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中,向来是风云变幻,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不息。自那场宫宴过后,李之悦凭借着出色的应对和惊艳的才艺,在众人眼中已然成了一个才情与胆识兼具的奇女子,可这声名鹊起的背后,却也为她招来了无尽的隐患。
李之悦深知,自己身处的东宫,看似安稳,实则处处都是眼睛,任何一点细微的差池,都可能让她那代嫁的身份暴露无遗。因而,她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言行举止无不谨慎万分,时刻提醒自己要完美地扮演好“李之雅”这个角色。
而太子洛承慕呢,自宫宴上的种种经历之后,心中对李之悦的好奇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滋长,难以遏制。那意外断弦的插曲,她随后以剑舞力挽狂澜的精彩表现,以及平日里偶尔流露出的与传闻不符的小细节,都像是一个个神秘的符号,在洛承慕的心底不停地撩拨着,驱使着他想要去探寻那背后隐藏的真相。
这日,洛承慕如往常一般在东宫的书房处理政务,不经意间,目光扫到了书架上一本摆放有些许歪斜的诗集。他顺手拿了起来,翻开一看,竟是李之悦平日里时常翻阅的那本。洛承慕本也只是随意翻翻,可没成想,翻着翻着,竟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娟秀雅致,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细细读来,都是些对诗词极为独特的感悟与见解。
这些见解可与他以往所知晓的李之雅的诗词风格大相径庭啊。在洛承慕的印象里,李之雅的诗词多是中规中矩,透着大家闺秀的温婉与含蓄,可纸条上的文字,却满是灵动与跳脱,仿佛书写之人有着一颗不受拘束、肆意飞扬的心,字里行间都散发着别样的才情与独特的韵味。
洛承慕拿着这纸条,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了起来,心中疑窦丛生。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过往与李之悦相处的诸多画面,大婚之时,他初见这位新娘,就隐隐觉得有一丝熟悉之感,可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后春日雅集上,她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术,着实让人大吃一惊,毕竟传闻里李之雅可是个只专注于诗词书画的柔弱女子;再到书画品鉴会上,她对那些书画的评价虽说得体,却总感觉少了些真正痴迷之人的热忱,倒像是刻意在隐藏着什么;还有宫宴上,断弦之后那临危不乱的剑舞,以及刚刚看到的这纸条上与众不同的诗词感悟……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拼图的碎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拼凑起来,构成了一个巨大而又神秘的谜团,而这个谜团的核心,便是李之雅那似乎并不简单的身份。
洛承慕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暗中观察李之悦,看看能不能从她的日常行为举止中找到更多线索,好解开自己心中这个越缠越紧的疑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洛承慕仿佛变成了一个隐匿在暗处的影子,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李之悦可能出现的各个角落,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试图从那些细枝末节中捕捉到什么关键信息。
而李之悦这段时间本就因为宫宴上出尽风头而有些忐忑不安,行事愈发小心谨慎了,她时刻都紧绷着神经,努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符合姐姐“李之雅”的身份设定。只是,她全然没有察觉到太子正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还沉浸在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侥幸之中。
一日,阳光明媚,东宫的花园里繁花似锦,花香四溢,正是百花争艳的好时节。李之悦在寝宫里待久了,觉得有些憋闷,又想着最近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跟着自己也是辛苦,便想着去花园里采些花瓣,回去做些香囊,一来自己可以用,二来也能当作小礼物送给身边的人,也算略表心意。
她带着翠柳,慢悠悠地来到了花园,一进入花园,那缤纷多彩的花朵便让人眼前一亮。李之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神情,她一边在花丛间穿梭,一边精心地挑选着花瓣,嘴里还和翠柳说着话,那模样,全然没了平日里在众人面前时刻保持着的那种端庄持重,反倒是多了几分少女的率真与可爱,就像一只在花丛中自由自在嬉戏的蝴蝶。
洛承慕恰好处理完政务,路过花园,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一进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李之悦正弯着腰,专注地采着花瓣,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时不时还因为和翠柳的打趣而笑得前仰后合,那神态、那语气,是如此自然,如此不加掩饰,与他印象中那个总是谨守礼仪、端庄温婉的太子妃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幕,让洛承慕不禁愣住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李之悦身上,心中的震惊如同涟漪一般,一圈圈地荡漾开来。不知为何,眼前的李之悦这般模样,竟又一次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在自己受伤时出手相救的神秘女子,当时虽未看清面容,可那灵动的身姿、率真的性情,却仿佛和此刻的李之悦渐渐重合了起来。
李之悦正专心致志地采着花瓣,一转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太子,顿时,她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刚刚还轻松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赶忙收敛了神色,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刚刚采下的花瓣掉落了几片,她顾不上这些,赶忙上前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殿下,您……您怎么来了呀?”
