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的夜,静谧中透着几分清冷,李之雅坐在窗前,望着那如水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既有对即将到来的婚事的忐忑,又有对妹妹和家人的深深思念。这些日子为了学好宫廷礼仪,准备成亲诸事,她着实耗费了不少心力,本就虚弱的身子愈发有些吃不消了。
这夜,李之雅只觉脑袋昏沉,起初还以为只是近日劳累所致,并未太过在意,可渐渐地,寒意从四肢百骸袭来,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裳,却还是止不住地打起了寒颤。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她口中传出,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丫鬟听到动静,赶忙冲进屋子,见小姐这般模样,吓得脸色煞白。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呀?奴婢这就去请大夫。”丫鬟焦急地说道,转身就要往外跑。
李之雅虚弱地抬手制止了她,声音沙哑地说:“莫要大惊小怪的,许是着了凉,你先去给我倒杯热水来。”
丫鬟不敢违拗,赶忙跑去倒了热水,扶着李之雅喝下,可那寒意和咳嗽却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李之雅的脸色也越发苍白如纸,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小姐,您这病来得蹊跷,还是让奴婢去请大夫吧,万一耽搁了可如何是好呀。”丫鬟看着小姐的样子,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李之雅知道自己这身子怕是扛不住了,微微点了点头,丫鬟见状,立刻火急火燎地出门去请大夫了。
不多时,大夫被请了过来,赶忙为李之雅诊治起来。他先是细细地搭了脉,又查看了舌苔、眼睛等,眉头越皱越紧,表情愈发凝重。
“大夫,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呀?严不严重?”丫鬟焦急地问道。
大夫缓缓放下李之雅的手,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本就气血两虚,身子底子弱,近日又劳累过度,忧思过重,这才引发了旧疾,且来势汹汹,情况不容乐观啊,需得好好调养,用药也得谨慎,我这便开个方子,你们赶紧去抓药煎了给大小姐服下。”
丫鬟听了,赶忙去拿纸笔,让大夫写下方子,又立刻吩咐人去药铺抓药。
而此时的将军府,李之悦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安,似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第二日清晨,李之悦刚起身,就见翠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
“小姐,不好了,别院传来消息,说大小姐昨夜突然病情加重,如今情况很是危急呢。”翠柳焦急地说道。
李之悦一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怎么会这样?姐姐昨日还好好的呀,不行,我得去别院看看姐姐。”
说罢,她也顾不上梳妆打扮,随便披了件衣裳,就带着翠柳往别院赶去。一路上,李之悦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姐姐虚弱的样子,心中既自责又害怕,自责自己昨日没能多留意姐姐的身体,害怕姐姐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到了别院,李之悦径直冲进姐姐的屋子,只见李之雅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霜雪,嘴唇毫无血色,那原本温婉秀丽的面容此刻满是病容,看着让人揪心不已。
“姐姐,姐姐,你醒醒呀!”李之悦扑到床边,握住姐姐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然而李之雅却没有丝毫回应,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李之悦赶忙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夫,急切地问:“大夫,我姐姐到底怎么样了?您快救救她呀!”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二小姐,老夫已经尽力了,大小姐这病全因身子太弱,又积劳成疾,如今只能看这药能不能起效了,若是能熬过这几日,或许还有转机啊。”
李之悦听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悲痛,说道:“大夫,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救救我姐姐,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行,只要能让姐姐好起来。”
大夫叹了口气,说道:“二小姐放心,老夫自会尽力,只是这病还需慢慢调养,急不得呀。”
接下来的几日,李之悦便守在姐姐的床边,一步都不曾离开,亲自煎药、喂药,悉心照料着姐姐。她看着姐姐那毫无生气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愈发浓烈,常常在夜里默默祈祷,盼着姐姐能早日醒来,病情能有所好转。
可婚期却并不会因为李之雅的病情而停下脚步,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将军府上下也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一边是大小姐危在旦夕的病情,一边是皇帝亲自下的赐婚圣旨,这婚事耽搁不得,可若让病成这样的李之雅嫁入东宫,别说能不能撑过成亲的仪式,就是去了,怕也难以承担起太子妃的职责呀。
李将军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府里的众人也都唉声叹气,原本喜庆的氛围如今被这阴霾笼罩,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李之悦守在姐姐床边,看着姐姐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就这么被病痛折磨,更不能让姐姐拖着病躯去嫁入东宫,哪怕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她也要想办法改变这局面,只是这办法,却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毕竟那关乎着整个将军府的荣辱,也关乎着姐姐的未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