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都城外二十里。
高大白马上坐着一抹修长的身影,镇北大将军沈珏身着一副银白龙鳞铠,头戴一顶亮银狮子盔,面巾在劲风中猎猎作响,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对凌厉剑眉和黑曜石般的眼睛。她身后是身披执锐的沈家军,没有沈珏的命令,沈家军内部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全军弥漫着一股静穆肃杀的氛围。
看到一里开外的北疆士兵,沈珏不慌不忙,反手握住长戟,向后比了个手势,沉喝一声:“上!”
身后的士兵策马列阵,冲向敌军,其中就数沈珏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线。
战马的嘶鸣声与士兵们的喊杀声混成一片,一时之间,北疆军溃不成阵,被打得落花流水,伤亡惨重。沈珏干脆利落地用长戟解决掉几个小卒,随后便瞄准目标直奔敌军将领葛尔丹。
眼见北疆军一片颓势,而沈家军军心强盛,葛尔丹起了撤退的心思,沈珏一眼将他看穿,将他的退路彻底封死。
沈珏闪身到葛尔丹前,长戟招招向前狠刺,葛尔丹左支右绌,疲于应付,最终被沈珏一戟刺于肩部,落于马下,活活被擒。
见将领被擒,北疆士兵军心动摇,纷纷向后撤退,不愿再战。沈家军一鼓作气,冲向敌军,将残兵败将团团包围,生擒俘虏万人有余。
这场战争从正午打到了傍晚,待处理好所有俘虏后,已然将近深夜。沈珏命士兵们就地扎营,休养生息,为明天的攻城之战做好准备。
营地建好,士兵们围在篝火前喝酒吃肉好不痛快,此时沈珏手持一碗水,立于众军之前。
“战士们,十二年前,北疆士兵肆意在边疆烧杀抢掠的屈辱我想大家不会忘记。而在我们五里开外,正是北疆都城,如若我们能顺利攻下北疆都城,十二年前的耻辱将被彻底洗刷。诸位,有没有信心?”沈珏的声音直穿云霄,字字有力。
“有!”众士兵扯着嗓子喊道。
“好,今夜我就以水代酒,待到凯旋之日,再邀诸位畅饮玄醴。祝君,武运昌隆!”沈珏饮罢碗中的水,顺势将碗摔在地上。
众士兵热血沸腾:“将军威武!”说罢也学沈珏,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沈珏用葛尔丹的鲜血祭旗,告慰已死士兵的在天之灵,众将勇猛更甚,就此前往五里外的北疆都城。
这是一场持久战,沈家军足足攻了三天三夜,才将北疆都城的城门攻破,期间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至此,沈家军大胜,至于后续的北疆王上被杀,王子被擒,北疆俯首称臣,自不必再提,
数日后的大宋国京城。
北疆都城被破的捷报传来,京城大喜,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对沈珏称赞不已,誉不绝口。
大宋国民风开放,男女平等,故百姓并未对沈珏这个传说中的威猛女将军有什么偏见,连先皇都是女性,镇北大将军是女儿郎又何妨,这反而体现了我大宋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大宋国皇帝在早朝上亲自夸奖沈珏功绩,封赏自是不在话下。
文武百官纷纷称赞陛下知人善用,英明神武,一番吹嘘令皇帝很是满意。
下朝之后,皇帝在甘露殿批阅奏章,见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中不免有些厌烦,揉揉眉心与身旁站着的言祁闲谈:“北疆都城被破是件大喜事,沈珏此次功不可没,朕想为沈将军办一场接风宴,言卿意下如何?”
言祁低头回复道:“依臣看,沈大将军劳苦功高,此次接风宴应大操大办,以彰显我大宋国对沈大将军的重视。 ”
皇帝微笑颔首,见言祁和自己看法一致,很是满意。随即便继续批阅奏章,丝毫没有注意到言祁藏在衣袍下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要回来了吗?
言祁不由得回想起十二年前那道清丽挺拔的背影,有些微微出神。
从昨日接到北疆都城被破的捷报起,言祁便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将军大人打了胜仗,将军大人要回京了,将军大人要在京城久住,这一个接一个的喜讯砸得他有些找不着北。
此后终于可以在人群中遥遥一望那人,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只能从边疆的奏章中寻得有关那人的蛛丝马迹。那人对言祁来说,就如遥不可及的山巅新雪一般,连在梦中肖想她的模样都是一种玷污。在过去的十二年中,他只能任由思念如丝丝缕缕的细线一般将自己的心勒得生疼,如今哪怕是想一想即将见到那人,他都紧张得浑身战栗。
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沈珏回京的日子。
沈珏回京这天天气大好,暖融融的阳光照在每一个人身上,一扫前些日子的连绵细雨。
京城的道路两边挤满了翘首以待的百姓,他们踮脚张望着,等待沈珏露面。
等到日上三竿,城门外响起整齐有序的马蹄声,众人便知晓,沈将军即将进城。
军队之中打头的那位便是沈珏,她坐在一匹亮黑的骏马之上,身姿挺拔,眼睛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紧随沈珏其后的是她所率领的一千亲卫,走在街道上气势磅礴,整齐划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随着军队的远去,人群还在热切讨论着。
“沈将军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要我说啊,沈将军真是温柔似水,刚才还看了咱们一眼呢,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母老虎形象。”
“说什么呢你,那都是北疆对沈将军的传闻,怎么可能好听!”