洛承慕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路过此地,见太子妃在此,便过来看看。太子妃这采花瓣是要做何用呀?”
李之悦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想着该如何回答才能不让太子起疑,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回道:“回殿下,臣妾想着这花瓣香气宜人,采些回去做些香囊,一来可自用,二来也能赠予身边之人,增添些趣味呢。”
洛承慕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又看似随意地问道:“哦?太子妃向来喜爱这些小巧之物呀,本宫倒是不知,以往在将军府时,也常做这些吗?”
李之悦心里一紧,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硬着头皮回道:“是呀,殿下,臣妾在府中时,闲暇便会做些女红之类的,做香囊也是常有的事儿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太子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可手心里却早已全是冷汗,后背的衣裳也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洛承慕没有再多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别样情愫。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花园,留下李之悦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乱如麻,双腿都有些发软,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一般。
李之悦知道,今天这一幕,怕是又让太子对自己多了几分怀疑,她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然在花园里放松了警惕,可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想着往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然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没过几日,宫里不知怎的就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起初只是些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说法,说是太子妃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行为举止、喜好才艺都有些出入,甚至有人暗暗猜测这太子妃是不是冒名顶替的。
这些流言起初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不过是宫女太监们私下里的窃窃私语,可慢慢地,就像那决了堤的洪水一般,竟传到了一些妃嫔和朝中大臣的耳中,一时间,宫中上下都隐隐对李之悦的身份起了疑心,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有好奇、有怀疑,还有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李之悦听到这些流言时,脸色煞白如纸,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晕了过去。她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这流言继续发酵,那后果不堪设想,不仅自己会陷入绝境,被冠上欺君罔上的大罪,就连将军府也会受到牵连,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将毁于一旦啊。
她心急如焚,慌乱之中,赶忙去找太子洛承慕,一路上,她脚步匆匆,脑子里一片混乱,全然没了往日的沉稳冷静。到了太子的书房外,她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直接冲了进去,一见到太子,眼眶泛红,满脸焦急地说:“殿下,臣妾不知为何会传出这般流言,这分明是有人在恶意中伤臣妾呀,还望殿下为臣妾做主啊。”
洛承慕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折子,被李之悦这突然闯入的举动吓了一跳,抬眼看到她那慌乱无助的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其实,他自己这段时间本就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彻底查清李之悦身份的事,毕竟他对她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可内心的疑惑又像根刺一样,扎得他难受。而如今这流言一起,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太子妃莫慌,本宫自会派人去查清楚这些流言的源头,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你这段日子也莫要外出了,就在东宫好生待着,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洛承慕虽然嘴上这么安抚着李之悦,可心里却对她的身份更加怀疑了,那探究的心思也越发强烈了,只是此刻看着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太过逼迫她。
李之悦听了太子的话,只能点头应下,她知道现在也只能依靠太子了,希望他能尽快查清流言源头,把这事压下去。可她心里也明白,这次自己的身份危机怕是没那么容易化解了,那隐藏许久的秘密,仿佛即将要被彻底揭开,就像一层薄纱,已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而等待着她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她不敢去想,只能在这惶惶不安中,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呀。
