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 第27章 27. 收拾残局

原本是想拉花语进局，有些侥幸地以为能够借用花语的力量压制住越来越失控的魔界，尤其是魔界正跟随的越来越心思难测、弑杀成狂的魔尊玉柳。

如今的玉柳，纵是其他五界合力也不敌她。惟有在六界之外去找寻支援；或者说，七界之中，惟有暗界的冥使才有力量压制得住简直已是走火入魔的玉柳。

在明界人看来，惟有花语才能还明界太平，拯救明界众生于水火。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冒险去了暗界，虽然花语见了他们并没有动他们，还把他们安然无恙地送回来，但是她惩罚的——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是让整个明界一起来代受了暗界的惩罚。他们成了明界的罪人。

花语不过隔岸观火，调整了送他们回来的时间，就让他们背负了永生永世都无法洗清的罪孽。

未能及时参与对抗玉柳，无颜面对已经荡然无存的仙界的罪名，惟有赶赴魔界，抱着与玉柳同归于尽的决心去解救注定不可能救回来的还没被夺去仙根的仙界仅剩的几位有着万年以上修为的仙者们——包括天帝和王母。——他们此去，根本是去送死。但他们也必须去。只因为必须这样做。

“我不去！”没想，临了，花烟却后退两步，甩下话后，径自飞去妖界。快得仿佛生怕被身后两人追赶上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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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六界当中，惟有花界因着与花语的渊源而让玉柳有所忌惮而始终避绕开花界来行事，并未动过花界。但是花烟与花界早闹得水火不容，她是不可能回去。何况，花界也定会顾及到花语与她的关系而拒绝接纳她，生怕被她连累而失去如今唯一的最大倚仗。

仙界是先于人界被玉柳给毁掉。人界则也彻底沦为人间炼狱。魑魅横行，人界彻底释放了它作为**最多最贪婪无度的物种的本性，让那些魔界子民最是享受人界的美味，无穷无尽——直到把人界的精神彻底食尽为止。

魔是不吃实体的，他们只吃欲念。人界彻底沦为了他们魔界圈养的牲畜——就像人界也曾圈养被他们驯化的兽界非人类的其他物种那样。

这样的人界，花烟自然去不得。何况她又不是人类，去了人界还得幻化成裸猿模样才不会被人类攻击，歧视。更别说隐匿其中来寻求自保。

纵然人类占领的地盘再大，但就因为他们这个物种极端的排外，不用魔界特地寻找，那些裸猿自己也会主动将她识别出来，然后主动“贡献”给魔界主子。

——那就只剩下兽界和妖界可以去了。

考虑到自己这一世生来便是妖身出世，那比起兽界，妖界才是她最后可以依靠的力量。

而且，此时还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成为新一任妖王。

狼影一定会去找玉柳决斗！那他一定会死！而他死了，她便是妖界最有声望和实力竞争下一任妖王的人选。所以，她应该去妖界。只需再耐心等待，妖王之位迟早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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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强制叫唤她回来？”白檀没忘记花烟与萧晗还有灵契束缚。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花烟实力与我不相上下。我们谁也强制不了谁。此契顶多是让我们必须共享彼此寿命，却无法再单凭一方实力强过另一方而利用契约强制奴役了弱势一方。”萧晗解释道。

“怎么会？这些年你也没有懈怠了修行，那花烟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怎会进步得如此神速？”白檀才问出口，两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花烟如此避讳魔界，怕不仅仅只是为了保命这么简单吧？毕竟萧晗也是要去魔界“送死”，那萧晗死了，花烟还能活吗？

“此事的确蹊跷。但是既然她选择走旁门左道，日后魔界之人寻她清算回报之时，她也必将遭受反噬，彻底被玉柳控制。到时候，未必是‘妖王’能够护得住的。”萧晗冷眼看待。

“你说得倒轻巧。如今花语不管我们明界之事，我看她对你也未有更多情义，若是日后你受了花烟连累，又当如何？”

至少他俩算是看明白了：此去魔界，就算白檀会死在昔日好友玉柳手中，玉柳也很可能会为了要利用花烟做些什么而顾及到灵契一事而暂时留下萧晗。萧晗此去应该是死不了的。但是不代表之后不会死。更不代表他不会因为花烟而跟着一起受罪。若是那样，还不如早点死的好。

