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好了吗？ 第2章 永远在一起很难吗？

二人都是同一学院且做过同一项目，又是同一老师的学生，算是有点交集。在文学院的课上，二人开始熟络了起来。两人的座位总是一前一后，刻意保持着距离，又心照不宣的亲密。直到有次姜颂言迟到，教室里已经空位不多了。“这里！”，陆景举手示意。姜颂言心突然跳了起来。“还好有位置，不然要坐第一排的。”姜颂言打趣到，心里似乎在没来由的在期待着什么。“是我特意为你占的。”，“啊，这，谢谢。”一节课，姜颂言的心狂跳，听课全程心不在焉，笔记也记得潦草。

“走吧，送你回去吧。我看你身体不舒服，一节课都没精打采的。”下课后，陆景不由分说的拿起姜颂言的包就走。姜颂言只好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

“到宿舍了好好休息，笔记我拍照发你，你再补充一下，你那笔记不行呀，上课是不是没有认真听？想啥呢？”说的姜颂言红了脸。

“怎么老是一个人吃饭？”姜颂言抬起头。“和你形影不离的那个女生呢？怎么不和她一起？”

“啊，学长，你是说乔楠啊，她不喜欢吃辣的。”姜颂言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到。

“这里有没有空位？我能坐这里吗？”

“当然，请坐。”

“颂言～”听到陆景这么叫自己，她心里一紧。

“怎么了？”

“你介意我以后陪你一起吃饭吗？”陆景恳求似的望着姜颂言，似乎要把他拥入自己的眼神中，侵占她。

“嗯？”姜颂言愣了愣。

“啊，我是说，我也喜欢吃辣，但是找不到一起吃饭的，一个人吃饭怪无聊的，想找个吃饭搭子。”陆景看着眼前这个呆呆的女孩子，匆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可以的。”

“吃完了，有什么安排吗？回宿舍还是？”陆景转移话题的问道。

“我去图书馆，打算做会作业。”

“正好我也去，一起吧。”陆景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姜颂言，也将姜颂言的碗筷一起收拾了放到了餐具回收处。好像两个人已经相处很久很久了，“走吧。”

“你学习还蛮认真的，大二的时候不应该好好玩，享受大学生活吗？你怎么一个人天天蒙头泡图书馆？”

“嗯，笨鸟先飞嘛。我学习能力一般，只好天道酬勤啦。”

“是吗？我看你倒是聪明又努力。加油，社会主义好青年。”

“楠楠～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姜颂言拉着乔楠讲完了她和陆景的所有事情。

“你说什么意思啊？他大四哎，又保研了，闲的没事，有必要去图书馆天天学习吗？还不是为了陪你？颂言，已经很明显了。”

2015年，盛大又葳蕤的夏季，陆景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离校升学读研，和二十岁的姜颂言在一起了。

后来姜颂言无数次怀念的那个夏季。陆景陪着他一起早起去图书馆，她温习功课的时候，陆景就在一旁看书，遇见不懂得，陆景会耐心教他。偶尔乘人不注意，悄悄牵起她的手。下课后陆景总是在教学楼前等她，吃完饭去操场散步，陆景牵着她的手一圈又一圈，月光摇啊摇，晃啊晃，仰头一看，月光倾倒在他的肩膀上，映成一个光圈。

2017年，姜颂言二十二岁，人生最美好的季节，凭着大学优异的成绩和老师的推荐，进入了一家大型国企从事科技研发。研发压力大到奔溃的时候，总是横跨半个南京城去找陆景，两人便在陆景的学校门口大吃一顿，散步回酒店，躲在爱人的怀里，似乎一切都值得。

2018年，陆景从研究所也如期毕业，为了更方便照顾姜颂言，他在姜颂言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小的一室一厅，两个异乡人，因为有了彼此，在南京突然有了归属感。下班后一起做饭，随随便便的家常菜，偶尔也外出觅食改善伙食。工作不忙的时候，两人洗个热水澡窝在被子里随缘刷部电影。日子虽然拮据又匆忙，但两人开开心心，地久天长的厮守似乎触手可及。

“所以呢？因为她回来了？因为她邀约，你就要去赴约吗？”噼里啪啦玻璃碎了一地，是姜颂言打碎的花瓶，娇艳纯白的玫瑰散落在地上，瓶中的水溅了一地，水中倒影出女子若隐若现苍白的脸。姜颂言竭力控制自己接近奔溃的情绪：“那我呢？我算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见她了。”

“颂言，你听我解释。这次真的是意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啊，你解释啊。这次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她喝酒应酬太晚了？她急诊住院了？她半夜孤身一人驱车去杭州开会，你不放心？陆景？这次，你的理由又是什么？”姜颂言满眼是泪，哽咽的盯着陆景那张脸，鼻翼旁的痣愈加性感了。是忧愁？是抱歉？还是不耐烦？男人复杂的眼神中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心疼。“算了吧，还是算了吧。”姜颂言心想着，霎时泄了气，跪坐在地上。

“颂言，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有一点关系。”陆景将疲软下去的姜颂言抱紧，亲吻着她眼角的泪，温柔的说着。

