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栀夏 第5章 第 5 章

升旗仪式期间，对于初中直升上高中的同学，还是那个熟悉的校长在旗台上面讲。

强烈的太阳光线直直地刺过云层，投射下来。

阳光撒在肖黎瑾的左脸，勾着她的侧脸轮廓，细长且微微翘起的眼睫毛下，那双标准又好看的杏眼轻眯着，脸上细密的小绒毛被阳光照得金黄。

马尾被她扎在脑后，有些松垮地垂直耷拉下来，白皙的后颈藏在马尾前，阳光照射下来，右肩膀处形成一小片阴影。

她的鼻尖微微沁出点小汗珠，由上往下柔和的侧颜线条被太阳光延边渡上一层光边，没扎上的乌黑秀发自然垂落下来，垂落至下颌线的发尾微微翘起，衬托得女孩儿精致的脸更为小巧，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

温热的风将白厚白厚的云层吹向刺得人眼睛睁不开的阳光把它遮挡住。不过，很快，遮挡阳光的云层又被吹到别处去了。

升旗仪式结束后。

肖黎瑾对这个班级里的人还不认识，除了刚刚升旗前在教室跟万怡宁聊了几句，也就跟林之轩和凌捷熟，其他人是一个也不熟，一个也不认识，而且方伊静现在跟她也不在一个班。

十年来，她跟方伊静一起上学下课再回家，做什么都一起，突然一个人自己走，难免会有些孤单和不习惯。

正当肖黎瑾跟着人群往着教室的方向走的时候，有人拍了一下她的左肩膀，但她没有按常理出牌，因为会对她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她往右转过头瞧去的同时，开口道:“林之轩，你幼不幼稚……”

说完发现右边的人不是她想的那个人，而是两个结伴一起走的女生，她们望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肖黎瑾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便道了歉：“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

她转过头的同时，就听见左边有人低声笑了一下，脑袋上方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肖黎瑾，我在这边，”接而肖黎瑾又听那人笑了一声，“怎么还那么傻啊？”

“林之轩，你幼不幼稚？”肖黎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重复一遍前面说的话。

她刚刚才经历的尴尬事件，有些小恼，抬手拍了林之轩一巴掌，压低声音道：“知不知道刚刚我多尴尬？！”

林之轩:“自己傻，我明明拍的你左肩膀，不转左边，转右边。”

肖黎瑾:“自己心里没点儿数，要不是你以前总拍我左肩膀，然后站到右边去，我会往右边看吗？”

“是是是，我的错。”林之轩不打算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嗯，你的错。”肖黎瑾抬头看他。

因为这个小插曲，肖黎瑾自然就跟林之轩一起走回教室。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路过年段室门口，就听见班主任谢禾在训斥的声音：“凌捷，你怎么回事儿啊？第一天开学就迟到，昨天听说你一到教室就趴下了，今天才第一天，睡过头了还是怎么回事……”

肖黎瑾偷偷往里面瞄了一眼，林之轩则没在意那么多，直接往里面瞅了一眼。

凌捷等老师说完，先鞠了个恭，继而开口：“对不起，老师，昨天晚上睡觉忘记订闹钟了，导致今天迟到，昨天是因为我知道我居然分到了一班，太兴奋激动以至于需要趴下冷静一下。”然后作出一个很严肃的表情。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两人抽了抽嘴角，而后默契地把眼神收回去。

谢禾前面还盯着凌捷，似乎不是很相信。

不过估计被他这一鞠躬给整懵了，过了几秒，似乎是因为他的鞠躬和认错的态度，又增加了几分可信度，再加上她才当他们第二天班主任，也不想让学生觉得自己不通情达理什么的，便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行。回去吧。”

凌捷窃喜，开口道：“好的，谢谢老师，我就先回教室了。”

回到教室后。

林之轩走回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胡扯吧他就。”

“都这么久了，他认错的话还是一套一套的……”

肖黎瑾坐下，听见后，嘴角微微上扬，刚回了一句话，后面就响起一道略带点吊儿郎当的声调：“之轩，我可听见了啊，跟班长偷偷讨论我是吧。”

他叫肖黎瑾班长是由于肖黎瑾初中三年一直就是他们的班长，现在他们还在一个班，她还是他们班的班长，自然就继续叫她班长了。

“事、实。”林之轩瞥了凌捷一眼，漫不经心道。

“滚滚滚，同桌情谊呢？兄弟情谊呢？”

林之轩丝毫不给面子，“一年同桌而已，不值一提。”

“嘶，你是真的欠！”凌捷拉开椅子，坐到自己座位上，“好歹咱俩是小学一起被分到这里读初中的，虽然是来这里才熟起来的……”

“闭嘴吧。”林之轩听的有些不耐烦。

“够没够啊你俩？”肖黎瑾忍不住说。

林之轩挑眉。

凌捷向肖黎瑾哀嚎：“班长，你看看你同桌，一年也是时间，这过程很长远的，他竟然说不值一提！赶紧管管！”

