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契 第10章 古代

“不知道。”青楦离开这儿。

“等等……你不是说你的花期快到了吗？找到结契的人没？”

“没有。”

“我有一个推荐的人。”

“谁？”

“祁泽川啊，他供奉了你那么久，虽然没有缘，但只要你不介意，照样可以有份吧！”

青楦不置可否：“你倒是没这份心！”

“当然啦，我又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从……呃……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更现代的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时代到底是咋回事，但肯定比不上我们那里。等我找到回去的办法，我肯定是要离开的，就算给我一百万叫我留在这儿我也不！”

青楦听着他的话，玩味儿地看着他：“你们那个世界真有这么好？”

“当然了，起码我们不用走路，我们有那种比马车快一千倍的东西，汽车、火车、高铁还有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飞机，你知道吗？一看你就没见过，跟你说了也没用。”

“这么说你们那里每个人都有灵力？”

“呃……我们不用灵力，”邱辞再想怎么跟他解释，“我们用电力还有石油煤气天然气，我们那里有一种叫电灯的，到了晚上根本没有黑夜，全跟白天一样。”

“永昼之地？这倒有趣，日后我若能顺利料理完这边的事情，也去你说的那个世界看看。”

“好啊，到时候……不不不，你还是别去了，那里不适合你？”

“为何？难道你们那边的人跟我们不一样？可本君看你与这边的普通人并无差别。”

邱辞想了想，这家伙要是去了，岂不是还得赖在他家里，他一个社畜，又要上班，又要做饭，还要供奉一个不是人的废物大爷，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放心，本君不需要吃饭。”

“老妖怪，你又窥探我心。”

青楦逗也逗够了便不再接话，他在想那把剑来自何方？为何要杀何玉衡？

回到后堂，他们却被白管家叫住，好在此时的青楦已经变成小孩子模样。

“秋侠士，外面有个自称是泾州祁氏的人在找你，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您先别出去，家主正在跟他周旋。”

“好的，多谢白管家，还有替我谢过家主。”

“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您有什么事就问吧。”

“敢问您是如何得罪泾州祁氏的？”

“唉，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从他家经过，结果他家丢了东西，硬说是我偷的，一路追着我到了这里。”他将过错推给祁泽川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平白无故从自己的世界穿越过来，被诬陷成小偷，现在又被这个仙人掌老妖怪缠上，想跑都跑不掉！

何玉衡暂时稳住了祁六，再加上祁六搜查何府时，他们都在幻境里，因此没有为难何玉衡。何玉衡将人安抚好之后，从正厅进来看到了邱辞：“两位侠士，祁六可能要在我这住一段时间，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先到外面避一阵子。泾州祁家虽然不是大家族，但毕竟与我们何府井水不犯河水，因此我们何府也不想多招惹其他人。”

“何家主，那我们现在就走，改日需要我们的话，我等定当鼎力相助。”邱辞说着客套话，一边观察何玉衡，对方的眉心处隐约有三瓣莲花，只不过由于灵力微弱的关系，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何家主，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什么事？”

“您的扇子很漂亮，是从哪买的？”邱辞原本想问幻境里的事，但是想起了他们目前是私自查探，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比较好。

“哦，这扇子不是买的，是一位故人相赠。”

“是何人相赠？我们也想去找他打造一把，毕竟这种扇子在市面上没有，如果批量生产一定会大赚一笔。”

“哈哈哈，邱侠士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里会做生意的人很少，要是你去的话，我愿意借你点钱。不过，扇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不在我们家了。”

“哦，那真是可惜，下次见到的话，麻烦家主替我们留意一下还有没有多余的扇子？”

“一定一定。”何玉衡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两人由管家带领从后门离开，出了门之后，管家原路返回。

“下一步该去哪儿？”邱辞低头问。

“钟青莲家。”

“行，走吧。”他拉着对方的小手迈开腿，可对方却没有动。

“怎么了？不想走路？”邱辞咬牙切齿道，要不是看在他一副小孩子模样的份上，他真想把这个老妖怪丢进旁边的河里。他努力拿出自己的好脾气，用一副职业假笑：“好的，小祖宗，我抱你可以吗？”

他抱着小孩儿去南山，从子川去往南山，最快的方法便是从荷桥上走过，取道捷径不到半日的路程就可以到南山山脚，但是这一路青楦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非常安静的，窝在邱辞的怀里，睁着一双极度无辜的水汪汪大眼睛，脑袋抵在对方的肩窝上。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邱辞看着这副模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了那个老妖怪的可恨！

青楦：“……”

“别人问话不回答可是不礼貌的哟！”

“吵死了，本君在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

“荷花为什么跟钟青荷结半契？”

“什么？你们可真讲究，半契是什么？如果结契约只结一半会怎么样？”

“结一半的话可以有两个结契者，代价是不能修仙魂。所以我在想荷花在搞什么鬼？”

“我总感觉他似乎比较在意何玉衡，所以何玉衡额头上的三瓣莲是就是结半契的标志？”

