烛说
“平安无事?你儿子当然平安无事,而我儿子呢?”一想到木郎的处境白艳烛就心痛无比
“我爹当年是把他赶出家门,可也派人暗中照顾他,要不然他早就饿死,冻死了,你以为,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清音说
白艳烛和二夫人都有些震惊的看着清音。
“清音,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二夫人问
夏姨说“是我告诉大小姐的,当年大夫人滴血验亲,堡主迫于无奈,把二少爷赶走,却一直派人暗中照顾,我还记得二少爷,在观音庙后面的池塘边捡了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那是个夏天,池塘里开满了莲花,二少爷给那个小女孩取名叫莲儿。为此堡主还专门派了一个妇人假扮乞丐,照顾那个小女孩。我也曾经偷偷去看过二少爷和那个小女孩。”
清音冷哼一声道“当乞丐还养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不是我爹,他和那个小女孩要就饿死了”
白艳烛问“既然派人照顾他,为什么他被人抓走,加入锦衣卫”
夏姨回答说“来了一伙人,专门抓孤儿,妇人被杀,二少爷和那个小女孩被抓走了,从此便下落不明”
清音说“是他自己命不好,怪不得我们,我们没有对不起他”
白艳烛半晌无语,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当初就不该抛下刚出去不久的孩子,去跳崖殉情,若是她没有跳崖,或许事情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千金难买早知道,造化弄人,谁又能预知未来呢?
清音看着沉默的白艳烛说“二娘,我们走” 说着将桌上的鸡汤放进食盒“您好心送鸡汤来,别人当成驴肝肺,根本不稀罕”
大藏来看木郎,一进门便看到白艳烛坐在床边暗自垂泪。
“娘,您别这这么担心,木郎他不会有事的”大藏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中还是很担心。
“大藏,都是娘不好,我对不起你们兄弟俩”
“娘,您不要这么说,我从来没有怪过您,我想木郎也是一样的”
大藏将木郎扶起,手掌抵在他的后心,为他运功疗伤。运功期间,木郎似有醒转的迹象,轻轻咳了几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大藏收掌,扶木郎慢慢躺下,看到他嘴边的血迹,脸色微变。
白艳烛拿出锦帕擦拭木郎脸色的冷汗与血迹,忧心的说“他一直呕血,这可怎么办”
“娘,您先不要担心清音已经飞鸽传书请她师父曾大夫来了,曾大夫医术高明我们耐心等两天”
两天后,曾大夫便出现在青木堡中,他顾不上一路风尘,刚到青木堡便为木郎诊治。
他的手搭在木郎手腕上眉头紧皱,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在叹气。
紫衣侯,白艳烛,大藏,宝玉,奔月,清音在一旁听着曾大夫叹气,脸色都不由自主变了变,就连空气也变的凝重起来。
尤其是白艳烛心中直发慌打怵险些站不稳,以为木郎伤势严重。
清音心中也七上八下的她问“师父,到底怎么了,您老是叹什么气”
曾大夫说“这还不到一年的功夫,他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身体老是受伤,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真是白费了神医谷的镇谷之宝,辜负了谷主的一片心意,日后有他的苦头吃”
听曾大夫的一番话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
“师父,他时不时的呕血,这是怎么回事?”
“呕血?”曾大夫疑惑的看着清音,他的五脏六腑是受到过严重的撞击,想必是应该从高空坠下的缘故,可也没有严重到时不时吐血的地步。
曾大夫解开木郎的衣衫,看着他身上染血的纱布陷入了沉思,突然他解开纱布,看着木郎胸前的烙伤说“难道有人在这个地方埋了利刃,因为外力,利刃刺进肺里,所以他才会是不是呕血”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皆为一惊。
“他身体十分虚弱,如果真的埋了利刃,取出来会很危险”曾大夫有些焦虑的说
“那不取,岂不是更危险?”紫衣侯的声音有着难得的担忧。
“利刃在里面埋的时间应该不短了,血肉早已粘连,取出来痛苦异常,万一···老夫没有十成的把握”
“师父,别犹豫了,侯爷说的对不取出来会更危险,我想他没那么容易死的”
曾大夫犹豫了一会说“你们都出去吧,清音留下帮我”
紫衣侯躬身对曾大夫行了一礼说“一切拜托曾大夫”
曾大夫连忙扶起紫衣侯说“侯爷无须多礼,公子曾对谷主有恩,老夫定会竭尽全力的”
紫衣候拉着神情恍惚的白艳烛刚要踏出房门,曾大夫叫住他说“你也留下帮我”
清音打来一盆清水,有拿来烈酒,纱布,准备好止血的药粉。做好这些后,她从曾大夫的药箱中,取出一卷刀具,平铺在桌上,拿出一把小刀在烛火上烤了烤,递给曾大夫。
接过小刀,曾大夫对着烙伤的位置,将其划开。清音见伤口被划开,立刻递上止血的药粉,见伤处住了血,便递过去一把小铁夹。
紫衣侯,见他们师徒二人有条不乱的未木郎治伤,他一点忙都帮不上,他不知道曾大夫将他留下干什么。