“我可管不了他。”肖黎瑾挑了挑眉。

此时，万怡宁也到教室了。

就听见了个话末，“黎瑾，你们在说管什么啊？”

没等肖黎瑾开口，凌捷倒是先开口了，嬉皮笑脸的：“同桌好，我叫凌捷，昨天我比较困，换完位置跟你打了个招呼就趴下了，你别在意啊。”

“嗯，没事的。”万怡宁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凌捷看看自己这善解人意的现同桌，再看了眼林之轩。

林之轩注意到他的目光，掀起眼帘看他，有种莫名的感觉。

“之轩，你看看，同样是同桌。差别怎么这么大啊！”

……是的，没感觉错。

林之轩毫不客气怼回去，“刚认识，那是她给你面子，咱都认识多久了，是吧？”

面对这个略微毒舌的家伙，凌捷被怼了三年，一次也没怼赢过。

于是……

“班长！”

林之轩掏了掏耳朵：“你老叫她干嘛？毛病？”

凌捷马上回话，“我叫班长怎么了，又没叫你，班长都没说话呢，你闭嘴！”

肖黎瑾无奈扶额。

随后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道：“好了，老师来了，你们都闭嘴吧。”

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回到教室直接上课。

第一节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是一个约五十左右的中年男教师，有点地中海发型，右手端着水杯，左手提着个黑色包。

看到他，肖黎瑾和林之轩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只是林之轩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语文老师姓钱。

钱老师在初二指导过肖黎瑾和林之轩的语文作文竞赛。

被他指导过的学生的作文，90%都会被贴上学校的荣誉公告栏。

毋庸置疑地说，肖黎瑾和林之轩当时被他指导的两篇作文到现在，已经贴在公告栏上面一年多了。

当时他们就知道钱老师只教高三，他教过的学生里面，出了四个高考状元！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居然教高一。

以前就听说是钱老师因为跟校长一个姓，所以不少人怀疑他跟校长是兄弟关系，教哪个班都是自己决定的，不然为什么他以前只教高三。

钱老师的浓眉在视觉上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再加上现在不说话的表情看着就挺严肃，以至于他刚把东西放在讲台桌上，面向同学们的时候，讲台下仿佛被噤声一般。

肖黎瑾和林之轩看到他们这样，忍不住勾起嘴角轻浅笑着。

就连他们当时作文竞赛结束后，凌捷和方伊静就过来问他们有没有被钱老师的威严吓到，有没有被训斥之类的。肖黎瑾和林之轩也解释了钱老师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其实很有趣的。

但是可惜凌捷跟方伊静最终还是没相信。

没跟他接触过的人，这样的表现还算正常。毕竟肖黎瑾第一次见到钱老师，话都讲不太利索呢，生怕自己说错话挨顿骂。林之轩就不一样了，第一次见面就跟人聊起来了……虽然是被迫聊天。

但是吧，接触过的，多数人刚开始难免觉得钱老师比较严肃，真接触了，其实并不然。

非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便是“老顽童”再合适不过了。

钱老师看到同学们这样安静，松开看起来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个自觉得慈祥又亲近的笑容，说出的话带了点当地口音：“同学们，第一天上课不用紧张，昂。”

“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钱，教你们语文的。”钱老师继续说，“上课前我先选一下语文课代表昂。”

讲台下依然鸦雀无声，这边我瞟你一眼，那边我瞅你一下的。

就连以前在课堂上比较活跃的凌捷也没说话。每个人就那样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林之轩见状，轻扯嘴角：“老钱，课代表打算怎么选？”

寂静被打破。

知道钱老师的同学听到林之轩直接称语文老师为老钱，眼睛纷纷瞪大些望向他。

不止这些同学，其他同学也看向他，第一次见面就管老师叫老x。实在不多见。

他却不以为然。

肖黎瑾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这才第一天，这么不客气？”

林之轩挑眉，转向钱老师，露出一个笑容：“钱老师——选课代表吧。”

钱老师听见林之轩突然这么叫他，有些奇怪地皱起眉头，“你小子怎么回事？前一秒还叫我老钱，下一秒怎么改了，你别这么叫我，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还是丫头叫我钱老师好听！”

林之轩看了一眼做他旁边的“丫头”，眼尾勾起。

“丫头”愣了愣，没想到钱老师居然还记得她。

同学们听见后又把视线集中到老钱身上，后哈哈地笑起来，不过，有的人在好奇老钱口中的丫头是谁？但也没敢问。

林之轩嘴角轻勾着：“行，您不是要选课代表吗？选吧。”

后偏过头跟肖黎瑾说，“看见没？老钱自己说的。”

“……”

“噢，对，课代表我想让你同桌肖黎瑾同学来做。”老钱说完，笑眯眯地看向肖黎瑾，“丫头，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