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糖宝,说:“你总算叫娘亲了,这才乖嘛!”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兔子妖端着红薯粥走到近前:“圣使请用,这都是咱自家产的新鲜上好的稻米和红薯,圣君吩咐特地给你准备的,我煮好后他一直用法术温着。”“杀姐姐!”听到这些花千骨感动得眼眶红了,接过碗和勺,轻声说:“谢谢。”
花千骨边想着心事边默默的吃粥,糖宝在一旁捧着小茶杯喝茶。“骨头,”糖宝的小脸带着几分欣喜几分羞涩:“今天十一告诉我,他这次会坚定的跟我在一起,如果世尊反对他就抛下一切带我走。”花千骨拿勺子的手顿住,低声重复:“抛下一切?”糖宝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他说他在长留的身份、地位统统都可以不要。”
“统统——都可以——不要?”不知是不相信还是什么,花千骨愣了半天一动不动。糖宝诧异的问:“骨头,你怎么了?”花千骨回过神来,急急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说:“没、没什么,我是真心为你高兴,有人这么一心一意的待你,今后好好照顾你,娘亲很开心。”糖宝的脸泛起一片红晕,害羞扭捏的撒着娇:“娘亲!”
花千骨凑近糖宝神秘兮兮的逗她:“可是糖宝,你不愿意现在就去长留和十一师兄相守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有修成人形不好意思呀?”糖宝撅着嘴说:“哪有?人家还不是因为不放心你啊!”花千骨呵呵笑了起来,满脸宠溺:“反正等你修成人形,我就把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糖宝羞红了脸,使劲摇着头说:“不嘛,怎么也得等你身子恢复了再说!”“好好好!那我快些养好身体,你呢也好好修炼,早点修成人形,别让十一师兄等太久。”糖宝点点头继续美滋滋的喝着茶,花千骨的美眸里满是欣喜艳羡,低下头的瞬间却变得一片暗淡分明有一丝落寞闪过。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糖宝又咂着嘴抱怨起来:“哎呦,这个枣茶酸不溜丢的,杀阡陌为什么换成这个?”花千骨怔了怔说:“糖宝,难道你忘了?是你说普洱茶太苦要换成枣茶的,还说对我身体恢复有好处。要不换回来?”糖宝嘀嘀咕咕的道:“我是嫌普洱苦,可是没记得要换成枣茶呀?算了算了,我可能因为伤还没好利索,脑子不清不楚的,最近经常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不过既然这茶对你身体有好处就别换了。”
花千骨听完也没太在意,过了半晌说:“糖宝,你说我现在能帮杀姐姐做点什么呢?他对我真的太好了,我知道他的恩情我是还不完的,但还是想帮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糖宝皱着眉说:“骨头你现在身体还虚着,都不能下地,你呀还是好好养好了身体才对。”“我可以干不费力简单的,可以在床上坐着干的。嗯……比如拿账本算账怎么样?”
糖宝斩钉截铁的说:“不行,算账太费神了,估计你看不了两页就又睡过去了,我还想让你陪我多说说话呢!还是让旷野天熊刚他们算就行了。”花千骨似想起了什么,忽然放下粥碗兴奋的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看到杀姐姐的衣袖似乎有一处脱线了,想来他练剑运功动作比较大,可能不止一件衣服有脱线破损,七杀殿里呢也没有别人会针线活,不如我来给他修补衣服如何?我能缝会绣,一定可以让他的衣服完好如初的。”
糖宝刚张了张嘴,看那表情就是要反对,花千骨用手指指着她的小鼻子说:“呐,你可不许说不行了,这只是坐在床上缝缝补补,既不费脑子也不费力气,我呢还可以一边做着一边和你说话。何乐而不为?”糖宝听到这儿缓和了态度:“那好吧,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慢慢做不能累着,累了就休息。”花千骨连声应喏:“好好好,都听你的,那你回头就和兔子她们去把杀姐姐有破损的衣袍都给我拿过来。对了,我还要针线——各种颜色都备上,还有绣绷。”糖宝爬上榻边自己的小盒子里,打了个哈欠说:“行,明天吧,我今天好累好困。”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呼呼睡了过去。花千骨嘀咕道:“也是,你今天给我梳头爬上爬下的确实太辛苦了!”……
长留山,白子画夜访无妄殿。东华将白子画让进客厅落座,沏上了茶,说道:“子画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问你。”白子画平静的问:“何事?”东华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说:“这两天我的脑海里好像突然冒出来一些片段,似梦幻又似真实发生过的,似和我记忆中的某些事重合,但是又不一样,搞得我自己也很糊涂。不知你有没有此种状况?”白子画问:“你举例说说是何事?”
东华抿了抿嘴唇,最后下定了决心满脸认真的道:“比如说——我好像死过。”白子画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因为神谕的失效,东华因功力深厚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他点了点头说:“师兄,事实上你说得不错,你的确死过。”这次轮到东华瞪大了眼睛,白子画说:“东华师兄,让我助你把过去的一切都想起来吧。”东华颔首。白子画伸出右手,一道光印笼罩住东华的额头,东华缓缓闭上了双目。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子画收了手,因为真气消耗有点大,他不禁捂住了胸口。东华依然闭着眼睛,只不过似在回味又似在睡梦中,他皱着眉,表情迅速变换着,时而痛苦、时而气愤、时而悲伤……
白子画也不打扰他,微闭双目自行运功。不知不觉已至深夜,东华大叫了一声睁开了双眼,他惶恐的看着白衣人:“子画,子画,我都想起来了,原来那些确实经历过!可是,我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活过来?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又似是而非的重新来过了?”白子画脸上平静无波,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说:“师兄,后来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我大致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