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白子画在塔室中入定,花千骨在外边浇花弄草。
落十一御剑上殿,看见了手中拿着水壶的花千骨,不知怎的,感觉是那样熟悉,还有在她肩上的那只小虫子,一看就心生喜欢,但她好像有点不高兴,一看见他就背过身去了。
我们认识么?落十一心生疑惑。
“你就是花千骨吧,我是世尊摩严的大弟子,落十一,就叫我十一师兄吧。”落十一走到花千骨身前说道。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花千骨抬起头,笑着说:“十一师兄好,有什么事情吗?”说完还不忘把以背影待人的糖宝介绍给落十一,“十一师兄,这是糖宝,我养的灵虫。糖宝,还不快欢迎十一师兄。”
糖宝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才转过了身,嘴嘟得都要翘到天上,脖子扭的好像马上要抽筋。
谁让他阻止自己救骨头娘亲的?
落十一很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就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还摆出这样一副臭模样。
不过他并没有计较这些,憨憨地说了一句“你好“算是打招呼。
“千骨,尊上在哪儿,你知道吗?”
“师父……师父应该在塔室。”花千骨挠挠头,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起来就没有看见白子画了。
谢过花千骨,落十一走向塔室。糖宝看着落十一远去的背影,又开始生闷气了。
臭十一,一句你好就完事了?!以后让你后悔!
落十一到了塔室门口,正巧碰到白子画走出来,差点就撞了个满怀。
“拜见尊上,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新弟子名单,请过目。”说罢落十一把一本小册子递给了白子画。
白子画接过后粗略地扫视了一遍,最后在“霓漫天”那里停住了。他还记得她对小骨做的种种。泼绝情池水,伤了她的眼,毁了她的嗓和容貌,伤在她身,痛在他心……他甚至觉得,最后让她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她的。
落十一看见白子画的目光停止了,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便问:“尊上,有什么不妥吗?”
白子画思索片刻,答道:“就按照这样便好。”
他不想让霓漫天上长留,以绝除后患,但他担心这么做后,霓千丈会对长留不利,那么小骨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罢了罢了,若是日后她再做出如此行为,再判她**钉,逐出长留也不迟。
落十一走后,白子画找到正在看七绝谱的花千骨,说:“小骨,为师看你身子好了许多,七绝谱也看得差不多了,从今日起,我教你御剑。”
“太棒啦!师父,那我需要做什么吗?”花千骨止不住内心的欢乐,一下子蹦了起来,笑得像鲜花一般灿烂。
“我先教你心法还有口诀,等背熟了后,你试着用断念练练。断念极其有灵性,或许可以更简单些。”白子画道。
也许是这一世读过了七绝谱吧,仅仅一个下午,花千骨就可以自如地让断念飞离地面,但毕竟是从零开始的,还不太熟练,飞行的时候总是重心不稳,终于,在一次试飞时,花千骨摔下了断念剑。
“啊!”
因为经历过一次,花千骨在练习,白子画一直待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花千骨摔下的那一刻,白子画的心跳简直就要停止,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飞跃上去,一把抱住花千骨,缓缓落地。
“下次小心点。”白子画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着说的,但只要仔细听,就可以听出由于过度的紧张,而导致声音有些颤抖。他可不想再失去她。
“谢,谢谢师父。”花千骨断断续续地说,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随后意识到自己在白子画怀中,红着脸,马上退后了几步,离开眷恋的怀抱。这一举动,使得白子画有些不高兴。
“师父,我继续去练习了。”说罢,花千骨给了白子画一个甜美的微笑,蹦蹦跳跳地走了。
“不要飞太高!”白子画不忘叮嘱。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白子画来到屋外,不出所料,花千骨还在练习。看着她瘦小的身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练着,又是一阵心痛。
花千骨注意到了白子画的到来,纵身跳下断念,说:“师父,你怎么来了?”
白子画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练习?”
“为了不让师父失望啊,而且我本来就没什么天赋,当然要多多练习,才不会让世尊和儒尊看扁,怪师父没教好。”
听着小徒弟的话,白子画欣慰地笑了。她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拼命。
白子画召出横霜,对花千骨说:“来,我教你。”
碎冰一样的声音响起,花千骨收回断念,走到白子画身前,白子画立刻抓住了花千骨的手,对着她耳边说:“我教你御剑,最重要的是,人剑合一。”
横霜缓缓升起,微风拂起二人衣袖,将他们头发,缠在一起……
“你要感觉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这样就不会掉下来了。”
白子画慢慢收手,改为花千骨操控,竟还是如此平稳。花千骨高兴地笑着,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白子画,却想不到白子画也在看着自己。两人视线交汇,白子画眼中饱含着深情,终究是花千骨抵不过,害羞地别过脸去。
夜空下,这一对璧人,成了那最靓丽的风景。点点繁星,皎洁圆月,都是他们的背景。
不巧的是,这美好的一幕,被极其固执严苛的摩严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