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梦夜泽 第13章 第十三章 转折

最后在钟栾之的威逼之下，房间之内只剩下了妆都全花掉的溪藜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溪藜看了看那个女孩，她倒是一丝不急，十分平静，脸上显不出一点情绪来。

“你，过来。”

叫谁呢？溪藜装作听不见，直愣愣地看着他傻笑。谁知这个钟栾之倒是不买账，直接走了过来，手中还攥着什么。这时溪藜身旁女孩子的表情才有了点变化，但她也只不过皱了皱眉，仍然没有开口。

钟栾之走近了，溪藜才看见他手中正是一方白帕。正待询问，那白帕便落到了溪藜身上，不过丢下的还有一句冷冰冰的话：“把脸给我擦干净，不然不让你走。”

“真的吗真的吗？”溪藜兴奋地捡起白帕喊道。但是只等她这句话出了口，钟栾之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一副“我早就料到了”的表情，说：“假的。”

溪藜后悔了，但手一松，那白帕竟然自己飞了起来，直奔她脸而去，没多久，那白帕就将她脸上乱七八糟的胭脂揩得一干二净。完成这一切后，沾满胭脂的白帕落到了坐在原地的溪藜腿上。她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来，这次，她才是真的傻了。

“光一个人不够，所以还得麻烦你了。”钟栾之端详着面前女孩的容貌，不禁抬了抬眉毛：“只是我有些在意，你为何一个劲地不愿意？”

说的还蛮自然，难道我非得愿意吗？

溪藜恨恨地咬着牙不说话，身旁的女孩却开口了，嗓音清淡：“伺候那位大人，一个人为何不够？”

钟栾之闻声看了看她，缓缓道：“那位大人不比旁人，身份十分尊贵，自然也不同寻常。”

女孩听罢再次沉默，似乎没有再询问什么的意思。溪藜见着这空隙急忙夺门而出，门被甩得发出巨响。钟栾之叹了口气，只得看了看剩下的女孩，问道：“你的名字是…”

“我叫荼苑。”女孩轻声道。

“那么，就麻烦荼苑你了。另外请转告刚才那位，这一个月，她同你都不必再侍酒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溪藜甩上门，跌坐在地上。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看着那些人的架势，如果被挑选中了，恐怕就是板上钉钉了。

“溪藜！”正思索着，耳边传来桃夭兴奋的声音，溪藜连忙把脸埋在手臂中，完全不想听见她的声音。“那些庸脂俗粉全都先滚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最聪明！”她感觉到了桃夭的手扶住了她的脸，还硬生生地往上掰，“抬起头来啊，怎么了，高兴疯了？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快点快点，回屋我和你说！”

现如今，只能用苦肉计了。

“桃夭，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待在这里，有你在，我很安心…”溪藜继续不抬头，尽量挤出了娇弱的哭腔，“我知道也许我不会有什么远大前程，但我真的不想离开…”

“诶？”桃夭愣住了。

“所以，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找个人代替我吗？”说着，溪藜抬起头，用快要死掉了的表情看着她，在眼角攒起一点点泪光。

桃夭认真地盯着她的脸，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溪藜见状也更加卖力地表现出自己的委屈，就等她一句“好吧”完成任务。

不料，桃夭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妆呢？”

对了！脸上的妆刚才被那张白帕擦干净了…

见溪藜一脸忧愁，桃夭直接拽着她往楼上跑：“管不了这么多了，快快随我上去，这说不定就是你人生的转折点啊！”

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溪藜腹诽。

“坐好坐好，背挺直，下巴抬起来…”“做、做什么啊…”溪藜被桃夭按在椅子上，脸和肩被无情地拍打着，“你问做什么？”桃夭直起身来双手掐腰，“当然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啦！你难道不知道挑选侍酒师是做什么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啊…”溪藜无力地瘫倒下来，“都是你半夜突然来找我的吧！”

“这样啊…”桃夭做思考状，“可是，我看其他的侍酒师都被通知了的来着…所以我就来叫你了，不会是因为谁想为难你，所以特意不告诉你的吧？”这样一边说一边探讨着，桃夭眼神一低，就看见了头已开始一垂一垂，显然已经意识混沌的溪藜。

都什么时候了！桃夭不禁勃然大怒：“溪藜！你的态度给我放认真点！你一个月之后就要为魔界之君侍酒了！”

“哈？”听见这话，溪藜上身猛地往前一倾，顿时清醒了过来。桃夭见她不再昏昏沉沉了，也寻了把椅子坐下，正色道：“你做侍酒也不少时候了，各界的人物本来都应该有所知晓。但是，由于我们司君的规定，这里一般都是不接待魔界的客人的。”

“为什么？”溪藜的确为许多人侍酒过，有美绝人寰的神界君主，有形容不堪入目的妖怪，也有修行过深而看不清真正容貌的道人。但是，她真的也没有见过魔界之人。

桃夭眼眸微动，“这个只有传闻，没有明文规定，但是至少从几百年之前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见过来过魔界的客人。而且，据说还有漫朱司君的…个人问题。”

“个人问题？难道他和魔界的谁有过纷争吗？”溪藜好奇道。

“这个嘛…”桃夭看了看左右，现在天已大亮，而夜泽一般都是夜晚开张，所以周围十分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桃夭才放心地凑近了溪藜：“据说啊据说，据说司君曾经的爱人就是魔界的啊，说不定经过了不少恩怨情仇，所以变成恨屋及乌这种感觉了…”

接着桃夭就用眼神示意了。

“我大致明白了…”溪藜装作很懂的样子，心里却觉得桃夭真是少女，怎么老是八卦不停的，明明都活了那么久了。

不过，桃夭可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对她眨了下眼，“不小心跑题了，这些撇开不谈。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哪位司君吗？”

“你不是说魔界司君吗？”溪藜疑惑道。

“笨！”头上猛地被敲了一个闷栗，溪藜抱头，委屈地盯着桃夭。桃夭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溪藜，叹气道：“魔界的司君也不少好吧？究竟是哪一位，都是有讲究的！”

“讲究？不明白啊，不过说的也是，不然分不清…”

“是啊，比如现在这里是三界交界处夜泽，可是漫朱司君也只是夜泽之君之内最大的一位啊！地位再高，魔界之君什么的也只是总称，你难道以为漫朱司君这个名字只是起着好听的？司君的名字可是代表着身份和尊严的。”桃夭认真道，“何况，这次来的这一位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君，这位魔君啊，可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君主呢。”

“呃…他战功赫赫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据说他长相十分俊美！”桃夭十分执着。

“就算这么说也…”

“溪藜。”桃夭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溪藜吓了一跳。“我之所以说这么多，都是想要你安心地去侍酒。因为，这次是一个冒险，是赌上未来的冒险，所以，溪藜，我不希望你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