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几步,宇髄天元发现这人不仅身体倍棒,还会呼吸法。
“谁教你的呼吸法?”他很快追上千代问道,并且忍不住指导,“控制得太粗糙了……有雷之呼吸的影子,但更像我衍生出的音之呼吸。”
千代回头看了眼宇髄,对他很快追上了自己感到不满,“就是跟你学的啊。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运行着呼吸法,我和鬼对峙的时候一急,就会了。”
一急,就会了?
千代继续说,“那时候你真的很不会掩饰,和其他客人相比,你呼吸的频率完全不同,我就多看了两眼。”
多看了两眼?
宇髄天元眼神死,那时他入队不久,学习呼吸法后实力突飞猛进,正是练习全集中常中的时候。
所谓常中,就是指一直能持续全神贯注掌握呼吸,是全集中最高境界,也是最逼近柱实力的最低条件。
因此他进入游郭时也保持着这种状态,被千代看了个正着。
“除了鬼,谁会注意那个啊……不过确实是我不谨慎了。”宇髄说。
千代眼神犀利起来,“花魁要随时观察客人的状态,才能更好地短时间内掌握对方的底细啊。”
识人之术是最基本的好吗。
千代瞥了眼宇髄,这家伙还在跟着,甩也甩不掉,实在是麻烦。
宇髄天元也头疼地看了眼千代,这位口头根本阻拦不了,又不能任由她跑去游郭。
要不打一架得了。
此时千代和宇髄的脑中同时浮现出这个想法,两人的脚步慢了下来。
千代握住了次郎的刀柄,宇髄仍未将千代的实力放在心上,他准备赤手空拳夺下千代的武器。
这时宇髄天元的餸鸦飞来,带着鬼杀队的信件。
紧张的气氛戛然而止。
“是餸鸦啊。”千代摸了摸这只叫做虹丸的餸鸦,后者出人意料地没有反抗,“可爱。”
餸鸦眯起眼睛很是享受的模样。
宇髄天元则收起信件,“走吧,主公让我随行,还有给你的信。”
千代接过,信纸上还有着未干的墨迹,一看就是刚写下的。
是一份誊抄下来的族谱,大约一页纸,从千代的父亲往下,一直到现在的当主,产屋敷耀哉……是千代记忆中继承鬼杀队当主名号兄弟的后裔。
产屋敷的寿命就这么短,千代死去活来的百年间,传到现在的产屋敷耀哉,已经是第四代人了。
再往后是非常客气的措辞,询问千代是否愿意之后去产屋敷祖宅一叙。
看样子这位当主已经聪明地推断出来千代的身份,知道千代的顾虑并且毫不介意。最重要的是足够尊重人,不会一上来就说什么认祖归宗之类的封建话。
千代向宇髄天元借了支笔,在那页誊抄下来的家谱背面也洋洋洒洒地回了一封信,大意是可,但现在还有事要处理。
至于什么事?当然是去杀鬼了!
两手空空地去见后辈可不好呀。
虹丸带着信飞走了,宇髄抱着手臂说道,“正好顺路去给你办个身份证明。”
“你还是没把我算进任务里。”千代犀利指出,“走着瞧。”
没能达成一致的两人就这么一起出发了,抛开其他不谈,宇髄天元确实是一位相当华丽的人,从外表到性格都是如此。
偶尔还有点幼稚。
“听好了,即使你了解游郭,但从未正式和鬼实战过,那么到了地方就要听从我的指挥!把我当做神也不为过!”音柱严肃地说道。
“我实战过,只是第一次实战就战死了。”千代拆台,她一心二用,赶路的途中迅速学习音柱教给她的呼吸法诀窍,现在已经隐隐能保持在常中。
宇髄也很惊讶,他打心底里认为千代是个娇弱需要保护的女性,然而这位显然一点架子都没有,不仅呼吸法学得飞快,甚至战斗方面也有着十足的悟性。
既然如此,之前的态度就太冒昧了。
他刚这么想,坐在他对面的前花魁便头也不抬地使唤他,“给我倒杯水。”
宇髄天元:“……”
“顺便一提,把你当做什么类型的神呢?”千代又问。
音柱严肃道:“我是掌管华丽的神!也就是祭典之神。”
懂了的话,就要狠狠尊敬他啊!
拿着倒好的水,千代抬眼看了背景都在闪闪发光的音柱一眼。
不应该啊,看着也是二十岁出头的人,怎么还在中二期。
“好的,华丽之神你好。”千代冷静地说。
宇髄天元:果然还是合不来!!
游郭从某种意义上都算是千代第二个家,就算到处都是讨人厌的存在,但有一说一,融入游郭对于千代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首先,要找个办法给你送进其中一家店。”宇髄说道。
千代偏头,“想办法?那种事情不需要的呀,我这张脸就是游郭最大的通行证。”
宇髄天元自然知道千代的名头,但在他的印象里,花街的花魁迭代的很快,能留下知名度的更是少之又少。
五年的时间足够大家忘记这里曾有一名风华绝代的花魁。
然而话音落下,宇髄天元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子前一秒还在吐槽街边的饰品几年如一日的没有新意,下一秒便迈起悠然的步子,连表情都变得充满深意。
“好了,接下来要装作和我不认识。”千代悄声对宇髄说道,宇髄带来的脂粉在千代手中发挥出最大的优势,只是几下,便能窥到昔日花魁的风貌。
接下来的事情让宇髄天元大吃一惊,千代只是随手拨动着店铺的珠宝,旁边的客人便争先恐后地来搭话,更有甚者,极快地买下了千代扫过的珠宝,殷切地塞到千代手中。
“这位小姐,您怎么独自出现在这种地方?”客人问道,他很快又被另一个客人挤走。
“小姐,这是我为您买下的!请您务必赏光戴上!”
