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彻自知他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识趣地带着另外两个女生去别的地方了。
谢风舟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接着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黄蓉手还是不停地揉捏着衣角。
“赵磊他很有钱,但是他说他喜欢雅雅,他给了我很多钱,经常让我把雅雅在哪告诉他,他还说他就是想去偶遇雅雅,不干什么别的,但是我真的没有害雅雅,我……”
女生说着说着小声啜泣了起来,好像很愧疚。
谢风舟看黄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口袋里拿了张手帕递给她:“那你再想想他们两个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说过什么怪话?”
青年的手很白,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戒指。
手帕散发着幽幽淡香,黄蓉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擦了擦眼泪。
她安静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赵磊说他要请雅雅喝酒,但是我告诉过他,雅雅从来不喝酒。”
“雅雅不经常在宿舍提起肖洋,我对他也不太了解。”
谢风舟又问了几个比较日常的问题才关掉录音,他起身拍了拍黄蓉的肩膀。
“做得很好,如果想起来什么其他的可以到警局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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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彻审的那两个小女孩说她们跟黄雅不是很熟,只是粗略说了说黄雅的性格爱好。
结束后他给谢风舟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在车里等他。
褚彻忽然又想起了谢风舟在教室里的模样,怪不得女生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谢风舟那个时候确实是挺有魅力的。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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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舟问完话已经两点多了,罗科十二点的时候给他打了两通电话,估计是想提醒他吃午饭。
不过现在早就过了午饭时间,胃已经开始疼了,他给罗科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吃过了,然后从兜里拿了个棒棒糖出来叼在嘴里,慢慢朝着褚彻的车走去。
“怎么不进去?”谢风舟看着靠在门外的褚彻问道。
“在外面透透风。”
谢风舟这才发现褚彻的脸泛着不寻常的潮红,眼睛紧紧闭着,看起来很不舒服。
“你发烧了,把钥匙给我,我带你去医院。”谢风舟踢了踢褚彻的脚尖,声音却有点闷闷的。
褚彻眼睛张开了一个小缝,把钥匙递到谢风舟手里,拒绝道:“不用,局里有药,我歇会就行。
谢风舟手指掐了掐掌心,低低“哦”了一声,没再多劝。
坐在副驾的褚彻还是维持着在门外的状态,薄唇也抿了起来,发烧让他全身燥热,但又担心冷风吹到谢风舟,就只把车窗打开了一条小缝。
谢风舟看了褚彻几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放慢了速度,试图把车开得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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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舟拿着退烧药准备去“伺候”褚彻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在谢风舟视线投来后,来者的脸又很快泛红,他问道:“你,你怎么那么了解我?”
是高越。
谢风舟看向他,语气平平:“你的工牌上写了你的名字,桌子上摆着写了你名字的毕业徽章,粗略算一下就能推测出你的年龄,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壳上印着国外很著名的动漫插图,在听褚彻说话时,你一直在用左手拇指和自己的右手无名指比划,应该是在回忆你量的指围,而左利手才会把左手作为动作的主导。”
“至于和你女朋友吵架……”谢风舟拉长音调,眼睛弯起来。
“应该没有人能咬到自己的脖子吧,况且你脖子都青了。”
谢风舟又看了高越一眼,点了下自己的脖子。
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高越却觉得谢风舟是在调侃他,他瞬间觉得空气都稀薄起来,声音结巴地哦了两声就跑走了,有点迫不及待逃脱这尴尬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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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彻从教室出来后头就晕晕乎乎的,身上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刚开始车晃得他想吐,过了几分钟后稳了下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嘟囔了一句,但他的脑子已经糊涂得处理不了文字信息了。
随后一阵冷风灌进了车里,伴随下一阵冷风来的还有一件暖烘烘的衣服。
“张嘴。”谢风舟看着死不张嘴的褚彻很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但是最后他只是轻轻拍了几下褚彻的脸,才把这犟驴的嘴撬开。
温热的水泛着点苦味儿,水刚一进去,褚彻就感觉因为发热干燥的喉咙舒服了不少,再次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结结实实,褚彻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谢风舟也坐在车上,只穿着白色毛衣,而他的大衣正严严实实地盖在褚彻的身上,青年微微仰着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闭了起来,像高傲的小狐狸,睡觉也不肯低头。
褚彻垂眸看了看身上披着的衣服,觉得谢风舟这个小少爷其实心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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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舟闭着眼睛假寐,今天见太阳的时间太长了,眼睛有点酸涩。
他听到褚彻发出了点儿动静就睁开了眼,斜斜瞥了男人一下,不耐烦地赶人:“醒了就赶紧滚。”
说完才想起来这车不是他的,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褚彻没理会谢风舟张扬舞爪的威胁,把大衣对折了一下递给他:“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不仅仅是感谢青年的照顾,更是感谢他今天能来。
谢风舟的大衣连带着褚彻的体温一起落在了腿上,他在嘴里鼓了口气,把衣服接了过来,生硬的转移话题:“黄蓉今天说了很多线索,去局里说。”
谢风舟说完就下车自顾自往警局里走。
他前脚刚迈进警局褚彻后脚就跟了进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警局里很多伙计都下班走人了,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加班,秦风也在其中。
他看着这么晚才回来的两人立马叽里呱啦,开始吟唱:“平时让你好好休息你不听,发烧了吧,要不是谢顾问忙里忙外照顾你,你就自己等死吧。”
秦风叫的那声谢顾问简直柔得能滴出水来,褚彻摸了摸胳膊,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风对谢风舟的称呼突然变得这么亲昵,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大事。
谢风舟对秦风的语气倒是适应良好。
“我去热一下午饭,顺便帮你热了?”
