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街头,如梅穿着白色的斗篷迎风而立,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在街口等了好一会,一抹黑色的身影才缓缓出现,女子的面容被黑色的帽纱遮去大半“梅姐姐,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这种情形,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他吗?”
“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真的那么严重的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只黄雀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而且已进盯了很多年了”
“他没有察觉出来吗?”
“当局者迷,况且你一直是他的心魔”
来人沉默一会说“梅姐姐,我真的不想在拖累哥哥了,没有我他会活的更好,况且眼下这种情形,我若是现身,你们的处境只会更危险,躲在暗处,我还可以帮你们”
“可是,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那就等真到了那一天在说吧”女子静静的看向前方,静默了一会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多小心”
严府守卫森严,寻常人等靠近不得。那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与如梅分开后,便悄悄来到严府偏远僻静的后门,趁无人之际不动声色的进来。守卫房中灯火通明,本应站岗的守卫此时正在房间内喝酒。
“还是你小子福气好,竟然和小姐的丫头好上了,这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好酒好菜吃”
“就是啊,这小姐虽是夫人的侄女,可是从小在府中长大,夫人非常疼爱她,大人对她也不错,她身边的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丫头,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兄弟”
“两位大哥,还是别笑话我了,还是快些吃完,好去值班,误了差事可不好了”
房间内又传来一阵笑声,女子趁此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快步走过。
女子走过后院时,在假山后面一到一阵说话的声音,她心中一惊,这么晚了谁会在这里说话。
或许是府中下人私会?
她本不想多事,加快脚步想快些离去,只是一阵熟悉的男声出来,让她停下了脚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竟是严世蕃的声音,女子躲在暗处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回公子,还没有找到?”
“都这么长时间了,这点小事都没有办好,真是废物!”
女子慌忙单膝跪地,“公子息怒,木郎神君处事谨慎小心,还请公子多给奴婢些时间,至少现在他已经完全信任奴婢的身份”
“他们当年学艺时,我爹派她们专门伺候,自然熟悉她的举动,这么多女孩,你算是聪明伶俐的,学的最像”
“那是姑姑教的好”看了看严世蕃阴沉的脸色,女子说“木郎神君与曲如梅,刘武已经反目”
“哦?是吗,看来他们的联盟也不是那么牢不可破”严世蕃的脸上带了些许悦色。“那个大宛国的郡主,还是经常去找他?”
“是”
“不能在让他们来往密切,你以为郡主去找他为的是什么?若是木郎神君将东西交给大宛国,后果不堪设想”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奴婢有一事不明白,还请公子赐教”
“你说”
“除了木郎神君,其他人好像都不相信奴婢的身份,即使奴婢使劲浑身解数,他们依旧不相信奴婢的身份”
严世番意味深长一笑说“不相信才好,这样才会让他们矛盾重重,你怕什么?只要木郎神君相信你就是莲儿,是他亲妹妹,其余的都不重要”
“是”女子虽不是很明白,却也不能在说什么
“我在给你几天时间,尽快把东西找来”
“是”女子应声退下。转身离去时,躲在暗处的女子不觉暗自一怔,她长的和自己之前的样貌,真的是一模一样。
严世番看了看漆黑的天空说“一旦东西到手,木郎神君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严世番走后,躲在暗处的女子将黑色的帽纱拿掉,她就是蓝鸢,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投下模糊不清的阴影。
近几日脱尘每次来找木郎的时候,莲儿明理暗里说各种话来刺她,不给她好脸色看。
这天一早莲儿便在脱尘的后院的必经之路上截住她“脱尘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莲儿,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你要是不来,我不就不针对你了吗?”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哥哥他不喜欢你,你不要在来纠缠他了”
脱尘怔怔的说“是木郎说的吗”
莲儿说“没错”
“你胡说,木郎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的……”
“在我面前就别演戏了,你来的目地是什么,我们心知肚明”
脱尘心中一惊,眼神有些恐惧,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靖王之所以让脱尘来找木郎,不阻止她,就是因为想让她从他手中拿到罗亚古城。可是她天天来的目地却不是这个。
脱尘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来是因为我想见他!我要见他!我盼着见他!不是因为别的”
莲儿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接近我哥哥,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准你接近他”
“你……你什么意思?”
