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之悦代嫁入东宫以来,日子过得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太子洛承慕对这位“李之雅”的感觉越发复杂起来,起初只当她是个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随着相处渐多,尤其是春日雅集上那惊艳的剑术展示,还有她应对诸多事情时展现出的聪慧与果敢,让洛承慕愈发觉得她与传闻中的李之雅有着诸多不同之处。
洛承慕常常会在处理完朝堂事务后,坐在书房里陷入沉思。他回想起曾经受伤被救的那段经历,那个救他的女子有着灵动的眼眸和率真的性情,当时虽未看清面容,可那模糊的印象却好似刻在了心底。而如今的太子妃,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态和气质,竟会让他莫名地联想到那个救命恩人,这让他心中满是困惑,可又觉得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这日,洛承慕下朝回东宫的路上,经过一处花园,正巧看到李之悦在园中与宫女们一同赏花。春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正微微浅笑,指着一朵盛开的芍药与宫女说着什么,那模样既有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又透着一丝别样的灵动。
洛承慕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她,心里的疑惑又涌了上来。待李之悦转身发现太子站在不远处时,赶忙带着宫女们上前行礼:“殿下,您下朝了呀,今日朝堂上可还顺遂?”
洛承慕回过神来,微微点头,笑着说:“嗯,还算顺遂,见你在此赏花,便过来瞧瞧,这园中花开得倒是极美。”
李之悦顺着话说道:“是呀,殿下,春日里这花儿都争奇斗艳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臣妾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赏赏这满园春色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花园的小径漫步,洛承慕看似随意地问道:“太子妃,本宫记得从前未曾听闻你还精通剑术呀,那春日雅集上的展示,着实让本宫吃了一惊呢。”
李之悦心里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回道:“殿下,臣妾自幼便对剑术有些兴趣,只是在府中时,怕旁人觉得女子舞刀弄剑有失体统,便只是私下里偷偷练习,没承想那日雅集,一时兴起便想着给大家助兴,让殿下见笑了。”
洛承慕微微皱眉,又说:“只是本宫听闻,将军府的大小姐向来是以诗词书画见长,这喜好武艺倒是与传闻有些不符呀。”
李之悦心中暗叫不好,知道太子这是起了疑心,赶忙解释道:“殿下,人皆有不同的喜好,臣妾虽平日里也爱诗词书画,可这武艺也只是闲暇时的消遣罢了,或许旁人知晓得不够全面,便传了些片面之词,还望殿下莫要误会才好。”
洛承慕看着她,眼神中透着探究,却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淡淡说道:“嗯,原来如此,想来也是本宫多想了。”
可他心里却依旧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暗暗决定要多留意一下李之悦的举动,看看能否解开心中的疑团。
又过了几日,宫中举办了一场书画品鉴会,邀请了诸多文人墨客以及宫中喜好书画之人前来参加。李之悦自然也收到了邀请,她想着这又是个需要小心应对的场合,可不能露出破绽。
品鉴会上,一幅幅精美的书画被展示出来,众人或是赞叹,或是点评,气氛热烈。轮到一幅山水图时,众人各抒己见,有人夸赞笔法细腻,有人欣赏意境深远。
这时,有人看向李之悦,笑着说:“太子妃,您出身将门,又素有才学,不知对这幅画有何见解呀?”
李之悦心中一动,她虽懂些书画,可也怕说得太过专业与姐姐以往的形象不符,便谦逊地回道:“臣妾觉得这幅画确实精妙,瞧这山水之间的布局,错落有致,那用墨的浓淡也恰到好处,让人仿佛能置身于这画中的美景之中,只是臣妾才疏学浅,也只能瞧出这些浅显的好来,还望各位莫要笑话才好。”
众人听了,都笑着附和,夸赞太子妃眼光独到又谦逊有礼。洛承慕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想着,她这回答中规中矩,可总感觉少了些那种真正痴迷书画之人的热情与独到见解,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像是藏着许多秘密一般。
待品鉴会结束后,洛承慕回到东宫,坐在书房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李之悦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大婚之日觉得她似有一丝熟悉,到后来她一次次展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再到今日品鉴会上的表现,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让他越发肯定这李之雅绝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而自己对她的感情,也在这疑惑与好奇之中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他既被她身上那独特的气质和才情所吸引,又因心中的谜团而感到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去探寻那背后的真相,万一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该如何面对呢?洛承慕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望着窗外的月色,久久没有挪动目光,那月色洒在庭院里,仿佛也在映衬着他此刻那复杂而又难以言说的心境呀。
李之悦这边,也察觉到了太子近日对自己似乎格外留意,心里很是忐忑,她知道自己的一些表现肯定引起了太子的怀疑,可又不能主动坦白,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行事,期望能慢慢打消太子的疑虑,只是这谈何容易呀,未来的日子,怕是要在这如履薄冰的状态中继续煎熬了,可为了将军府,为了姐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只盼着一切都能顺遂,那隐藏的秘密永远都不要被彻底揭开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