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画骨观心 > 第15章 一念嗔起15

画骨观心 第15章 一念嗔起15

作者:桐叶长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25 19:30:15 来源:文学城

棠梨想从镯子入手,可二十多位女妓,无一人认识这个镯子,也辨不出这是谁的帕子。

“看这式样花工,应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了,我们青玉坊的姑娘,穿戴都是最时兴的样式。”玉娥掩了掩唇,看镯子的目光颇有些嫌弃。

“是呀,妈妈们指望我们挣银子,吃穿用度,一贯都是最好的。”醉花楼的花魁柳月绮说完,抚了抚手上的白玉莲花镯。

“我记得柳姐姐从不戴金的。”黄莺儿和柳月绮同出醉花楼,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爱这种俗气的打扮,这看着倒像是老妪爱戴的。”

“那这帕子呢,能看出是谁的吗?”

众人又是摇头。

棠梨咬唇,难道是沈婆婆年纪大了,自己的东西反倒忘了?

不对,沈婆婆是从薛言房里收拾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以为是自己遗留的。

而镯子被绞断,分明有情断和泄愤的意味。

如果调查方向没有错,那幕后之人,就在这群人中,且心智十分强大。

棠梨又扫了一眼人群,将帕子展示出来,耐心问道,“诸位姑娘再看看这绣工,样式,针脚,仔细想想,是否觉得眼熟?”

众人又是摇头。

倒是燕春楼的明芳姑娘,补充了一句,“这帕子上的花,看着是乡下庄子,才会有的风铃花,我小时候倒是见过,有些庄子上的青年男女,会暗暗送风铃花定情。”

明芳是十几岁时,被父母卖进私妓楼的。

她的话让棠梨陷入沉思,紫色帕子上绣着几朵风铃,分明定情的东西,包着断情的镯子,这是何意?

狄青派出去取绣品的锦衣卫,很快带回各个姑娘,平日绣过的东西,又请来专业的绣娘比对,一个人常年积习的秀法和针工,是很难掩饰的。

“这帕子上的绣法,倒是和这个福禄寿荷包相似。”几位绣娘验完,达成一致意见。

那是黄莺儿的东西,她听完立刻气得跳脚。

“这个福禄寿荷包,是我送给妈妈贺寿用的,楼里的姑娘们都见过,要是有人仿我的针线嫁祸于我,那我岂不是很冤?”

“李绣娘,你看这个针脚技法,是可以模仿的吗?”

“莺儿姑娘的技法,并不算精湛,若是对方有意模仿,多加练习,也是可以做到如出一辙的。”

棠梨捏着那荷包与手帕,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大人那里,查的怎么样了?”棠梨转而问狄青,盛从周那边的情况。

“大人现下正在死牢,审问那、县丞县吏一干人等,问清楚狱中是否发生过侵犯女囚的事情。这平阴县大牢之前的狱卒,死得七七八八,如今知情的并不多,只能从官吏嘴里撬话了。”

棠梨知道,这是要上刑的意思。

“你去叫香兰,来一趟县衙,就说我想见见她,感谢素日婆婆对我的照料,旁得不必多说。”

狄青虽不知这个节骨眼,她叫香兰是要做什么,可还是照办了。

他叫了辆马车,亲自去沈婆婆家里接人。一炷香的时间,香兰已经在县衙内院了。

香兰是月余前才卖进醉花楼的,她必然和此案无关,可那个帕子既然和黄莺儿针脚相仿,那幕后之人必然和醉花楼有关。

盛大人让她重点查柳月绮,可探子查过柳月绮的口供,和真实情况并无出入。

棠梨问过盛大人,为何怀疑柳月绮。

盛大人说,一则戎服是从柳月绮处看到的,二则,如果柳月绮的目标是卫所及其背后势力,那看见自己和地方官员同流合污,一定会出后招。那日宴席上,她是主动勾引自己的人。

棠梨听完不太相信,她此生最讨厌的就是,男人为自己的风流找借口。

柳月绮心地善良,当日见香兰哭得可怜,特意从老鸨那里要走,还教她日常妆容往丑里画,不至于招惹是非。

从情感上来说,棠梨是很喜欢她的。

见到香兰以后,见她谈及柳月绮十分亲近,就知道柳姑娘确实对她多有庇护。

棠梨没有直奔主题,反而和香兰聊起日常,醉花楼有哪些姑娘,姑娘们都是怎么进来的,各自的脾性如何,柳姑娘和莺儿姑娘平日关系如何......

好半天才问,“你看看这是你们姑娘的帕子吗?”

香兰拿起帕子,仔细端详道,“我们家姑娘的针线活极好,这个帕子上的针脚有些粗陋,看着倒像是莺儿姑娘的。”

“香兰,盛千户那日宿在柳姑娘处,你知道这事吗?”

