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穗儿在静园暂住下,吃吃喝喝闭门不出的日子很快一晃而过。
半个月后,她终于待不住,第无数遍询问阿七关于裴玄的去向。自烟火大会那晚后,她再也没见到他,蹲门口守着都抓不到人,她隐隐不安,心想白白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逃了吧。
阿七依旧是同样的回答:“主子有事,近来很忙。”
白白一个来自异乡的越人在晋国有什么好忙的,李穗儿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问:“那白白还在洛阳城吗?”
阿七个老狐狸,眯了眯眼,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不过是看门的下人,哪敢过问主子的行踪。”
没问出答案,李穗儿情绪更加低迷,下巴快塞进胸骨处,白白是真的忙,还是在躲着她?难道那晚她真说了什么话吓到他了?
阿七见她这样有些看不过眼,犹豫开口:“你要是觉得烦闷,可以去街上逛逛。”
“可以吗?”李穗儿惊讶抬头,这半个月以来,阿七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府,说是府衙的人到处抓人,出去不仅会死,还会连累白白。
“风头平息了,上头抓到出逃的两个贵女。”
李穗儿大吃惊,“抓到了?可我不是还好好的吗?会不会抓错人了?亦或是替死鬼......”
阿七惊讶,没想到被她误打误撞猜中,被抓的两个贵女中的确有一个是替死鬼,但替的是大梁来的那位杀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王上身边的人干净就行。
“别想太多,官府的人没那么笨。”阿七撇了撇嘴,“再说他们要抓的是杀手假冒的贵女,你是杀手?”
说完,阿七目光锐利看向李穗儿。
“我,我当然不是杀手!”李穗儿慌了一下,飞快解释,“我当时太害怕了,只看到通缉令上写着抓贵女的字样,下意识带入了我和白白。”
闻言,阿七才敛了严肃,重新恢复人畜无害的温和模样,“也对,你要是杀手,简直辱没杀手这个行当。”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穗儿炸毛,瞪圆了眼。
阿七笑着打哈哈,“没什么,走吧,逛街去,主子给你留了银子,你可以撒开了逛!”
“我也有钱,不用白白的钱。”
“不行,你不用主子的钱,我不好交差。”
“为什么?这世上还有强迫别人花自己钱的人?白白真是太大方了,绝世好人。”
“......”
两个人叽叽喳喳出了府。
洛阳城常逛常新,李穗儿又快乐了,公告栏上果然没了通缉令,巡逻路过的官兵大哥见到她也不会停下盘问,这不就意味着,她和白白能离开洛阳了?
李穗儿激动高兴,一撒手,给白白买了好几根漂亮的簪子,再一撒手给自己买了两头活羊,三只嘎嘎叫的大鹅,毛发油顺的鸡和鸭各一对。
阿七生无可恋牵着羊和鸡鸭跟在后头,后悔提出逛街的提议。
他以为姑娘家出来都是优优雅雅买些胭脂水粉,逛累了再找个茶楼听听小曲,谁想到李穗儿不走寻常路,偏往卖牲畜的地方钻!
“快来啊阿七,想吃啥,我给你买!”李穗儿招招手,豪横道。
阿七顶着鸡毛,手忙脚乱抓着扑腾的鸡走过去,“穗儿姑娘,我先把羊送回府里,你先在逛着,我马上回来。”
“去吧去吧。”李穗儿挥了挥手,头也不抬挑选着糕点。
买好了糕点,李穗儿转头就撞上了两个红衣人。
她吓得糕点掉到地上都顾不上心疼了,因为这两红衣人是无涯谷的信使。
两人将李穗儿提溜到无人的巷子。
“谷主知晓你任务失败一事。”其中一留着齐刘海,脸上印着黑色符文的信使说道。
李穗儿苦哈哈道:“二位好兄弟,这不能怪我,谁知道轩辕台还混进别的奸细刺客。”
“所以,谷主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先不处置你。六个月内,你需要找机会进行二次刺杀。”说话的是另一斜刘海的,用袖子掩着下半张脸的信使。
两人将坏人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深怕别人看不出他俩有鬼。
“六个月,会不会太短了......嗝......”李穗儿想多争取点时间,话说到一半,齐刘海信使往她嘴里丢了颗药丸。
李穗儿惊慌失措,捶胸猛咳,但药丸已经顺着喉管进肚。
“这毒药名叫肝肠寸断,六个月后若没有解药,将会浑身溃烂身亡。”齐刘海信使居高临下望着她,语气漠然道:“取下晋帝首级,解药自会送到你手里。”
两个信使说完后一前一后轻功走了。
糟了糟了,老天要绝她命。
李穗儿哭丧着脸,使劲呕了呕,呕不出东西来。
远处传来阿七叫唤她的声音,她顾不上悲伤,连忙出巷子。
“你去哪里了?”阿七迎面撞上来,往她身后探了探,目光探究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