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寒越说,江瑶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她甚至起了想要逃走的心思。
“瑶瑶,你可知这三年来,我为了找你,几乎是踏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如今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你,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严屹寒说得掷地有声,如果是三年前严屹寒说这话,江瑶恐怕是会高兴得发疯,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有个词叫物是人非,恐怕说的就是她如今的现状吧。
“严屹寒,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
不等严屹寒回答,江瑶又自顾自地说:“不能了,以前我总以为横在我们中间的只有沈曼晴,现在我才明白,沈曼晴根本不值一提,横在我们之间的是曾经的伤害,更是世仇。”
“什么叫世仇?”严屹寒大惊。
“我的家人,还有你的母亲,甚至是爷爷,严屹寒,如果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选择离你远远的,不会……”
“不是这样的,江瑶,你相信我,伤害你家人的绝对不可能是爷爷,咱们之间不会有隔阂的,你相信我!”
严屹寒情急之下拉着江瑶想要解释,可是他从如今掌握的线索来看,他根本无法判定真相,只是凭自觉大声说着。
江瑶愣住了,看着有些激动的严屹寒,轻声说:“好,就算是这样,咱们之间没有隔阂了,可是严屹寒,我不爱你了。”
江瑶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劝严屹寒,更像是在劝她自己。
严屹寒听她说的如此直白,像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一般,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脸色也变得惨白。
江瑶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或许她根本就不应该在这里跟严屹寒说这些无聊的话。
严屹寒见江瑶转身就往外走,想到这三年来的悔恨,突然红了眼眶,伸手就把江瑶拉了回来,低下头朝江瑶的红唇吻了下去。
江瑶还没回过神来呢,就觉得自己嘴上多了个什么东西,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要伸手把严屹寒推开,可是她突然觉得脸上一凉。
是泪水,严屹寒,在哭。
江瑶愣住了。
严屹寒啊,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哭了。
一时之间,江瑶呆住了,也忘记了推开他。
严屹寒没有撒谎,这三年来,严屹寒心心念念的都是与江瑶重逢的日子。
他猜到江瑶会恼他,会怨他,甚至会记恨他,唯独没想到的就是江瑶会说不爱他了。
江瑶啊,那个曾经说会爱他一辈子,会跟着他一辈子的江瑶,怎么可以说不爱他了?
江瑶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了,严屹寒的双臂越收越紧,好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骨血一般。
“严屹寒,你放手,放开我。”
江瑶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事实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吗?
不,根本不是的,那只是她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劝说自己的理由罢了。
江瑶在严屹寒怀里不断地挣扎,可她那点微末的力气怎么能挣脱得开。
严屹寒抱着江瑶就好想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怎么舍得放手,直到听江瑶喊弄疼她了,严屹寒这才松手,却也没让江瑶离开自己的怀抱。
严屹寒抱着江瑶,用异常沙哑的声音在江瑶耳边轻声说:“瑶瑶,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以前是我混蛋,不知道该怎么爱你,所以害得你伤心了,你生我的气没关系,这次,还我来爱你,好不好?”
严屹寒说着就感觉到自己胸口处湿湿的,他缓缓松开江瑶,双手托住她的肩膀,这才发现,江瑶不知在何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严屹寒没想到江瑶会哭,怀疑是不是刚才抱她太近把她弄疼了,吓得他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瑶。
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发现越擦越多,江瑶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瑶瑶,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不该不经你同意就抱你,就亲你,对不起。”
严屹寒说得语无伦次,那样子竟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江瑶也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严屹寒轻易地撕破了她的盔甲,直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了,所以这才不受控制的哭了。
严屹寒的这个样子不禁让江瑶想起了以前。
她记得严屹寒第一次亲她的时候也是这般突如其来,那年她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那天严屹寒参加学校的篮球比赛,他所在的队伍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她高兴之余像是其他女孩一样,去给她递水,结果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孩举止亲密。
那一刻,江瑶只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哪里还顾得上掉到地上的水杯,转身就走了。
她一路跑到了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任由微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就像她还未来得及吐露的少女心思,都随着这微风消散了。
“喂,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鼻子啊?不是说好了要给我送水的吗?渴死我了。”
就在江瑶伤心的时候,响起了严屹寒的声音。
江瑶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想理他,只阴阳怪气地说:“你那么受欢迎,哪里还会渴到你?”
那时候的严屹寒可比现在懂多了,一听这话就知道江瑶是吃醋了,于是一脸坏笑地将头伸到江瑶面前,吓得江瑶一哆嗦。
“你干什么?”
江瑶被他一吓,忍不住伸手去打他,却被严屹寒拉住了胳膊。
下一秒,江瑶的手上就多了一个保温杯,是之前她掉在球场的那一个。
严屹寒催促江瑶:“你快点啊,我都快渴死了。”
江瑶看他嘴唇都起干皮了,突然又有点心疼了,赶紧拧开盖子将被子递了过去。
严屹寒也不接,就着江瑶的手就开始喝。
江瑶见状只得赶紧又将手抬高了一点,一边喂他喝水一边心疼地说:“那么多人给你送水,你就不知道先喝一点吗?”
这时候,严屹寒可能是喝够了,停了下来。
忽然,江瑶只觉得唇上有什么东西快划过,带着水渍。
江瑶记得,那天她明明没有吃糖,却甜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