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在人间接受义务教育 第4章 这是第四章

“这些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在这坐着收银，电脑有一个软件，别人要充卡的话，你就点进去收银输入金额就行。”秋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这是一家秋雨自己开的网吧，名叫流星花园网吧，有几家连锁，另外几家店是他其他兄弟加盟开的。

秋雨给木槿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流程，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就是人来了收钱。

秋雨问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木槿盯着屏幕看呆了，他用两根手指比了一点点距离，弱弱地说：“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说。”

“就是……有些字儿，我……我不太认识……”

秋雨震惊了，哈，天爷呐，还是个绝望的文盲。

“你没读过书？”

木槿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说：“读过。”

李康教他读过书习过字的，他早就熟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字和那时候的不太一样，感觉精简了许多。

一部分字他还是能猜出来的。

“那你上过学吗？你小学毕业了吗？”

秋雨忍着诧异的情绪，努力保持平和，继续问他。

上学？木槿还真没上过。

木槿如实回答他，“没有。”

完犊子，秋雨扶着额，把张阳唤来了。

张阳慢慢悠悠走来听说木槿没上过学，瞬间睁大了他的眼睛，攀着木槿的肩膀晃着他，“啥？！啥家庭呀？咋不给你上学呢？你是不是遭虐待了？！要不要我给你报警？”

木槿顿时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没上过学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吗？再说了自己读过书的也很多呀。

木槿被张阳晃得晕死了，他努力着说出话来，“我没有遭受虐待，也没有什么家人，你们不用担心的，我活得挺好的。”

张阳声泪俱下，抱住了木槿，“天呐，孩子，你也太可怜了吧，你一个人长大幸苦了，你以后就跟着哥混吧，哥这一口饭还是有你的。”

秋雨翻了个白眼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他们拉开，“行了啊你，你别给人勒断气儿了。”

张阳还不死心，还要上前去抱住木槿，秋雨赶紧挡住他，对张阳说：“去，你去那小仓库拿几本一年级课本来。”

秋雨吩咐完张阳，转过头凝视着木槿，半信半疑地问：“你真是一个人长大的？”

木槿点头说：“是呀。”

木槿心想自己无父无母，天生地长的，准确来说，自己应该是一个妖长大的，他还算不上人。

“那你这头长发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剪？现在天气这么热，当然，你不想剪就不剪。”秋雨寻问着他的意见。

木槿瞅了一眼秋雨的头发，问：“剪成跟你一样的吗？”

“你也可以跟刚刚那人，就张阳那样的短发，也不一定要跟我一样，你有很多选择。”秋雨说。

木槿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还是再想想吧。”

秋雨点点头，“行，那今天你先跟着张阳学认字。”

张阳捧着几本书走过来放在了桌上，秋雨把那几本书拿起来看了几眼，嘱咐张阳先教木槿拼音和字母，就准备离开网吧走了。

木槿见秋雨要走，马上站了起来，“秋雨，你去哪？我也要跟你去！”

秋雨停住脚步笑了一下，对木槿说：“你还挺粘人，我出去有点事，你跟着张阳学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张阳摊开了书本，拉着木槿坐下来，对秋雨说：“去吧！亲爱哒！孩子就交给我吧～”

“你丫骚死了，你要是寂寞就去买盒火柴蹲墙角烧去，不仅温暖，没准儿还能看见外婆。”

“不要不要，我看见你就够了，秋哥～”

秋雨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知骚不过他，赶忙骑着他的摩托车飞速走人了。

张阳此时正用无比慈祥的目光看着木槿，木槿甚至是在一个男的身上感觉到了母性光辉。

“来，孩子，跟我读，a——第一声，a——”

木槿张了张嘴，又反复舔了舔唇，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a有点烫嘴。

“来啊，念啊，张嘴，不要害羞。”张阳催促着。

木槿斟酌片刻，还是张了嘴，跟着：“a——”

张阳给他鼓鼓掌，又指着第二个a，说：“对啦，真棒，来，接着读第二声。”

木槿：“……………”

木槿满头问号，这是在把他当幼童吗？

算了，还是宠溺一下小辈吧。

木槿就这么和张阳互相宠溺着度过了一个上午。

秋雨骑着摩托，头上带着黑色的头盔，一路飞驰在马路上，穿过了一片小区，最后停靠在一栋红屋顶白房子的黑色铁门前。

秋雨按响了门铃，朝里面喊道：“李奶奶？在家吗？我过来了。”

“来啦，来啦。”

李奶奶身材矮小，白白胖胖的，杵着个小拐杖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来。

“哪根水管漏水了？”

李奶奶指了指方向，“就厨房那块，我实在弄不好，就只好麻烦你啦。”

“没事，都是邻居。”