“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我是他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脱尘,我现在明确的警告你,我不许你在来找我哥哥。”
脱尘不解的看着莲儿“血亲?”
“我是他亲妹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亲。你明白了吗?”莲儿边说边一步步走近脱尘。她走一步,脱尘退一步直到她被池塘边的巨石绊倒,一屁股坐在石头上。
莲儿拉起脱尘笑着说“如果我现在松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脱尘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莲儿却越抓越紧“你想干什么?”
莲儿微微一笑,猛的松开了手,只听“扑通”一声她整个人跳进了池塘里。
脱尘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便响起了陆婶的声音“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陆婶的呼声引来了大藏,他本来在不远处等脱尘,想要和她告别。
陆婶看见大藏慌忙说“快去救小姐,快救我家小姐……”
大藏看到池塘里挣扎的莲儿,立刻跳下水将她救了上来。
莲儿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陆婶赶紧让人去找木郎。她跑过查看莲儿的情况。
大藏放下莲儿,询问似的看向脱尘。
脱尘连连摇头,表示不关她的事。
经过陆婶的一番抢救,莲儿吐出几口水,确定她没事之后,陆婶一手搂着莲儿,一手指着脱尘怒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为什么把我家小姐推下水!”
大藏震惊的看向脱尘“脱尘?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脱尘辩解道
陆婶说“我亲眼看到你把小姐推下去的。你还敢狡辩!”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脱尘说
木郎听到小厮禀告,赶紧赶了过去,莲儿一看到木郎赶紧扑倒他怀中哭着喊道“哥哥……哥哥……”
“怎么回事?”木郎沉声问
莲儿缩在木郎怀中低声哭泣,并不言语。
陆婶说“少爷,是她把小姐推下去的,是我亲眼看见的”
“不是我···不是我···木郎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她的,你相信我,木郎···”脱尘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木郎冷冷的看着脱尘,那双眼睛里有着压制不住的怒火。
“不是我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脱尘冲过来抓着木郎的手臂有些疯狂的喊道。
“哥哥,你不要怪脱尘姐姐,想来她也不是故意推我的”莲儿虚弱的说
木郎挥了挥手,将脱尘推到再地,神情有些不耐烦他低声呵斥道“我不想在听你解释,以后我家你也不必再来了”
大藏上前扶着脱尘看着木郎责备道“木郎,你干什么!”他扶着脱尘想要把她拉起来“脱尘,你没事吧,快起来!”
脱尘神情木然的看着木郎,他的冷漠的表情让她心中一颤,冰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木郎吩咐陆婶请大夫,抱起莲儿匆匆离去。
莲儿缩在木郎怀中,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是临走时看向脱尘的眼神却是得意的,嚣张的。
她故意背对着池塘,陆婶每天都会经过此地,她看到陆婶的经过时故意松手,掉进池塘,让她误以为是脱尘推她的。
看着木郎远去的背影,脱尘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她几乎歇斯底里的喊道“不是我推的,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大藏极力的安抚脱尘说“脱尘,你冷静点,别这样!脱尘!”
蝶衣,莲儿与脱尘拉拉扯扯的时候,就在一旁着了,她本想过去劝解,没想到,就看见莲儿掉进了水中,她当时就吓住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始料不及,她愣在原处不敢动弹,见人都走了,才从一边跑过来,看到疯狂的脱尘安慰道“脱尘姐姐,你别这样,木郎哥哥他不是有意的,他··他只是太担心莲儿姐姐,所以才会那样说的,等过几天他冷静了,就不会这样了”
脱尘挣开大藏束缚,一把抓蝶衣问道“你一直都在?你看到了对不对,蝶衣,你都看到了对不对?不是我推她的,你去告诉木郎,你去啊!你快去啊!”