曾大夫接过小铁夹,探入伤口中,寻找埋入胸腔的利刃。
木郎被一阵阵刺骨的剧痛唤醒,他强睁开眼睛,看见曾大夫满头大汗,神色紧张严肃。
“公子,忍着点,利刃埋的太深了”
翻搅血肉的痛苦,简直痛彻心扉,
“啊····”一声痛呼从木郎紧抿住的嘴唇发出,曾大夫终于找到那把插入的利刃,这时木郎已经痛的意识昏沉,身体颤抖的很厉害。
“侯爷,快过来,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
紫衣侯闻言过来,看到木郎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如刀割。他用力按住木郎的肩膀让他弹不得。
曾大夫用小刀将利刃周围的血肉剜掉,木郎痛的全身紧绷,大汗淋漓,双手用力抓住床褥,几乎昏死过去。
曾大夫将利刃周围的血肉已经全部剜肉掉,用铁夹夹住利刃准备拔出“公子,你要挺住”
“啊······”
听到木郎的惨叫声,白艳烛心急如焚,要不是大藏拦着她,她恐怕早已破门而入
“咣当”一声刀片没入水盆,血色在水中一点一点晕开。
紫衣侯看着晕开的血水,脸色渐渐沉重起来。他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木郎的呼吸因为剧痛变的很困难,他的意识已经十分昏沉。
清音将参片放到木郎嘴里。给他提气。曾大夫小心翼翼的的为木郎处理伤口,麻利的上药止血。等到他处理好伤口,清音拿过针线开始给木郎缝合伤口。
曾大夫在水盆中清洗双手的血污,看着木然站在床边的紫衣侯说“侯爷,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你先出去吧”
曾大夫都这么说了,紫衣侯也不好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去。
看着紫衣侯从房间内出来,白艳烛连忙走过去问“怎么样了,木郎怎么了……你说话呀候风……”
紫衣侯神色凝重,大藏心中隐隐不安。“侯爷,是不是木郎出事了?”
“刚刚曾大夫从木郎胸膛里取出一把无柄的刀片,难怪他会一直吐血,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要这样对他”
宝玉想起那天木郎手握匕首刺向自己的情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会拿匕首刺向自己,他是想自己挖出来!”
“怪不得宝玉,只轻轻打了他一掌,他就吐血了原来……”奔月本想替宝玉解释一番,可说到一半她便不说了,那把刀片肯定因为宝玉那一掌又刺进了几分,所以木郎才会吐血。她暗中懊恼不该提这件事。怕紫衣侯与白艳烛,尤其是白艳烛因为这事,在次怪罪宝玉。
清音缝合好伤口后,又和曾大夫一起处理木郎身上鞭伤,看着那狰狞的伤口曾大夫眉头皱的更深了。
处理好木郎身上的大小伤口,曾大夫开始医治木郎的左手。拔掉木郎手臂上最后一根银针,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曾大夫把药方改了又改,经过在三斟酌,才确定了一张方子。
曾大夫将方子交给清音,在三叮嘱才让她去煎药。
白艳烛等人见清音出来,紫衣侯询问过情况后,白艳烛,紫衣侯,大藏等人便进去看木郎。
奔月问倚在柱子上的宝玉“宝玉,你进去吗?”
宝玉向门内看了一眼说“不了,你呢”
奔月想了想说“我也不进去了,宝玉,我们回去吧”
宝玉说“走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那苦涩的味道,混着血腥味,让进来的三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白艳烛用锦帕轻轻擦拭木郎脸上的冷汗,动作十分轻柔,就像在擦一件绝世珍品。看着木郎苍白如纸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她泪如雨下。
侯爷看了看昏睡的木郎,确定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当即松了口气对收拾药箱的曾大夫感激道“多谢曾大夫大恩,侯风感激不尽”
曾大夫说“侯爷何须如此客气,老夫也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只是····”
大藏见曾大夫欲言又止,心有疑惑问“只是什么”
“只是他这是伤不似寻常的伤口,恢复起来会很慢。寻常刀伤剑伤,伤口整齐愈合起来很快,他身上的伤,就像坑坑洼洼的沟壑,既不平整,还很乱,很深。所以这么多天了,伤口还没有愈合的意思。”
“那该怎么办?”大藏问
“要多费心照顾,现在天寒,千万不能让他着了风寒,否则寒气入体,会落下病根的”
“大夫,他的左臂怎么样,要不要紧”白艳烛突然想到木郎手臂紧张的问道。
曾大夫叹了口气说“还好医治的及时,经脉损伤不是很严重,否则他这只手臂就保不住了,他的左手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上的伤,要你们多费心照顾”
“多谢大夫,我们知道了”紫衣侯在次向曾大夫致谢。
曾大夫收拾好药箱后,便告辞,侯风和大藏亲自送他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