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心 第3章 过往

“阿满，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活着。”衾袅捏着满姬的下巴吻上去，满姬反抗无效，呼吸逐渐急促，“阿满，你现在好动人。”满姬脸上泛起桃红，眼神迷离。

“你告诉我，三次承诺是什么意思……”满姬想了想，因滕海她说的是让衾袅跟了她，肉麻的话应当没说过，自己当时还是有些傲气的，也就这次是许过承诺，那便只能是历劫时许的，可衾袅是狐妖啊，怎么可能记得历劫的事，她是狐映天浩劫伴着幸存的狐妖坠入人间的，衾袅却还在人间待着，如若衾袅历劫未结束，也不该知道自己是狐妖。

“阿满，可以不说吗，我想睡了。”衾袅自顾自地躺在满姬身边，还禁了满姬的言，满姬无奈自暴自弃地闭眼。

直至深夜，满姬感到温暖，缓缓睁眼，自己的元神已经收起，衾袅只化了一点尾巴在外，妖锁已经解开，雪白的尾巴环绕在满姬的周身。

满姬走不了，尾巴缠太多了，直接走会惊醒衾袅，用妖力衾袅也感知的到……还是用狐妖擅长的吧，不过媚术对狐妖怕是不会起作用。

“呜……赫——呜哇……呜呜呜……”衾袅立刻醒来，就看到满姬在梦中啜泣，她马上抱起满姬，轻轻拍打后者的背，满姬徐徐睁眼，把头埋在衾袅胸口上，衾袅抱着满姬轻声询问：“阿满怎么了？”满姬用蛊惑人心的眼睛楚楚可怜地说：“你坏，你过分，我又不记得我历劫时我们的过往，当年因滕海我经历三次历劫自然记不大清，这次是我错了，可你说说，你从一开始就不停撒谎骗我，我怎么信任你，和你在一起！”

衾袅少有地被噎住了，的确，她一直在骗满姬，可当年……即使不记得，也长了心智吗……“即便是现在，你还是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满姬哭得梨花带雨，衾袅用指腹擦着满姬的泪，心中犹豫不决。

满姬哭得眼睛都肿了，衾袅也没个态度，真是服了这个倔脾气，满姬干脆哭晕了过去，衾袅亲了亲满姬的眉心处，盯着满姬极具欺骗性的面容，犀利地评价道：“爱装，又没耐心，到头来自己受罪。”“就不能坦诚一点嘛……”衾袅嘟囔着睡下，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满姬醒后感到麻木，衾袅圈着自己，感觉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尤其对方是同类，这对狐妖来说是有损形象的，满姬一个用力反身将衾袅的背抵在床边，长发垂落在地面上，像一条瀑布。

衾袅与满姬对峙，衾袅饶有兴致地观察满姬，“你是在勾我吗，阿满？”满姬顺势贴在衾袅身上，衾袅伸手揉了揉满姬的头，两只耳朵又冒出来了，衾袅轻轻抓了几下红彤彤的尾巴，满姬整个身子都软下来，粘在衾袅身上。

“阿满，喜欢。”衾袅桀然一笑，轻啄满姬的眼尾，“你喜欢我么？”满姬不应，衾袅就探她的尾巴，尾巴一下弹开，连着主人也吓了一激灵，满姬的头蹭蹭衾袅的脸，两只手扣着后者的后脖颈，不好意思地说：“喜～欢……”衾袅轻笑，捧起满姬的脸吻上去。

满姬恨恨得刮了衾袅一眼，“我的嘴，”满姬指指她红透的唇瓣，“肿了！”衾袅捋捋满姬的头发，略表歉意：“抱歉阿满，以后会注意的。”满姬气鼓鼓地转过头，衾袅看着满姬凸起的脸颊阴笑，啊，还有下次，下下次和下下下次呢～

满姬实在有些头疼，现在她什么都干不了，每天被衾袅圈着醒来，没事撅个嘴亲，要出去继续亲，被关得死死的，从对方身上根本捞不着什么好，除了手艺不错，真怪，为什么她变的东西难以下咽，衾袅却能变出食材做好吃的，按理说不应该啊……满姬有八尾，不知为何历完劫反倒少了一尾，修炼千年的九尾不是为了历劫乱丢的！衾袅应当是修到七尾，那便不如她强，变出的东西应该也差些，而且，虽然自己当初没真下狠手，但衾袅的妖力的确不可小觑，如果衾袅在她历劫时带有记忆地遇到她，那一起丢尾也未尝不可能，衾袅应该原是八尾……