回到寝宫后,李之悦把自己关在屋里,坐在床边,双手抱膝,眼神空洞而无助。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出现的糟糕情况,万一身份被彻底揭穿,自己该如何面对太子,如何面对皇后娘娘,又如何对得起将军府的养育之恩和姐姐的托付啊。她越想越害怕,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可又不敢大声哭泣,只能咬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声,那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翠柳在门外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的哭声,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进去打扰,只能在门口焦急地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姐,哦不,太子妃,您可千万别太伤心了呀,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而此时的东宫,仿佛也被一层阴霾笼罩着,宫女太监们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触了霉头。整个宫廷之中,那原本就暗流涌动的局势,因为李之悦的身份危机,变得更加紧张复杂了,众人都在拭目以待,想看看这场风波究竟会如何收场,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危机,将会把众人推向怎样一个未知的漩涡之中啊。
李之悦在寝宫里浑浑噩噩地待了几日,每日都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她盼着太子那边能传来好消息,可等来的却是流言越传越盛的坏情况。甚至有一些平日里就和她不对付的妃嫔,借着这流言,开始在暗中使绊子,故意刁难东宫的下人,想要给李之悦一个下马威,让她在这宫中的日子更加难过。
李之悦得知这些后,心中虽气愤,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强打起精神,一边安抚着东宫的下人,让他们不要慌乱,一边想着办法应对这些刁难。可她心里清楚,只要那流言的源头不解决,这些麻烦就会像野草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根本没完没了。
这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来到了东宫,说是娘娘听闻了那些流言,心中有些担忧,便让嬷嬷来看看太子妃是否安好,顺便问问情况。李之悦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强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去:“劳烦嬷嬷跑这一趟了,臣妾多谢娘娘的关心,只是这流言实在是无中生有,臣妾也正为此事烦恼不已呢。”
嬷嬷看着李之悦那明显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心中也有些不忍,说道:“太子妃,娘娘也是关心您呀,这流言蜚语的,最是伤人,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被这些给气坏了。娘娘说了,让您放宽心,殿下定会处理好此事的,您且安心在东宫待着便是。”
李之悦心中感激皇后娘娘的关心,可嘴上还是说道:“嬷嬷说得是,臣妾明白娘娘的好意,只是这流言越传越厉害,臣妾怕影响到东宫的声誉,更怕给娘娘和殿下添麻烦呀。”
嬷嬷又和李之悦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离开了东宫。李之悦看着嬷嬷离去的背影,心里越发沉重了,她知道,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关乎自己的秘密了,还牵扯到了东宫的名声,甚至整个宫廷的安稳,她必须得想办法尽快解决才行啊。
于是,李之悦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让翠柳暗中留意着宫中众人的动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散布这些流言。同时,她自己也打起精神,在面对那些妃嫔的刁难时,尽量做到不卑不亢,维护好东宫的尊严。
可这宫中之人,个个都是人精,那背后之人行事又极为谨慎,李之悦和翠柳暗中查了几日,却依旧毫无头绪,这让李之悦越发焦虑了,那悬在头顶的利剑仿佛又压低了几分,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只是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在支撑着她,让她继续在这荆棘密布的困境中艰难前行,可未来究竟会怎样,她的心中满是迷茫与恐惧呀。
就在李之悦几乎陷入绝望之时,太子洛承慕那边终于有了些动静。他派出的暗卫查到了一些线索,似乎这流言的源头是从后宫的一个偏僻角落传出来的,而且和一位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小太监有关。洛承慕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下令将那小太监秘密抓了起来,准备亲自审问,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撬出背后主谋的信息。
李之悦得知太子有了线索,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赶忙来到太子的书房,急切地问道:“殿下,臣妾听闻您查到了些线索,不知可否已经知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呀?”