蝶衣被吓坏了“我···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拉扯在一起,然后莲儿姐姐就掉进水里了”
脱尘松开蝶衣,原来如此,她故意背对着水面,让自己面对池塘,这样从远处看,可不像她推的吗?难怪陆婶一口咬定是她推的。
蝶衣说“姐姐你别难过,木郎哥哥他···他只是一时昏头了,等过几天他冷静下来就知道,不是姐姐推的了”
脱尘惊讶道“你相信我?”
蝶衣点点头说“木郎哥哥在乎莲儿,脱尘姐姐喜欢木郎哥哥,怎么会伤害他在乎的人呢?”
脱尘自嘲的笑了笑“连你都相信我,他··他为什么不信?”
大藏说“脱尘,你先给他点时间让他冷静一下,他只是太担心莲儿了,所以····”
“所以才对我视而不见?”脱尘伤心的说
大藏心中一愣,隐隐有些担忧,夏漠说过,这个莲儿并不是真的莲儿,那她陷害脱尘究竟想干什么?
蝶衣虽然听不懂也没听清脱尘在说什么,可是当她看到脱尘与大藏沉着的脸,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
今年的雪来的特别晚,直到了十二月间,才迎来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几日,整个院落都是白茫茫一片。
蝶衣第一次见雪,看着像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她兴奋的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她在雪地里又跑又跳,银铃般的笑声在整个院子回荡起来。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蝶衣心想“下这么大的雪,后花园中的梅花是不是开了呢”想到这她跑去后院的梅林,还未走到,老远蝶衣便闻到一阵清香,她兴奋的加快脚步。满院的梅花一夜间全都开了,犹如朝霞一般耀眼夺目。花瓣上映着着白雪,甚是好看。蝶衣闻着冷冽的梅香,说“这花开的这么好看,这么香,木郎哥哥看了一定高兴”
她摘了几枝红梅,一路上蹦蹦跳跳,向木郎房间跑去。
窗外大雪纷飞,木郎正坐在书案前看书,突然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传来。嘴角微微上扬,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好听的笑声了。
一阵冷风伴着“咯咯”的笑声已经来到他的面前。蝶衣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手中捧着一把红梅,一脸兴奋与期许的看着木郎“木郎哥哥,你看我摘的梅花好不好看?香不香?”
木郎笑了笑说“好看”
蝶衣开心的说“那我帮你插起来”说着快步走进内室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将摘来的梅花插瓶中。插好之后转头对木郎说道“木郎哥哥,你看我插的好不好看?”
木郎起身来到桌边,看着瓶中的梅花说“不错!”
蝶衣听了木郎的夸奖,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她跺了跺脚说“木郎哥哥,你这里真暖和,外面可冷了,我的鼻子都快冻掉了”
木郎看了看蝶衣,眉头一皱说“快去把身上的雪弄干净,着了风寒回头可别哭”
蝶衣吐了吐舌头说“木郎哥哥,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我们去堆雪人玩好不好”
木郎抬头看了看窗外的纷飞的大雪,说“好”
蝶衣兴奋的拉着木郎就要走,木郎睁开蝶衣的手,走进内室,从衣柜中拿出两件斗篷,一件黑色,一件红色。他将红色的斗篷递给蝶衣说“外面天寒,穿上在出去”
蝶衣将斗篷穿在身上顿时觉得暖洋洋的“哇,这衣服好暖和啊”
木郎将黑色的斗篷穿上说“里子是白狐皮做的自然暖和”
蝶衣这才低头仔细看穿在身上的斗篷,才发现,这件的价值,大红色羽纱缎面,绣工精致,里子还是白狐,这一对比她才发现,木郎穿的斗篷,不过是寻常御寒的的斗篷,她的心中流过一阵暖流。心想“木郎哥哥是在乎我的,他怕我冻着,所以才拿出这么贵重的斗篷给我穿”
“走吧!你不是要堆雪人吗?”
“嗯!”
蝶衣在院中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堆出雪人的身子,可头怎么也堆不好,她气鼓鼓的坐在雪地里发脾气。
木郎笑着走过来说“吵着要堆雪人的是你,怎么现在不堆了,坐在这生气?”
