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卜渊顿时就愣了,无措般地眨了眼睛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只见他勾了勾嘴角:“你是说他?”他看了看那个乞丐,“但刚刚这兄弟就一直看着你呀,用情可深了,我觉得算不上侮辱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头牌甚至看也没看乞丐一眼,美丽的眼眸一直凝视着卜渊:“我是说,你分明有这个钱,可以在竞价中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但你把这个钱给了与你没有关系的人。”他说着,眼睛眯了眯,“你这是看不起我。”
“……那、那你想怎样……或者说,你想我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卜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时,头牌的嘴角竟轻轻扬了扬:“既然钱是你出的,那么……”
“那么你随便给我弹个小曲吧!”卜渊马上抢在对方可能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之前一句话堵了过去,“弹完了我就走人,怎么样!”
然而,就算他反应再快也毫无作用——
头牌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万种风情,“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跟其他只卖艺不卖身的人不一样……”
——“我只卖身。”
“噗!”刚好还想喝口水冷静冷静的师姐顿时就一口水毫无风度地喷了出来!
我见卜渊的眼角都跳动了好几下,但是他还是生硬回道:“好啊。”
“……哈!?”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看向刚喷了茶的师姐,她也是目瞪口呆,可是还没等我俩缓过神来,卜渊便已经和那头牌走了,周围炸锅的人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也是,人家凭真金实银竞争出来的,不得不服气。
只不过,那乞丐怎么办?
我不禁看向大师兄,他却是笑了笑,把我拉回了座位上,说:“既然他都说他没有妹妹,也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啦——那还管他干嘛?”
他话是这么说的,可不想我们还没安坐多久,那乞丐就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了:“你们这可不厚道!”
“那美人儿嫌弃你,可怪不得我们呀!”大师兄修长的手随意地把玩着桌上的酒杯,眼角尽是笑意。
“你……!”乞丐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乞丐脸上虽然满是污垢,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他长得还有几分俊朗,这双眼睛尤为有神。
“你看我也没用啊~”大师兄耸耸肩,“不过我这儿倒也有个美人儿,你喜欢的话可以远距离观赏一下——近距离就别了,小美人现在的眼神有点可怕。”说着,大师兄放下手里的酒杯,随后轻轻把手搭在二师兄系在腰间的剑鞘上,把他即将出鞘的剑给按了回去。
“冷静点~”大师兄朝二师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
“……”二师兄只是抬眸看了看大师兄,没作其他反应。他的眼眸依旧清澈如水,但不知为何我也感觉得到如大师兄所言的,有点可怕。
想是师姐也感觉到了,过来说:“冷静点哥,咱不气哈,等那萝卜回来再教训他就好啦!就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真不够义气!”
二师兄:“……”
“……这话说的,难道你也想去风流快活?”大师兄闻言后把目光转移到了师姐身上。
“说得谁不想风流快活一样!有什么问题吗?”师姐理直气壮,“卜大哥扔下我们自己去风流快活了,不就很气人嘛!”
“……”我和大师兄对视一眼,瞳孔里映出的是对方无奈的表情。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师兄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大师兄见状马上起身跟去,我和师姐便也管不得那乞丐了,几下子就追上——
“小玉?小玉玉~”大师兄快步跟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二师兄的手,“你真生气啦?”
“……”
“哇?这么难得?我好像都没见过你生气……”大师兄说,“那个姓卜的居然这么大本事的吗,我调戏了十几年的人都没生我气,他一下子就……”
这时,二师兄才平静地转身来看他,清澈如水的眸子直望入大师兄的眼眸里:“没有。”
“……”大师兄便愣了愣,“哦……那你这是要做什么?醉花楼里太闷了你快闷死了赶着出来透口气活命?”
“我是想调查一个这里的乞丐。”二师兄平静地,“我觉得醉花楼里的乞丐有意隐瞒了什么。”
“……就只因为这个乞丐?”
“……不然?”二师兄有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刚才他凑过来的时候我就感觉不怎么舒服。”
“……所以刚才你的眼神有些可怕也是因为乞丐?”
“嗯,你说得也没错,他靠过来时空气都被污染了,身上味道太重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拿酒泼他……”
“那、那个姓卜的呢?大师兄说,“不管他了?”
二师兄则是摇摇头。“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哦。”
“所以,”二师兄认真地看向我们,“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因为他生气?”
对此,大师兄只回应了四个字:“心照不宣。”
这天晚上,二师兄到街上的暗巷小街逛了一圈回来,带回来了几个信息。
我们在醉花楼遇到的乞丐名为章连天,跟这城里的乞丐混得挺熟的,但竟无一人知晓他的家世背景,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年乞丐。
章连天这个乞丐当真如那客人所说,日常就是要饭讨钱,然后把一日所得的钱全贡献给了醉花楼。
据乞丐们所言,他应是看上了人家醉花楼头牌。
醉花楼头牌,名为秦淮秀,虽然性别为男,但却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比许多姑娘还要貌美,把京城的许多公子富商迷得神魂颠倒。
“还有一点。”二师兄补充道,“刚刚我发现有个黑衣人跟踪我,不过他没什么动作,所以我没理会他。”
“嗯……”大师兄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二师兄环顾了屋内一下,也开始略有所思起来。
“别看啦,那萝卜没回来。”大师兄托起腮来。
“……怎么还没回来?”
“……”大师兄闻言,略有所思地用目光把二师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长这么大是不是没有去过青楼叫姑娘?”
二师兄:“……”
“来,师兄我给你上一课啊~”大师兄笑道,“这个青楼叫姑娘嘛,付了钱和姑娘开房后,当然就和姑娘在房里共度良宵啦,这个共度良宵啊……”
“行了,师兄,这里有未成年。”我嚷嚷道。
“哦,那我跳过这部分。”大师兄点了点头,“然后呢,做完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情后,两个人都很累,通常都一起睡到大早上啦!”随后看着二师兄,笑说:“这样懂了没?”
“……师兄,这些我知道的,这里有未成年。”
“我已经说得很文雅了。”
“……”二师兄略为无语地看着大师兄,没作声。
“你这么看师兄我做什么?你难道还要我想个什么更风雅一点的说法?嗯,我想想啊……云里雾里?被翻红浪?暴风骤雨?……”
“师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