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白子画从厢房那边踱了出去,在转角处可以远远的看到蜀山广场上的情形。蜀山弟子们恢复了以往的修习,广场上清风在指导一些弟子练剑,其中包括新弟子姜誉。这时‘云隐’走了过去似乎对其中一个弟子的动作不满,他过去给他纠正了下姿势,示意那个弟子再做,却依然做的不理想。‘云隐’索性拿过了剑自己亲身示范了起来,白子画看着那舞剑人的身影,突觉有熟悉之感。“蜀山剑法——难道他就是那个在武林大会上要争魁首用法术与小骨相斗之人?”他凝目再望想要确认,却发现‘云隐’已经将剑交到弟子手上吩咐了几句后转头走了。
回到厢房内,白子画垂眸琢磨: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现在这个云隐,小骨说起过,云隐与云翳长得一模一样,她看到云隐明明中了招,受伤的却是云翳。难道云隐和云翳本是双生子,他们中了那种针对双生子的家族诅咒——金印咒?此咒据闻已经失传多时,没想到竟然在蜀地重现。中此咒的家族世世代代会得双生子,但是只会保一个人平安长大,另一个则要承受所有的伤害。而悯生剑是斩断这诅咒的唯一办法……灵光一闪,白子画突然想到在太白宴上云隐那只举起酒杯的手,印象里当时有个红影一闪而过,如果那个红影是伤口血迹的话就说明这个人并不是云隐而是云翳,他在以云隐的身份在蜀山行事,并且还在想尽办法得到悯生剑……
花千骨御剑向蜀山飞去,快接近蜀山的时候已经到了转天的傍晚,她在空中看到了鹰嘴崖,那是蜀山后山的陡峭山峰上突出来的一块两丈方的大岩石,其形状远看酷似鹰嘴而得名。花千骨跃落到鹰嘴崖上向下望去,心想:“当初那个云隐说云翳就是从这里跳崖自尽了,虽然经过了几个月但也应该有尸体的痕迹。”她飞到了谷底仔细搜寻了一番,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已经确信了杀阡陌的话:那就是当初云翳并没有死,现在的云隐就是云翳。
花千骨转身要走,哪知道刚一回身一股黑气便袭面而来,旷野天带着几十个魔兵出现在她面前。旷野天是与单春秋一起追着杀阡陌来蜀山探情况的,但是火凤速度太快,等他们赶到这附近早就失去了杀阡陌的踪迹,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贸然闯进蜀山,他只能和单春秋分头行事,旷野天在后山徘徊着想逮个出山的小弟子探听一下消息,没想到居然撞到了花千骨。
旷野天一见花千骨风尘仆仆的样子,得意的阴仄仄一笑:“哟,这不是那个威风的蜀山小掌门吗?”花千骨不想与他多做纠缠,扭头就跑,旷野天岂可放弃这个报仇立功的机会,一挥手中的斧子就扑了过去。花千骨只想脱身,也不想让他们伤亡太多,所以都未将断念唤出。那旷野天一挥手,他手下的妖魔们一起扑了上去,花千骨连夜赶路已经疲惫,一开始还靠着敏捷的身法应付自如,但是时间一长弱势立显,渐渐的她应付起来捉襟见肘有些吃力了,道袍被划破了,身上也多处受伤。
然而此时花千骨根本无暇撤剑了,情急之下她想起了镜花水月剑法,“手中无剑是空,心中有剑也是空”。她以掌代剑,将全部法力运于掌上,体内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强大力量在汇集,从她掌上激发而出,随之一扫,众妖魔被强大的光印冲击得纷纷向后倒去。花千骨趁机御剑而走,她方才全力一击之后已是强弩之末,好在此处离蜀山不远了,很快便进入了蜀山结界保护范围内。
花千骨跌跌撞撞的回到蜀山厢房的时候已是晚上,白子画的房中掌着灯烛,她急切的拍打白子画的房门:“尊上,尊上。”房门倏然打开,白子画看到花千骨的样子微吃一惊:“小骨?进来再说。”他让花千骨坐在榻上,手掌抵着她的背心,仙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花千骨体内,收了掌他已经探出花千骨中了毒,说道:“还好这只是普通的毒,我已经帮你都逼出来了。”花千骨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告诉白子画假云隐的事,若直接说是杀阡陌告诉她的,那会不会让尊上怀疑她和杀阡陌的关系?所以一时之间不敢贸然开口。
白子画问:“小骨,你被杀阡陌带到了七杀殿?怎么会中毒的?”花千骨早就想好了说辞,便道:“我是趁着杀阡陌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来,谁知后来在蜀山附近碰上了旷野天,和他们纠缠了半天方才逃回来。”花千骨生怕白子画气恼杀阡陌,又替他说话:“尊上,其实杀阡陌他并没有为难和伤害我。”
这倒是和白子画的猜测差不多,若真想为难花千骨杀阡陌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跑掉?定是那日他想杀云隐不成一时气恼之下顺手掳走了小骨,想起云隐白子画话锋突然一转:“对了小骨,这个云隐确实有问题,现在这个云隐很有可能是云翳冒充的。”终于说到正题上,没想到白子画竟然自己察觉并提了出来,花千骨忙不迭的点头:“对啊对啊,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云隐和云翳他们应该是双生兄弟,就像咱们在成都看到的大伢和二伢,所以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还有我去鹰嘴崖那里查探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的痕迹,说明现在这个假云隐说的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