秋雨走去摩托车的后备箱拿出一小节替换水管和生料带，还有工具之类的，李奶奶给他开了家里的门，秋雨换了鞋直奔目的地。

秋雨家住的是一片养老区，他专门给阿婆买在这块，这附近也基本上都是一些在这养老的老人，也有一些独居的不方便，需要什么帮助时，秋雨能帮的也都会帮着。

“奶奶，你去把出水总闸关一下。”秋雨说。

“好，好。”

李奶奶又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去关总闸。

秋雨拿着扳手，使着劲儿，三下五除二地拆下了旧水管，秋雨动作快速利落，把替换的新水管一拧，很快就换好了。

李奶奶笑眯眯地说：“哎呀，真是太谢谢你了，奶奶桌上有好多好吃的，你快过去拿点。”

秋雨来回开关着水龙头，反复检查着，确认了没什么问题，他洗了洗手，“不用了，你多去陪陪我阿婆打打牌说说话就行。”

李奶奶走着她的小碎步，捧着一大包零食塞到了秋雨怀里，“哎呀，我一会儿就去找你阿婆玩，你快拿去吃，给小张小夏也分着吃点。”

秋雨推拒不了，只好抱着一大包零食离开了，秋雨回到店里已是中午，木槿已经趴桌上睡着了，张阳则坐他旁边看着一部外国电影。

“睡着了？”秋雨看了一眼趴着的木槿问道。

“是呀，”张阳看着旁边睡得正香的木槿，乐不可支，“哎，我跟你说，他睡的可快了，我一打开这部电影，他就只是听了几句，结果立马就入睡了。”

秋雨哼笑一声，“难不成这电影自带催眠成分？确定不是学习学的？”

“哎呀，都不是，我看得可是热血型的，给我看得老激动了。”张阳说。

木槿睡着睡着听见一阵笑声，他缓缓醒来，趴得久了视线有点模糊，木槿揉着眼，说：“天亮了？”

“看给他睡得都以为第二天了。”秋雨挑了挑眉说。

木槿没太听明白，只好冲着秋雨甜甜地笑了一下，脸颊两边还凹出两个酒窝。

张阳见他醒了，就把电影的音量调到了正常，奇怪的语言又传入了木槿的耳中，木槿问：“这到底是什么语言，听着好想睡觉。”

秋雨说：“鸟语。”

木槿点点头，表示悟了，点评道：“怪不得如此难懂。”

他是花，当然听不懂鸟在说什么啦。

张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真服了你们了，英语跟你们有仇吗？”

秋雨就此打住，说：“好了，你俩先去吃饭，我在这守着。”

张阳一边乐，一边带着木槿出门觅食。

“等会儿。”秋雨喊住他们。

“怎么了，秋哥。”张阳说。

秋雨给了他们一人一瓶AD钙奶，“路上喝，李奶奶给的。”

木槿盯着手中绿色小瓶觉得分外新奇，他学着张阳用吸管戳开了银色封口，猛吸了一大口。

木槿眼睛一下子亮闪闪的，“秋雨，这个好喝！”

秋雨看着他的眼神，叹叹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揉了揉木槿的头。

张阳也在一边叹着气，“走吧，哥领你去吃饭。”

张阳，木槿，一人一妖，一前一后地走着，木槿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着周围的一切都表示惊叹。

现在的人类真是聪明，特别是名为手机的小方块，真是第一伟大的发明。

张阳点了三份黄焖鸡米饭，一份打包带给秋雨。

“你说你以前生活是咋过的呀？现在都是网络时代，你是生活在一个偏僻的深山里吗？没有通网，也不让你去上学，家里人就专门让你去干农活的那种？”

木槿这种纯天然的人类可不多见了，张阳不免感到好奇，忍不住打探起来。

木槿咽下一口饭，他牢记着秋雨的那句话，不能说自己是妖在山上一直修炼，只得挑挑捡捡的大致说说。

“我是住在山上呢，没怎么下过山，不过有一个和我住一起的哥哥，我俩会一起种种地什么的。”

“你还有个哥哥？亲哥哥？那能联系上吗？”张阳问。

“不是亲哥哥，算是搭档吧，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木槿摇摇头说。

这位搭档是他的同类，也是花妖，不过这个妖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

木槿经常与他失联，十年二十年的见不着面也正常，木槿甚至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

就算说上话了，也只是骂他傻，说木槿跟人类扯上了关系不是什么好事，劝自己好好修炼，说不定能永生。

木槿却觉得有限的生命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恩惠，永生就像是一团黑雾，一旦踏进去那就是无边的孤寂。

木槿修炼也只是想借用妖力打理好那一片橘子林。

他一直想着再次见面的时候要让李康吃上一口自己种的橘子，因为真的很甜。

现在是夏天，等秋天了，他就把橘子带给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