萧晗面无表情地瞧了眼白檀，“再说吧。”——便先一步飞向魔界。

白檀见了，抿嘴闷“嗯”了声，也足尖点地，一跃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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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影只身前去魔界。然而魔界仿佛知道他要来，早早就大敞开结界任由他进入，但是出不去。

无法，狼影只得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再次走到上一回见玉柳时被她引去的那间密室。

“来啦。”玉柳闭眼调息，盘坐在密室正中央。

连密室门都是自己为他自动敞开来。想来是玉柳的意思。

玉柳的周边已经改建成一圈同心圆状，围着中心只够一人端坐，而同心圆的内区和外区之间则淌流着从魔狱熔岩池引来的正缓缓淌动不止的岩浆。

“知道你要来，没想你只是自己来了。你是真打算来送死的吗？”玉柳慢慢睁开眼睛。瞳孔里映现狼影的模样。

此时的他，蓬头垢面，满脸风尘。

“怎么说，我与你也是祭过天道，是在七界见证之下定下婚契的夫妻。你来见我，这么没有诚意吗？连最基本的整洁仪态都懒得收拾了吗？”玉柳微微拧眉，眼底扫过一抹不满。

狼影奇怪玉柳都到这时候了，还跟他计较这些？

心里莫名其妙，但行动上还是乖乖施了清洁咒，将自己又变回往常那个看着稳重坚毅，虽不是绝色，但也算俊朗的盛年君王模样。

这才是玉柳印象中的模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狼影刻意贴着密室的墙壁立于密室门旁。密室被改造成这样，太热。他的原身是耐寒的高原狼，来到这儿反而是置身于对自己最不利的困境当中，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意识很快变得模糊，直到最后彻底昏厥过去。狼影只记得他最大的重要发现：原来，玉柳的原身，她的魔身是火种，是最炙烈纯粹的万火之源。是最极致的火系力量。——那么，她的生死劫花语，她的原身该是极致之寒吧——冰系，同样来自混沌初开的极致冰晶，最极致的冰系力量。

等狼影再次醒来，他已被玉柳移至一寝殿之中。正躺在寝殿内唯一的卧榻之上。是张无论何种属性皆能受益助长自身功力，很有利于休眠疗伤的万年白玉床。据说，六界仅此一张，是上古神器之一。

原来是落到了魔界手里。

那不言自明，此地应该是历代魔尊的寝殿了。

“玉柳将我安置在此是何意？”狼影虚弱地掌按床面，支撑自己艰难起身来，看着身下的通透白玉，困惑不已，“她这究竟是要救我，还是有其他目的？”

狼影唯独不敢去想，玉柳会不会还对他留有情义？

毕竟眼前的这个，不是狼妖玉柳，而是火魔玉柳，是已经恢复了全部魔力且苏醒了前世所有记忆，并且以一己之力屠尽六界所有违逆她心意者的嗜血狂魔——玉柳。

她能有什么情？

然，既无情，又为何这样待他？没有关他，反而还救他？还将他安置在自己寝室，自己的卧榻之上？

“你醒了。”

声音传来，狼影才惊觉玉柳不知何时已经快走到他跟前。他竟然毫无察觉！

震惊之余，狼影算是对彼此实力的悬殊有了清醒认识。她若想杀他，轻而易举。

“你究竟想怎样？”狼影想了想，最终选择直接问她。

“我等的人很快就会来。”玉柳只道目的。

狼影蹙眉，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故意灭了仙界，奴役人界，收编兽妖两界，唯独对花界以礼相待，就是为了挑衅冥使？你想要冥使亲自来找你？”

“这一战，不可避免。”玉柳已经不是从前的玉柳，更不是千年前的玉柳。

她自认只要等花语来了，立马启动早已布置好的阵法，可以瞬间将花语困在魔界，然后她再利用法阵彻底吸干那几位有着几万年修为的人质的全部灵力，聚集所有明界能者的力量，一齐来对付花语。——如此，难道还不能威胁到冥使？

这一战不求必胜，玉柳只想要试探一下：看看明界与暗界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十倍？那只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传说。谁证实过了？

她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