“也不知道沈将军最后会娶谁家的公子......”
“我瞧着林家嫡次子就不错,清俊端雅,正与沈将军相配。”
“林家小公子年方二九,和沈将军相配未免年龄差大了点......”
“要我说还得是张府上的陈公子,模样和身段都是一顶一的拔尖。”
“陈公子是个鳏夫,沈将军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沦落到娶一个鳏夫的程度......”
随着沈珏与亲卫的远去,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散去,原本凑热闹的人见听不到什么八卦也接连离开。
沈珏先前就接到圣旨,圣旨中皇帝交代她回城后不必急着进宫面圣,先回将军府与家人团聚,因此她先将一千亲卫安置在京城军营,随即便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府。
望着苍遒有力的“将军府”三个大字,沈珏不禁觉得有些恍若隔世,她在外跟随祖父出征十二年,上一次回将军府,还是她十六岁的事情,如今她连将军府的牌匾都有些认不得了。
沈家世代戍守边疆,到了沈珏父亲沈荣那一代,却子嗣稀薄。沈珏的祖父沈正真征战一生,临了生出的儿子沈荣先天不足无法学武,只能当个闲散侯爷。沈荣身子骨不好,生有一儿一女。但偏偏儿子沈煜跟他一样,也是个瓷娃娃。
沈正真本已死心了,以为沈家世代在边疆挣下的功勋到这一辈也算结了,没想到五六岁时沈珏在武学方面展现了极大的天赋。沈正真见此大喜过望,倾尽心血培养沈珏。沈珏倒也争气,**岁时武功便与一成年男子无异,十六岁时就同沈正真在边疆征战沙场,成为了人尽皆知的沈小将军。
整理好心情,沈珏长吸一口气 ,随即踏进了将军府。
一进将军府,便有下人急忙通报:“沈将军回来了!”
通报声还没落地,便有一美妇人匆匆赶来,刚一和沈珏打了个照面,便哭喊道:“珏儿——”,美妇人摸了摸沈珏的脸,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多年没见,黑了,瘦了。”
随后出来的是沈荣和沈煜,两个男人望着如今已经成人的沈珏,也背过身去偷偷擦着眼泪。
“边疆的生活苦不苦,累不累,瞧你都瘦成这样了。”沈珏的母亲陈念慈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询问沈珏。
尽管这个问题沈珏已经在信里回答过很多遍,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道,“不苦,不累。”
沈荣在一旁喃喃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往后便留在京城吧。”
沈珏回答得不卑不亢,“父亲,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得视边疆的情况而定。”
沈荣忍不住偏过头去,眼眶微微发热,当年送她上边疆也是迫不得已,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后悔这件事情。
沈珏与沈煜年纪相仿,年幼时最是要好,故沈煜哭得最为伤心,“姐姐,若不是我没用,你也不必上边疆打仗。”
“万不可这么说,现在的你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书画家了,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罢了。”沈珏制止沈煜道。
沈珏又询问了弟媳和小侄子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
与家人团聚后,四人坐着说了些体己话,还是沈煜提出姐姐长途行军劳累,应先让她前去休息,沈荣和陈念慈才依依不舍地放沈珏回到自己屋里。
沈珏回屋换好便装后,又在床榻上闭目休息了一阵子,本打算直接休息到傍晚,但却被前来通报的丫鬟吵醒。
“小姐,宫里的言公公来了,说要见你呢。”
骤然被吵醒的沈珏头脑有些昏沉,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言公公是谁。
原来说的是当朝司礼监掌印兼东厂厂督,言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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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楚清二十一岁那年,她哥带回来了一个漂亮的青年。
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但无数次午夜梦回,楚清都忘不了那人冷淡矜贵的模样,以及,她哥让她喊嫂子时的嬉皮笑脸。
所以当楚清重生到二十岁,她哥还没认识漂亮青年的时候,她理所应当地靠近他,关心他,轻哄他,最后,占有他。
后来楚清神情餍足地轻抚睡在自己身旁之人的眉眼,睡着的人缓缓睁眼,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意与眷恋。
楚清知道,她同她哥一样,赢得并不光彩。或许是因为,他们身上本就流着相同的血。
但是没关系,最后的赢家只能是她,因为她觊觎多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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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