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末 第20章 番外一 思念有声

于陌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木袊：“You miss me.So do I.”（你对我的思念掷地有声，我听得见风声，也听得见你。很巧的是，我把我的思念给了风，不知道它有没有传达给你。）

伴随着进行曲的旋律，一场西式的婚礼在这里拉开帷幕。

暮色映照在台上那个穿着白色西服的人的脸上。火炽的晚霞将她的衣服和脸颊都染上了橘色的星光。

又一人，从那边的尽头踱步而来，跫音已淹没在了下面人的欢呼和音乐声中。

“答应我早点......还是平安回来吧。”她走的那天晚上，于陌上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祈祷着，眼眸里倒映着明月。

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波光粼粼，却不知这光能否照射到更深的地方;不知道她的话能否被那个人知道——答案都是否定的。

月色皎洁，弦月清幽。原是竭力劝告自己，活在当下，不要再去想她。可是思念，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扼杀呢？

“我最讨厌你不理我了。现在倒好，见也见不到。”

“姐。你不要咒木袊姐姐！”

“我哪有。”如果有一天，月亮都陨落了，那我的世界也没有意义了。她这么想着，但没能说出口。

是在严冬季节的窗内，窗外的天是灰白色的，水泥地反着灰白的冷光，土壤也冻结住了。草木都凋敝，窗外好像有很多人来来往往，人声鼎沸，却格外寂寥。——她的心在这样荒芜的天地里思念着木袊。

这一秒，她在思念那个人的时候。

一不留神，湮灭在万人欢腾的死寂里。

会有人在人声鼎沸里想：

有什么是不朽的吗？

我们这一生漫长又短暂；

每一颗星星也有它的寿命。

在全宇宙里——

——有什么是不朽的吗？

“呃......我是想说，你是我世界里，永垂不朽的月亮。”

在她听到刘潇告知“木袊回去了”这件事时，那副早有料到的表情和那颗空荡的心都在说着：如果能留住她就好了？如果能再见到她就好了？如果能让我再靠近她那么一点就好了......可日子依旧照常过，太阳依旧升、依旧落，春依旧来、冬依旧去......她的思念无声，像凌乱的线团缠绕着。她梳理着根根红线，却发现它们根根滴血。她不后悔没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那人，因为她的爱意掷地有声；她只后悔，没能再见一次，没能一直见到......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这一切的孤寂、惆怅，都被此时此刻的黄昏、落日给烧掉了。

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在她的面前。

“我现在可是功成名就，你呢？混的怎么样？”

“人民警察已经是一个很光荣的岗位了，我自然过得很好。”

眼前的她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橄榄绿的双眸衬着那白色的婚纱。许久未穿的高跟鞋，如今又穿了起来。

“以后我就要到医院工作了。但还是在一个城市，我也会搬回来，所以不需要伤心。”木袊笑道。

“欢迎回家。”

“嗯！”木袊的微笑是多么治愈，那绝比得上半个早春。

“恭喜她们啊......你陪我来一杯吗？”叶淮序摇着酒杯问林栒。

林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明知故问......”林栒不擅长喝酒，他的酒量很差。

“哈哈哈......没事，醉了我一定送你回去。”

“不了，我怕你把我丢这儿。”

“抢捧花了。”叶淮序放下杯子，看着木袊的方向，又看了看人群。“你妹妹也去了哦。”

“随她。反正我没兴趣。”

“三，二，一！”木袊倒数着，数到“一”时，便用力向后一抛。

捧花从踮起脚的人的指尖跃过，斜着飞过人群，“啪”的一下砸在林栒怀里。历史那么相似——这运气都怎么回事！

“喜事成双。”叶淮序看着林栒诧异的样子，调侃道。“所以......陪我喝一杯吧？”

“我!拒!绝!”

“你是故意的吧？”于陌上带着“确信”的语气，挽着木袊的手说道。

“还真不是。”木袊看着人群、听着欢呼声。她也对林栒的运气感到诧异。

“随便吧，反正我已经拥有了比花更美的事了。”于陌上看着木袊。

“老套的抒情......”

“老套但是字字真情；就像‘我爱你’，声声真实。”

黄昏未尽，新月已升。黄昏拥抱了月亮，她们相拥在人生里、光阴中。

晚风会记录她的深情，晚霞会铭刻她的爱意。

“我爱你”这种话，说一百遍也不含半点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