蝶衣小嘴一噘抱怨道“那个头怎么也弄不好,真是气死我了”
木郎虽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是挡不住的笑意,他蹲下身来,团了一个雪球,然后在雪地里滚来滚去,不一会便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蝶衣,这个怎么样”
蝶衣笑嘻嘻的走过去说“好”
雪人堆好之后,蝶衣开始给雪人装扮,眼睛嘴巴鼻子。
用什么来当雪人的手呢?蝶衣认真想了一会,然后跑进屋内,拿出几枝红梅问“木郎哥哥,用这个来当雪人的手臂好不好”
木郎笑着说“好”
“我们一起来插好不好”
木郎接过梅花,和蝶衣一起为雪人插上手臂。
看着大功告成的雪人,蝶衣笑的合不拢嘴。
莲儿站在游廊处看着堆雪人的木郎与蝶衣,有些不敢相信,木郎神君这样深沉的人,居然会陪着一个小姑娘堆雪人?
“哥哥”
木郎寻声望去,看到莲儿站游廊处,蝶衣挥舞着手中的梅花叫着“莲儿姐姐,你快来我们一起玩啊”
莲儿应声快步走过来。
木郎有些不悦的说“莲儿,风雪这么大,你身体刚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莲儿自从落水后,就生了一场风寒,一直拖拖拉拉没好全。
莲儿说“哥哥,我已经好了”
见木郎沉默不语,蝶衣团了一个雪球直接打在莲儿身上笑着说“莲儿姐姐,快来玩呀,木郎哥哥他同意了”
见木郎没有反对,莲儿也团了一雪球扔向蝶衣。
蝶衣笑着躲避,莲儿便拿着雪球追。一时间院子里充满笑声。
蝶衣被莲儿追的无处可逃,便拿木郎当挡箭牌,躲在他身后,向莲儿扔雪球,莲儿见木郎在前面,雪球丢不过去。而蝶衣却一直拿雪球丢莲儿。
莲儿被丢的满身是雪气鼓鼓的道“哥哥,你看她,她一直丢我,你还护着她”
蝶衣笑着说“莲儿姐姐,你赖皮,真羞羞”
莲儿拿起雪球追着蝶衣打,而蝶衣拽着木郎斗篷,一边躲一边说。“打不到我,打不到我,呵呵呵···”
蝶衣话刚落音,一个雪球便迎面打来,莲儿见她的狼狈样,笑的合不拢嘴。
蝶衣边擦脸上的雪,边抱怨道“木郎哥哥,你干嘛不帮我挡着”
木郎替她擦掉脸上的雪笑道“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
“莲儿姐姐她欺负我,木郎哥哥你快帮我打回去”
木郎说“我帮你挡着,你去打”
“好!”蝶衣兴奋的捏起雪球,向莲儿打去。
几个回合下来,莲儿见木郎护着蝶衣,心生不满“哥哥,你帮他欺负我”
木郎一脸无奈的说“我没有动手?”
莲儿气的一跺脚,追着蝶衣打,而木郎就像一只老鹰一样在前面护着蝶衣,替她挡住莲儿的攻击。
脱尘刚进院中,就被一阵笑声吸引,她顺着笑声源头找去,看到景色让她一心头一惊。
木郎正陪着蝶衣和莲儿在打雪仗,那欢声笑语的画面深深的刺痛了脱尘的心。
她眼中的木郎,和蝶衣眼中的木郎是两个人。为什么木郎从来不会对她这个样子,一颗嫉妒的种子在她心中生长。
蝶衣发现了脱尘,她停下喊道“脱尘姐姐”
木郎看向站在走廊处的身影,那单薄的身影,略显苍白的脸色,木郎的心抽抽疼。
他说“这雪越下越大了,你们先回去吧,别冻着了”
“不吗?我还想在玩一会”蝶衣撒娇道
木郎想到她这是第一次见到雪,便不在说什么。
他走向脱尘,看到她身上雪花,便伸手替她打落“下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还穿的这样单薄?”
木郎脱掉他的斗篷,抖了抖上面的雪,披在脱尘身上
脱尘看着木郎说“你今天真是好雅兴!”