千代凝视着他们,看他们吵起来,又有人奔去对面买来最时兴款式的衣裙,大喊着,“您这样的美人,怎能只穿着如此素净的衣服?这种繁复的款式才适合您!”
这条街道在短时间内迅速热闹起来,宇髄天元早就被挤到一边去了。
“这不是千姬吗?!”终于有人将千代认了出来。
千代理好衣袖,对那人灿然一笑,后者直面美人的笑容,倒抽一口气,险些昏厥过去。
“是的。”千代微笑着,“此前不小心摔坏了腿,好不容易修养一番,没想到京极屋已然换了一位……真叫人伤心呢。”
她又微微偏头,“……什么?是了,还有传闻说我已经死掉了,真过分呐。”
千代三言两语间便打消了人们的疑虑,言辞有理有据,不一会儿千姬回到了游郭这事飞快传递。
五年时间,不长也不短,还有不少曾见过千姬的客人仍停留在这极乐之地,听闻消息,立刻好奇地向千姬所在的位置前进。
“可是……今天是京极屋蕨姬花魁的道中啊?”有人说道。
他的同伴不耐烦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千姬要更好看,而且极难见上一面,她在京极屋的时候,可是道中都没几次!”
这个时候选哪个不言而喻。
“也是!那赶紧去看看吧!”
闲言碎语声传入了蕨姬耳中。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蕨姬,也就是堕姬,在千代死后成为京极屋下一个花魁,堕姬记得很清楚,那夜她吃掉了千姬的心脏,而后者死得不能再死了。
道中还在进行着,逐渐靠近了那条因千代堵塞的路。
男人们狂热的表情堕姬看过太多次了,他们在想尽办法想要讨最中心人的欢心,甚至无视了身后缓缓靠近的道中队伍。
被男人们围在中央的女性一身素色和服,戴着再素净不过的发饰,但她的背影堕姬再熟悉不过。
随着堕姬的注视,那背影缓缓转过来,循着堕姬的视线看了过来,对她微微一笑。
女人全身上下的血液流过时都刻意绕过了一处,心脏处空空如也,却是活着的千姬。
堕姬几乎要克制不住地放出衣带想要将千姬捆住,仔细看看对方到底是人是鬼了。稀血的气味没变,仍然是人类,可是……哪个人类失去心脏以后还能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千代只是一扫,便将视线移开,她知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堕姬不会轻易跑掉,男人们还在争吵推搡着,就好像在这里决出胜者谁就能拥有她似的。
想到这里,千代不爽起来,一反最开始看游郭的亲切,此时她看哪都不顺眼了。
好在闹剧终于要结束了,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千姬,我们店的花魁生了重病,您若是暂无落脚之处就直接来吧!”
看看,游郭这个不讲道理的地方,没有谁会因为女子的病痛伤心,千代眯起眼睛,含笑对那人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您是荻本屋的老板,许久不见,还是老样子呀。”
荻本屋的老板红光满面,“当然,您放心,一定给您最好的待遇!”
千代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随口对因她聚集起的人群颔首,“好了诸位,我们有缘再见。”
立刻便有人狂热地喊道:“我会去见您的!”
她跟随荻本屋的老板离开前,轻飘飘地和人群最后方隐藏了气息的宇髄天元对视,她挑了挑眉,花魁的冷艳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股子得意洋洋。
——看吧!潜入还不是轻轻松松!
不算潜入,简直就是登堂入室。
宇髄天元拢了拢袖子,千代的表情已然恢复为属于花魁的冷淡,好似刚刚向他挤眉弄眼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千姬回到了游郭。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仅一晚就传遍了游郭的大街小巷,千代拨弄着窗边的盆栽,不紧不慢地等待着。
她被安置在最好的房间中,所有的配置都是最好的,据说荻本屋的老板已经迫不及待放出消息,让千代重新亮相。
以道中的形式。
千代无所谓地答应下来。
如今最重要的是传递消息,千代在抵达荻本屋的第一夜,人还未安顿好,便给音柱传出第一条消息。
【鬼是京极屋的蕨姬。】千代在信纸上落笔。
笃笃。
有人装模作样地敲响了千代的窗户,这幅景象大约几年前也在京极屋千姬的房间发生过。
千代勾起嘴角打开窗户。
“请进。”她也装模作样地说道。
次郎一身华丽的出阵服,今天他脸上画着最艳丽的妆容,眼尾的红色眼影在夜里也闪烁着微光。
他歪着头,胳膊撑在窗户上和千代对视,华丽的花魁妆造和千代几乎是照镜子一般。
当看到千代,次郎高兴地笑起来,“今天的千代好漂亮呀!”
没有了客套,他自然地翻窗进屋,还夹着个人。
“对了,这位……该怎么解决?在隔壁被衣带捆着,我顺手救下来了。”
千代挑眉,如果没看错,次郎带来的人好像就是宇髄天元的老婆之一……?
好家伙,怪不得失联,原来是被恶鬼抓住。
她在未传出的信纸上补了一句。
【找到了你其中一位妻子,麻烦有时间来接一下。】
在外面等待消息的音柱:不是,这么快??
千代:什么时候开团?什么时候开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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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