语气听起来不情不愿,但是动作却很诚实。
别扭的小少爷。
褚彻咧嘴笑了笑:“麻烦你了,小少爷。”
谢风舟脚步顿了一下,朝他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褚彻逮住秦风打听:“怎么回事,态度怎么变这么好了?”
说起这个秦风就来劲了:“诶呀你不知道,谢顾问说黄雅是氰.化物中毒致死的,让我们往这个方向查查,他还说黄雅有被树枝侵犯的痕迹。”
“结果你猜怎么着,老沈送来的血检报告里确实写黄雅是氰.化物致死,在她身上也没检测到别人的DNA。”
“你说他是不是很神,光看看尸体就能知道这么多。”
西区几个公安厅抢得不可开交的法医其实也只是刚上岗没多久的新人。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秦风没想到以前那只骆驼瘦得都有点营养不良了,交一份尸检报告得要两三天,而谢风舟上午解剖完下午报告就写好了。
褚彻点了点头继续问:“那他还说了什么别的没?”
秦风摇头:“他说等你醒了再说其他的,对了,小谢还给我们点了……”
秦风话还没说完谢风舟就提着饭回来了:“你有办公室吗,去你办公室吃。”
褚彻接过谢风舟手里的饭,让秦风先去休息,自己则带着谢风舟往办公室里走。
褚彻把饭放到桌子上,收拾了下桌面的文件,又去饮水机那里给谢风舟接了一纸杯热水。
“想和我说什么?”
“先吃饭。”
褚彻便也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吃起了晚饭。
面前的外卖是西餐外卖,因为放的时间久了牛排显得有点皱缩,但是一打开盖肉香就飘出来了,意面上还淋着一层厚厚的番茄肉酱,旁边的小格子里还放着几颗切开的车厘子,鲜红的汁液流在餐盒里,看起来很诱人。
警局的盒饭可没这么好。
“这是我中午订的,没来得及吃,他们都吃过了,凑合垫垫吧。”谢风舟看出褚彻眼里的疑惑,给他解答。
褚彻摸了摸盒子上烫金的logo,是recica的,光这一份牛排就得好几百,怕大家没饭吃,谢风舟居然还给每个人都点了一份。
褚彻大病初愈,这会儿肚子也叽里咕噜地开始抗议,他三两下就吃完了,然后拿着今天新出炉的报告翻了起来。
谢风舟注意到褚彻已经吃完了,稍稍加快了点速度,又过了七八分钟他才吃完。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把垃圾收拾好扔在垃圾桶里才抬头看向褚彻,说道:“黄蓉说黄雅有两个追求者。”
褚彻听到正事从报告里脱离出来,小少爷青葱似的指尖点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褚彻将视线投向谢风舟,示意他继续说。
“一个是赵磊,赵家的小公子,还有一个是计算机专业的肖洋。据黄雅室友说赵磊在黄雅生前说过要请她喝酒,而且血检报告里确实也写了黄雅体内有酒精残留。”
“我联系了赵磊,电话是老爷子接的,老爷子说了,让我们明天办齐手续再说,而肖洋正在跟导师做课题,现在也不在江海市内,最快要明天回来。”
现在的线索看似处处指向赵磊,褚彻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褚彻沉吟了一会儿:“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赵磊吗?”
谢风舟略带犹豫地摇了摇头:“凶手用树杈侵犯黄雅的行为带有很强的侮辱意味,赵磊这人行事放纵,这种隐晦的报复不像是他做的。”
褚彻方才已经看过了报告,因为家世的原因,赵磊的信息并不明确。
但是肖洋不一样,他的家庭很简单,父亲在肖洋五岁的时候就离世了,母亲之后也没有再婚,一个人担起了家里的担子。
肖洋上高中后也经常外出打零工,但是好在脑子聪明,考上了一本,在学校的专业排名也很靠前,妥妥的校园励志男神形象。
“你怀疑肖洋?”褚彻举起报告向谢风舟晃了晃:“但是这里面写的肖洋可不像会为了感情杀人。”
“纸上写的不是人心,褚队。”谢风舟起身拍了拍袖子,撂下这句话就施施然走了。
谢风舟:不是我哥,生病也烦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罗科:叔跟你掏心窝子,你跟叔玩心眼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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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