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也想知道白子画到底有没有受**钉之刑,她要找当时在场的人求证,用传音螺联系上了糖宝。糖宝当时被落十一弄晕后就藏到了民宅内,她哪里知道当时的情形,只是一个劲儿关心花千骨的伤势,嚷嚷着要去七杀殿陪伴她。花千骨考虑再三对糖宝说:“糖宝,你虽是我的灵虫化形,却未曾加入过七杀,不属妖魔界。十一师兄第一时间就想到你并把你保护了起来,可见他有多在意你,你若来了七杀,让他怎么办?”
糖宝沉默了,花千骨接着说:“糖宝,我相信十一师兄是非常想和你在一起的,如果世尊阻挠、长留容不下你们,蜀山才是你们容身的首选。”“骨头——”“糖宝乖,你放心,我的伤早就好了,没事的。你就听十一师兄的话,保护好自己不要乱跑。”结束了对话,花千骨轻抚自己的脸,她不想让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为自己伤心难过,这脸上的伤还是越晚让她知道越好。
糖宝那里没问出来,花千骨也曾想过趁白子画熟睡时再去读取他的记忆,但想到曾经读取白子画的记忆被他知道后他曾经很生气,而且她答应过他未经允许不能对他使用法术便作罢了。
白子画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过那样的伤疤呢?她搜索了自己所有已知的信息,包括《六界全书》里的八卦,白子画向来自律且品行高洁,没有听说他犯错被罚过,还是多根**钉这么重的刑。“又或者那些根本不是**钉的伤,而是他很早期的时候受过的什么伤?什么武器会有这种形状的伤?难道是暗器……”花千骨使劲摇了摇头:“我是怎么了,不是下定决心不再想他了?怎么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花千骨开始刻意远离白子画,一连两三天都没再找他,回来寝殿就关进自己设的结界内。好几次白子画徘徊在结界外,他只想看看花千骨,想知道她在干什么,高不高兴,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终于白子画做好了可以遮住伤疤的桦叶条,处理好的桦叶又轻又薄,他从很多叶子里择出最接近花千骨肤色的,几张叶子叠在一起以树脂粘合,既透气又看起来美观不少。他忍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去哄哄花千骨。
这日花千骨从农场回来就看到白子画守在门口,迎上来道:“小骨,你回来了?”花千骨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冷冷的说:“怎么,你有事吗?”白子画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说:“你体内的力量比较强大,不好控制,以前那些内功心法不适用了。我给你重新写了一份心法口诀,能帮助你更好的驾驭这股力量。”
花千骨怔了怔,并没有伸手接,显然有些犹豫。白子画将册子向前递了递,继续游说:“你若按此心法口诀修炼,今后就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突发情况。”花千骨终于伸手接过了册子,随口说道:“谢了。”说完就要走,白子画连忙又叫住了她:“小骨,你饿了吧?我正好做了些羹汤你来尝尝。”
这一下引起花千骨强烈的好奇心:“你一个仙界至尊竟然会洗手做羹汤?”白子画边引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边说:“这个就和练功一样,不会可以学,慢慢就会了。”花千骨进屋后在桌边坐了下来,不一会儿白子画就端出一碗粉白相间的羹汤来。
花千骨一见就愣住了:“桃花羹?”白子画将碗放到花千骨面前,点头说:“你来尝尝。”花千骨摘下了面具,诧异道:“七杀殿并没有桃树,何况现下也不是桃花开放的时节,你哪里来的材料?”白子画说:“我在厨房找到了些干的桃花,浸泡了几个时辰后做的桃花羹。味道肯定比不上鲜花做的,但是桃花特有的清香还在。”
花千骨这才想起来,厨房那些干桃花是她在绝情殿摘的桃花,给杀阡陌做桃花香囊后剩下的她就随意放在了厨房。没想到居然在七杀殿里能喝到绝情殿的桃花做的桃花羹,更想不到的是这羹汤还是由绝情殿的主人、仙界至尊亲手做的。小小一碗桃花羹承载了二人太多美好的回忆,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失神。
白子画将白玉瓷碗推了推,柔声道:“尝尝吧。”花千骨看了白子画一眼,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脸,连忙低垂下眼帘,同时别过脸不想让他看着那丑陋的伤疤。她匆匆舀起一勺浅尝了一口,味道虽不及新鲜桃花做出来的美味,却也入口软滑甜腻,有桃花特有的清香,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有想哭的冲动。
“味道如何?”白子画问,眼中闪动着企盼的神采。花千骨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和他在绝情殿上快乐的时光,她第一次在绝情殿做了桃花羹后也是这样满脸期待的等着他的评价,只不过现在情况反了个儿。心中微酸:“还行吧。”花千骨怕自己哭出来,实在不敢再吃了,敷衍着答了一句便放下碗,拿起面具快速站起身要离开,白子画又叫住了她:“等等,小骨,你把这个戴上,以后就不用再以面具示人了。”白子画说着把做好的桦叶条递给了她。花千骨接过来看了看,是几片薄如蝉翼的叶子用树脂粘合了起来,竟然做得十分精巧,不由得问:“这是你亲手做的?”
白子画点了点头,满脸诚意的自责道:“这是处理过的桦树叶,足以遮挡住你脸上的疤痕,不仅轻薄透气,还有消肿止痛之功效。你的脸伤得这么重,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白子画的本意是在自责,他从解毒恢复记忆后就发誓要保护好花千骨,不让她再受伤害,然而他还是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又受了伤。
然而这段话前半段花千骨还认真的听着,脸上有些感动,然后听到后面就倏然变色了。她的脸之所以能被绝情池水所伤是因为深爱白子画导致,她的表白曾遭到过无情的拒绝。然而这会儿他却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是他的错,言外之意是仿佛在说:她花千骨爱上白子画就是个错误,她根本就不该、甚至不配爱他。这无异于把她的伤口扒开,再撒上一把盐,使她因容貌被毁而自卑的心更沉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