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沙沙的声音。”
女孩疑惑看着他问,“沙沙?这和抓鬼有什么关系?”
“那晚被袭击的时候有沙沙声。”
男孩问道,“你的意思是?那只鬼经过的地方都会有这个声音吗?”
“嗯。”
男孩仔细回想,“你这么说,我刚刚好像是听见有这么个声音。”想了一下又说,“可那不是风吹树叶声音吗?”
女孩双手环胸,看着周围树木踢着石子,漫不经心说,“对呀!你看这里那么多树叶,风一吹就响了。”不屑道,“你怎么就断定是那只鬼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证据?”
他问道,“那刚刚有风吗。”
女孩才愣住了心中一阵寒颤,气势也跟着弱了下去,她不在双手环胸只乖乖放下问。“那怎么抓?”
夜晚
他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分散在四周等那只鬼出现。
他们三躲在草丛窥探着,女孩问,“你说这靠谱吗?”
男孩说,“如果阿脏说没错的话,那只鬼一直不攻击我们,但是一直设计搞我们,应该就是忌惮陈家势力,所以见阿脏一个人的话,那只鬼肯定出手的。”
“对呀,我看他平时沉默不语的,没想到观察力还挺不错的。”
女孩说,“也还行吧。”
可待了一夜,那只鬼还没来。
女孩坐不住了,气的朝着他走过来,“你不是有用的吗?那只鬼呢?”
“对呀,看样子你猜错了,根本不是沙沙声。”
女孩气的拔刀插进他旁边石头上,“害我们等一个晚上,浪费时间,别的组估计都快结束了吧。”
说完他们唉声叹气,女孩气走了,旁边的男孩说,“算了,谁都有推断错误的时候,在找找吧。”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分散找线索,他看见前面宅子有道黑影他追了过去,没想到跑进了一道红线机关内。
他直接被困在里面。
此时他才看清那只鬼是什么样子,他一身宫廷太监样子,服饰上有些破洞,脸上都是水泡,笑起来还露出那两黄牙,其他的牙都烂完了。
越看他的笑,他笑的越诡异。
“就凭你们几个小崽子,还想抓咱家。”
就在这个太监得意时候,突然,笑声夏然而止。
女孩说,“没想到这只鬼这么丑。”
太监不可思议看他们,“你们怎么?”
女孩直接将这个老太监踢到在地上。
他直接踩木桩借力跃出机关。
男孩笑着说,“可以嘛阿脏,这招将计就计用的不错!”
“......”
女孩盯着那太监说,“我们是小鬼,可你们也被小鬼抓到了呀!”
老太监爬在地上喊,“别杀我!别杀我!”
然后猛然抬头看着他,疯疯癫癫说,“就是你!你才是那个异类!”
女孩压根没理,直接一刀抹脖子杀了他,接着取下鬼牌,然后擦了擦手背的血渍,“你才异类!”
女孩看着鬼牌笑呵呵说,“我们比其他人都要快,我们肯定是第一了。”
他皱着眉,看着那鬼牌又看那太监的尸体血流一地,心声告诉他,他和他们或许不是一类人,
又或许他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是一类的。
他拿起地上的生锈的铲子,走到旁边挖个洞。
“干什么挖洞?”
他说,“不要吓到这里的孩子。”
男孩焕然大悟,“有道理,那我们好人做到底吧,来帮你。”
他挖着坑,女孩走到他面前,“阿脏之前那样,不好意思呀,我和你道歉了,你可不能再生气了哈。”
他点头应了一声,他知道她是真心的,即便这真心是短暂的,他没有讨厌过她,自然也接受了他的道歉。
男孩说,“那我呢,阿脏,之前欺负你,我和你道歉。”
他没有回话。
第一次抓鬼结束以后,他也有了资格,陈家主事让通过测验的人熟读史书,机关术,医书等。
他们只能读一些救人,害人,不然就是计谋的书,至于辩识善恶之类的书籍通通不给看。
因为他们只需要一个听话的,冷漠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族长。
慢慢的来到五年后。
十八岁那年。
他顺利完成了考试当上陈家族长
他被长老带领着,通过那狭隘阴暗的长廊,一群人都在注视着他,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有的是嫉妒有的是羡慕,反正没有一个是友好的就是了。
那群人注视着他走向了尽头,那尽头围满了红色的蜡烛,火红的如同鲜血一样,摆放在地上,那些蜡烛围成一个圈,只准备他走进去,走进那个圈套里。
他逃不掉,他就像被命运推搡一样,一步步塌进他们设置好圈套内,他们让他跪下。他就只能跪下。
他们来到他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又拿起一根长针举起,准备从他头顶扎下去。
他听见远处的喊声,“停下!阿脏!快跑呀!”