也足够惊人了。因滕海初遇，衾袅的妖力微乎其微，虽能探出她天赋不凡，但不至此，满姬也没指望衾袅有什么出息。现在出息了，还能绑她了，这个小狐狸精。

满姬感觉自己要被关傻了，必须出去透个气，晚上便开始行动。

“小清梨。”满姬从后靠在衾袅肩头，后者目不斜视，“你最近睡觉越发不安分，有感冒的迹象，不能出门。”满姬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半夜搂的她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她不乱动才怪，“好清梨，我错了，我今晚铁定乖乖的不乱动，你就带我出去玩儿嘛～”衾袅突然贴近满姬，二人的气息交错在一起，前者的表情逐渐危险，“嗯？清梨？阿满，你当真不唤我鸾鸾了吗？”“……”忘了这茬了，短命的野花……真会戳人痛处，满姬一时语塞，而后难为情地说：

“我比你大，可我丢失了不少记忆，懂得可能还没你多呢，你记得很多事，我叫你鸾鸾还合适吗……清梨的事是我不对，清梨确实漂亮，我也同你谈过，在我印象中清梨烟雨是坚韧美丽的，你也是。”衾袅挑眉，避开回答上一个问题：“你今晚乖乖的，不乱动？”满姬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嗯，任你处置。”衾袅又说道：“如果你不好意思，也可以叫我鸾姐姐。”？倒反天罡，满姬简直大跌眼镜，衾袅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衾袅忽压上来，意味深长地开口：“今晚就来看看阿满的乖巧听话吧。”随后伸手试探。满姬的脸唰的红了，这……这这她……她她，她怎么敢的啊！

许是觉察到满姬浑身僵硬，衾袅引诱道：“阿满放心，鸾鸾不会乱来的，阿满会舒服的，改日我就带阿满出去玩。”满姬也不知为何，在衾袅的一阵阵哄骗下，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今晚的月格外亮堂，这条街外是城市的喧嚣，街内却也有别样的热情——这是秋日绽放的第一朵花火，绚烂无比。

临了，衾袅贴着满姬的额发，欲求不满似的开口：“阿满，叫我。”满姬累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衾袅。”满姬感觉腰被捏了一把，报复似的：“小清梨”，被掐了一下，不轻不重，提神醒脑，满姬艰难地爬起将手挂在衾袅的头上，软声说：“鸾鸾……姐姐~”满姬感到额头湿热了一瞬，衾袅托起她去洗手间，两唇相碰，又是一阵纠缠，衾袅带着满姬上了三楼睡，满姬全程晕乎乎的，安静地坐在衾袅怀里，衾袅定定看着满姬潮 红的脸，靠了一下后者的头，感叹：“你还是这样最可爱了，阿满。”

“滚——开！”满姬醒后第一件事，把抱着她睡的衾袅推走，偏偏自己也抱着衾袅，丢死人了！衾袅揉揉眼睛，就看见满姬气鼓鼓地跑出去了，衾袅连忙跟出去，就看到满姬面对楼梯即将瘫倒在地，衾袅赶紧接住满姬，贴在满姬耳边轻轻地说：“阿满，昨晚舒服嘛？”满姬听了更来气了，一个抬手就要捅衾袅一下，衾袅轻而易举地拦下了，快速补充道：“明天我们去外省玩。”满姬这才舒了点心，乖乖让衾袅把她抱回去继续睡。

满姬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衾袅吃抹干净了，罢了罢了，趁着这个时机，得问问自己历劫时的事，占人便宜还装乖，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临近下午两点，衾袅在做饭，满姬从后面抱住衾袅，踮脚靠上衾袅的肩，委屈巴巴地说：“鸾鸾姐姐~你都要了我了，还不和我坦白吗？”衾袅叹出一口气，沉声道：“明天，我们回狐映天。”“什么？”满姬讶异，狐映天早都毁了，现在应当都消失了，狐映天是由众狐妖妖力幻化的家园，狐妖基数灭绝，狐映天不可能遗存下来。

