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从江瑶那里出来之后连夜去了霍镛那里。
霍镛是外籍身份,没有在南市购房的资格,所以他在酒店下榻。
上次关于江瑶被调去严氏工作的事儿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所以霍镛一见是陆行,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两人好歹是相识多年,霍镛还是笑着把人迎了进去:“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了?”
陆行一直对霍镛的做法有怨言,也不想跟他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霍狄,真是你们霍家的人吗?”
霍镛搞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答到:“我也希望他不是。”
陆行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的话不满,于是只得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了霍镛听。
霍镛听完之后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懂,不过还是老实告诉陆行:“这个应该不会有假,当时我并不在霍家,而且年纪也小,对于这些并不是多了解,但是霍氏家族是绝对不会允许血脉被玷污的,所以你说的这些应该不成立。”
这点陆行也想到了,可是如果不这么解释的话,其中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行了,你也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回去,问问当初这些事情的亲历者,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毕竟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霍镛拍了拍陆行的肩膀,安慰着他。
这件事急不来,陆行又问了一些关于林远和霍家之间的渊源。
这些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霍镛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给陆行讲了。
陆行发现这些还是以前的那些说辞,并没有什么新发现,也不得不暂时放下了。
出来之后陆行又回了趟陆家,见了陆老爷子。
这边同样搞清楚真相的江瑶进展却不那么顺利。
她吼完严屹寒之后才发现,他原本伸着的双臂居然缓缓在头顶画了个弧线又落回到身侧。
严屹寒脸上的笑意憋得很辛苦,还煞有其事地打了个哈欠,一双眼睛染上一层浅薄的水雾,装作无辜的样子说:“运动太久,活动活动筋骨而已,怎么了?”
江瑶十分怀疑他这就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但是她又找不出证据,只得咬牙切齿地说:“严屹寒,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严屹寒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虽然看起来精瘦精瘦的,可该有的一样不少,就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江瑶觉得自己再看下去绝对会长针眼,这张老脸也就不用要了。
严屹寒知道江瑶这是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害怕再逗她会适得其反,也不敢再光着身子在她面前晃悠,打了声招呼,进去里面卧室找衣服穿去了。
严屹寒一走,江瑶顿时觉得压力小了许多,脸上也不那么烫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总算是放松下来了。
她瘫在沙发上打量着四周。
这里竟然还跟她三年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家具这些使用磨损的痕迹加重了一些而已。
看到这些,江瑶忍不住想,难道严屹寒这几年,一直住在这儿?
江瑶一眼就扫到了客厅里放着的那张婴儿床,她记得当初那张婴儿床并没有完全组装好啊,可是现在却已经装好了,难道,是严屹寒装的?
江瑶觉得有点远,看不太清,于是走过去,发现婴儿车里装满了各种婴儿用品。
什么婴儿的衣服,尿不湿,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江瑶伸手从里面把那个拨浪鼓拿了起来,木质的手柄都已经被磨得有些发亮了,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把玩的。
那个把玩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江瑶拿着拨浪鼓的手忍不住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顿时响起“咚咚”的声音。
可是江瑶觉得,这不是敲在小小的鼓面上,而是敲击在自己的心上。
严屹寒回卧室里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出来的时候就见江瑶站在那个婴儿床那里不动,问她:“怎么了?”
江瑶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严屹寒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小拨浪鼓。
严屹寒不知道是怎么了,有点手足无措地解释:“这个,这个,是我之前买来的。”
江瑶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这些呢?”
严屹寒只好老实交代:“这些都是我这几年下来买的东西,当年我以为你,你……”
后面的话,严屹寒不说江瑶也猜到了。
只听严屹寒跳过这个继续说:“我无数次的想,要是你生的是个女儿一定像你可爱,我清晰的记得当时隔着你的肚子,她跟我互动的感觉,瑶瑶,我是真心盼着你把孩子生下来的。”
江瑶听了之后有些发愣,可是严屹寒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她记得清清楚楚,严屹寒明明是不想让孩子出生的。
听着江瑶的质问,严屹寒神情有些难过,开口解释:“不是的,瑶瑶,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不要她,我只是怕,怕你真的会像离婚协议书上写的那样,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离我而去,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严屹寒,你觉得骗我有意思吗?你放心,已经再没人逼你和我在一起了,所以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了。”
江瑶根本就不相信严屹寒的话。
严屹寒听到江瑶这么说,心中很是难过,可是也切身体会到了,当初江瑶的心里是有多疼。
严屹寒也不多说什么,只一件一件地把婴儿车里的东西拿出来,边拿边说他是什么时候买的,多大的孩子能用得上,是做什么用的。
严屹寒说得很仔细,一点也不生疏,就好像是真的养过一个孩子一样。
可能是这样的场景对江瑶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以前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当伤害过,失去过之后又来这里扮演深情的戏码,严屹寒是怎么能做到的?
江瑶早已经将来这里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愣愣地听着严屹寒说着这堆东西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