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 第5章 猫妖

日子过得挺快，只是没想到偶尔也会有陌生人上门求助。

“开什么玩笑我本来就是妖，你居然想让我去帮你收妖？这不是神仙道士们应该做的事情么？”华颜抬头看看面前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懒洋洋道。

“我们那儿是个小县城，哪里请的动那些神仙老爷。华姑娘您行行好，帮我们去瞧一瞧吧？”这一声声华姑娘，叫得却是极其顺溜。

“你不是这附近村子的人，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我也是听旁人说的，都说姑娘人心善，武功又高——”那汉子一边说着，一边又努力将篮子向前推了推，“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姑娘——”

华颜扫了一眼那个篮子，里面是满满的白花花的鸡蛋。

她微微有些好笑。她自是不稀罕这些的，平素里也不沾一点荤。不过，这可能是这个乡下汉子能拿出来的最贵重的礼物了吧。

“师父，要不要去看一看？”少年插嘴道。

“文靖，我们做妖的，也是有规矩的。虽然说弱肉强食，到哪里都一样，但是一般都不会贸然去干涉另一个妖的势力范围。”华颜正色道。

“师父，你都好久没有下山了，就当出去散个心好了——再说了，这也是件好事——”

“你这孩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华颜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算了，就当出去玩一趟吧——”

“那我马上去收拾东西——” 少年立刻冲了出去，仿佛怕她反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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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之后。

“华姑娘，到了——”那汉子把他们带到一间破庙前，有些畏缩地向前指了指。

“这就是妖怪作祟的地方？” 华颜胡言乱语道。“也不找个好点的房子，看来这妖过得也挺艰难啊——”

“华姑娘，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你们师徒千万小心啊——”

门咯吱一声开了，散发出些许阴森的气息。

“师父，我先去——”文靖抢在华颜前面走了进去。

华颜笑了笑。

昏暗中几点绿色的荧光闪过，直奔她背后。

“不要伤我师父——”

瞬间，少年一把推开她，却被那怪物的爪子在胸口挠了一下——

眼看他胸口多了三道血痕，华颜顿时怒从心起。她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只猫妖。它还没有完成修炼成人形，只是形体比一般猫儿要大许多，还留着猫耳朵和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文靖，闪开，让我收拾它——”

少年却从地上一跃而起，依然要拦在她前头。

“傻小子，让开——这时候还逞什么英雄？”

“不让，我是男人，应当保护女人——”

“你不过还是个孩子——”华颜一边说着，强行将他推开。

她使出长剑，同猫妖缠斗着。

那妖怪尚且不能言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就这点道行，决计不是她的对手。不过用了几招，华颜就将猫妖一剑穿心，钉在地上。“我本来不想伤你性命，可你不该偷袭我的徒儿——”

解决了妖猫后，华颜给文靖的伤口涂上药膏。

“疼么？”

“疼——”少年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神色，这时倒是挺像小孩子。

“让你长点记性，以后不要瞎逞能——”

“师父，你好凶啊，你对我笑一下么？”

华颜没好气地说。“你这件衣服还没穿几次，我又要重新缝补。你说，我能不生气么？居然还敢让我笑——”她嘴上继续刻薄，手里的动作却变得轻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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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晨光熹微。

华颜却早已梳洗打扮完毕，她手中扯了一根花藤，用力一挥，甩开了文靖的门。

少年惊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师父，天还没大亮呢？”

华颜正色道，“我当初学艺时，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和许多师兄妹一起练功。你既然要留在这里，就得按我的方法来。快起来，不然下一次，这藤条可就要打在你的身上了。”

文靖愣住了，没想到一向闲散的师父居然要折腾他。他只得赶紧收拾好，硬着头皮走到了院子里。

“拿起你的剑，如果在我手里过不了三招，就吃三下藤条——要是一炷香内，再过不了，再来十下。”

“师父，你来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华颜一脸严肃。“你呀，书读得一般，还不如学学剑招，至少还有一技之长——”

说着，她随意将手中的花藤向地面掷去，立刻砸出了几道裂痕。

“师父，这东西打到身上，我还有命么？”文靖哀声道。

华颜不耐烦道，“你放心，我会控制的。不会让你缺胳膊断腿的，最多也就是留几道疤，三天下不了床而已。”

“师父——”文靖委屈地叫道。

“拿出你的剑来——”华颜挥了一下衣袖，银剑已出。

“飞红万点愁如海——”华颜使出这一招，刺破了一树花落。漫天的红色飞花，确实很美。

不过，这剑只差分毫就要刺到少年身上了。文靖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前她那些教法，都是在玩儿。

“师父，你明知我读书不好，还把剑诀编成了诗句，这不是存心折磨我么？”文靖嚷道，没有谁会愿意自己身上被刺出血窟窿的。

“现在知道用功了？从前我就是太心软了，才让你一事无成。再来，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文靖连着苦熬了一天，总算勉强过了关，不过身上也多出了好几道伤痕。

“明天继续——”

“师父，你怎么这么严厉。真是女人心，似海深。”文靖小声嘀咕道。

华颜也不理会，顺手将一个小药瓶抛给他，“荷花露，自己敷去。”

文靖哀叹着捡起了小药瓶，给自己敷药。那药膏确是效用极好，所敷之处传来一阵清凉，痛痒的感觉逐渐消失了。只是想想接下来的艰难日子，他不由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