衾袅不愿多说，满姬便忧心忡忡地等待。终是来到一个渺无人烟之地，满姬紧紧拉着衾袅的手，衾袅深吸一口气，面露凶光，瞬间出现一道光柱，两人被吸向云端。

“啊——”满姬仿佛被剥开了皮肉，一寸又一寸地摧毁内部，衾袅紧皱眉头，到了一块平行世界，满姬跪坐在地，眼瞳始终无法聚焦，衾袅一声不吭，鲜血从她的嘴中大肆流出，她两眼一黑，即将磕在地上，满姬拉了她一把，衾袅倒在满姬身上，满姬闷哼一声，衾袅几乎要昏死过去，满姬给她注入妖力，勉强让衾袅清醒一点。

缓了两分钟，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衾袅扣着满姬的双手来到一个台上，这个地方似乎只有这个台子和妖力制成的罩子。满姬嚷道：“放开我，我刚刚可是救了你的！”满姬心知肚明，衾袅肯定分减了她的痛苦，但既然衾袅不说，她何必知晓。

“这是你的记忆，我将你在人间的记忆储存在这个空间里，到了最后，分出妖力维系了这个空间，你想记起，我并不赞成，我怕你远离我，怨我打我都好，不要离开我，这是你的记忆，你吸收它，相当于重新进入过去，再经历一次过往，你会身心俱疲，我将你曾经有些未知的我的记忆加了进去，即便我不希望你明白一切，但，你有权选择。”衾袅将手覆在罩上，一滴泪，解开封印。

满姬来到因滕海。“这里还是很美。鸾鸾，你喜欢这里吗？”衾袅开心地拉着满姬的手，“我爱这里，我就是在这遇见阿满的。”“那你呆在这，等阿满历劫回来吧！我就去几天，很快的。”衾袅乖巧点头。

满姬施了个咒，瞬间消散。衾袅坐在原地，不由得想，满姬要历劫，也要得到人类的心，那不是要和人类有大量接触？衾袅越想越难受，突然也想去人间渡个劫，她学着满姬的样子捏了个咒，阵成的瞬间她猛然想起满姬说的话，“历劫时是会忘记一切的，即使结束了，也不记得历劫时发生的事，但后果是永存的。”衾袅心绪不宁，阵出现裂缝，衾袅坠了下去。

“嘶，这是……”衾袅揉揉脑袋，抬头看见万家灯火，人们穿着布衣，在街市中穿行。此乃人间，衾袅觉得新奇，但眼下之急是先找到满姬，一番晃悠，她很快就懂了这里的规矩，学着商人变些东西开了家店，铜钱自然也能变，不过她想带失忆的满姬一块儿安定的生活，弄错法术阴差阳错保留了记忆，怎么不算因祸得福呢？

衾袅站在店门前打理商品，抬头后两眼放光，满姬。衾袅兴奋极了，为了不露馅，她也学着商铺的老板吆喝道：“嘿姐姐，你要这个瓷娃娃吗？”满姬推说自己没家当，刚从一个犄角旮旯里醒过来，失忆的满姬有些怯生生的。衾袅顺势让满姬来店里头帮衬……

她们经了半年商，也借着经商的名义去各地游玩，乘着轻舟，荡着暮景，两人的身影如画。“说来也是怪异，我不记得遇见你之前的事，只记得，我的名儿是满姬。”“无妨，阿满，你的名儿听着就很充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玉人。”“哈哈，谢鸾鸾美言，借你吉言，接下来的日子有你，我放心。”

许是长期的陪伴，衾袅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一时冲动，向满姬表露，满姬大惊失色，说话也有些急躁：“你疯了鸾鸾！”衾袅锲而不舍地说：“我倾心于你，从初见始，至今日，我皆不移，你若不应，我便跃入这河湖，以死明志！”满姬抬手打了衾袅一巴掌，随后提着衣摆快步离开，衾袅落泪，据在原地不知所措。

“鸾鸾这成何体统！真是……”满姬气急，内心复杂，她走着走着放慢脚步，随即停下，如若衾袅真的落水，满姬也不愿。满姬思虑再三，还是回去了，湖边已无衾袅的身影，满姬只想当衾袅归家了，否则……她不敢想。满姬在湖边干坐，她本就无处可去，大不了死在这个夏夜。

满姬动心了吗？

答：动了。

她爱上衾袅了吗？

答：现世没有。仅限于略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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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