洛承慕看着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叹了口气,说道:“目前只是查到了些许线索,和一个小太监有关,本宫已经让人把他抓起来了,正要去审问,希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你且再耐心等等吧。”
李之悦连忙点头,说道:“多谢殿下费心了,臣妾相信殿下一定能查清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的。”
洛承慕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已经憔悴不堪,却还强撑着希望的女子,心中的情感越发复杂了。他拍了拍李之悦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本宫定会尽力的,你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吧。”
李之悦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洛承慕则转身朝着关押那小太监的地方走去,他的眼神变得冷峻而坚定,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此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弄个明白,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查,将会揭开怎样一个惊天的秘密,而他和李之悦之间的关系,又会走向怎样一个未知的方向呢。
那小太监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里,周围站满了太子的暗卫,气氛压抑而森严。小太监一看到这阵仗,吓得浑身发抖,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喊着:“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洛承慕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道:“哼,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宫中的流言蜚语可是从你那儿传出来的,你若如实招来,或许本宫还能饶你一命,若是敢有半句假话,可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殿下,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呀,是有人给了小的银子,让小的在宫里散布那些话的,小的真的不知道是谁呀,那人每次都是蒙着脸,小的根本看不清模样啊……”
洛承慕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果然没那么简单,又接着问道:“那他可有什么特征?是男是女?你仔细想想,但凡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本宫都会考虑从轻发落你。”
小太监努力回忆着,磕磕巴巴地说:“好像……好像是个女的,声音很尖细,身材……身材比较瘦小,其他的……其他的小的真的想不起来了呀。”
洛承慕听着小太监的描述,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索着这符合描述的会是何人。他深知这背后主谋必然是想借此事大做文章,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李之悦此刻正处于这风暴的中心,岌岌可危。
“你再好好想想,可还有别的细节?比如她身上有无特殊的配饰,说话有无什么口头禅之类的。”洛承慕语气严肃,目光如炬般盯着那小太监,试图从他口中再挖出些关键线索。
小太监吓得脑袋如捣蒜般不停地点着,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殿下,小的想起来了,那人手上好像戴着一串红色的珠子手链,在袖口那儿若隐若现的,小的当时无意间瞥见了,别的……别的真没了呀,殿下饶命啊。”
洛承慕将这一细节默默记在心里,对着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便将那小太监带了下去,先关押起来,以待后续再审问查看是否还有遗漏之处。
洛承慕回到书房,坐在书桌前,手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宫中哪个女子符合那小太监描述的特征。他深知此事必须得尽快查清楚,拖得越久,对李之悦以及整个东宫的影响就越恶劣。
而李之悦在寝宫里也是坐立难安,她满心期待着太子能从那小太监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好让这场身份危机能够尽快平息。她一会儿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庭院发呆,一会儿又在屋内来回踱步,心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
“太子妃,您别急呀,殿下那么厉害,肯定能查出来的,您这样着急,要是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翠柳在一旁劝慰着,可她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不想看到李之悦如此忧心罢了。
“翠柳,你不懂,这流言若是止不住,我的身份一旦彻底暴露,那可就全完了,将军府也会跟着遭殃啊,我怎能不急呢。”李之悦满脸愁容,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过了几日,洛承慕一边派人暗中留意宫中各位女子手上有无那红色珠子手链,一边继续调查那小太监平日里接触过的人等线索。终于,有暗卫来报,说是看到丽良娣身边的一个宫女手上戴着相似的手链,而且那宫女近些日子行为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洛承慕一听,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当下决定从这个宫女入手。他让暗卫悄悄把那宫女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准备亲自审问一番。
那宫女被带到后,起初还强装镇定,可一看到太子那冷峻的面容和周围森严的暗卫,心里便开始发慌了,腿也不自觉地打起颤来。
“见到本宫还不跪下,你可知自己犯了何事?”洛承慕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地说:“殿……殿下,奴婢不知……不知犯了何事呀,奴婢一直安分守己,尽心伺候丽良娣主子呢。”
“哼,安分守己?那宫中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太子妃的流言,可是和你有关?你若如实招来,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否则,休怪本宫无情。”洛承慕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宫女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心里明白事情怕是瞒不住了,可又不敢轻易承认,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殿下,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流言呀,殿下可莫要冤枉了奴婢啊。”