脱尘话中醋味十足,木郎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蝶衣第一次见雪有些兴奋”
“是吗?”脱尘看着雪地中嘻戏的蝶衣与莲儿,心中莫名的酸楚。
木郎伸手拉住脱尘的手,触手的冰凉让他眉头一皱,他紧紧握住脱尘的手,拉着她进入房中。
他倒了杯热水递给脱尘“你休息一下,等一会雪停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刚来,你就要我走吗?”见木郎并不答话,脱尘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好,你要我走,我现在就走”
“脱尘!”等到木郎反应过来想要抓住脱尘的时候,她早已跑出房门。
木郎无力的看着房门口,漆黑的眼神划过一丝凄楚。
那日雪中玩耍后,蝶衣便着了风寒,陆婶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蝶衣眉头紧皱,躺在床上装睡,任凭陆婶怎么叫,她就是不醒。
陆婶无奈只好端着药出去,木郎来看蝶衣,见陆婶将药原封不动的端出来问“陆婶,怎么回事?蝶衣没喝药吗?”
陆婶说“蝶衣姑娘还在睡着,我怎么也没叫醒”
木郎无奈一笑说“把药给我,您先回去休息吧”
木郎端着药不动声色的进入蝶衣房间,将药轻轻放到桌子上。
蝶衣支起耳朵听了一会,确定房内没有动静,才慢悠悠的转个身,刚一睁眼,看到木郎正坐在桌前,她惊的差点叫出声,可一看道桌上的那碗药,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木郎端着药走到床边说“既然醒了,就赶快把药喝了”
蝶衣撅着嘴坐起身来说“木郎哥哥,这药好苦,喝的我舌头都麻了,我不要喝”
木郎摸了摸蝶衣的额头,眉头一皱,还是有点烫,他轻声哄道“蝶衣,听话,把药喝了”
蝶衣犹豫了一下,接过木郎手中的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喝下。
看着蝶衣苦着一张脸,木郎笑道“你经常帮你爷爷采药煎药,又通晓药理,自然知道良药苦口,下次不许这么胡闹了”
蝶衣说“就算是大夫,也不想喝这么苦的药啊!我没事了”
话刚说完,蝶衣便打了一个喷嚏。
木郎摸了摸蝶衣的头发说“你乖乖吃药,明日我去给你买些蜜饯,先苦后甜”
蝶衣眼睛一亮,笑着说“好!”
蝶衣犹豫了一会说“木郎哥哥,那日脱尘姐姐为什么突然从房间内跑出来,还跑的那样急?”
木郎神色一顿,沉默不语。
蝶衣试探的说“那日,莲儿姐姐落水,我也在场,脱尘姐姐并没有·····”
“蝶衣···”木郎突然出声打断蝶衣“吃了药,要好好休息”
蝶衣低下头.不在说话。
木郎起身欲走,发现蝶衣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木郎哥哥···你·不要生气,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脱尘姐姐闹矛盾,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我···我不是故意的”
木郎看着蝶衣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中一软,温声道“蝶衣,你要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出去玩,京城很热闹的,好多东西你都没见过。玩过。你会喜欢京城的”
蝶衣见木郎一脸温和的样子,不见半点怒气,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吗?”
“嗯”
“那我们拉钩”说着蝶衣伸出小拇指
“拉钩?”木郎一脸茫然的看着蝶衣的举动
“对啊,拉钩!”蝶衣靠向木郎,让他伸出小拇指。
木郎照着蝶衣的样子伸出小拇指,蝶衣立刻勾上他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是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你说来了要带我出去玩,不许反悔哦”
木郎看着蝶衣一副认真的样子,笑道“首先,你得先把病养好。我才带你出去”
“我会乖乖吃药,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自从木郎说要带蝶衣出去玩之后,蝶衣便每天认真吃药,再也不因为药苦,而想方设法逃避吃药了。木郎一想道她吃完药,眉头紧皱的样子,便有些苦笑不得。这日他外出,看到街上买糖糕点心的小贩,便停下脚步买了一些。
木郎付完钱,拿着包好的点心要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