香兰点了点头,“盛千户让我在旁侍奉,所以,我当夜没有出去。”

香兰不觉有异,那盛千户一晚都在处理公务,端得是清风朗月。

棠梨听完却觉不适,这是什么恶劣癖好?

眠花宿柳也就罢了,还让丫鬟在旁边看着。最恶劣的是,睡完别人拍拍屁股走了,再见面,人家姑娘顾念旧情,他还怨人家勾引?

果然在古代,男人的人品是要分开看的,可能官场上是清流,情场上就是薄情子、负心汉。

不过,虽然看不惯,棠梨还是试探着问,“那日,你在旁边侍奉,可否说说,那件戎服为何放在盛大人办公的地方,其他姑娘房里,也有东关卫所的戎服吗?”

香兰有些犹豫。

棠梨握住了她的手,“你且放心,我只是寻常问问,你家姑娘和此案无关。”

香兰这才放下心来。

“不瞒魏姑娘,那戎服本来放在褡裢里,挂在外间地屏上,因来找姑娘的人,每次催得很急,楼里的姐姐们,便需要在马车上换衣服,所以一应物品都提前备好了。那日,盛大人在里间审李县丞,姑娘唤我将戎服塞到文房函匣里,我当时不懂,事后姑娘交待我不要告诉外人。后来,便是盛大人问起,我也只说原是放在那里的。”

“如今案子结了,我还想接姑娘回我家住呢,她离了醉花楼,就没有其他去处了。”

棠梨一时心涩,神色复杂的看着香兰,心里五味杂陈。

柳月绮十分聪明谨慎,大约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唯一的纰漏在于,她做好事救下的一位姑娘,刚好是沈婆婆的女儿。又因为香兰视自己为恩人,所以问什么答什么,完全不设防。

虽然柳月绮可以辩解,只是想向盛大人提供线索,告发东关卫所。但她此举,足以作为本案突破口,至少足够对柳月绮用刑,逼问更多真相。

可棠梨不会用这个线索,因为她不想用一个人善行,去当作突破她心理防线的杠杆。

“魏棠梨?”

棠梨正在思考,盛从周唤了她一声,香兰见状告退后,他方才走至棠梨面前道,“李明堂招了,因李延青喜爱人妻,他有心讨好,多番挑选,选中了柳月绮。”

“柳月绮是妾室扶正,他丈夫是本县富商,有心巴结官府,将她拱手相送。她抵死不从,李明堂为羞辱她,以女监已满为由,将她关进了男监。”

盛从周没有说下去,棠梨也能猜到,以柳月绮的花容月色,进了男监会是什么下场。

“大人,让我和柳月绮聊聊吧!”

盛从周点了点头。

戒律所内,棠梨和柳月绮,一案之隔。

案上放着那方帕子,和帕子里包着的断镯。

“魏姑娘,还有什么要问吗?”柳月绮神色如常,带着盈盈笑意。

“柳姑娘,当真不认识这帕子里的断镯吗?”

柳月绮凤眸潋滟,肤色白皙如雪,映着薄光。

“奴家当真不认识。”

“那薛长官的真心,恐怕错付了。”棠梨语带惋惜。

柳月绮摇了摇头,满脸都是茫然,看起来可怜无辜,楚楚动人。

棠梨见她不愿主动交代,只能残忍道出调查真相。

“李县令说,曾打算将姑娘送给知府李延青,因姑娘不从,他便以女监已满为由,将姑娘关进了男监。”

柳月绮惨然一笑,如月华清晖般的指尖,绞扣出淡淡殷红。

“李县令说,既然我心高气傲,不愿服侍李知府,那就去体验一下以身侍人,也是有高下贵贱之分的。”

“霍铁林的骸骨,钉满玄钉,我检查尸体时发现,肾囊软骨有伤痕,猜想有人泄愤伤尸,他可对你做过什么?”

“他无恶不作,魏姑娘问这个做什么,可是猜测奴家是那泄愤之人?姑娘猜错了,奴家手无缚鸡之力,便是心中有怨,也做不了什么。”

“柳姑娘,盛大人已经派人去京城查询,去岁二月,薛长官受伤前,可曾见过什么人?镯子是绞断后在薛长官住处发现的,可见必由姑娘交还给薛长官的。薛长官一向持重,却因意外跌下摘星楼,此前一定见过什么人听过什么事,才会心神不宁出现意外。查出薛长官和姑娘的关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柳月绮垂着头,凤眸含愁,似悲似怨,满面怅惘。

“柳姑娘处心积虑,想让盛大人去查东关卫所,如今,纪镇抚已入狱,连同渝州知府和袁都司都一并关进大牢,只等圣上发落,姑娘夙愿得偿,还是不愿意说吗?”

“姑娘若是主动交待,也能免除皮肉之苦,锦衣卫审人的手段,并不似我这般温和。我是念着柳姑娘救下香兰,才对姑娘网开一面,请柳姑娘珍惜!”

柳月绮神色怔怔,半响,只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是去岁二月,受得伤吗?”