“嗯，那是他的三缕花魂。”这个傻瓜竟然是去三缕花魂去救一个凡人！青楦想不明白。

“你们有多少花魂？”

“六个。”

“哦，这么说这个世界就是花有花魂，酒有酒魂，拿走三缕花魂应该没什么大碍吧？”邱辞问。

“平时是没大碍，但在花期花魂不完整，容易受到邪气侵蚀，堕落成魔。”

邱辞停住了脚步：“那他的情况岂不是很严重？”

“嗯，要么他自己死，要么入魔前我们把他杀死。”

“没有其他的结局了吗？”

“没有。”

“你们这些花花草草真让人头疼，明明都已经是仙君了，怎么还超脱不了？别误会，其实我们当年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一样忘不了白牡丹。别想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还是先去找钟青莲吧。”

青楦又陷入沉默，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皱着眉，粉嘟嘟的小嘴，看起来人畜无害。

“你呀，你变小多好，可可爱爱的，起码不用那么讨人厌。”他想起似乎今天清晨消耗很多法力，难怪聊着聊着都能睡着，他换了个方式，左手托着青楦的背，让他睡得舒服一些，不至于一觉睡醒来发现自己落枕了。

南山在子川的南边，山上的桃花连成一片，重重叠叠，深浅不一。山腰上有个草庐，庐点上落满了桃花，远远看去像是一片粉雪。

邱辞来到山脚，向上望去，这里只有一条曲折的小路上山，小路两旁是青草，碎石嶙峋，再往旁边则是重重叠叠的桃树，枝条纵横，花又多，一眼看上去全都是粉白色的。

树上偶尔飞出几只燕子，成双入对，羡煞旁人，蝴蝶蜜蜂等也不少。

“到了吗？”青楦醒来揉揉眼睛。

“到了。”他抱了那么久也挺累的，干脆把人放下来。青楦恢复了成年形态，先走上小路，邱辞跟在他后面，两人上了半山腰。

草庐前的石板地上，一个男子敞开胸怀在桃树下喝酒，旁边是一座土丘看起来像坟墓，男子满脸的胡子拉碴，头发也乱蓬蓬的，要不是看到后边有草庐，邱辞都要以为这是哪里的丐帮弟子在此逍遥快活。

看到有人来访，他也不理会，拿起酒坛子往嘴里灌了个满口，眼神无光，甚至有些呆滞凝重，跟邱辞在幻境里看到的钟青莲完全不一样。

“请问阁下是钟青莲吗？”邱辞问。

“何事？”

“我们来调查你妹妹的死因。”

“哼！姓何那小子叫你们来的。”他的手抖了一下，酒坛子里洒出酒水，沾到了衣襟上，他擦干身上的酒水，“不好意思失态了。如果你们是来喝酒的，我这里有好酒相待，如果你们还是执意为姓何的当走狗，我可是要杀狗的。”

“我们不是为何玉衡做事的，我们只想知道当年发生什么？”邱辞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钟青莲拔出剑先自己含了一大口酒吐在剑上，像行刑的刽子手一样祭剑，指着他们，“要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先问过我这边的落华同不同意。”

他手中所拿的三尺青锋名为落华，剑身长三尺，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剑身上还铸造有华美的花纹，剑柄的造型有点像盘虬的树根。

他挥剑砍过来，青楦将站在前面的邱辞往后拉，立即召唤出青菱剑剑格挡下来，左掌发力将两人震开，两人又冲上去你一剑我一拳，打的难解难分。

四周的桃花被剑气震落下来，像下雪一样。

青楦本来是可以用灵力直接解决这个麻烦，但是考虑到自己借来的法力不多了，要省着点用。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别一上来就开打呀！”邱辞在一旁劝架，然而两方谁也不听他的，他才真正感到什么叫力不从心。

“好剑法。”青楦第一次夸奖。

“谬赞了，你也不赖。”

“剑法虽好，但你似乎身上有伤，打不过我，早点叫你家仙君出来见我，免得受伤！”青春勾起嘴角，暗自催动体内灵力，准备绝杀，一掌打在对方的胸口上，钟青莲立即吐了口血。

青楦右手执剑，迎风玉立在桃花树下，手中的青菱剑直指对方的咽喉。

“我输了。”钟青莲坦然接受自己的结局。

青楦勾起嘴角：“既然输了可以好好听我们说话。”

邱辞走过来：“不，钟青莲，你没有输，只是因为你跟人结契承受着一半痛苦。所以很多招式上都力不从心，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桃仙君吧。”

“是又如何？”钟青莲不打算与人交谈，他拧开葫芦打算喝酒。青楦用剑挑起酒葫芦，掐在手里，他倾倒葫芦：“本君的耐心有限，我数三下，叫桃花出来见我！”

“你保证不伤害他。”

“你没资格跟本君谈条件。”青楦又开始对人失去耐心了，“桃花，你再不出来，本君就杀掉你的结契者，让你尝尝十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