“还敢狡辩!本宫已经查得清清楚楚,那最先传出流言的小太监可是见过你的,你手上这红色珠子手链便是证据,你还不从实招来,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洛承慕说着,眼神愈发冰冷,语气也越发严厉。
宫女听闻,知道再也无法抵赖了,顿时瘫坐在地上,哭着说道:“殿下饶命啊,是……是丽良娣主子让奴婢做的呀,主子说太子妃风头太盛,压过了她,心里气不过,便让奴婢找那小太监去散布些流言,想让太子妃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奴婢也是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啊,殿下饶命啊。”
洛承慕听到是丽良娣在背后搞鬼,心中不禁一阵恼怒,他没想到这丽良娣平日里看着只是爱争风吃醋,竟如此胆大妄为,敢在这等关乎东宫、关乎皇家颜面的大事上做文章,其心可诛。
“哼,丽良娣好大的胆子!你且把详细经过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若有半句假话,本宫定不轻饶。”洛承慕强压着怒火说道。
宫女不敢再有丝毫隐瞒,把丽良娣如何吩咐她,给了那小太监多少银子,又让小太监在哪些地方先开始散布流言等等细节都交代了个清楚。
洛承慕听完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当下吩咐暗卫,先把这宫女看管起来,不许走漏半点风声,然后便径直朝着丽良娣的住处走去,他要当面质问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好好收拾这一场由她挑起的乱局。
丽良娣此时还在自己宫里,做着李之悦会因流言而声名狼藉的美梦呢,丝毫没察觉到太子已经知晓了一切,正朝着她这儿赶来。
“主子,您看这太子妃如今怕是焦头烂额了吧,那流言越传越厉害,她在宫中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往后呀,这东宫的风头可就都是您的了。”丽良娣身边的另一个宫女谄媚地说着。
“哼,那是自然,谁让她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处处压我一头,这次非得让她栽个大跟头不可。”丽良娣得意地笑着,脸上满是得逞后的快意。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通报声:“太子殿下到!”丽良娣脸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也只能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出去迎接。
“参见殿下,不知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呀?”丽良娣强装出一副笑脸,行礼问道。
洛承慕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冷冷地说:“丽良娣,你倒是好手段啊,竟敢在宫中散布流言,妄图污蔑太子妃,你可知这是何罪?”
丽良娣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可还是强撑着狡辩道:“殿下,您……您在说什么呀?臣妾怎么听不懂呢,臣妾可从未做过这等事呀。”
“还敢狡辩!本宫已经都查清楚了,是你指使宫女去找小太监散布关于太子妃的流言,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吗?那宫女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何话可说?”洛承慕怒喝道,声音在殿内回荡,震得丽良娣身子一颤。
丽良娣知道事情败露了,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哭着求饶:“殿下饶命啊,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嫉妒太子妃得宠,才做出这等错事,殿下您就饶了臣妾这一回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呀。”
“一时糊涂?你这糊涂险些酿成大祸,你可知这流言若是继续扩散,会给东宫、给整个皇家带来多大的影响?本宫念你往日伺候也算尽心,暂且留你一条性命,但你这良娣之位怕是保不住了,即日起,你便搬到冷宫旁边的偏殿去住,好好反省吧,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洛承慕冷冷地说道,他虽然愤怒至极,但也考虑到此事若是严惩丽良娣,传出去怕又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风波,便决定先这样处置她。
丽良娣一听要被搬到那偏僻的地方,还要失去良娣之位,心中虽百般不愿,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哭着谢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臣妾……臣妾知错了,定当好好反省。”
洛承慕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丽良娣的住处,他知道,虽然找到了流言的源头,也处置了丽良娣,可这流言造成的影响还在,想要彻底消除众人心中对李之悦身份的疑虑,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赶忙朝着东宫走去,想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李之悦,让她安心。李之悦正在东宫寝宫里,依旧愁眉不展,突然看到太子匆匆进来,心里一阵紧张,赶忙问道:“殿下,可是查清楚了?”
洛承慕看着她那憔悴又期待的模样,心中一软,说道:“嗯,查清楚了,是丽良娣在背后捣鬼,本宫已经处置了她,不过这流言造成的影响还得慢慢消除,你莫要再忧心了,好生调养身子才是。”
李之悦一听是丽良娣所为,心中一阵气愤,可又为这危机总算有了转机而松了口气,她眼眶泛红,感激地说:“多谢殿下为臣妾做主,若不是殿下,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呀。”
“你我夫妻,何须如此客气,只是往后你行事也得多加小心,这宫中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啊。”洛承慕看着李之悦,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关心,又似乎还藏着那尚未解开的疑惑。
李之悦听出了太子话里的深意,心中一凛,知道虽然这次危机暂时缓解了,可自己的身份依旧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再次引爆的炸弹,她必须更加谨慎小心,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是,殿下教诲,臣妾铭记于心,往后定当更加谨言慎行,不给殿下添麻烦。”李之悦恭敬地回道,可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这场风波虽然看似平息,却在她和太子之间,在这宫廷之中,埋下了更深的隐患,那未来的日子,依旧充满了未知与艰险,她只能咬着牙,继续在这如履薄冰的宫廷生活中走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