一行珠泪落下,瑰姿艳逸,平添几分哀婉,更觉人间绝色,令人心碎。

“他没有对我说,他为何不对我说。”指甲抓破掌心,渗出殷红鲜血。

“薛长官,他是怎么死的?”

棠梨见状,知她心弦已破,趁机询问。

柳月绮面目哀绝,已无求生之相。

“我和薛言,本是一个庄子上的,却因两家相隔甚远,平日并无往来。一日,我父亲砍柴受伤,他送我父回家,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自那以后,我家火房门前,每日都堆着新砍的柴,不多不少,刚好够一日用的量。有时,我的窗前也会放着一束风铃花,我知是他所为,闭口不言。这种悄无声息的往来,只我二人知晓。”

“后来,我父亲将我送给县里富商为妾,他在夜间跑来找我,问我是否愿意嫁他为妻,还说可以带我离开此地。他说他身手很好,让我相信他,还说,他定然不会辜负我的信任,我拒绝了。那时,我才十六岁,只觉要听从父母安排,不知反抗。他便留下了那枚金镯子,说是他母亲的遗物,是薛家留给未来新妇的。此后,我们再未相见。”

“去岁二月,我已在醉花楼接客,遇到庄子里的一位同乡,他言辞之间,提及薛言在京城为官,他正好要去城里寻亲,听闻此言,我便托他将旧物带给薛言,镯子绞断并非断情,而是他看见断镯便知我有危险。至于那帕子,本就是莺儿忘在我那里的底帕,我只是在紫色底帕上,仿着她的针脚绣了几朵风铃花,不是为了嫁祸,只是针脚相合,看起来不突兀而已。”

“后来,我日复一日的等待,等了好几个月,他才从京中回来,却已经瘸了腿失了官。若是,他早些回来就好了,我便不会恨他。可他回来的太晚了,耗尽了我全部的信任和希望。若是,他那时告诉我,他的腿伤因我而起,也许,也许...可他说那是以前的伤,他在骗我。”

“我怕关系暴露,只许他夜间翻窗进来,他并不曾问起缘由,还发誓会替我报仇。可是,他不肯求他们大人插手,说李明堂是皇后族亲,说他们大人从不涉入朝堂纷争,说他可以自己解决这些事......他根本不知道,凭我二人之力,怎会撼动那些权贵半分?我那时恨透了他,恨极了他。”

“薛长官知道李县令,与东关卫所的交易吗?”棠梨问。

“他不知,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查出了霍铁林对我做得事,他以为只要调查清楚牢房里的事情,就可以拉李县令下马,就可以惩治霍铁林。”

“后来,李县丞宿在我这里时,我从他口里打探到,薛言送给知府和盛大人的信,全部被扣下来了。那时,我才得知,他原来在锦衣卫,非常受盛大人器重,李县丞说县令和知府都很犯难,怕得罪了锦衣卫,我那时就想,薛言既然不想让盛大人插手,如果他死了,盛大人是不会调查死因?”

“我就给李县丞出主意,让他借刀杀人。薛言和霍铁林,皆恨对方入骨,如果霍铁林杀了薛言,那县令再处理霍铁林灭口,即便被盛大人查出来了,也不会太得罪盛大人,还不用担心泄漏罪行。”

“你知道,薛长官,是被霍铁林虐杀的吗?以他的身手,纵然腿上有伤,也不会受一个莽夫压制?”

盛从周忽然在门外出现,满脸都是愠怒。身后站着的狄青,也是气的脸色铁青。

柳月绮似乎失去了知觉,只是肩头微颤,掩面而泣。

“我给他做了爱吃的点心,让他夜间当差时才能吃,他总是很听我的话,不知里面加了迷药。”

“柳姑娘,我兄弟在锦衣卫,多次立下血汗功劳。以他的能力,怎会吃不出点心里有迷药?”

昏暗的光线下,柳月绮脸白如纸,薄唇轻颤,哭不出来,亦笑不出来。

“我兄弟的尸体在哪?”

狄青眼见她虚弱至极,雁翎刀还是架在了她脖子上。

刀刃锋利,细白脖颈沁出血痕。

柳月绮声音嘶哑道,“我把他葬在了,清水庄的月河边,那里开满了风铃花。”

可惜他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在窗前。

宝子们好,第一个案子,‘一念嗔起’,已经结束了。这本小说是单元案的形式展开,案子分别是‘一念嗔起’‘双生子案’‘三更鬼火案’‘四坊观案’‘五侯蜡烛案’。。。。

因为‘双生子案’涉及女主全家遇害真相和女主身世,所以会放在最后写,但线索会在全篇埋下,比如刚开始女主家里被烧、疯姑对女主的亲切、对皇后和贵妃等氏族的描写等,并不是无用的细节,后面一定会给予交待的,请大家保持耐心哦!

谢谢宝子们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一念嗔起15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