“可是，陆景，丛青结婚了。”姜颂言冷静的说道。

男人的亲吻停了片刻，抚摸着姜颂言的脸。她的后背靠在沙发上，倔强地看着陆景。“所以，我爱你。”说着他又捧起姜颂言的脸吻了下去，从额头，再到潮红的脸颊，最后到女人的唇，用力的撬开女人紧闭的嘴唇，肆无忌惮的进入，吻的甚是霸道，带着不由分说的占有欲，似乎要将她融进融进自己的身体。“是因为她结婚了，所以才爱我的吗？”，“听我解释，我是真的爱你。”，“嗯，我信”，姜颂言轻喘地回吻，说着从陆景的怀里挣开，转而将陆景压在身下，温热的掌心扶在陆景的脑后，长发落在男子的起伏的胸膛上，刚刚哭过的眼泛着红，“我爱你，陆景。”说着边吻下去，鼻尖摩擦，睫毛颤动，比陆景的吻更肆无忌惮，更霸道，似乎回吻是一场比拼，越来越炽热的吻使他的舌尖微微发疼。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松木香，以及淡而不可闻的玫瑰香。女人的手从脑后滑倒脖颈间，揭开男人的衬衣的纽扣，第一颗，第二颗……陆景感觉自己的身体已变质，腐烂在一片灼热而湿润的泥沼中。

沉沦，沉沦，再沉沦。

“阿景，起床吧。”姜颂言走进房间摇醒一夜幸劳的男人。“快起床吧，还要上班呢。”

“颂言，我舍不得你。”男人呢喃着顺势将女人拉倒拥入怀中。

“别闹了，快快起床，早餐在桌子上。我去洗漱了。”姜颂言挣扎开来。

“早餐怎么这么丰盛啊。”陆景揉着眼睛从浴室里走出来。

“还不是你昨晚太幸苦了。”姜颂言嬉笑的说，顺手挽起长发在陆景对面坐了下来。

“阿景，抱抱。”姜颂言从后面抱住陆景，男人高大威猛，笔直的西装长裤搭配灰色衬衣，扣子开到第二处，锁骨涌动，还印着浅浅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陆景察觉到怀里人的情绪不对，宠溺的摸着姜颂言的头，姜颂言抬起头看他，“我爱你。”，“嗯，我也爱你。”陆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不似昨晚那么热情，却深情。

等到陆景晚上回到家，家里空空如也，一点女人的痕迹都没有。桌子上只留着一份信，清秀的笔迹字字句句，印证着姜颂言曾经的存在。

再次见到姜颂言，是在厦门。

姜颂言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

何秉谦，姜颂言的客户，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微卷头发，棕色的眼睛扑闪扑闪。土生土长的厦门人，毕业后和朋友创业，经营着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

“颂言。”陆景出声叫道。美丽的黄厝海滩，音乐广场有面朝大海的长椅，很适合坐着发呆，遥望远方，看海浪裹着贝壳、小鱼小蟹冲上来又落下去，适合一个人静静地思考“斯多利亚的不动心。”。姜颂言正和何秉谦百无聊赖喝着橘子汽水看着远处的小朋友堆沙子。

“颂言。”姜颂言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是陆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身体僵硬脸起来，心跳加速，有种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感觉，“好，好巧。”嘴角扯出一丝难堪的笑。

“不巧，找你好久了，特意为你而来。”陆景防备的看着何秉谦，宣示主权一样的拉起姜颂言的手。姜颂言发疯般的大叫，试图挣开。

“这位先生，你好，请冷静。”何秉谦匆忙将姜颂言拉到自己背后。

“陆先生，我想我以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没有当面说，留下一份信就一走了之，这算什么说清楚？”陆景手上青筋暴起，尽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澎湃。何秉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的。”姜颂言挣脱何秉谦的保护，“我没事，有些事需要我自己处理。”

“颂言，跟我回去吧？”咖啡厅里正在播放《阴天》，莫文蔚的歌声传来“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

“陆景，你听到了吗？我们两个也是，爱恨两不相欠。”姜颂言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是谁告诉你的两不相欠了，是我欠你太多，你可不可以回去，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是我心甘情愿的，爱情的苦果我自吞，没什么可弥补的。”

“他是谁？”

“合作伙伴。”

“他喜欢你。”

“那又怎样，我这副残缺的身心，能够接纳的了谁？”姜颂言用讽刺的口吻回敬陆景的表白，大口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出门，只留陆景一个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彼时已接近午夜。

“颂言，你没事吧？”何秉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先生，你没有回去吗？”姜颂言惊讶地问。

“这不等你嘛，你跟着我好好的出门，可不得好好的回去啊。再说了，这么晚，也打不到车。”

刚从咖啡厅出来的陆景看到姜颂言上了何秉谦的车，两人有说有笑，一股酸涩从胃里涌上来，直至心头。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姜颂言思绪万千，一脸疲惫地望向窗外，明明暗暗的灯光时断时续映在她的脸上，映出一股无欲的哀愁。

“今天谢谢你了，何先生。”

“颂言？”何秉谦摇下车窗叫住姜颂言。

“什么？”

“晚安，上楼了洗个澡好好休息。”话到了嘴边只剩一句晚安。

陆景再次见到姜颂言是在超市里。

何秉谦的公司团建邀请了姜颂言一起去。毕竟合作还没完成，也不好驳了合作伙伴的面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正在超市置办团建用品的时候，陆景迎面走来。“好巧，颂言，我们又见面了。”不友善的眼光打量着何秉谦。何秉谦识趣的说：“我去那边买点水果，你们先聊。”

“陆景，不必如此，我想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求你了，颂言。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所有的误会我都能解释清楚。”。“你走后，我到处找你，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去向，我驱车去拜访伯父伯母，他们对我怨气很大，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你犯不着如此，像你这么骄傲的人，不应当如此卑微。”

“颂言，后来公司业务扩展，作为技术经理，我没有办法才出国的。在国外，我也一直想着你，你走后，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爱你，颂言，我是真的爱你。”

“好了，陆景，往前走，不要回头。”

“颂言，好了吗？”听到二人的争吵，何秉谦提着满满当当一堆水果走了过来。“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嗯，好。”

“陆先生，再会，我们先走了。”何秉谦戏谑的看着吃瘪的陆景，不怀好意的颔首微笑，伸手拉过推车，将水果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