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听青砚说你的折扇坏了。”临出发前,大师姐拿来了一把崭新的檀香扇,递到了凌信云面前,“送给你。”
这把檀香扇工艺精湛,看上去非常精致美观,凑近了还能嗅到阵阵幽香。
“谢谢……清流姑娘。”凌信云双手接过了檀香扇,神情讶异,仿佛是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着开口道:“清流姑娘实在是有心了……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呢?”
“小恩小惠,谈何报答呢?”大师姐笑道。
“姑娘……对我真好。”
“最近一直下雨的天气。”大师姐看向了窗外,“天空也是灰沉沉的。”
“……嗯?”突然岔开的话题使得凌信云愣了愣,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收点礼物总能让人开心些。”大师姐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他,温柔地笑了笑。
“……”凌信云垂眸思索了片刻,转身去房间床边的木柜里翻找出了一块玉佩,看起来色泽翠绿,下边的吊坠上还嵌着一颗亮红宝石,非常好看。
他把玉佩送给了大师姐。
“凌公子这是做什么呀?”大师姐讶然。
“姑娘说的,收礼物总是让人开心的。”凌信云笑了笑,“这块玉本来是我表姑留下来送我的,我未曾佩戴过,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公子过谦了,这玉佩这般好看,我怎么会嫌弃呢?”大师姐接过了玉佩,便系在了腰间上了。
“姑娘喜欢就好。”凌信云说着,似乎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般地开口:“清流……姑娘,我能唤你清流吗?”
“可以呀。”大师姐笑道。
“谢谢清流。”凌信云便笑了起来,颇为愉悦地去收拾行装了。
因此,临行之前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在一旁桌边啃着猫耳朵的五师兄,他不出我所料般瞪大了眼睛,似乎跟桌上这盘猫耳朵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拿了一片就狠狠地咬下去,“咔嚓!”
我根据五师兄画出来的城内布置点,带着凌信云在北云城里跑了一圈。
事实证明我们猜测得不错,弦心在这些街巷的犄角旮旯布置了些小玩意——我去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人防卫,我轻而易举地就翻找到了系在墙角的一串哐哐当当的东西,一眼看上去非常神奇,有小哨子、贝壳、竹板……似乎是些乐声机关,几乎每一处都是。
我和凌信云简单地探讨了一下牵动它们后可能引发的问题,随后作出了一个决定——
把串联这些小玩意儿的绳索一一切断。
在这些东西落地之前,我是伸手捂住了它们,而凌信云负责一扇子切断开来绳索,最终,它们未曾发出多大的声响,便全被我收入囊中。
“走,我们去——这条街看看。”我指着鸟瞰图上最后的一个点,随即便和凌信云朝着它走去。
这是我们这次行动的最后一个地点,一路上我们都很顺利没遇上弦心的人,本来我还想着他们那些人会不会就在这个地点里,还做好了迎战准备的。
可没想到的是待到我们寻至此处,没有发现任何弦心的人,反而看见的是在墙壁上早被破坏掉的绳索。
有什么人——先我们一步破坏了这里?不对,我们一路上的都是我们动的手,他只恰巧发现了这里从而破坏了的吧?
这个人和我一样,把绳索上边的小玩意儿都拿走了,但我却意外地发现了另一道痕迹——
墙壁上有一道痕迹,我拉起绳索来,它对应着的正是绳索断开的位置。
而且更让人意外的是,我辨得清晰,那是一道剑痕!
虽然并不似赵老板的仓库里的剑痕那般狠厉,它明显是收敛了不少功力——是的,切断一条绳索哪用得着多少功力,想来这人不想暴露些什么,尽量收敛着力量来切的。
但是无奈他本身的内力高深,哪怕轻轻划了一剑,也在墙壁上留下来了这么一道剑痕。
墙壁上的剑痕看上去并不算深,我试着伸手去抚摸它,在触及到剑痕的一刻,我竟还能感受到残余下来的微薄剑气!
虽然这一下子把我吓得愣了,没有第一时间抽离开来——却也正因为如此,我发现这些剑气不会伤我分毫。
感受着剑气在我指间缭绕,我思考着这般状况的缘由:
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这位剑术高手还是个大善人,砍断了绳索后还怕来检查的人伤着,要么就是……这剑气的内功心法,和我所修学的是一路的。
第一个可能,照理说,砍了弦心布置后,发现这里的该是弦心的人,而这个剑术高手此前已经杀了不少弦心的人了,又怎么会怕留下了几缕剑气会伤到弦心的人呢?
所以只有第二种可能——我仔细思索了一番,弦心既是一群精通音律的组织,会不会和我所习得的《摄魂笛曲》的心法有所关联?可是再仔细一想,除却在我心头上的姑娘,黄台老者还有其他传人吗?
似乎没有。
那么,莫非是……绿苑的?
得出这个推论结果后,我自己都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一时间似乎还未完全能接受这个结果——
“凌公子,你真的不认识这儿周遭还有什么用剑的高手了吗?”这使得我不禁又向身旁的凌信云问了一遍。
“嗯……”凌信云秀长的眉微微皱了起来,神色认真地思索了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不认识了。”
纵使是北华派掌门级别的如林蘅、吴峻峰,也到底还是落入了弦心之手……
那么胆敢单枪匹马直接向弦心下战书的人必然实力也在这两位掌门之上。
为此,我们也再度向花月门的月影侍打听,关于这里附近的剑术高手。
“没有。”月影侍回答得非常果断,“北华派没有,霜临门没有……唔,也就我们这儿新来的一个用剑的还蛮厉害,但是他想杀吴峻峰最后都没有得手,我想应该达不到你们的要求。”
“那样的话……”我几乎能确定下来了。
“是什么人?你认识的?”凌信云看向了我。
我点了点头,“是他。”
“嗯?”
“连愈,我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