这声音他听着很熟悉,是那个经常欺负他的带头男生喊的。
“我都听见了,长老说这针有毒!!!!!只要扎下去,阿脏就会中毒!族长!阿脏做了什么,你要他死!”
族长气的拍桌子,“你想干什么?来人给我拖下去!”
“阿脏快跑!!”那女孩也在下喊道,准备冲上去可被拦了下来,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听见他会死,还是于心不忍。
“拦住他们!”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去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他们之前都不喜欢自己,可这是他选择或许一早,他们就选他当这个族长,这是注定的事。
随后一针扎他头颅。
迷糊之中听见他们说,“只要仪式完成,这毒就会伴随他永生,他将永不变。”后面没听清就直接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看见个老头,他仔细看猛然一惊,“族长?你?”
“这就是当陈家族长的代价,我终于解脱了。”说着拿出一块红布,“这是你要的东西。”
他接过红布里面画着是个地图。
“这是?”
老族长说,“这就是你的身世。”他咳嗽了几声,“你的毒需每一年服这里的水一次,不然就会痛苦而死。”
他攥紧红布,“每年都回来一次。”
这样的话他压根走不了多远。
“对,这就是你的宿命,每个来陈家的孩子都没有身世,这是你的代价。”
他怒视这个老头。
老头忽然大笑,笑着笑着哭起来,“我在这里生不如死活了三百年,三百年呀。”突然咳了几声,就再也没气了。
后来了解,帮他说话那三个人都被陈家赶了出去,他们没有道别,也没有名字,可能是中毒原因,对于他们叫什么名字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只知道曾经有三个人,他不记得名字的三个人人,为了他拼尽了全力。
明明他们萍水相逢,明明其中还有那么一个人欺负过他。
他沉默了很久,才走出屋门,他依旧穿的朴素,但是其他看不起他的人现在都不敢直视他了。
时间过了两天。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开门!救命呀!”
他推开门,就看见两个死仆互相对视。
看样子是想对这个妇人下死手。
推门的动作很大,死仆听见立马转身,低着头对着他恭敬起来,“族长。”
妇人听见他是族长,就跪在他面前磕头说,“你是族长!族长我求求!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
他说,“你应该去医馆。”
妇人哭泣道,“我去过,先生告诉我,他挺不住了。”摇着头,“有人告诉只有你!你可以,你的血可以治愈一切,只有你!我知道很荒缪,可身为母亲,我没有办法了,为了我的孩子,我决定放弃一切。”
妇人看向他旁边的死奴,“包括我的命。”
这妇人看着眼熟,他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五年前那位少年的母亲。
他蹲下问道,“为什么他会?”
他再次回到了春丰村,见到了五年前那个少年,少年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他走过去把脉,少年心跳很快,又掀开衣服查看伤势,最终确定是从高处摔伤的,里面伤得很重了。
他划开手把血喂给了少年,以为这样少年就会康复,结果他想错了。
听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感觉到了难过这个情绪,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
第一次见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人,因为他原因,少年和自己最爱的母亲天人永隔了。
他带着愧疚最后看了一眼少年便转身离开了。
随着他身边的人陆续离他远去,他回到了陈家,夜晚的陈家和他一样冷寂。
他走到书房,他想知道为什么他的血没用了,翻开那本家族密书时。
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中这个毒后,全身上下都是毒,连血都是毒。
他突然腿发软坐在了地上,他手肘抵着膝盖内疚的抓起头发。
他想把自己包裹起来,这一瞬间感觉喘不过来气,很压抑。
他就这样呆呆坐了一夜。
浑浑噩噩走到一座庙宇,进去后看见大金佛像就跪了下来,沉默着低着头,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
庙里的神婆看在眼里,“你是陈家人吧,感觉你很独特,像灵魂不属于这世间一样。”
不属于世间,意思是说他是个异类意思吧。
神婆叹一口气,“我知你心里有愧,愿你往南方解,我给你免费算了一卦。”
他抬头疑惑看着她,“你知道什么吗?”
然后神婆抓起他手,摘下他的手套,“那个孩子喝了你的血,他的灵魂会留着你的印记,飘去南方,直到百年后会有一劫,倘若你心里有愧,就去解了吧,解开后再去寻找你的答案。”
他皱着眉重复道,“南方。”