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弦心既然都已经对当地官衙出手了,这意味着什么呢?”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落在窗台上,雪白的纸张闪烁着光。大师姐早已备好了笔墨,却迟迟没有落笔。
通常对地方官出手的……许久之前在临京城的记忆画面慢慢浮现了出来,那是一桩,十七王爷的谋反案。
当时的十七王爷陈封对临京城官府动手的目的便是在于——
“他们要控制这座城市。”我这话一出口,便引来了全场的一片沉默。
而十七王爷的这场动乱,是靠沐临潜入他们内部基地所做的手脚,才保全了临京城百姓的性命。
“那么说,城里的百姓……?”凌信云闻言后,皱起了眉头来,看向我的眼眸中尽是担忧。
“一旦这城里打起来,受苦的往往都会是百姓们。”我也无可奈何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嘶……”五师兄深吸了一口气,“这踏马的一群危险分子,要不我去把他们基地炸了!?”
“……你打算用什么炸?”我忽地因为过于好奇而跟着他这跳脱的思维跑了,待我反应过来后,他已经给出了答案:
“火、火药?”五师兄许是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赞同他的思路,愣了愣。
——“你俩干什么呢!”结果我们两个人的脑壳就被花花师姐一人捶了一下,“你们这才像危险分子好嘛!”
随着“咚”地一声,我脑子这才运转过来,动用火药炸弦心基地,恐怕会殃及到周围百姓们,当初十七王爷筹谋的基地,沐临是以骗取对方信任而进的基地进行操作,自有他一套精心编排,哪像我们这么“莽”的。
“那我们除了告诉官差做好防备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啊!”五师兄撇了撇嘴道。
“小五,不要这么悲观。”大师姐摇了摇头,“兴许,那位红衣服的侠士也是站在我们这条战线上的。”
“……!?你说什么?”五师兄瞪大了眼睛,“可能吗?小师弟都还没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那红毛呢!”
“他是不是红影并不重要。”大师姐说,“他不是在帮忙破坏弦心的计划吗?”
“他确实杀的都是弦心的人。”我边回忆边思索着说,“我昨晚见过他,几乎是目睹凶案现场了,但我甚至都看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出的手,我赶到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倒了,只见着一段张开的红绸子,还有他的背影,然后我去追了一会儿,没追上,但他也没有要对我动手的意思。”
“嘶……”五师兄几乎是呲着牙听我说完这些话的,末了,他发出了由衷的感慨:“你是真的莽!”
……承让,在小五爷面前,这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大师姐问我。
“我看不清他怎么出的手。”我摇了摇头,“看背影的话,是个挺高大的男子,散落的长发……或许,还有一条信息,这个人并非是用红绸杀人的熟手。”
“为什么这么说?”这时,凌信云也好奇了起来,“我见死者身上都覆了红绸?”
我摇了摇头,“以我的认知来看,我见过的绸缎杀人,只有红影的——而红影所用的红绸杀人,那招法极其凌厉,绝不是像我昨晚看到的那般,红绸温和地舒展开来飘落在死者身上的。”
然而,即使如此,我问向凌信云,他也给不出什么人选来,只道是他所知道的这地带的用绸缎功夫的只有花月掌门陈落梅,以及花月门下的一些人来,但以陈掌门的功力看来,她可是用绸缎的熟手。
有基于此,我们还为此请教了昨晚“带”回来的月影侍。
“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月影侍闻言后瞪圆了一双杏眼,“又要会些绸缎功夫又要不太熟练,还要内力深厚到能瞬间杀人的高手,我们花月门里哪会有这号人物呢?诶,还要高大的男人?”
“呃,花月门里不是也挺多……”我尝试找个适合点的形容词,“比较柔美的男性吗?”
“事实上挺多男性同门不乐意甩这些绸缎的。”月影侍说着,还眼神示意般看了看他腰间的长鞭。
……也对哦。
“但那日见你们擂台上还挺多人会绸缎功夫的?”我好奇地。
“是呀,但是要么是绸缎功夫的熟手,要么就是……唔,不太厉害的。”月影侍说着,忽地想起什么来似的,“诶?或许是那个上来一挑二我们黑白双煞的那位?他内力是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绸缎功夫……大概原理差不多吧?那日我见他用树藤之类的还捞了吴峻峰一把……”
虽然看上去是差不多符合,可问题是……那是咱三哥啊,真要是他咱能不认出来吗?
不过他说的是……三师兄救了吴峻峰一把!?回味过来月影侍的话来后我脑瓜子都是嗡嗡的,不是说吴峻峰是差点杀了他的人吗!?
实在没想到他还是个秉持着以德报怨美德的大好人!?
“我觉得不是他。”这时,凌信云温润的声线把我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回过神来一看,只见月影侍耸了耸肩,表示这样的话他也实在帮不了我们了。
那眼下我们该做些什么……?
我忽地回想起些什么来,起身就去找大师姐——
“师姐,你刚刚是打算写些什么?”我刚问完,才瞥到那书桌上的雪白纸张,依然没有染上半点笔墨。
“本来,我是想给师兄写些什么的。”她说,“你们说北华派沦陷了,花月门不肯搭救嘛,但是我想呀三联门派不止这两家,所以想打听一下霜临门的……但是你们还没回来之前,我收到了师兄的来信。”
“他怎么说?”我好奇地。
“他说,霜临门的状况也不太好。”她语气沉重了起来,“怎么回事呀?北华派这才被打下来不久,霜临门也出事了。”
“什么!?”这时,凌信云恰好推门而入,听闻这番话后,满目震惊:“清流姑娘你是说,霜临门也被弦心的人攻打了?”
“嗯。”大师姐点了点头,神色认真。
“那你们现在要去霜临门看看吗?”花花师姐靠了过来,问我道。
“……我想不用了。”想起不久前即使找到了北华派两位掌门可能被困身的地方,我们势单力薄也根本做不了什么,我想也没有再去霜临门的必要了,大概也是改变不了什么。
我们的力量实在太单薄了,而考虑到弦心现下已经对北云城动手了,大师姐他们更是要看住林昔言和赵老板,抽不开身。
那么现下唯一抱有希望的节点是在于……城内的那位红衣人,眼下这情况看起来,他很有可能就是那破开仓库的剑术高手。
那么,他盗走赤焰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去追查他。”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